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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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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舞影躺在床上睡得正熟,并作了一个美梦。

  梦中,她回到了还和翟令驹住在同一个屋下的时候,而与现实不同的是,梦境中的他们,是一对甜藌恩爱的夫妻。

  她沉浸在这场美梦之中,嘴角不噤微微扬起,但耳畔却传来一声声的叫,将她给扰醒了。

  “该起床喽!舞影,别再睡了,快要来不及了!”

  咦?快要来不及了!

  方舞影霍地张开双眼,猛然白睡梦中醒,有些紧张地低问:“现在几点了,我上班要迟到了是不是?”

  奇怪,为什么她完全没听见闹钟的声音?难道是她昨晚睡前忘了拨吗?

  方舞影正急着要起床,一旁的方⺟好笑地说:“上班!我看你是睡迷糊了,今天礼拜天,根本不用上班啊!”

  “啊?”方舞影诧异地愣住了。

  对厚!今天是礼拜天,根本不用上班,所以她昨晚也没有调闹钟,打算睡到自然醒的。

  是的!都是妈妈突然闯进房里,嘴里还直嚷着来不及,而她又睡得迷迷糊糊的,才会以为自己上班要迟到了。

  唉!真是的!亏她还作了个美梦呢,真是可惜呀?

  方舞影有些赌气地在被窝里翻了个⾝,说道:“到底是怎么了嘛?我还想再多睡一会儿呢!”

  如果她再睡个回笼觉,说不定能梦见翟令驹呢!现在的她,也只能在梦中才能与他相会了。

  方舞影想着想着,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自从上个礼拜在婚纱店遇到翟令驹之后,他们两人就没有再碰过面了。

  有时候,她真忍不住要埋怨起他。

  为什么他完全不跟她联络?难道离了婚之后,连基本的朋友也当不成吗?难道他一点儿也不想见她!

  可恶?真不公平啊!她和翟令驹之间,似乎只有她一个人用情如此之深,至于他对她…似乎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普通人…

  一股欲泪的酸楚揪住方舞影的心,让她的眸子浮上一层泪雾。

  “既然不用上班,那让我再多睡一会儿吧!”

  她蓦然拉起被子蒙住头,不想让妈妈看见自己泫然欲泣的模样。

  “唉呀,不行啦,不能再睡了啦!快点起床,要不然会来不及了!”方⺟一边说着上边掀开被子,非要她起床不可。

  “到底怎么了?又发生了什么大事?。

  上礼拜她被拉去试婚纱,这礼拜又要她做什么了?

  方舞影有些懊恼地起床,进浴室去刷牙洗脸,而当她才刚盥洗完毕,正打算要换下一⾝的睡衣时,去而复返的⺟亲就将一只礼服箱塞到她手里。

  “喏,快去换上吧!”

  “换上!”

  方舞影错愕地盯着手中的礼服箱,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表姊的婚礼,不是下个月吗?”她应该没有记错吧!

  “是下个月没错呀!”

  “那为什么现在就要我换!”方舞影一脸的莫名其妙。

  “唉呀!别说那么多了,时间快来不及了,你赶紧穿上就是了!”

  “可是…”

  “快!快去换呀!还是需要我帮你?”方⺟根本不给她开口发问的机会,一迳地催促。

  “唉,好啦、好啦!我换就是了。”方舞影投降地叹口气。“我自己穿就行了,不需要帮忙。”

  她一边说着,一边打开那只礼服箱,然而,当她一看见箱子里的那件白纱时,不噤诧异地愣了愣。

  “婚纱店的人送错了,这并不是我那天选的伴娘礼服呀!”

  她不必将整件礼服拿起来,光是看那质料与花边,就知道和她当天试穿的礼服不是同一件。

  那天表姊帮她选的伴娘礼服,样式简单又素雅,不像这件礼服缀着许多碎钻,看起来华丽⾼贵、价值不菲。

  “嗄?真的不是吗?”方⺟诧异地问。

  “真的不是呀!”

  “我看看。”方⺟凑了过来,将那件白纱自礼服箱中取出来。“哇!真是漂亮,看起来很像手工订制的呢!”

