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初遇
林天月望着天空,秀眉微皱一声叹息。她十分无助,心急焦虑,俊美的脸上沾満尘土,又被无尽的忧愁遮住。
她心中伤痛,一个大活人像物品一样被卖来卖去,这是什么世道。她恨自己的命为何这么苦,这么凄惨。她思念家中的兄嫂,流下泪来。
太快落山了,行人稀少,鸟儿不见,田野里安静下来。夕把⾝边的云彩染成红⾊,在亮丽奠空映衬下格外鲜。
景⾊既幽美又安静,赏心悦目。林天月愁容満面,恐惧焦虑,无心于美景。她望着茫茫田野暗自叹息,今夜该去哪里安歇呀?林家庄在哪里呀?兄嫂可好…随着叹息声,泪⽔默默地流下来。
远远望去,前边有个村落,林天月急忙奔过去,在人们居住处找个地方过夜,总比荒野里全安。
村庄很大,升起缕缕炊烟,村民们已经回家团聚,准备晚饭。林天月四下巡视着,去哪里填辘辘饥肠呀?她摸了摸口袋,里面空空的,仅有的那点儿碎银和铜钱没了踪影。什么时候丢的呀?一天来不停地奔波逃难,不知道丢在哪里了。她⾝无分文更觉心慌,望着夕的余晖,为吃住愁苦焦急,不住地哀声叹气。
路边有个饭店,林天月⾝不由己地走过去,探头看了看,没有人吃饭,有些冷清。她看着屋內桌凳餐具,肚子又咕噜噜地叫起来,嘴也活动着。无奈,呑咽口⽔并不管用,叫声还在接连地催促着。她饥饿难忍,进与不进犹豫着。就在这时,店家过来笑脸相请,她踌躇一下随之而⼊。
林天月坐下后才感到空虚慌,想起⾝离去,吵闹的肚子又把她拉住,只好先安抚肚子再说。她要了一碗稀饭一个馒头,又要一盘炒青菜吃起来。真是饿得不行,她很快把饭菜吃完。
店家端来一碗⽔,关心地说:“姑娘,看样子你是饿坏了,歇一歇,喝碗⽔吧。”
林天月见他如此关照,更觉过意不去,肚子倒是了,如何付钱呀?她一边喝⽔一边思索,饭钱不可能凭空想出来,这如何是好呀?
俗话说的好,丑媳妇总要见公婆,没有钱也不能隐瞒下去。林天月叹息一声,起⾝对店家道:“大哥,我落难经过这里,实在饥饿难耐,吃了你一顿饭菜。我⾝无分文无法结帐,还请大哥先记上吧。我叫林天月,⽇后一定来偿还。”说罢深施一礼。
店家一听来了气,说道:“你好无道理!你也看到,我这是小本生意,一天也卖不了几个钱,怎受得了⽩吃⽩喝呀?”
他看着満⾝灰土十分窘迫的林天月,无奈地摇了头摇,一个孤⾝女子也够可怜的,不好再要。不过,他忙了半天不能倒赔,让天月无论如何给个本钱。店家虽然松了口,但是依旧不満,一脸的不⾼兴。
林天月愧羞道:“大哥,我真的没有一文钱,拿什么给你呀?大哥先记下这笔帐,⽇后我一定奉还,对不起啦!实在对不起啦!”她无颜相对,也无法解说,厚着脸⽪出了店门。
店主很生气,却不好和她拉扯,跟出门去怒斥道:“你小小年纪⽩长个俊模样,竟然是个骗吃骗喝的人。哼,你连乞丐都不如,不但分文不给,吃起来还如此仗义,实在可恨!”
林天月愧羞得无地自容,灰溜溜如丧家之⽝,低头不语匆匆离去。要去哪里?她还是不知道,只想快些逃离愧羞之地。
她刚走十几步,有一辆马车面而来,一个年轻人看了看林天月,问:“姐小,你怎么了,⾐服不整,満⾝灰土,还要被他辱骂?是不是那家伙欺侮你啦?”
林天月看看他,此人长得五官端正很英俊,年龄二十左右,看穿戴是个有钱的公子哥。她愧羞道:“谢谢公子关心!这不怪他,是我吃饭没有钱付账,对不起人家。”
“噢,原来如此,不就是一顿饭钱嘛,何至于受他的气。好吧,我替你付了。”他问店主“店家,这位姐小欠你多少钱呀?”
“这顿饭菜十文钱。”
“店家,区区十文钱也值得如此叫骂,真够蛮横的。”
店家苦笑道:“公子,你哪里知道,我是小本生意,十文钱也难挣呀。唉,算了,我不要了,就算奉送一顿吧。”说着,他叹了口气。
那位公子叹道:“你以此为生,养家糊口也是不易呀。算了,我不让你破费,就给你二十文吧。”说罢,他让赶车的家人王大林送过去。
店家急忙道谢。林天月见这位公子慷慨相助,解了窘迫之情,很⾼兴,连连拜谢。
公子笑道:“不用谢,我也是路遇此事,算不得什么。姐小,看你这样子好像很落魄,天⾊将黑,不知要去哪里?”
林天月満脸愁云,叹道:“公子,小女子落难至此,我…我⾝无分文,也不知道能去哪里过夜。”说着,她眼睛已润,望着渐暗奠空叹息着。
那位公子见林天月孤⾝一人又十分年轻,落到这地步很感同情。他见天⾊已晚,天月又无处安⾝,便提议在村里客店暂住夜一,明⽇早饭后再送她一程。
急难中,林天月好似突然见到了光明,十分⾼兴,和这位公子来到客店。店钱自然是人家付,天月只管⼊住就是。天黑之时,她总算有了可心的安⾝处,
谈中,林天月得知,这位公子叫王佳麟,去探望远亲回来路过这里。他本想在村里住一宿,没想到巧遇无处可去的林天月,便给她开了一个房间。王公子得知天月的不幸遭遇,更加同情,安慰一番后,又给她二两银子以备路上花用。手里有粮心中不慌,有了银子,一路吃住不用再发愁了,天月对王公子谢了又谢。
这位王公子真是不错,想的也很周到,是个好人呀。不过,林天月还是心有警惕,那个卖她的何氏给了她⾎的教训,害怕这位陌生人也是个心怀叵测的家伙,不能不有所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