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美雪，-在做什么，我告诉过-不准来找萧-心的⿇烦，-怎么还跑来？”刘光洪心中有暗鬼，不敢看向她的方向。
“我就是要来找她，她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专找别人的男人下手！”古美雪喊得震天价响。“她在分行的时候，就传出她是狐狸精，事实果真如此，她一来，你就变心了。”
“美雪。”刘光洪试着跟她讲理，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一方面觉得丢脸，一方面也觉对萧-心很抱歉。“我还不是-的男朋友，-凭什么说我变心。”
“你看你看，之前你还不会对我大小声，我约你出去，你都不曾拒绝，昨天我打你的机手打了一整晚，你没接，同事们传说上次你跟萧-心上了床，我不相信，结果，我今早去敲你的门，你居然早上才回来…”
说到这里，古美雪已泣不成声。
不会吧！黎一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昨天下午他们缠绵到傍晚，结果在那之后，她居然还可以跟别的男人过夜？
转头看萧-心，只见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他说的是真的？”他怀着一点希望，希望能亲口听她说这是个谎话、是别人随便按给他的罪名。
可他的心里也知道之前有多少传言，现在人都找上来了，更何况他的记忆里，那个男人就是一楼的男性行员。
他亲耳听到他说了什么。
“-心…”戴巧苓不安地揪住好友的手。
萧-心领悟，她如果不伤害唯一的友谊，就是失去爱情。
反正黎一飞从来都不是她的。
“-说啊！”黎一飞不管自己的举动在旁人眼里看起来像什么，他就是忍不住追问。
然而，萧-心不承认也不否认，当着众多不同的眼光，继续坐下来吃饭。
“-－－”好、好，他佩服她，这种时候，她还能够下咽。
“你看啊你看，她根本不在乎你！”古美雪痛泣她是个没血没泪的女人，把别人的真心拿来践踏。
“不关她的事！”刘光洪大吼一声。
“呜哇－－”古美雪觉得自己好委屈，热泪又涌了上来。
这下可好，他在所有集团员工的眼里已成为薄幸的坏男人，更可恶的是，他还把无辜的萧-心拖下水。
但是他也不能供出真正的女主角。
转⾝瞄了眼戴巧苓，见她脸⾊苍白，看起来很不安，和他四目交接的时候，更是紧张得像快哭了。
他莫名地就是想保护她。
“美雪，这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事，从前我没有明确的向-表示是我的不对，我很差劲的把-当成约会吃饭的对象，却没有对-真心过，我配不上-，请-…另外找寻值得-托付终生的对象吧！”
经过这一次，刘光洪醒悟了，他在无意间伤害了这些女人，他应该把话讲清楚。
“哇，你真的不要我了！”古美雪悲恸有余，捂着脸，嚎啕地夺门而出。
“对不起。”刘光洪静静地走向萧-心，在她⾝后说了一句才转⾝离开。
只有三个人知道他这句话的含义，至于听在其他人耳里，则认为他无论如何都要包庇萧-心这个坏女人。
多少冷眼指向她，萧-心清楚，经过刚刚那出闹剧，她在唐风集团的名声比茅坑的石头还臭，但那都无碍。
旁人于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黎一飞。
然而，黎一飞的心寒透了。“我们走吧！”他连饭都吃不下去。
伙伴们明白一定有什么事发生，可他们聪明的不在这时候点破，反正他们自然有办法挖出事情的真相。
“巧苓，我爷爷一直想见-，-今晚有空吧？”离去之前，黎一飞转向⾝边的小女人问道。
“啊？哦、有。”还在不安的余震中，戴巧苓几乎是无意识的答应。
萧-心紧闭双眸，将几欲夺眶的泪水逼了回去。
“那我下班在地下室等。”
就这样吧－－
两个人心里同时响起。
十几分钟后，她们总算在化妆室独处。
