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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章-第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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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珠⽟之侧是満月

  百花国京都凤凰城,最繁华的银河大街和京畿道大街十字横纵于凤凰城正中。

  时值舂末午后,几辆华贵的马车从西城门沿银河大道往这个十字街口行来。

  这支队伍,是护送北海城和洛⽔城的两位城主千金进宮面圣的,两位千金即将被皇帝封为城公主,这是何等荣耀和尊贵,也难免引得人们纷纷驻⾜观望,只期待能有幸一睹未来城公主的芳容。

  不负众望的,其中一辆蓝锦马车车帘,缓缓被一双粉⽟雕琢般的小手挑起,露出一个清丽脫俗的少女脸庞来。

  人们纷纷暗中称赞──这个桃花灼灼,冰清⽟润的少女,一定就是被称为“整个北海城的掌上明珠”的城主千金魏明珠了。

  明珠对于人们惊豔赞叹的目光已经习以为常,她落落大方的微笑放下车帘,转⾝去推⾝旁一个绫罗绢丝包裹的圆滚滚软绵绵的“东西”: “表姐,你快来起来看,皇宮马上就要到了──”

  她⾝旁那个圆滚滚软绵绵的东西动了一下,便不再动了!

  明珠无奈的叹息,明眸慧黠轻眨:“表姐,你看,那边酒楼门口,有个公子,风度翩翩气宇轩昂──”

  话音未落,⾝旁的圆滚滚的东西猛地坐了起来,竟是一个胖嘟嘟到五官轮廓都模糊的少女!

  “我不信!让我看看!”少女挤开明珠趴到车窗上伸出⾁呼呼的⽩嫰小手挑起车帘,开口声音娇嫰软甜,还带着慵懒的睡意“在哪呢在哪呢…”

  明珠无法回答她,因为已经被她庒到快不过气了!

  胖姑娘趴在车窗上,马车已经行驶到十字街口,转弯往京畿大道正北的皇宮方向而去,她本没看到一个所谓风度翩翩的美男,倒是看到一座极其豪奢的酒楼──这个抬头向北就能看到京畿道正北方的皇宮宮门的⻩金十字街口,西北方位临街巍立一座琉璃⽟瓦的酒楼,八扇雕花门朝南而开招财进宝,八扇雕花大门朝东而开紫气东来,十六扇门正中而上,悬铃飞檐共三层,一楼的飞檐之下朝着正东南,横悬一副⻩金匾额,上书苍遒有力的三个大字“醉翁楼”

  围观的人们看到车窗探出一个胖到五官模糊的少女脸庞,都有些惊愕的窃窃私语──“这就是洛⽔城千金,唐糖吗…”

  “怎么这么胖?”

  “城主家,饭食好…”唐糖眨眨眼,没有一丝神情变化──她自小胖到现在,这类评价,她听太多了。

  无所谓的轻扯嘴角,她正要放下车帘,却看到醉翁楼內走出一位⽩锦长襦绣裳,⾝姿伟岸的男子,一双温润如⽟的凤目,淡淡的看向她,便留痕迹的移开。

  “明明明珠…”唐糖紧紧盯着那个男子,失魂落魄的伸手往后把明珠一把抓过来“快看啊,那个人!”

  马车渐渐行远,明珠还被她庒在⾝下拉不出来,唐糖一个人趴在车窗上看着醉翁楼前那个男子,将那道伟岸的⾝影深深的刻印在心底。

  2 醉翁楼

  这天一早,醉翁楼十六扇雕花门刚刚依次打开,门外大街上,一位⾝形⾼大丰神俊朗的年轻男子就已等在酒楼门外,几个眼尖的侍者马上认出来,他是他们醉翁楼楼主沈醉寒的姨家表弟,⾼城的少城主柏君熙。

  “君熙少爷,快快里面请,您是等我家楼主的吧,他马上就该来了,您来里面等!”侍者们忙把他进酒楼。

  柏君熙微笑着走进醉翁楼大厅,环视四周,赞赏的点头:“你家楼主,果然是做生意的好手,两三年前,这里可是徒徒四壁──”

  而如今,吊顶的八盏⽩⽟⽔晶宮灯昼夜不息,照映着醉翁楼里的金碧辉煌雕梁画栋,一桌一凳,一杯一碟,都极其考究!

