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樊璐斜著身子,倚在窗边:她在算日子,算著何时能见到元烨。
事隔一年,元烨死而复生,她曾经那样坚持地认定他还活著,可是…随著那块定情玉坠的消失,那份坚定信念似乎跟著慢慢瓦解。不然,这一年来她是用什么样的心态去服侍皇上的?元烨的出现,让她整颗心混乱了。才决定要好好与玄祯相守,如今该怎么办?
那夜与元烨一会后,元烨仍旧回青天帮山寨,而银杏则隔天一早假装与樊璐在客栈巧遇,随著樊璐一同回宫。
“小姐,三小王爷来了。”银杏通报著,蕊欣领著玄骞进来。
“小吉子,什么事?”
“璐儿,你自从从陕西回来后,身子欠安,看起来总是没精神,似乎也没睡好,皇兄关心你,知道你不喜欢给太医看病,但若是真有什么问题,皇兄还是希望你给太医看看。”
“不用看,没事儿,我只是…有些闷,还是宫外好,宫里好闷…”
玄骞歪头想一想,宫里还有什么没玩过呢?“璐儿,不然,小吉子冒著生命危险,带你去个平常不能去的地方探险,要不要?”
樊璐微微抬起头,“宫里还有哪里没去过的?”
“浩然轩,”玄骞看见樊璐扬起的眉,他神秘地笑了,“皇上的藏书房。”
浩然轩,算是皇上私有的藏书房,里面放的都是皇上珍爱的藏书、字画与一些玩物,除了玄祯偶尔会找玄骞进去品画论字,没有其他人进去过。
“被抓到就惨了。皇兄没准我来,我却带你一起溜进来,啧啧!”玄骞一边偷偷摸摸地取出他趁玄祯不备时,“暂时借用一下”的书房钥匙开锁,一边叨念著。
“玄祯从没带我来过这儿,”或者说她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樊璐跟在玄骞后头,不时回头看有没有人发现他们。“我们好像在作贼哪。”
“我们进来借看一下嘛,哪里算是贼?”玄骞嘻嘻笑道,连忙拉著樊璐进门。
“啊…”樊璐的眼睛一亮!
浩然轩外观看来像一座高塔,里面实际上却是中空的。墙壁上悬挂著的是一层又一层的书柜,有三层楼高,放著的书与卷轴,中间两把活动梯子,能自由地在书柜中穿梭。下面除了一套桌椅,还有几个红木柜,陈列著许多古物。
“很吧!”玄骞得意的炫耀著,好像这个书房是他的一样。
“好有趣的地方,我从来没看过那么高的书柜!还有这个梯子!”樊璐爬上梯子,手一推,立刻从书房左边滑移到右边,她笑起来:“好玩!”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这是璐儿自从微服出巡回宫后第一次笑得那么愉快,玄骞放心了,“不过咱们不能待太久,搞不好皇兄随时会回来。”
“小吉子,那你去把风好了。”樊璐眨眨眼,坏心地建议。
玄骞脸一垮,立刻出哀怨的神色,“又是我去把风,玩的都你玩…”他一边碎碎念著,一边心不甘情不愿地滚去把风。
樊璐在一层一层的书柜间来回穿梭,不时发出惊叹。玄祯收藏了好多文人真迹,都是她没见过的。经过一个书架,放的都是前朝文物,几本前朝史记,樊璐忍不住停下来,拿起一本来翻阅。“护国朝臣薛大将…”樊璐轻声念著,脑中想起:元烨提及他的好兄弟薛青,正是青天帮当家,青天帮又是前朝遗臣率领复国的组织,那薛青,想必就是薛大将的子孙了。
想到这儿,樊璐的思绪又回到了陕西的那一晚,元烨对她作的保证…他们何时会进宫呢?会不会有危险?
玄骞在门边守著,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璐儿,看完了咱们就回去吧,遇到皇兄就惨了。”
樊璐闻言,放下史册,回到地面上,在那数十个的红木柜间逛著,不时将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拿起来把玩,“漂亮啊…”“那是前年暹罗国进贡,特献给皇兄的,”玄骞忍不住跑过来解说一番,他指著樊璐手里捧著的一座你小围屏,才掌心那么大,“紫檀雕刻,缀以玛瑙,一共十二面,面面都刻仕女图。夜晚透著月光,玛瑙晶亮闪烁,才真是漂亮呢!”
