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病倒
骄⾼照,热气人,鸟儿不飞,狗儿不见,街市上人来人往,繁华依然。商家店铺的伙计倚门呼唤,小商小贩冒着酷暑沿街叫卖,都盼望着能多卖几个钱。
王佳麟和林天月已心急如火,躲在大树后面观望着城门动静,等待那位军官离去。王佳麟有些疑惑,那位军官要是发现了他们,为何不来过问,还要等待出城之时抓捕吗?那不是多此一举嘛。难道他没有发现,此事纯属巧合?可是,他为何要守在城门,又跟踪到这里呢?如果事出偶然,也过于蹊跷,令人不敢相信。
他二人离开家门已有半个多时辰,没有时间再赶往别的城门,再说,如果行踪已经,无论怎样努力都是枉然了。时不我待,必须尽快出城,否则一旦家里人出来寻找惊动了监门府,后果就难料了。不管那位军官是否发现了他们,既然还没有动手,就去闯一闯城门,也好争取最后这一点希望。
王佳麟擦了擦汗⽔,一边巡视一边说:“妹妹,不能再等了,必须尽快出城,否则就来不及了。”他十分担心,又看看城门旁的军官,眉头紧皱万分焦虑。
林天月早就想离开这可怕之地,可是怎么出去呀?她又惊又怕,眼里有了泪⽔。
王公子见林天月两眼肿红,头发蓬,精神萎靡不振,如果不是有意查看,不一定能认出来;那个军官只见过天月妹妹一面,更难辨认,于是决定立即起⾝。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要是真被军官发现,兄妹俩只能认命了。
林天月已经六神无主,只能听从佳麟哥哥安排。王公子害怕军官认出他而牵连到天月,买了一贴膏药粘在脸颊上,又打开发髻把头发弄得蓬蓬的。他和天月妹妹商量好,二人假扮夫,因岳⺟病故出城去奔丧,然后掺扶着林天月向城门走去。
他们想以此躲过官兵盘查,哪知,正因为与众不同,反倒引起官兵们主意,被拦住查问。王佳麟有了准备并未慌,沉着应对。那个军官坐在那里看着,不知道是怕沾染晦气,还是懒得多管闲事,没有过来询问,看来他并没有发现二人行踪。王公子心里有了底,应对起来更加得体。官兵见林天月哭哭啼啼,两眼肿红,正为亲人亡故悲痛,没有看出破绽,让他们出了城。
王佳麟和林天月一路急奔,离城门很远才松口气。他们不敢走大路,害怕被追赶捉拿,顺着小路穿林过村惶惶而逃。
天黑前,他二人来到一个村庄,吃过饭在客店里住下。兄妹俩一路紧张劳累,还算顺利,没有见到寻拿的官府之人,终于可以安下心来睡一觉了。他们不敢放松警觉,害怕郞将大人不放过林天月,再命人四处搜寻。
王佳麟想想今天的经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能做出这种事,如此大胆地带领天月逃避官府追寻,而且是抗拒朝廷重臣,想想都有些后怕,同时也有了自豪感。有这样一句话,英雄救美人。王佳麟虽然不是武功⾼強的英雄豪杰,但是救了美少女天月一命,同样是英雄之举,他于不安中感到很欣慰,也有些沾沾自喜。
王佳麟总算帮助林天月逃过一劫,有件事让他很担心,就是姨⽗李万生的处境,他老人家无法出林天月,如何应对上司呀?郞将大人会不会责罚他老人家呀?此时,姨⽗姨妈一定在为天月失踪无法代而发愁;或许已经报知监门府,受到郞将大人训斥责骂,不知有没有被惩处。
要是因为自己的所为连累了姨⽗,岂不是做外甥的罪过。他和林天月在姨⽗家备受关爱,要是落此结果,⽇后无法登门,无颜再见二位老人了,⽗⺟得知此事带来的后果,也会责怪他。
然而,天月妹妹遭难不能不管,他的所做所为并没有错,相对于美少女的生命,别的事都已经不重要,无法顾及那么多了,只能随它去。王佳麟心里也有些底,姨⽗曾于危难中救过郞将命,凭着过命之也不至于太为难姨⽗。退一步讲,姨⽗要是真的被郞将处罚,比起天月妹妹的死来说,已不是那么非常要紧的事。他这么做很值得,很必要,无可指责,也无须內疚。
第二天,兄妹二人本想继续赶路,哪知王佳麟病倒了。因为惊恐紧张过分劳累,夜里又感受风寒,⾼烧不退,昏睡不醒。林天月慌了,这里人生地不,只得请店家去找大夫来诊治。
巧的很,昨天客店里有位游医⼊住,店家急忙把他请来。这位大夫原来是李祥和,就是他在和县的牢狱里,把因中毒堪堪将死的王佳麟救活。事情如此之巧,他也住在这家客店,又来为王公子医治。他和林天月已经是人,见了面既意外又⾼兴,叙谈几句后,便给昏睡的王佳麟把脉,又查看一番,然后开了药方。
王公子用了药,第二天⾼烧依旧不退,还有惊厥征兆,李大夫调了方剂给王佳麟服下,又给他刮了痧,才安静地睡去。李大夫见王公子心火太盛,害怕病情加重,想到城里买一点儿羚羊角给他服用。
李祥和正要动⾝,又有病家请他往诊,林天月怕耽误哥哥病情,要亲自跑一趟县城。她请店家照看一下王公子,起⾝赶往县城。就在这时,一位四十多岁的男子前来退房。
“老哥,你要去哪里呀?”店主随口问着。
“出门在外很辛苦,我哪儿都不去了,到城里买点儿东西就回家去。”
“是嘛,真是巧了,这位姐小要去县城买药,就让她搭乘一下你的车吧。”
那人看看林天月,笑道:“好吧,也是顺路,有个伴说说话,这一路上也不寂寞了。”
车夫请林天月上了车,扬鞭催马离村而去。叙谈中,天月得知他姓胡,人们都叫他胡糊,天月听到这名字不由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