  这也难怪,京城人及商界谁人不知,醉翁楼三年前出现在繁华京城的⻩金十字街口时只是个空架子,但是酒品菜⾊皆是上上之品,机灵讨喜的侍者们个个笑意盈盈八面玲珑,价位也定的公道,生意自然不在话下,在酒楼林立的京都,只用了三年便站稳了脚步,从三年前初立时的门可罗雀,扶摇直上成了京城最富盛名的酒楼,每天来送往贵客盈门,如今大堂的柜台里,光是收点账目的账房,就有五位。

  而领头不动声⾊之间创造醉翁楼的辉煌的沈醉寒,也是一直⾝处风口浪尖的人物,因为年纪轻轻却经商手段了得而闻名商界,又因容颜俊美人而深得人们爱慕热讨,直到今年,他是当朝丞相和馨雨长公主的独子的⾝份又被爱慕者和好奇者们不辞辛苦挖掘出来,又引起好一阵哗然!

  ──这么一个天生的纨!‮弟子‬,完全可以抱着长公主和丞相的俸禄吃到下下代了,何苦十七岁就独自出来,左右借贷辛苦的⽩手起家,做起生意人来?

  奉茶的侍者笑呵呵道:“人人都夸我家楼主是做生意的好手,实际上,我们只觉得,楼主做生意还屈才了呢,他当年要是⼊了仕途,也不比老爷差。”

  知道侍者们说的老爷,是指沈醉寒的⽗亲,当朝那个出了名的忠义耿直的沈丞相,柏君熙笑意更深,看着大厅中悬挂的“闲谈不论政”的烫金字檀木牌,端起茶盏饮茶不语。

  就在侍者说话间,一位⽩锦长襦绣裳⾝姿伟岸的男子走进醉翁楼来,一双温润的凤目看到柏君熙时便盈出惊喜的笑意,随之,棱角分明的薄又漾出一丝嗤笑来,开口音朗醇美:“我就知道你会来!”

  “楼主,君熙少爷等您有一会儿了!”一个侍者上前来笑道,接过男子手里的账本拿去柜台递给账房。

  男子正是醉翁楼的楼主,沈醉寒。

  柏君熙怡然自得的饮了一口茶,放下茶盏站起⾝来走到沈醉寒面前:“那刚好,我就不必多费口⾆了──走吧,陪我去皇宮。”

  沈醉寒俊美夺目的脸上换上温润的笑,出口的话却和他的温润成极端反比:“想看矫造作的女人,你们⾼城的⾼升楼不能満⾜你?我忙得很──不去!”

  他知道柏君熙进宮的目的,言下之意再没那么明显──⾼城的⾼升楼,美女如云,只要花得银两什么样的女人看不了?何必千里迢迢跑到京城来!

  柏君熙头痛的扶额:“我今天想见的女子并非你所想的那样──只是只⾝前往多有不便才邀你作陪!”

  沈醉寒依旧和颜善笑,却转⾝往柜台走去:“张账房,把昨天的账目拿给我。”

  眼看沈醉寒拿着几本账目就往楼上走,柏君熙突然扬声道:“债务减半!”

  刚要迈上楼梯台阶的脚步停下,沈醉寒回头平静的看着柏君熙,好一会儿,默然点头。

  柏君熙无奈的‮头摇‬叹息──奷商,就是奷商!撼动奷商的只有利益!利益!

  只可惜三年前借他建造醉翁楼的那一大笔银两,转瞬就减了一半!唉…

  3 公主礼仪

  京畿道正北方就是皇宮,金⻩⾊的巍峨辉煌殿群,威严,静寂。

  百花国帝王只有一位皇后,一位贵妃,八年前皇后和皇子及年仅六岁的⾖蔻公主在⾼城遭遇劫杀之后,皇帝便再也没有笑过,整座皇宮也随之渐渐笼罩在沈寂的浓雾里,整整八年未散…八年后的这年,洛⽔城城主长女唐糖和北海城城主长女魏明珠年及十五,皇帝思念夭折的爱女,便意授封为她们为城公主,下旨宣她们进宮受封。

  皇帝的胞妹馨雨和花海两位长公主也被宣⼊宮,负责教导两位即将被授封城公主的少女种种公主礼仪。

  柏君熙心心念念想见的,就是北海城城主长女魏明珠。

  月华宮,是沈醉寒的娘亲馨雨长公主出嫁前在宮中的住处,这几天刚好成了最好的教场。

  月华宮前殿,柔软‮大巨‬的地毯上两张黑檀木茶几并排而放,摆放着相同的茶具,两位长公主席地跪坐,分别教导两位未来的城公主茶艺。

  花海长公主面露満意的微笑,看着眉目柔婉的魏明珠有条不紊的将她教导的茶艺完美的重复,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节都那么妍姿优雅,当下便再一次明了儿子柏君熙对这个少女情有独锺的原因──花海微微侧首,对着不远处的屏风,暗中挤了一下眼睛!

  屏风后的柏君熙,会心的微笑,转而对一旁一直面无表情的沈醉寒挑眉──怎样,看到魏明珠他可以收回之前“矫造作”那句话了吧!

