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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和海相继着结婚了。⽗亲的意思是,晶和海的婚事要好好地办一下,地点最好在菇蘑屯饭庄。林十几年前结婚了,那
是在队部上偷偷结的,⽗⺟都不知道,更谈不上到场了。按⽗亲的话说,通过晶和海的婚事,让菇蘑屯饭庄也喜庆喜庆。结果
晶和⾼扬领完结婚证,便接到任务去南方缉捕逃犯去了。自然是一桩没有婚礼的婚姻。
海和杨花花结婚时,时间倒是显得很从容,俩人没有张罗亲朋好友,悄无声息地去游玩了一次,算是把婚结了。
⽗亲因此很失落,错过了两次让菇蘑屯饭庄轰轰烈烈的大好机会。
海和晶的婚姻,让他们似乎都找到了幸福。晶搬到⾼扬那儿去了。⽗⺟对晶的出嫁想得都很开,姑娘嘛,如同泼出去的⽔。
他们不理解的是,海结婚也没住家里,而是住进了海单位的宿舍。其实,⽗亲几次见杨花花已经很喜这闺女了,⼲什么
事都风风火火的,一点也不磨叽。说话大着嗓门,让⽗亲想起了队部的女兵。⽗亲望着杨花花就说:这闺女好,好哇!
究竟哪里好他并不说,只是说好。⺟亲望着杨花花竟有些担心,她很没底气地对⽗亲说:你看那丫头和咱那海能长吗?⽗
亲说:别瞎掰,说啥呢,海那娘儿们叽叽的样子,就得有这样的姑娘收拾他。
⽗亲现在还没有忘记收拾。⺟亲所担心的是,怕海受媳妇的气。其实⺟亲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婚后海的生活,基本上是一
种被动地位,家里的大事小情都是杨花花说了算。这姑娘骨子里就有一种当导领支配人的,在海的面前说话不仅耝门大嗓
,还比比画画的。
海似乎早就等着这一天了,整天里在杨花花的指挥下无比受用的样子。一会儿去买酱油,一会儿又去买包子。总之,在杨
花花的指挥下,海是团团转。海却是无怨无悔,还兴⾼采烈的样子。杨花花结婚之后,就被刑侦大队安排搞內勤工作了。杨
花花习惯了追追打打的工作,冷不丁按一天八小时上班,下了班又没事可做,她很是不适应。晚上的时候,她在家呆不住,换
上便装要出去转一转,非得让海陪着她。她把海当成搭档了。让海陪着她专门往旮旯犄角钻,这是她的职业特点。海跟着杨花
花也学会了“深⼊浅出”看什么人可疑,什么人一看就是好人等等。海现在还在如火如荼地进行小说创作,海早就不是编务
了,他已经拿到了成人凭文,学的就是中文。海现在是编辑,有中级职称。他的创作已经在圈內有一些小名气了,人们称他为
青年作家。海的作品早就过了提着猪头找不到庙门的时候了,海现在的小说成了好多杂志的抢手货。
海通过杨花花的指点学会了观察什么是好人,哪些又是坏人,这对他的小说创作起到了积极作用。
杨花花带着海每天晚上这么转悠,终于有所收获。杨花花在海的配合下,先是抓住了一个企图⼊室盗窃的小偷,安公局顺
藤摸瓜一举粉碎了一个盗窃团伙。杨花花在一个夏季的夜晚独自走在街上,那天海要在家里赶稿子,没能出来陪她。结果,有
个⾊狼不知天⾼地厚地要打杨花花的主意,被杨花花三拳两脚给收拾了。送到出派所一审问才知道,原来此人是个奷杀惯犯,
还被通缉着呢。因此,一连串无头案都刃而解了。为此,杨花花还受到了安公局的嘉奖。
这是杨花花业余时间的作为,她感到很不过瘾,大有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感觉。她在业余时间里整⽇这么溜达,大部分时间
是没什么收获的。她无处发怈,便把海当成自己演练的对象。她经常把海捆起来,告诉海这次是什么扣。弄得海爹一声娘一声
地叫归叫,海愉快⾼兴,他心甘情愿受这样的待遇。
杨花花琢磨完海还不够,她还让海把她捆起来,要么系在椅子上,要么系在上,总之,不管系在什么地方,杨花花总能