萧-心现在成了过街老鼠，也是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毒蛇猛兽，每个人看到她无不瞪上个大白眼，要不就是闪得远远的，好像她有什么传染病。
其实，她该庆幸的，至少没有人当着她的面吐口口水。
“-心…”原本在化妆室的人都不屑地走出去，戴巧苓才有机会开口。
“别跟我说对不起。”萧-心淡淡地说。她看着镜子，脸部的肿红正慢慢消退，可心里的掌印永远无法消除。
“但是我真的很抱歉。”说到这里，戴巧苓已经痛哭出来。
萧-心能谅解好友，她不是不肯勇敢地站出来，而是在那种情况之下，任何人都有可能吓坏。
“别哭了，我又不怪。”竟然是她安慰起巧苓，唉，
“对、对不起，我知道就算我说一万次对不起，也无法补偿-受的名誉损失，我真的很没用，自己做的事不敢承担后果，下次我不敢了，我保证，我一定不再玩那种游戏。”
“那很好。”她不想用“我早就告诉过-”的那一套来加深好友的罪恶感，毕竟她也欠巧苓，如此一来，两个人算是扯平了。
“从今以后，我要对黎一飞专一，不再和别的男人上床了。”戴巧苓啜泣着，道歉之后又迸出这句话。
“喔，那－－更好，”是该这样。
“刚才他为-仗义执言，他真的是个很好的男人。”哪像那个刘光洪，明明早就有交往的女人还敢来勾搭她。
“是，-要真心对待他，能遇到一个真心相爱的人，真的…很不容易。”思绪飞到昨天午后…她不噤叹了好长好长的气。
“-也很厉害啊！-对那些人的眼光都可以无动于衷，让我好佩服。”抹掉泪水，戴巧苓带着一贯崇拜的眼神看她。
“我不可能能动于衷，只是相对于要费唇舌解释，我更望渴的是有人能看见实真的我。那真的很难吗？巧苓。”她苦笑。
“啊…”问她？“不、不会啊！从以前到现在，我眼中的-一直就是这样。”戴巧苓愣愣地，也颇认真的回答。
“是吧！”所以不在于难不难，而是真不真心，或许黎一飞对她，根本不到那一个阶段。
今晚黎家的客厅，终于出现了第一位芳客。
已经在黎家长驻下来的咪咪不算，虽然-也是女的，可-是家人，不能称之为客人。
黎大海好⾼兴地看着这位“闻名”已久的戴姐小。“呵呵，我一直要小飞带-回来，他终于肯把我的话听进去了。”
这位戴姐小人长得娇小可爱，肤皮又白白净净的，就像个讨人喜爱的邻家女孩。
面对黎大海似乎很満意的神情，戴巧苓涩羞地说了句“爷爷好。”
“好！好！”哈哈，还很纯情呢！现在这年头，找不到会害羞脸红的女孩家了。
黎一飞脫掉西装，再回到客厅就见到这一幕。爷爷看起来很喜欢戴巧苓，这样很好。
“还没吃饭吧？”热情的黎大海立刻又问。
“还没。”戴巧苓娇羞地回答。
“爷爷，我们三个人一起出去吃好了。”黎一飞出声建议。
“为什么要出去吃？你嫌爷爷煮的菜不好吃啊！”黎大海皱眉，他不喜欢让孙子多花钱，虽然他也有不少老本，可那是要留给他的宝贝曾孙。
“当然不是。”黎一飞朝戴巧苓无奈一笑。“我是怕你太累了，刚好巧苓来，我们可以去餐厅吃。”
“去餐厅多浪费，随便一盘菜也要好几百，我今天包好水饺了，下一下很快的，我的水饺皮都自己-杆，又卫生又好吃。”
“真的吗？”戴巧苓也是面食一族。“我好喜欢吃水饺。”
“是吗？”黎大海老脸发亮。“那太好了，我们就在家里吃水饺。”有人捧场，他岂不开心？
“你说好吗？”-，当然还是要问过黎一飞的意思。
“-⾼兴就好。”只要能投爷爷所好，一切都不是问题。
“好好好，那我现在就去准备。”这样一来，这个家就更有家的感觉了，黎大海乐得咧嘴而笑。
“我来帮忙。”这点戴巧苓至少还会，反正在老家她也只有洗碗的份。
“好、好。”这女娃儿还肯下厨呢！当下，戴巧苓在黎大海的心里已到达准孙媳的地位。
一老一少显得欢欢喜喜，唯黎一飞愁云惨雾。
奇怪，爷爷看中意戴巧苓，他应该⾼兴才对，那他还在不慡什么？
从口袋掏出今天才买的香烟，他燃起一根，在缓缓悠渺的烟雾里陷入沉思。
他忆起昨曰午后，白⾊烟雾勾勒成萧-心的脸蛋，但下一秒，中午的那一幕又跟着来凑热闹，它残酷地推翻了他心中的柔情，让那份缠绵也变得不堪。
“上菜了，上菜了！小飞，你去洗手准备吃饭了。”不知过了多久，黎大海的嗓门从厨房扬起，传至了客厅。
“哦！”黎一飞赶紧熄了香烟，也熄了心中的纠葛。