“说到这个,小吉子,你当初送我的夜明珠,想必也是价值连城,你哪儿来的啊?还那么大方送我。”
“呃,那夜明珠可是珍宝,你有没有注意到,夜晚它发光时,光束的颜色会渐渐变化,异常炫丽。本来也是藏在这屋里头的,有天皇兄不知哪筋不对了,突然送给我,害我真是受宠若惊啊!”“不过又落到我手上了。”
“是啊,不过你放心,我一点儿也不心疼的。”
“为什么呢?”
“因为,”玄骞有些脸红,“初见小姐,小的…小的我…”小的我心生爱慕!玄骞嗫嚅了半天,不敢说出来。
“你怎么样啊?”樊璐瞄见他脸上的红,有些好笑地问。
玄骞还在想理由,突然耳朵一竖,跑向视窗往外瞧,“哎呀,不好!”玄骞吓得脸都绿了,连忙要拉著樊璐跑,“快快!皇兄跟母后一大群人朝这个方向来了,咱们快溜!”
樊璐慌忙地连忙将那小围屏放回原位,一转身下小心撞到了另一个木柜,一个花梨木匣子被撞落地面,樊璐听见匣中物滚出来的声音,“啊——”
那块玉!是元烨给她的玉!正面雕龙,背面一个“唐”字,千真万确!樊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快,跟我从后门出去。”玄骞没发现,急忙过来拉樊璐,樊璐慌乱中伸手抓住那玉,把匣子扔回柜上,跟著玄骞匆匆离去。
他们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躲在树丛后面息,听著皇上与皇太后一行人走近又走远的脚步声,他们互望一眼,忍不住偷偷笑起来。
“要是被皇上发现,你就惨了。”
“你跟我一起去的,一样遭殃。”
“喂,是你提议、你带头的,还怪我。”樊璐捶著玄骞,刚刚揽在怀里的玉坠掉了下来。
“啊,这不是——”
“这——这是我的东西!”樊璐连忙把玉坠重新套回脖子上,隐约感觉到那股属于元烨的热度再次在她前发烫。
“我知道这是你的,不过,皇兄他——”
“原来是你们藏起来的,当初我问玄祯,他还——”樊璐突然心生警戒。玄祯为何要藏起这块玉?莫非他知道这玉的来历?莫非玄祯知道唐元烨这个人?
“璐儿,皇兄看这玉…会自己发热,有些门,怕它伤了你,才帮你收起来的,你莫要怪他。”玄骞忙著替玄祯解释。
“一开始,就是他拿走了?”樊璐回想起,发现丢玉的日子,正是她与玄祯房完的隔,心中有了莫名的怒意,也有被欺骗的感觉,樊璐脸上的表情正是玄骞最怕看到的。
“呃,璐儿,你误会了——”
樊璐起身就要定,玄骞急忙唤住她,前头几个小爆女本来嘻嘻哈哈的,似乎正忙著赶去哪儿,突然见他两人从树丛中冒出来,莫不吓一大跳。“玉妃娘娘吉祥!小王爷吉祥!”
两人正拉扯著,见一堆宫女请安,玄骞忙松了手,问道:“呃——你们匆匆忙忙的,赶哪儿去啊?”
“回小王爷的话,太和殿前皇太后与皇上,正在欣赏新选出来的勇德武士们的表演呢!大伙儿都去看了。”
玄骞听了眼睛一亮,笑嘻嘻道:“啊,璐儿,咱们也去吧。”
樊璐不理会他,仍对于他们兄弟偷藏她的玉一事相当不。玄骞讨好道:“这勇德武士十年才选一次的,机会难得,刚好被你碰上,去看看吧?”
“什么是勇德武士?”
“宫里头每十年会举办一次勇士大会,人民可自由参选,每个乡镇先作筛选,接著由各大城选出一个代表,再由宫里举行最后的比赛,选出十名勇德武士,”玄骞提起樊璐的兴致,说得口沫横飞,“这十名勇德武士,都是勇者中的勇者啊!若得皇上青睐,便有机会获选为御前侍卫!”