  沈醉寒不置可否的微微勾起角,眉峰微凝,转首继续透过屏风巧妙的遮掩看着外面──话说,温婉清澈珠⽟之资的魏明珠他只看一眼便被珠⽟之侧那个圆滚滚、⾁嘟嘟、粉嫰嫰“満月”般的姑娘引走了视线。

  他一直皱眉在看的,是那个由娘亲馨雨长公主负责教导的洛⽔城千金!

  馨雨长公主秀美微蹙,看着席地跪坐在对面的⾝形──⾝形“圆润”的唐糖,红隐忍的紧抿,两只手在宽袖里暗暗握紧…她倒不是在意这唐糖圆滚滚、⾁嘟嘟、粉嫰嫰“満月”般的⾝姿,她只是在心底哀号…馨雨一直以为这是项很简单不过的任务,洛⽔城的千金‮姐小‬,礼仪教化自然不在话下,稍微指点就应该没问题,就像魏明珠那样──谁曾想,这个唐糖,不仅⾝形体重完全超出她的想象,礼仪方面,她…她竟然…竟然也会这么难教!

  “不合格,再来…”馨雨角微微菗搐,第不知多少次宣布唐糖的失败!一旁的妹妹花海长公主,忍不住暗笑着对她投来同情的一瞥。

  唐糖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馨雨,⾁⾁的鼻尖苦丧的微耸,低下眼睑来,再次依言开始演示茶艺之道。

  她在心里哀叹连连,虽说自己臋儿上还有腿上的⾁很多,跪坐着不至于像明珠那样会被自己的骨头硌的痛苦不堪,但是连跪了一上午,她还是难免腿脚⿇木酸冷,背也一直直着,好痛…而且,好饿…她实在想不明⽩,城公主就一定要会这种很难很考验人耐心的茶艺吗?想要喝茶,泡了茶叶就好了,有必要这么繁琐复杂吗,口渴的人会渴死的…唉…

  想着想着,就心不在焉了,手里的茶洗抖啊抖,⽔珠很多洒到桌面来,馨雨还没来得及提醒她,唐糖已经径直伸手去抓烧⽔的小炉!

  “呀──”火烫的小炉直接将心不在焉的人烫的尖叫一声,手反的一挥,装満炭火的小炉,及炉上的热⽔壶砰的一声被她全部打翻!

  霎时间,炭火和热⽔四溅,馨雨和唐糖一起尖叫起来,还好唐糖反应不算慢,眼急手快直接挥袖将炭火什么的一把扫开,这下,炭火和热⽔炉转而飞向一旁的魏明珠和花海公主!

  唐糖倒未注意到其他,跑到馨雨⾝边将她扶站起来:“长公主,您没事吧──”

  眼见炭火齐齐飞向这边而来,魏明珠忙拉着花海长公主跑开,慌间撞倒那扇屏风──明珠一看见屏风后“现行”的两个年轻的陌生男子,忍不住掩一声惊呼!馨雨看看唐糖,再看看花海他们那边,头痛的摇‮头摇‬…整个月华宮瞬间热闹起来,宮女们跑来收拾善后,兵慌马之间,惊慌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沈醉寒皱眉看着这一切,快步走过来,扶馨雨往一旁的大椅上坐下。

  4 再遇沈醉寒

  “娘亲,有没有被烫着?”他关切的问着,冷冷的瞪了唐糖一眼。

  唐糖刚好抬头好奇的看向这个突然出现的年轻男人,被他这么一瞪,立刻脸红耳热起来──啊,他,他不就是那天她坐在马车上,路过街口看到的那个男人?

  那天远距离,他惊鸿一瞥已经是万千的她心战栗,如今近看,才知道那双眼睛岂止让她战栗那么简单──这是怎样的一双如⽟般的温润双眸,在那张本就俊朗的不像话的脸庞上,简直令人醉倒般的惑心神,就算是冷冷的瞪着她,也会让她的心‮狂疯‬的鼓噪起来!

  “我没事。”馨雨大度的笑笑,转而对唐糖温和的笑道“唐糖,上午的练习就到这里,午膳之后,你和明珠再来这里…呃,继续练习…”

  想到下午还要继续教导这个唐糖,馨雨的角就又开始隐隐菗搐!

  唐糖本没有听见馨雨说了什么,眼睛一直看着沈醉寒,脸上还出现很可疑的娇羞神⾊…馨雨和沈醉寒面面相觑,不可置信的看着双眼冒红心的唐糖──明珠暗暗着急,向花海长公主告辞后,过来暗中捏了唐糖一把,她这才反应过来,一双清澈的明眸毫不避忌的看着沈醉寒冷峻的俊美容颜,脸儿微红开口问道:“你…你叫什么名字?”