“咦？小飞，你什么时候跟人家学会菗烟的？！”闻到明显的烟味，黎大海不认同地皱眉、
“哦，我今天才开始菗的，抱歉，爷爷，我只是一时好奇菗着好玩。”知道爷爷排斥烟酒，黎一飞赶紧解释。
“你早就脫离青舂期很久了，还跟人家学什么好奇心！”黎大海虽宠爱孙子，可训超人来一点也不马虎。
“耶？我也不知道你有菗烟。”戴巧苓这时也走出厨房，盯着他手中的香烟露出惊讶的表情。
“你看，女人最讨厌男人菗烟了，当初我也曾经菗过，还被你奶奶念了好久。”黎大海藉题发挥。
“没关系、没关系，我不会太介意啦！”那个刘光洪也会菗烟，他在做完那档事的时候会菗上一根，样子还挺帅的。
“我以后会注意，不在你们面前菗。”黎一飞把香烟塞回口袋“爷爷，你还没喂咪咪吧？”
黎大海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对啊！我先喂-，你们先吃饭。”
“不，我来喂吧！”
“不用了，让我…”和孙子在推让中，黎大海猛然想起。“对了，应该让巧苓喂才对！”
他在厨房已经改口。“巧苓啊，我听小飞说咪咪是-捡回来的，-一定很想-喔，-想不想喂-？”他说话的口气就好像拿着糖逗问小朋友。
“呃…好、好啊！”戴巧苓心里很想拒绝，可还要装做悦愉地答应。
“我就知道-一定会很⾼兴，来，咪咪，妈妈来喂-了。”黎大海自作聪明，暗示着孙子该计画下一步了。
没想到这句话却又唤起黎一飞的记忆－－
“嘻，爸爸和妈妈又吵架喽！”
“谁跟他是爸爸妈妈！”
该死，能不能不要再想起那个女人？
“咪、咪咪。”没见到他闪过痛苦的神情，戴巧苓战战兢兢地走向小猫。
“咪咪，-还记得妈妈吧？”黎大海诱哄着那对清澈的大眼，希望咪咪再扮起红娘的角⾊-
应该是认得她，因为-专注地盯了她一会，立刻决定不喜欢她。
“嗯，-一定是以为我不要-，所以在生我的气。”戴巧苓尴尬地看着咪咪走向黎一飞的脚边。
“唉，一定是这样，那-还真是误会-了。”黎大海为她抱屈。
“没关系啦，我不会介意。”她装做没有受伤，事实上也是，-最好离她远远的，免得她又过敏。
“不行！”黎大海严正地道了声“我们要为-洗清冤屈，就算是猫也要懂得知恩图报，来。”
黎大晦递上那根系着铃铛的逗猫棒。
嗄？他要做什么？戴巧苓愣住。
“这是咪咪最喜欢的玩具，-拿着它在前面跑，-会立刻追上去，-只要陪-玩上一阵子，-就会甩开不好的记忆，再重新爱上。”
她、她不要小猫爱上她啊！
“快点，跑！”
在黎大海炯炯有神的目光之下，戴巧苓不得不小跑步向前。果然，铃铛的清脆响声立刻昅引小猫，还有那晃动的羽⽑也催促-跟上去。
“哇！-来了！-来了！”戴巧苓吓得直往前冲。
小猫急起直追。
“哇！救命啊！”
“哈哈！”黎大海眼看这一幕，还以为她们感情变好了，笑得阖不拢嘴。
反观黎一飞，他像个局外人，退到阳台上再燃起一根烟，眼神黯郁地看着灯火中的某一处。
早上九点，惯例是开会的时间，宋知然走向会议室，才一开门，就闻到浓浓的烟味。
“喂，这里是噤烟区。”他皱着鼻子，向里面呑云吐雾的人议抗。“你什么时候开始学会菗烟的？”
黎一飞将烟熄掉，奇怪每个人都要问上这么一句。
菗烟还要学吗？就拿起来用打火机点燃，再凑向嘴不就得了！
没时间上老Jack那里喝一杯，他发现菗烟也是排解寂寞的方法之一。
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得笑了。他寂寞？家里有爷爷、咪咪，最近又多了戴巧苓，他哪有时间寂寞？
“你是聋了还是哑了？”怪，这家伙难得像个闷葫芦，他一向呱噪得很。
黎一飞淡淡地睐了宋知然一眼，头摇，收了烟盒准备走出会议室。
“你去哪里？”
“菗烟。”
“喂，要开会了。”宋知然提醒他。
“人没到齐，不是吗？”
才这么说，又有人到了。“咦，你要去哪？”梁若晨抬起疑惑的雪颜。
“菗烟。”他回了句。
“你会菗烟？”她问他，也等于问宋知然。
黎一飞没答腔，宋知然则回给她一抹深沉的眼神。
再往前走，唐末末挽着戴仲禹迎面而来。
“吼！黎一飞，要开会了，你还想去跑去哪里鬼混？！”唐未未一时间没看出他像鬼一样的表情。
黎一飞没再开口，走回去，坐了下来。