樊璐听著玄骞哇哇不停地叫著,突然心中一动!“小吉子,快带我去看!”
玄骞大喜,连忙带著樊璐往太和殿跑。
太和殿前。
很大的排场,十位勇德武士身著红铜色的盔甲,远远地站在看台对面,台下放了擂台、关在笼子中的猛虎、箭标靶、数种兵器等表演器材。樊璐在人群中踮起脚尖,想看清那十位勇士的脸,却看不清楚。
表演还没开始,玄祯与皇太后、皇后、众嫔妃等人在看台中央坐著,“璐儿,
咱们上看台去吧?皇兄想必正等著你呢。”玄骞建议道。
“我——我不上去。”樊璐瞄一眼看台上的玄祯,“我们就在底下看。”
樊璐正要收回视线,玄祯却瞧见了她,连忙唤宫女去请。皇命难违,加上玄骞在一旁又推又拉,樊璐无奈,只有上了看台。给皇太后与宝轩皇后请过安,皇太后笑道:“玉丫头怎么好几没来陪我看戏啊?瑜妃都来了,你怎么不来?”
“回太后的话,玉丫头这几身子欠安,怕扫了太后的兴,不敢来。”
樊景也道:“太后,玉妃这几微染风寒,等她身子好了,一定来陪您。”
“呵呵,我看着这后宫啊,就属你们姊妹俩最讨我的心。生得又好,又懂事乖巧。姊姊瑜妃,妹妹玉妃,依我说该同封为贵妃才好,皇上觉得呢?”
玄祯听见皇太后这么说,心中大喜,“禀皇额娘,您老人家高兴,儿臣立即将她姊妹俩同封贵圮。”
宝轩皇后跟宫女庆儿在一旁听得脸色都变了,庆儿忙在宝轩耳边说了几句,宝轩勉强开口:“太后,臣妾以为,玉妃并无特别贤良之事值得褒奖,若然无故加封,只怕后宫不服。”
“胡说!玉丫头哪里不好?倒是宝轩哪,你的心眼怎么愈来愈小了,不像当初的落落大方呢?好了,加封的事慢慢再谈,大家都坐下来吧。”
听了太后的话,宝轩与庆儿不敢再言语。樊璐无心与她二人计较,正和玄骞挑个能看清楚台下勇士的位置,玄祯却突然握住她的手,“你——”玄祯没多说,直把樊璐拉到自己身边坐下,玄骞见状,连忙转身另找位子坐下了。
樊璐眼睛直直盯著台下,身体坐得僵直,不发一言。玄祯不解地望着她,“怎么了?”他在她耳边问,声音极轻:“我惹你生气了?”
“臣妾,不敢。”
玄祯摇头,樊璐只有在生他气时,才会称自己为臣妾。“到底,哪里不对了?”
旁人不觉,仍然热闹地闲聊、吃茶,但樊景却发觉了妹妹与皇上之间的不对劲,她偷偷看着,竖起耳朵听。
樊璐终于忍不住,将脖子上的玉坠掏出来给玄祯看,“你骗我!”
玄祯一见那玉,微微吃了一惊,而在后面偷觑著的樊景,一看到那玉,更是吓了一大跳!仿佛是看见唐元烨似的。
“因为我藏了你的玉,生气吗?”玄祯一边问,一边往玄骞望去。玄骞看见樊璐把那玉掏出来给玄祯看,心中大喊不妙!见皇兄过来怀疑跟发怒的眼神,他连忙躲到太后身边寻求庇护去了。
“你不用怪他,不关小吉子的事,是我自己找到的。这是我的东西!你怎么可以——”
樊璐有些激动,吸引了一些人的目光,玄祯连忙安抚她:“对不住,我只是想替你先收著,却忘记还给你,你说怎么惩罚我,我都依你,别气了,好吗?”玄祯伸手握住樊璐,连同那块玉一起握著,惊觉那块玉和一年前一样热度不减!
