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章

　　“妈…妈的身体怎么样？”何厚烨带着歉意问道。

　　“外祖母就是有一些偏头痛，医生天天去家里，想来没有大碍。”

　　何厚烨半坐病上，点点头：“妈那里，有就放心了。咳咳，现外边局势怎样？”

　　“和前几差不多，想来大局是定了。”陆茶几斟字酌句地说道，现今她面对何厚烨也微微觉得有些尴尬了。

　　“他们呢？”何厚烨的这一句他们包含众多。陆茶几看了何以洛一眼，示意此事由他来说。

　　何以洛丢给何厚烨一卷报纸，说道：“没有何家的事了。她们回娘家了，只怕以后也不会再回来，给了以珊一笔钱，从私账户里出的，是自己的意思。给以珊办了退学，让她选一个国外的学校。以后其他的，就看她自己了。何以窗还但老太太不让她进来，怕她说些不中听的刺，她是女儿，怎么办自己看着办。”

　　何厚烨又安静地点了点头：“以后，何家就全权交给了。”

　　何以洛觉得他这个决定有些突然，便拧了拧眉。何厚烨说道：“都病成这样了，还想让继续撑着不成。”他又看向陆茶几，道：“小茶几，虽然年纪还小一些，又是女孩子，但是还是希望，陆家的生意能够好好打理。现新派稳定了，想来对何陆两家也会有些好消息。高兴的事，都是的错。”

　　陆茶几看着何厚烨微有些斑白的两鬓，与十几年前来自己家中时神采飞扬的模样判若两，于是曾经质疑了很久的那句“何先生一生中是否只爱着自己”这一句话终还是下了肚，默然地点点头。

　　何厚烨摆摆手，道：“想一个静一会儿，们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何以洛起身，并肩和陆茶几走了出去，何厚烨听到何以洛说了一句“身体还没大好，怎的又穿得这么少时”终于还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所谓命运，也许就是这般折腾。老天似乎是一报还一报，叶静怡和何以窗的事就像轮回一般。都怪自己当初，决定太过草率吧，当时他明知叶氏集团危机重重，娶了叶小姐就要解决叶家的经济危机，明知叶小姐曾经有个青梅竹马，但还是力排众议娶了，是为了弥补程高兴的遗憾还是就是因为当时她的明朗一笑呢。时间太过久远，久远到他已经忘记了自己究竟有没有爱过叶小姐。不过，也许，叶小姐从来没有爱过他吧。

　　报应。何厚烨心里默默地想着，看着医院的时钟滴答滴答地走着。

　　何家的另一处公馆收拾好之后，何家的便离开了陆家，准确说是被陆老太太赶走的，而陆家的表亲多番验证属实之后，也只得悻悻离开了陆家。陆茶几倒是偷得几清闲安逸，这让陆茶几不担心起程志气来，只是，她也知道，他现的行为不仅仅是政治犯的范畴，还有其他的法律问题。她上辈子主修法律，只觉得按照历朝历代的法律，只怕程志气都有些艰难了。她一直以为，只要自己能够存足钱，以后找到程志气就能帮助他，但万没有想到他会走上这条路。只能希望，他至少是帮助新派上位的导火线，虽然自私，但也希望他能够平安无事。

　　陆茶几多番打听，却没有得到程志气的消息，网上传言更是众说纷纭。而陆家前后左右则多了许多荷实弹的陌生，说是因为上次事件后来保护陆家的。

　　纪朗，准确说是总统先生，又颁布了多条新政。政坛上一时间又以结贫民区士为新兴时尚，义卖、捐款等等慈善晚会一夜之间犹如雨后笋般冒出，都想称自己为树新风的标兵，而家里也都能拉出那么一两个和新派士交往甚密的。陆茶几因为曾经居住过贫民区，也忽然之间社舞会上成为了焦点。邀请函如纸片般飞来，可惜陆茶几实没有那个心情去应付。

　　时局无论怎样变化，依旧是那般。

　　这，陆茶几正家中，却听陈妈唤她下楼，说是楼下有客。只见纪衡正站客厅中央，依旧温柔俊朗的模样，陆茶几的脸却寒了一寒。陈妈蹑手蹑脚地进了屋，关上了房门，陆家几乎所有都很有默契地躲了自己的角落。空的客厅，只剩下纪衡和陆茶几。