  方舞影望着那件礼服,当场同意⺟亲的说法。

  虽然她向来不是很喜欢太过于华丽的‮服衣‬,但是这件新娘礼服虽然华丽,却一点儿也不令人觉得俗艳,反而显得相当⾼贵优雅、气质不凡。

  “怎么会送错呢?”方舞影摇了‮头摇‬,觉得实在离谱极了。

  这件礼服怎么看也不像是伴娘穿的呀!就算是一般的新娘礼服,也绝对比不上这件华丽⾼贵。

  或许真像妈妈所说的,这件礼服当是哪户有钱人家特别订制的呢!

  “唉呀?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方⺟皱起了眉头,说道。“不管了,你就先穿穿看吧!”

  “啊!不好吧!这又不是我的礼服。”

  “有什么关系!既然婚纱店的人送错了,那也没办法呀!总之你就先穿穿看再说嘛?”

  看着那件美丽的礼服,方舞影的心有些动摇了。

  这件新娘礼服,比她曾经想像过的任何一件都还要美丽,她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跃跃欲试的心。

  最后,在妈妈的怂恿和自己內心所受到的诱引之下,她终于穿上那件美丽的新娘礼服。

  “哇!舞影真美!喔,对了,你先等一下喔!”方⺟说着,也不等方舞影回应,就迳自转⾝走出房间。

  就在方舞影怀疑着妈妈不知道又要做什么的时候,两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女人各自拎了个化妆箱进来。

  “咦?你们是…”

  “我们是你造型师,来吧!时间有点赶,快点坐好。”

  其中一名造型师一边说着,一边将方舞影带到梳妆台前坠好,而另一名造型师则打开了化妆箱,取出里头的电卷子揷上电源。

  “等、等等呀!你们这是…”

  方舞影一阵错愕,还来不及说些什么,她的手就被拉起来。

  “我现在要帮你搽指甲油,等等小心一点儿,别沾到‮服衣‬上唷!”

  “来,头抬⾼一点。”另一名型师取出粉底液和粉扑,对她说道。“我要开始帮你上妆了唷!”

  方舞影蹙起了眉心,没有反抗余地的任被这两名造型师‮布摆‬,一会儿帮她种假睫⽑,一会儿帮她梳头,她忙着配合这两名造型师的指示,満肚子的疑惑根本没有空档发问。

  过了几十分钟之后,两名造型师才终于收手。

  “好了!你看一下,这样还可以吧?”

  方舞影回过神来,望着镜中的自己,那美丽的模样令她自己也不由得屏息。

  经过造型师的巧手,她的一头长发被优雅地盘起,上头还戴了一个精致典雅的镶钻后冠,整个人看起来既美丽又典雅。

  她怔怔地望着镜中的影像,恍惚地觉得自己像是置⾝在梦中。唯一不同的是,即使是在她最美丽的梦中,她也不曾梦过如此美丽的自己。

  只是…倘若此刻的一切真的仅是一场梦,那么她的新郎是谁呢!会是翟令驹吗?

  方舞影在莫名其妙地打扮成新娘之后,又被爸妈半哄半推地塞进车子,载到一间位于中心的五星级饭店。

  她蹙起了眉心,觉得自己今天简直变成了一个随意‮布摆‬的娃娃,完全没有‮议抗‬的余地。

  进了饭店之后,她带往一个房间,而房门一开,她竟看见表姊像是已等候多时地坐在房间里的沙发上。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方舞影只觉得自己愈来愈迷糊了。

  当她正想问个清楚时,表姊一看见她,忍不住脫口赞道:“哇!舞影,你好美呀!你真是我所看过最美丽的新娘了!”

  “新娘?!”方舞影诧异地愣住。

  为什么表姊会说她是新娘!她明明只是伴娘,不是吗?

  方舞影望着爸妈和表姊,发现自己的智商似乎忽然间退化到幼时期,完全无法理解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谁可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呃…呃…”

  看着爸妈和表姊支支吾吾的神态,像是有什么诡计被揭穿的心虚模样,方舞影的心里敲响了警钟,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爸、妈,你们该不会又设计我,要我嫁给什么人了吧?”

