第336章骑兵(下)
108171908远东狂人第336章骑兵下
示边过来的风还在轻柔的吹着。田野上空旷无人,只有孵江,月庄坐落在小树林中,那袅袅炊烟表明,现在正是吃午饭的时候。
村庄往东几里,就是一条小河。或许是夏收前后没怎么下过雨的缘故。那河水很浅,几乎只到脚脖,河也变得很窄,足以让一支军队在河里藏身。
现在,就有一支身穿灰布军装、头戴作战帽的军队在河里潜伏。为了完全隐藏部队的行踪,所有的人都匍匐在干河上,就连他们的战马也都被士兵们摁了下来。侧卧在士兵们的身边,响鼻此起彼伏。许多战马因为讨厌这种姿势而不时的着四蹄。
作为这支骑兵部队的指挥官。杨邦翰也匍匐在河边的土堤上,眼睛一直盯着西边。
那里的旷野中只能看见那几座小村庄,几乎看不见什么人影。
但是杨邦翰却知道,那些村庄里升起的炊烟并不是村民们在做饭,而是一支敌人的部队占据着那几座村庄,他们正在村庄里勒索村民,而那炊烟正是他们在开饭。
那是一支北洋军的步兵部队,根据上午的侦察,那支部队约两千人。没有重型武器,只有步,而且从那破烂的军装和沮丧的士气来看。他们正是从信方向败退的北洋南进第二军的部队,虽然尚未查明他们的准确番号,不过杨邦翰完全有信心在这里打一场漂亮的伏击战,并击败那支北洋败军。
为了全歼这支北洋部队,杨邦翰还是决定等待援军赶到之后来斤。两面夹击,而且,为了减少部队的伤亡。他决定等敌人吃过午饭并离开林庄之后再发动进攻,争取将他们歼灭在旷野中,充分发挥骑兵的战术优势。
那眼前的旷野确实是处好战场,那本来就是农田,现在夏收也结束了。田里没有庄稼,太阳将农田晒得很硬,正好适合骑兵突击,在这种地形上,如果没有足够的火力,步兵完全不是骑兵对手。
打仗,讲究的就是以优势打劣势。优势火力、优势兵力,这都是战胜对手必不可少的前提,当然,军队的士气、军心也相当重要。
杨邦翰的部队除了兵力不占优势之外,其它方面全面占优,他完全有信心全歼这两千北洋军。
“怎么骑二团还没赶到?。
看了眼挂表,杨邦翰心里很是焦虑;他派人回上蔡调援军,完全是出于谨慎,如果援军不能及时赶到的话,他也不会继续等下去,一旦北洋军离开村庄,他就会立刻发起进攻,不过那样一来。部队的伤亡肯定会增加。
“难道张国平赶到上蔡了?难道他从中作梗?”
杨邦翰转念一想,这心里更是焦虑起来。
他对张国平有些偏见,而且他的心里不平衡。指挥独立骑兵旅半年多,杨邦翰是任劳任怨,一丝不芶,对下级要求严格,也很体贴部下。对上级很尊重,虽然从来就不说什么奉承话,但是在上级看来,他杨邦翰就是一个能干的军官,独立骑兵旅交给他,上级很放心。
本来,听说总司令打算将独立骑兵旅扩充到一个师,组建独立骑兵师。这个消息让杨邦翰很是兴奋。要说不想当师长那是假话,革命军队虽然是为革命打仗,但是如果能够出人头地,那也是件美事,所以,杨邦翰自从得到独立骑兵师即将组建的消息后就一直在焦虑的等待着上级的任命,但是这个念头他从来没跟别人讲过,只是闷在心里,等着上级安排。
等来等去,杨邦翰却只等来一斤“副师长兼旅长”的任命,上级没有提拔他做师长,而是空降了一个张国平过来。
张国平是什么人?那不是一个清军低级军官出身的土司奴隶娃子么?他有什么资格出任革命军的独立骑兵师师长?就靠他是总司令侍从室出来的?就靠他给总司令当过副官?