　　纪衡张了张口，却没有说出话来，倒是陆茶几幽幽地叹了口气，道："哥哥怎样了？”

　　"他没事。"纪衡像是找到了一个契机一般，便开始说程志气的事情。"幸好何家也没有员伤亡。只是影响毕竟不太好。所以们会尽量降低影响力，大部分贫民区的都是因为长期以来的迫，要主张自己的权利，不得已才如此行事的，所以才会有总统特赦令。不过这种事情不可能让每个都满意。”

　　"之前带去见哥哥的时候，是不是早就知道他的行动了。也需要靠他们这群来配合父亲的政变？”

　　纪衡淡淡道："如果没有新派的扶持，他们怎么可能进的了贵族区，如果没有部分的牺牲，怎么可能推动时代的前进。茶几，以为这一点，是懂得的。”

　　"所以，明知他们那群那样做可能会带来牢狱之灾，还是继续推波助澜，是吗？新派一直暗地里支持着贫民区的那些，鼓励他们游行或者也安了不少吧，可是最后受制裁的是他们，但是政府永远是光明的、美好的，去安抚他们，逮捕几个，既可以推行新法，又可以减缓贵族区的抵触情绪，平衡双方的利益。"陆茶几不是不明白政治的残酷与冰冷，只是她从没有设想过纪衡那么温暖的一个，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纪衡，对不起，有些语无伦次了。”

　　“茶几，分析得都对，一直是个聪明的女孩。”纪衡垂下眼睑，说道。

　　“其实，如果一直只是个旁观者，会欣赏的。只是，当自己这个漩涡里的时候，会有些害怕。怕自己也只是手上的一颗棋子。个的利益是不是一下子就可以随便牺牲掉的，程志气以及他那样的，未来的出路哪里。纪衡，以前只是觉得离很远，但是还能看得见。现，觉得有些看不清了。很多事情，习惯性地隐瞒了起来，知道这样的几乎没有什么事是不能解决的，可是还是会有被欺骗的感觉。比如，是不是也知道他可能来报复何家，所以才会那么快赶来？”

　　纪衡的眸子暗了一暗，说："今天来，就是想要让看清的，不会骗。事先确实有猜到，哥哥要去复仇。所以，之前才会带去，是想劝他，不要做出太过的行为，不然也难以保住他。”

　　"不过，尽管他没有做出相应的保证，们还是允许他们进入贵族区，这样才能迫旧下台，是吗？"陆茶几的眼里出了一丝哀伤，她也说不出自己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

　　"所以才会何家附近派了很多。只是，那天局势紧张，是最后的投票时期。”

　　"那么，之前，也是的棋子么？用来牵制程志气，或者用来博媒体眼球？"陆茶几定定地站那里，只希望从纪衡嘴里听到一句不是。

　　"不能完全否认，所说的目的。但做的一切，是为了遵照们的约定，等回来的那一天，一定能够真正地保护。不会让受伤。上一回受伤，完全是因为的缘故。想要早一点改变局势，早一点实现很多的理想。”纪衡的眼里闪过了一丝落寞的神色：“不过，也许小茶几，很难谅解这样的吧。”

　　纪衡想要抬手摸一摸陆茶几的额头，却被她躲了过去。纪衡的手很漂亮，白皙隽秀、指节分明，但却又像被凝固了一般，停留半空中。

　　"对不起，知道说的都对，只是有些不舒服。可能要冷静一段时间。"陆茶几低着头说了一句，不敢再看他，就匆匆忙忙地回了楼上，蒙起被子睡了起来，也不知过了多久，醒来时，陈妈正笑地看着她，道："小姐，老太太说，新旧之争既然胜负已定。纪公子还是不错的。”

　　陆茶几不是不明白陈妈话外的意思，只是不知为何，和纪衡之间，似乎产生了一层坚冰，难以触碰，将曾经的温暖一齐冰封起来。也许，是因为不信任？

　　上一世的经历，似乎还历历目。

　　斗争到了顶端，真的还能温暖如初吗？那不是一直想要找一个远离政治的男朋友，过小富即安的生活么，可现呢，自己是不是离着理想越走越远了。

　　"陈妈，过几天就先回学校吧。”

　　陈妈看她脸上的表情，也只得点了点头，心里琢磨着待会儿该如何同陆老太太回话呢。陆茶几心里闪过纪衡那一丝落寞的眼神，却还是拿起手机，将那个叫纪衡的，拉进了黑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