台下的表演开始了,十位勇者分别开始展他们高超的武艺。有的在擂台上与猛虎进行搏斗,有的举起了几十斤重的大刀却彷轻如鸿。台下卖力表演,台上掌声如雷。
表演进行了一会儿,皇太后却说闷,回宫去,嘱咐著:“玉丫头下次得来陪我看戏,可别忘了。宝轩和瑜妃等人服侍我回宫吧,这打打杀杀的我不爱看,皇上看吧。”宝轩等其他妃嫔心中无奈,只得随太后回宫。
皇太后与皇后都不在了,樊璐没了顾忌,一甩玄祯的手,跑到看台的前端去。
玄祯追上前,“好了,万般都是我不对,你原谅我,别再生气了,好吗?”
“是啊是啊,皇上也是为你好,一时忘了还你,你就原谅他吧。”玄骞是罪魁祸首,不安地帮忙打圆场。
樊璐心中仍然有气,正说话,突然见台下四位勇士骑著大马,举弓飞驰而来,是骑表演。樊璐心神恍惚了一下,她觉得其中一人骑马举弓的模样跟元烨相似极了。掌声轰然雷动,双双皆命中红心!樊璐无心再与玄祯争论,“我要再近一点看,这儿看不清楚。”
“好,来。”玄祯携住樊璐,走向了看台最前端,负责安全的侍卫连忙请皇上退后以策安全,玄祯却挥手命他们退下。樊璐满意了,她俯身向前,看着四位勇士在场中绕著,突然一位勇士高举弓箭,朝著玄祯与樊璐的方向——
樊璐屏息——
她看见了唐元烨!那高举弓箭的勇士,果然是元烨!尽管是相隔百尺的距离,单凭眼神的会,就足以让她确认他就是元烨,再不会错的!他们用这种方法混进宫来?他是十大勇德武士之一!
唐元烨高举弓箭,眯起眼,瞄准了看台上的玄祯。一旁另外一位勇士,薛青,低声喝道:“莫急于此时,大庭广众之下,此为不智之举啊!”场外的大臣们已看得心惊跳!“那厮在干什么?彩排时没有这一段啊!”台上台下已经一片议论纷纷了,大家都搞不清楚状况。侍卫们纷纷围绕到玄祯与樊璐身边,樊璐却叫著:“别过来,别挡住我的视线!”
玄祯觉得不对劲,护著樊璐往后退,此时唐元烨弓上的箭突然发,直直朝玄祯飞来!
“护驾、护驾!”玄骞急得大喊!登时一群侍卫将玄祯与樊璐团团围住,一排弓箭手已经就定位置,十几支箭都朝著台下策马狂奔而来的唐元烨去!
“不、不!莫要伤他!”樊璐急得大叫,看见元烨奔腾的速度仿佛比风还快,闪开了好几支攻击他的箭,直直往看台奔来,几乎要追上了他刚刚才发出的箭!忽然他一跃而起,猛然向前——抓住了那把几乎直取玄祯咽喉的利箭。台上台下-片哗然!
元烨抓住箭,几个翻身,跃上了看台,曲膝跪在玄祯与樊璐面前,手里还握著箭,朝玄祯拱手揖拜:“勇德武士吴三叩见圣上!”
一时间一群侍卫纷纷将长矛抵在唐元烨身上,樊璐大喊:“住手,不许伤他!”
玄祯见樊璐如此激动,心生奇怪,“都退下,不许伤这位勇德武士。”
薛青与其他武士,还有负责此次表演的官员纷纷赶上来,黑地跪了一地。“臣罪该万死,圣上受惊了!”
玄祯缓缓道:“朕今可见识到了,勇德武士果然名不虚传,好个神手!”
“皇上,这、这厮未按照彩排,擅自胡来,使皇上与娘娘大受惊吓,请皇上准予定罪惩治。”负责的许大人抹汗说道,樊璐听了忙摇头。
玄祯捏了捏樊璐的手心,要她放心,“你们大受惊吓,不见得朕与玉妃亦受惊吓啊。朕倒是十分欣赏他出神人化的箭术,务教此人留下,为朕效力!”