师长的任命出来后,杨邦翰那个气啊,要说没有怨言那是假的,不要说他不服气,就连底下的那些再长、营长也为杨旅长鸣不平,本来众人是打算联名上书。请总司令收回成命的,但是理智最终战胜了情绪,因为共和军里不兴下级要挟上级!
军纪,那是谁都不能违抗的。军队不是茶馆,下级服从上级是铁律。这是总司令一再强调的,这支革命的军队早已胎换骨,不再是那支清的新军了。
杨邦翰无奈的接受了任命,但是这个心节一直没有真正解开,他虽然不敢埋怨总司令,但是对于那个空降过来的张国平却没有什么好感。因为据他所知,这个张国平以前从来没有带过骑兵部队,他能胜
“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
这是一名独立骑兵旅团长说过的原话,本来是用来安慰杨邦翰的,但是杨邦翰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解开心节,因为在他看来,革命军与清军、北洋军不同,这支军队既然是新式的军队,那么就应该用人唯有,而不是用人唯亲,那样的话,跟旧式军队还有什么区别?
这就是政治,不是杨邦翰这样的一筋可以明白的,军队固然是战争机器,可是这部战争机器是为政治服务的,它无论如何离不了政治。作为这支军队的掌握者,确实很有必要在部队里安足够的亲信,杨邦翰虽然军事过硬,但是与总司令的距离确实过远了些,还需要进一步考验。
现在杨邦翰还没有想明白,不过有些军官已经看明白了,总司令的那行小“侍从室”就是他培养亲信的一个重要部门,张国平能够当上独立骑兵师师长,与他在侍从室呆过段日子不无关系,而且更为重要的是,张国平完全是一个外来户,在军队里没有根基,没有根基也就没有自己的小团体,这样的人才是上位者最为放心的,而张国平要想坐稳师长的位子,也必须毫不犹豫的站在总司令一边。
军官也必须讲政治,虽然总司令一直强调军官应该远离政治,可是军队里离不开政治,不讲政治的人就会靠边站,蓝天蔚讲政治,所以他一直坐在总参谋长的位子上,吴禄贞不讲政治,结果靠边站了段日子。现在,吴长官也学会讲政治了,相信用不了多久,总司令还会委以实权。
这个道理明白的人不多,不明白的人很多,杨邦翰算一斤小。
就在杨邦翰盯着林庄那边,心,心方着如何歼灭北洋败军的时候。名鼻官弯着从河贼州方向快步走了过来,打扮却是一个乡民。
“旅长,骑二团过来了,就在下游集结。张国平也过来了。他说了。这场战斗你来指挥,你下令吹冲锋号,他就率领二团从下游兜到西边去,与骑一团来个东西夹击,全歼北洋军。”
听了副官的话,杨邦翰微微一愣,说道:“我来指挥?既然张国平他过来了,现在又是独立骑兵师的师长,官比我大,为什么他不指挥?”
“旅长,我瞧着啊,那张国平倒是个讲道理的人,不是搅屎子。我琢磨着,他是知道你的厉害的,所以这一仗留给你打,他不手。这一仗啊,咱们就好好打,让他张师长瞧瞧,咱们旅长那是完全有资格做师长的。”
副官话未说完,脑门上已挨了杨邦翰一击爆栗。
“扯你斤小蛋!就是他张国平亲自指挥打这一仗,老子也不会跟他闹别筋。张国平做师长,那是他自己的能耐,咱用不着在这上头跟他抠气。”
杨邦翰白了那副官一眼,虽然嘴上不服气,不过这心里倒确实是好受了许多,看起来这位张师长懂的人情世故,这个顶头上司还算凑合。
不过杨邦翰也不会这么快就真把张国平当成自己的顶头上司,仗还没打,打完了再喊“师长”吧。如果是个不会打仗的马,杨邦翰就算是拼着抗命的罪名也要向总司令上书,骑兵是共和军的宝贝,可不能毁在一个马手里。
“传令!骑一团检查武器、马蹄铁。冲锋号不响谁也不许跃出河道。都给我趴好了,等北洋军走近了,咱们先用步给他们来上一下!没冲过来之前,都给老子等着!”