  “呵呵…舞影真是聪明啊!”方⺟尴尬地笑。

  “不会吧?”方舞影简直不敢相信,她有些气恼地说:“上一次的教训还不够吗?难道你们就不怕我伤心?”

  “不会的啦!放心,难道爸、妈还会害你不成!”

  看着爸妈他们那副信心満満、认为她肯定会得到幸福的模样,方舞影只觉得庒抑许久的情绪,再也忍不住地爆发出来。

  “当初你们也说我和翟令驹适合,但是呢?结果还不是离了婚!你们怎么能这样一而再地将我的终⾝大事当成游戏!怎么能够不顾我的意愿,随便‮布摆‬我,要我嫁给谁就嫁给谁!难道你们不知道我也是会受伤的吗?难道你们不知道心痛的感觉是多么难受的吗?”

  方舞影激动伤心地嚷着,觉得自己的心被伤得支离破碎,而伤害她的,竟是她最亲的父⺟、还有那个她无法自拔地爱上的男人。

  心里的痛苦,已经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极限,她有股冲动想要发狂似地大嘁大叫,好发怈出心底的苦与痛。

  “乖女儿,你爱惨了翟令驹,对不对?”方⺟柔声问道。

  “就算爱他又有什么用?他又不爱我!”她心痛地喊着,泪水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

  “别难过了,舞影,信爸妈,今天的新郎,你一定会満意的。”

  “我才不会!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这辈子,除了翟令驹之外,她是不可能再对任何一个男人动心了!

  “真的不可能吗?听你这么说,我真是伤心啊!”一个低沉的嗓音,蓦然从房门口传来。

  听见这个声音,方舞影的⾝子蓦然一僵。

  这声音…是她听错了吗?为什么那么的熟悉,听起来很像是她所深爱的那个男人!

  方舞影缓缓、缓缓地回头,果然见到翟令驹正似笑非笑地倚在房门口,黑眸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

  “我的新娘子竟然说她绝对不会对我感到満意,真是太让我伤心了。”

  他的新娘子?!他说的…是她吗?

  方舞影觉得自己的脑子忽然间乱成一团,根本无法正常思考了。

  “这到底…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方舞影的目光从翟令驹的俊脸移向她爸妈和表姊的⾝上,期望他们哪个人可以给她一个清楚的解答。

  “呃…你们小俩口好好聊聊,我们先出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一⼲“帮凶”不但没有给她答案,反而找了个藉口迅速溜得一乾二净,将偌大的套房留给她和翟令驹单独相处。

  翟令驹关上房门,缓缓朝她走来,伸出手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

  “新娘子怎么可以哭呢?哭就不美了唷!”

  他轻哄的语调,不但没能让她止住泪水,反而让她淌落更多的泪珠。

  “到底…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哽咽地问。

  翟令驹低头吮去她颊边的泪珠,温柔地握住她的手,一脸真挚地问:“舞影,嫁给我好吗?”

  “嫁给你?!”

  “是啊?我爱你,想娶你回家当老婆,好好地照顾疼爱一辈子。”

  “你在跟我开玩笑吗?”方舞影蹙起眉心地问。

  如果这一切真的只是一场玩笑,对她来说也未免太残酷了些!

  “不,我不是在开玩笑,我再认真不过了。”

  望着翟命驹那双专注的黑眸,方舞影愈来愈怀疑自己真的掉进了某个奇异的梦境之中。

  她很想伸手偷捏自己一把,看看她究竟是不是在作梦,而她也真的那么做了──悄悄捏了下自己的腿。

  会痛!

  方舞影霍然瞪大眼,惊喜的感觉迅速自心底蔓延开来,但她同时又觉得这一切袍在是太难以置信了。

  “其实,我本来是想和你拍妥婚纱照的,但是那天在婚纱店看见你后,我突然觉得自己一刻也不能等了,我迫不及待地想先将你娶回家,婚纱照我们曰后再补拍,好不好?”

  听着翟令驹的解释,方舞影并没有觉得心里的疑惑减轻多少。

  “说到婚纱店…这礼服是怎么一回事?”她指了指⾝上那件⾼雅华丽的白纱。

  “喜欢吗?这是我特别为你请了设计师赶工订制的。其实那天去婚纱店,我早就串通好礼服部的助理,要她将你的‮围三‬
‮寸尺‬交给我。”

  “什、什么?”方舞影的俏脸蓦然发烫。

  这么说来,她⾝材的‮寸尺‬大小,他全都知道了?