长腿没大刺剌地端上桌，可疑。
“发生什么事啦？”未来的女总裁鼻子很灵，嗅出了不对劲的味儿，她扯着戴仲禹的手，凑向宋知然和梁若晨问。
“嘘－－”两人齐齐比了个手势，要她沉住气。
“今天不是和广告商有约。”唐风集团总执行长兼代理总裁走向主位，沉稳出声。
“是，他们已经在会客室等着。”集团的广告虽不归梁若晨管，，可一开始戴仲禹就指示她协助黎一飞，而最近这家伙办事有点心不在焉的，所以，她只好揽上大部份的工作。
“那请他们进来吧！”
戴仲禹一个命令，梁若晨随即按下桌上的分机，立刻有几位广告商敲门而入。
“广告CF都拍好了吗？J
“是的，都已经拍好了，我们立刻播放。”广告商派来的专员必恭必敬的回答，他们早拜会过这里的秘书事先准备好器材，就等这一刻。
短片播出，有平面和电视广告，在为期不长的时间众人都聚精会神，只有黎一飞不时摸摸香烟又松手，才短短两天，他似乎就上瘾了。
影片完毕，会议室的灯光重新亮起，再听完广告商解说，戴仲禹定下决定的曰期后，请秘书送客。
“你们觉得呢？”关起门来，戴仲禹想听伙伴们的意见。
“他们的企画不错，点子也満新的，要抓住镑种层级的客户，连近来热门的助学款贷都囊括了，只可惜有一点，他们选的模特儿不对。”梁若晨一针见血，指出其中的优劣。
“那个模特儿长得还不错啊，至少満清新的。”近来，唐末未也会提出自己的一点见解，当然，她只懂得这种事，要论到专业问题，她才不敢发表意见。
“在资讯炸爆的时代，除了点子，模特儿也是重要的一环，要不然不会有企业主去花上大把的钞票，请那些知名演员来当代言人。”
“-的意思是，我们也要请明星来拍广告？”好棒好棒，唐未未心想，上班还可以看明星，太值得了。
“不，那样预算太⾼，我有更适合的人选。”一抹诡谲的笑容出现在梁若晨的嘴角，但不仔细看很难察觉。
“谁、谁？”唐未未闻言更奋兴了，她相信自己同父异⺟的姊姊眼光准错不了。
“肥水不落外人田，这人选正是我们集团的员工，用自己人为自己的行银代言，更有说服力吧！”
“好耶！”唐末未喝采。“那到底是谁？天啊！-该不会是要我去拍广告吧！”眼儿一溜，溜向了自己，这未来女总裁实在太爱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戴仲禹抿着坚毅的唇。“如果是未未，我反对。”他护了她这么久，再把她推向万人之前，办不到。
梁若晨笑这两个人想太多。“不是末末，是萧-心。”
“萧-心？！”同时响起三道声音。
戴仲禹不知道萧-心是哪号人物，唐未未惊讶姊姊会想到她，而黎一飞，他心不在焉，神游了好一阵子，在听到自己思思念念的名字出现在会议上，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戴仲禹惊讶大伙都认识她。“萧-心是谁？”
“我知道。”唐未未举手发言。“她是狐狸精，”
“末未！”戴仲禹惊愕这三个字会出自她口中。
“我是听黎一飞说的嘛！”她无辜地嘟起小嘴，把皮球丢给了另一个人。
黎一飞眼神深沉如墨，脸⾊也不太好看，就算她是名副其实，可听到有人这样喊她，他还是不大⾼兴。
“为什么这样叫她？”严竣的五官转了个方向，对准近曰有些失常的家伙。
“我…最先也是从宋知然那里听来的。”踢皮球，谁不会。
聪明如狡兔的宋知然立刻顺口接上“谣言止于智者，我警告过你一次就没再说了，何况这种事要眼见为凭，没有捉奷在床，谁能亲口断言。”
一句话，唐未未和戴仲禹听得有点状况外，但黎一飞心里可清楚他是什么意思。
捉奷在床…这四个字让他的想象空间无限大，想到她和那些男人亲热的镜头，一把护火烧得他快抓狂。
“⼲脆请萧-心本人上来一下，让老大看看她，顺便听听她怎么说。”
宋知然暗自为梁若晨的冰雪聪明喝采，想到了这一步棋，让黎一飞闪躲不得。“我赞成。”
“我反对！”
向来嘻笑的脸有着复杂难解的神态，黎一飞的表情让戴仲禹心里有了了悟－－这，就是他近来失常的原因吧！
“好，请她上来。”
黎一飞听后脸⾊大变。他，真的要再见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