  沈醉寒微微一愣,皱眉看向她,不确定自己是否幻听──他所遇到的女子个个贤良淑德,貌婉言雅,还不曾有女孩如此大胆敢直接视他的目光,更不用说直接问他的名讳。

  明珠大惊,忙向馨雨告辞:“我们谢馨雨长公主的谆谆教诲,午膳后一定准时到这里继续受教!”

  “呃…好…”馨雨已经完全不知如何应对了,直到明珠硬拖着三步一回头的唐糖出了月华宮,她才瞪大眼睛反应过来,惊愕的看看⾝边心爱的儿子“醉寒,她…她不会是看上你了吧…”

  沈醉寒皱眉不语,一旁的花海长公主和柏君熙走过来,花海颇有些故意的连连道喜起来:“恭喜姐姐,洛⽔城的‘城公主’做儿媳,你家丞相府一定会天天热闹非凡!”

  闻言,馨雨不悦的瞪着妹妹:“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柏君熙更是幸灾乐祸拍拍沈醉寒的肩:“醉寒,我说,今⽇之行收获颇丰啊,你不爱矫造作的公主千金,上天就赐你一位绝对直⽩纯真的洛⽔城公主。哈哈哈…”沈醉寒温和的双眸迸出警告,瞄了他一眼,却惹来柏君熙更肆无忌惮的笑声!

  5 “満月”‮姐小‬

  午膳后,唐糖和明珠依约往月华宮而去,一路上,明珠唉声叹气不停的小声嘱咐唐糖──“表姐,皇宮不比城主府,这里的人们都非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稍有差池,一言一行都可能招来祸患的!”

  唐糖撇撇粉嘟嘟的:“你的这些话来之前爹娘已经说过了,只要绊手绊脚熬过这几天,封了什么城公主,到时候回到洛⽔城就自由了!”

  明珠掩而笑:“舅舅舅妈疼爱你──但是像今天上午你问人家公子的名讳,被人传开,可真就羞死人了!”

  唐糖不以为意,‮头摇‬晃脑的笑着直言不讳道:“这有什么,我喜他,所以才想知道他的名字呀!别人怎么看,我才不在乎!再说,我只是问问名字,又不是当场脫人家⾐服,别人有什么好说道的!”

  一番话惹的明珠无奈的瞪大眼睛,也不知如何说她才好!

  两人走到一处花园边假山边,唐糖突然拉住明珠躲在假山后,脸通红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明珠纳闷的随着唐糖的视线看去,原来是沈醉寒和柏君熙正坐在不远处一座花园小亭里。

  “嘘…我喜的人哦!”唐糖的双眸更加明亮,开心不已的拉着明珠躲在这里偷听人家在说什么──“这样不好吧──”明珠为难的看着唐糖,话没说完就被唐糖鄙视的瞪了一眼!

  “真没用!一件坏事也不做,做人还有什么乐趣!?”唐糖力大无比,一把将明珠硬是按到假山边,这下,她想不“同流合污”都难了!

  好不容易静下心来,侧耳倾听沈醉寒和柏君熙已经进行到一半的谈话──“嗯,魏明珠的确人如其名,拥有明月之华,珠⽟之资──”

  柏君熙笑着打断他的赞美:“我知道你一向不喜这种‘珠⽟之资’‘矫造作’的千金‮姐小‬,不如,我们来谈谈你喜的那位‘天纯然’的!”

  沈醉寒立刻皱起眉来:“那枚珠⽟之侧的‘満月’,有什么好谈的?”

  “珠⽟之侧的‘満月’?”柏君熙忍不住大笑“你这形容,还真,还真──”

  “夜晚不讲鬼,⽩天不说人,不要背后议论人是非了!”沈醉寒没好气的嗤声!

  “我们没议论‘人’!我们议论的是‘満月’!”柏君熙好不容易抓住能好好消遣沈醉寒的机会,当然不愿轻易就放弃“那枚満月很明显喜你,你又尚未婚娶,如果她请皇上舅舅指婚,或者让她⽗亲洛⽔城城主去你家提亲,你怎么拒绝?”

  “‘如果’的事,我不随便回答!”沈醉寒微眯起那双看似温润的双眸,颇有些不悦柏君熙的故意消遣“至于她喜我,那是她的事,你想知道她喜我会有什么后果,就去问她好了,何必问我?”

  “如果,我也不知道喜你会有什么后果呢?”一道娇软又倔強的声音从不远处的假山边响起。

  沈醉寒和柏君熙闻声回头看去,竟见一脸受辱神⾊的唐糖,还有面⾊微红的明珠站在那里。

  良久的沈默,沈醉寒敛了黑眸,锐利的看着渐渐走近的唐糖:“你偷听?”

  唐糖站在他面前,抬头毫不畏惧的瞪着他:“不道人长短,怎会怕人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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