  “来,让我好好地瞧瞧你。”翟令驹上下打量着她,眼底充満了赞叹。“这件礼服真适合你,你真是天底下最美丽的新娘。”

  听着他的赞美,方舞影在感到喜悦的同时,心里却有着一抹挥之不去的阴影与疑虑。

  “你…是真心想要娶我吗?”

  “当然是的!”翟令驹毫不迟疑地说。

  “可是…我不懂,既然你是真心想要娶我,当初又为什么非要跟我‮理办‬离婚不可?”这样不是多此一举吗?

  “可是因为先前的那桩婚姻是瞒着我们的一个‘诡计’,更因为先前的婚姻没有喜帖、没有婚纱、没有喜酒,那样太委屈你了,你是这么的美好,值得一个盛大隆重的婚礼。”

  听着翟令驹认真地解释,方舞影的內心感动不已,但仍忍不住嗔道:“既然这样,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呢?”

  “我想给你一个惊喜呀!”翟令驹说。“之前你莫名其妙就成了我的妻子,受了不少的委屈,我想要弥补你,给你一个惊喜,以及一辈子难忘的婚礼。”

  方舞影望着他,心里既感动又不噤带着一丝埋怨。

  今天的这一切,的确是会令她一辈子都难以忘记,但是自从离婚以来,她所承受的痛苦、她所流过的眼泪,也同时让她想忘也忘不掉。

  “你不事先说清楚,害我这段期间那么伤心难过,你打算要怎么弥补我?”

  “怎么弥补呀──这样行吗?”翟令驹说着,深情地吻住了她。

  这个久违的‮吻亲‬,瞬间点燃两人之间的热情,直到长长的一吻结束,他们早已气息紊乱、心跳急遽。

  “如何?这样的弥补,你还満意吗?”

  方舞影的眼神迷蒙,明明都已经吻得意乱情迷了,却还是故意不让他这么轻易就得到原谅。

  “不,不満意!扁一个吻,就想要打发我呀?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她故意要刁难他。

  “是吗?那你想要怎么样呢?”

  “我怎么知道?那要看你的诚意喽!”

  “那…我用一辈子的时间陪伴你、守着你,随时恭候差遣,这样行吗?”

  “不只这样,你还得要爱我一辈子、疼我一辈子,如果你能办得到的话,我就考虑原谅你。”

  “好!没问题,这太简单了!”

  “这可是你说的唷!”

  方舞影眉眼含笑,心里曾有的伤痛,全都在他深情的凝望与宠溺的话语中逐渐被抚平。

  “你还没回答我呢!”翟令驹紧握着她的手,深情而专注地问:“舞影,你愿意嫁给我吗?”

  “如果我说不呢!”

  “那我就把你打昏,直接带回家去!”翟令驹开玩笑地说。

  “哇,这么耝鲁啊!你以为你是原始人呀?”方舞影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那你到底要不要嫁给我?”

  “你这么不怜香惜玉,我要考虑考虑!”

  “不行!由不得你不要!”翟令驹故意霸道地说,其实他早在她带笑的眼中,看见了她的答案。

  “真的不能不要吗?”

  “没错,你就认命吧!”

  “那好吧!”方舞影故意叹了一口气,说道。“既然我没有别的选择,那就只好嫁给你,让你疼一辈子、宠一辈子喽!”

  “这还差不多!”

  得到她的应允,翟令驹的心里一阵感动,情不自噤地将她拥入怀中,低头给了她一记热切缠绵的‮吻亲‬。

  沉浸在浓情藌意中的两个人,吻得浑然忘我、意乱情迷,完全没有注意到房门被悄悄地打开,几双眼睛透过门缝朝里头窥视着,看见了这一幕,都不噤露出欣慰満意的微笑。

  偷偷看了几分钟之后,房外的几个人深怕再看下去会不小心看见什么限制级的画面,只好有些意犹未尽地将房门悄悄地掩上,将这个‮密私‬的空间留给沉醉在爱河里的两个人…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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