变魔术似的,重新恢复自由,看得海一愣一愣的,由此海更加由衷地佩服杨花花了。海有时候望着杨花花情不自噤地说:花花
,你都快赶上我姐了。晶是花花崇拜的女人之一,在整个安公局没人不知道晶的,晶办的案子都是大案子。晶的名字都被许多
黑社会团伙记录在案了,有人曾扬言,杀掉晶就会受到一百万的奖励。但现在晶仍然完好无损地活着,并且神出鬼没地和那些
犯罪分子斗争着。
杨花花佩服晶是真心真意的。她一直希望晶说一句话,把她调到一线去工作,可晶一直没有说那句话。后来晶冲海说了句
实话:别以为这事是闹着玩呢。
也就是说,⾼扬和晶从事的工作,是把脑袋别在带上的工作,一不留神就有生命的危险。看晶在人前人后笑呵呵的,可
就是觉睡,每个细胞都是醒着的。现在的杨花花,做梦都梦见自己还打打杀杀呢。有好多次在梦里,她一脚把海从上踹下来
,弄得海鼻青脸肿的,海到最后都不敢上觉睡了,而是抱着被子睡在了沙发上。这一点⽗亲⺟亲都是不知道的。⺟亲一直对
海结婚不住在家里耿耿于怀,她楼上楼下每个房间都看了,然后就落寞地自言自语:这个海呀,家里这么大地方不住,非得住
在单位的鸽子笼里。⺟亲一直把海的宿舍比喻成鸽子笼。⽗亲听到了,便说:不回来更好,清静。老年的⽗亲,內心深处也是
希望海呀晶呀能住在⾝边,年轻人活蹦跳的样子,会让⽗亲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亲一想起年轻岁月,总是那么神往,说
起那些岁月时,⽗亲总是这么开头的:想当年,我二十三,在一八六团当营长…⽗亲的岁月结束了,⽗亲只剩下对往事的空
叹了。晶结婚这么长时间了,一直没有要孩子,这是⺟亲最放心不下的一件事。偶尔的,晶和⾼扬在周末提袋⽔果或两瓶酒回
到家里坐一坐。这时,是一家人最⾼兴的时候,⺟亲忙三火四地给海打电话,让海带着花花也回来,一家人要吃顿团圆饭。海
接受了命令带着花花回来了。⺟亲不注意别的,专看晶和花花的肚子,于是⺟亲就冲着两个女人的肚子说:你们哪,可真是,
咋还一点动静也没有哇。两个年轻女人自然知道⺟亲说的是什么,红了脸,把⺟亲的话头岔开了。晶和⾼扬真的很忙,一副⾝
不由己的样子,有时刚在家坐一会儿,他们间的呼机就响了,便匆匆地走了。这一走,十天半月的也露不了一次面。就是能
在家里呆到吃饭的时间,他们也很不安心的样子,不时地看表,看呼机,怀疑呼机是不是坏了。
每次吃团圆饭,⽗亲⺟亲为了争执吃饭的方式总是闹得很不愉快。⽗亲每次都坚持要带上一家老小去菇蘑屯饭庄吃,由他
请客,大手一挥,不用找零头的做派,⽗亲很受用。⺟亲则不同意,她一直希望自己在家做饭,然后围在一起吃,这才受用,
这才是个家庭。每次⽗亲⺟亲争执在哪儿吃饭时,孩子们都不好说什么。
⽗亲说:你们说,这饭怎么吃?
孩子们说:随便,随便。
⽗亲对孩子们没有立场的回答很不満意,瞪他们一眼。
⺟亲也说:你们说,在家吃,还是出去吃?
孩子们仍说:随便,随便。
这回该轮到⺟亲不⾼兴了。
⽗⺟争执不下,最后两人就玩起了小孩子的把戏,用剪刀、石头、布的方式分出输赢。⽗亲赢了,便大手一挥,将军似的
说:出发,吃家乡饭去。
⽗亲花钱,吃家乡饭,是⽗亲最幸福的事情。
⺟亲是不⾼兴的,嘟着嘴说:什么家乡饭呀,跟猪食似的。
⺟亲要是赢了,她会孩子似的⾼兴,冲晶和花花说:你们快来帮厨,咱们吃一顿大餐。于是她们兴⾼采烈地一头扎进了厨
房。
⽗亲就不悦了,背着手,在房间里转来转去。这时,⾼扬已经把电视打开了,⾼扬看的是体育节目,不是拳击就是⾜球比
赛。在这一点上,⾼扬和⽗亲保持着⾼度的一致。老年的⽗亲也喜上了体育节目,只要是有输赢的比赛,⽗亲都爱看。⺟亲
领着女人们专做饭,⽗亲领着男人看体育比赛,两个阵地上都是热火朝天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