杨邦翰的命令得到了完全贯彻。骑兵们已做好了战斗准备,在骑着战马冲过去砍杀之前,他们必须再做一回骑马步兵,给北洋军来一场火力急袭。
这一等就是两个多小时,等阳光不是那么毒了,那盘踞在几座小村庄里的北洋军才慢的开了出来。集结之后便继续向东开进,前头开道的却不是骑兵,而是十多头耕牛。他们在村庄里吃过“百家饭”后。也没忘了在走之前捞上一把。
“注意!隐蔽!”
趁着北洋军还没走近,杨邦翰喊了一声,所有的人都趴在了河堤脚上。只留了几个观察哨。
“两千五百公尺!”
“一千五百公尺!”
“五百公尺!”
观察哨用炮队镜测量着北洋军与己方阵地的距离,距离越来越近,声音却越来越小,而士兵们则根据报来的距离调整着马的表尺,马不比步,由于身短,这有效程就近,要想达到最猛烈的火力效果。就必须把北洋军放到近距离再打。
杨邦翰定下的开火距离是一百五十米,这个距离过近了些,但是他不想让北洋军的“长蛇阵”拖得过长,而且他也想试试冲锋的实际战术效果。
他的骑兵部队里一共只装备了两百杆冲锋,这是汉兵工厂赶制出来的第一批试制产品,都是机器加手工制造,目前尚未正式定型命名。交给骑兵师除了测试能之外。也是为了弥补马的不足,现在部队里的马都是通过德国商人进口的。数量有限,如果扩充独立骑兵师的话,短时间里是无法足部队需求的,所以,这冲锋就成了骑兵部队的新武器和应急武器。
由于这批冲锋送来的比较晚。没有赶上项城之战,因此,这次战斗将是这种冲锋第一次参加实战。
“两百公尺!”
“一百五十公尺!”
杨邦翰伸出半个脑袋向再而来的北洋军步兵看了一眼,对方依旧是那个“长蛇阵”成单列纵队,队伍从前往后拖了好几里长,这个行军队形可不是伏击者喜欢的队形。
但是敌人的尖兵已近在眼前,不打也不行了。
“打!”
“打!”
杨邦翰咆哮一声,举起手里的那杆冲锋,毫不犹豫的抠动了扳机。
“迭挞啮,挞啮啮”
“啪!啪!”冲锋清脆的点声与马的击声织在一起,只在瞬间就荐这片原本平静的田野变成了杀戮场,那些进入火力圈的北洋军官兵顿时躺倒一片,惨嚎连连。
前头的队伍遭到猛烈打击,后头的队伍立刻反应过来,不过他们并不是冲上来帮助同袍,而是调头向来时的方向狂奔,连那些耕牛也顾不上了。
这军心,这士气,那简直就是送给骑兵的菜。
“吹号,!”
杨邦翰将冲锋背在身后,将住那匹战马的腿抬了起来,待那匹战马翻身站起之后,迅速跃上马背。将挂在马鞍上的那把西式马刀
“滴滴灿…滴滴答…”
响亮的冲锋号响了起来,杨邦翰带头第一个跃马蹿出河道,挥舞着马刀冲向西边。
“骑兵,突击!”
“骑兵,突击!”
所有的骑兵应声而动,放眼望去,那平静的河道边如同掀起巨,近千名骑兵几乎是同时跃出了河道,手中马刀在阳光上闪亮,犹如巨击拍出的花。
在宽达数里的战线上,骑兵一团向溃逃的北洋军发起了突击,从空中望去,犹如一条灰色的线,以极高的速度扑向那片旷野中那些土黄的点,当那些土黄的点碰上灰色的线的时候,就是骑兵挥砍马刀的时候。
“滴滴和…滴滴答
西边也响起了冲锋号,骑兵二团在张国平师长的率领下也发起了突击。从西往东也是一线平推,赶在北洋军溃兵逃回村庄之前截住了他们。
面对叱咤而来的南军骑兵,所有的北洋军官兵都丧失了斗志,越来越多的人扔了手里的,高举双手跪在了田野里,少数举击的人很快就死,在了马刀之下。
望着西边那面越来越近的红旗,杨邦翰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这个张国平,原来不光会拍马,真本事也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