“多谢皇上不惩之恩,多谢皇上提拔!”唐元烨额上的汗低落在他的盔甲上,晶亮的盔甲反映出玄祯与樊璐的倒影,玄祯始终紧紧护著樊璐,不曾松手。唐元烨抑下心中冲动,再次朝玄祯拱手。
“勇士请起。你说,你叫吴三?”
“是,在下吴三,苏杭人士。旁边这位,”唐元桦一把拉起跪在一旁的薛青,“是在下的胞弟,吴四,咱们兄弟俩同为勇德武士。”
当唐元烨站起身,与玄祯四目相对,玄祯心中猛然一动!
这人,好生面!当玄祯瞥见自己印在他发光的盔甲上的倒影时,才惊觉那人竟与自己长得十分相似。这吴三浑身散发著桀骛不驯的狂野气息,一看就知道是一名相当优秀的武将。与自己年龄相仿,又如此相像,难道——
可惜,如今玉佩早不在他身上,也不能叫他拿出来当证明…
玄骞在一旁看得也有些愕然祭,“二皇兄,这吴三与你——”
“果然——”樊璐见玄祯表情有异,怕他怀疑,连忙瞎扯:“果然是杭州来的,你们俩,不是小时候常跟我爬树的那两兄弟吗?”
“喔,原来是你故乡的玩伴?”玄祯闻言轻笑,将樊璐揽进怀中,但目光仍停留在唐元烨身上。
元烨别过睑去不看,薛青忙附和:“对对对,娘娘好记!我还记得娘娘小时候常嚷著要跟咱们一样骑马打仗呢!不过娘娘是樊将军的千金,怎能跟我们这种鲁莽匹夫相比。”薛青呵呵傻笑着。
接下来是一阵尴尬的沉默。
玄祯细细思考著该如何安置这两人,又对他们三人的说辞相当怀疑:樊璐在元烨面前被玄祯搂著,非常不自在,又不好挣开;唐元烨则是不愿意看见玄祯理所当然抱著樊璐的模样,深怕自己一冲动就——
“好,朕就将这次所有的勇德武士皆任命为御前侍卫,不过还是试用期。”玄祯笑着说:“请许大人帮这十位勇士们安置妥当,看他们的表现,再甄选出真正的御前侍卫,负责朕的安全。好了,今的赏宴到此为止,都退下去,朕要回宫了。”玄祯说完,携著樊璐转身离去。樊璐回头看跪在地上的元烨,元烨的目光深深望进了她的眸子里,印下了他的身影。
樊璐在冷香园中等著。
好不容易听见脚步声,她看见蕊欣领著唐元烨过来了。“娘娘有话请快说吧,被遇见总是不好。”蕊欣紧张地说完,便去冷香园的入口把风了。
“放心,这儿除非经过我的允许,谁也不能进来。”樊璐领著唐元烨往假山后藤蔓垂遮的山里藏。
“连皇上也不能吗?”唐元桦问著,语气中有著妒意。
樊璐不答,“你…的身手更矫健了,早上的表演让众人钦羡。”
“那吴四就是我拜把的兄弟薛青,趁著这次征兵和武士选拔,青天帮的枝脉已经渗透宫廷和各大军营。薛青复国大计随时会展开,现在铺路已经铺得差不多了。个个击破,再直取龙心,这是我们的战术。”
樊璐摇头,“我说过了,我不值得你这么做,你怎么还是进宫?趁还没闯出大祸,你快想办法离开——”
“我不会放弃的,”元烨话语问有著凄然,“你懂吗?璐儿,你永远值得我为你牺牲,你依然洁净无瑕,是我最钟爱的子,我的桃花仙子。除非你真的不再…爱我,只要你敢问心无愧地说你不爱我…”
樊璐咬紧下,明知道只需要她一句话,就能让元烨与玄祯免于一战,她却不了自己撒谎!事到如今,她还是这样自私贪爱吗?没错,她的确是贪爱。
“小姐,皇上就快来了!”银杏匆忙来报,“唐少爷,快跟我走吧!”
唐元烨望着樊璐,“我知道…你说不出违心之论。”说完便转身离去,只留下樊璐一人,在微冷的空气中伫立许久,直到寒了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