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携手高楼,依旧楼前水流(一)
颜道:“用我来萧寻改变立场吗?就是他肯,明便会宣布立太子之事,一切…来不及了!”
慕容雪坚定道:“便是有一分机会,我也不会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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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怔了怔,转头看向许知言。悌
许知言正看着她们苦笑,然后眸光转到小世子身上,顿时柔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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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世子不知从哪里采来两朵木槿花,送给慕容雪一朵,又送给颜一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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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许知言又被单独宣入宫中,小世子则被带去跟先生学功课,慕容雪便陪着颜在书房外等候小世子。
慕容雪跟颜讲着为小世子每安排的学习内容时,颜真心地说道:“王妃,这孩子跟着你,绝对比跟着我有出息。若我把他带在身边…若我当年把他带在身边,他此刻必定不认识几个字,却能认出一堆的药材,后可以当个好郎中。”
慕容雪道:“你可真能想呢!思颜的天分不比他父亲差,若是好好教导,绝对是王侯将相之材,甚至…”
她看向皇宫方向,略有些失神“你也听到了,我已不可能有别的孩子,所有的希望只能寄托在他的身上。我希望他走得更高,更远,比他父亲更有出息!我绝不要他半路夭折!敢挡他路的,我会全数替他搬开!搬不开的,我会要他们的命!”谀
颜看着眼前这个比她还小两岁的女子,好一会儿才道:“你比我厉害。也许锦王只有你这样的人帮着,才可能斗得过那些总想害他的人。”
慕容雪道:“论治国安民,论谋略才识,他绝不在萧寻之下!他吃亏在从小失明,情淡漠,处事却太过优柔寡断,应该痛下杀手时总是犹豫不决,也不想想别人挥刀暗算他的时候,有没有过片刻的迟疑!”
这时有人过来禀道:“王妃,萧府派了车马过来,说是接他们的太子妃回府。”
颜一怔,慕容雪已道:“告诉他们,太子妃想在我们锦王府多住几,暂时不回去了!”
侍从应诺而去。
慕容雪转头向颜道:“恐怕这两要委屈你先呆在锦王府了!呆会我会写封信函给萧寻,告诉他,如果锦王遇害,他的太子妃会跟着玉石俱焚。你怕不怕?”
颜静默片刻,答道:“你可以再加一句,即便他将我救出,若锦王因我遇害,我不会独活。”
慕容雪眼底微一惘,忽大笑道:“你果然…还是一心在知言身上。你放心,若是如此,我也会让你趁心如意!”
颜愕然,忙道:“王妃,你…你别误会。我已是萧寻的子,我…不可能对不起他。”
慕容雪道:“那你对得起王爷待你的心意吗?你对得起你们相处多少年的情谊吗?你对得起当年万卷楼里海誓山盟的誓言吗?”
颜心里一阵痛,却又似见到萧寻用力地拥着她,那样不安地向她说,颜,我怕你找不着回我身边的路…
忽然间泪水又要滚落,她忙强自忍住,努力将思维转向别处。
她依然对朝中混乱的局势看不明白,但她对另一些事,却能看得格外清晰。
她道:“王妃,萧寻未必肯因为我留在锦王府就改变主意;便是他想改变主意,这其中会牵涉到很多利害关系,很多事并不是想办就能办到的,更别说在很短的时间内再去影响皇上的决定了!”
慕容雪道:“可无论如何也要试一试。只要他不坚持,我再和吉淑妃商议商议,看有没有机会劝皇上暂时别宣布册豫王为太子。”
颜道:“想不让皇上宣布册立太子,这事不难。”
慕容雪顿时眸光灿亮“你有好主意?”
“王妃可知道,皇上这么多皇子,为什么独独对锦王另眼相看,处处维护?”
“知言是皇上嫡长子,从小失去母亲,又在他跟前被人害得失明,皇上自然会多几分怜爱。”
“何止如此!皇上虽有后妃无数,可他心心念念最记挂的,还是庄懿皇后!”
慕容雪沉道:“这个我也听说过。吉淑妃之所以特别受宠,便是因为长得和庄懿皇后相像的缘故。知言吃亏也就吃亏在这里,如果庄懿皇后在世,以她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谁又能动摇得了知言的地位?”
她说到这里,便又是愤恨“这太子之位本就是知言的,偏生那些人狼子野心,为了抢夺不属于他们的东西,一而再、再而三地害他!我绝不容他们再害到他!便是真的斗不过了,我也要把他们拉过来给我们陪葬!什么大局,什么大义,与我何干?知言顾忌,我不会顾忌!我不在乎鱼死网破,玉石俱焚!”
颜看她眸光凌厉,神色决绝,一时不敢问她,在知晓许知言曾害了她的骨,并害她终身不育后,为何还肯这样维护他。
也许,前因后果已经没那么重要。
重要的是,在颜离去的这四年半里,只有她和许知言患难相依,风雨同舟。
他们之间的感情,也许已经超过了颜和许知言那么多年的平淡相守。
她沉片刻,说道:“皇上应该更不愿意锦王被人谋害。因为庄懿皇后就是被人陷害,最后为了保护皇上和锦王而死。”
慕容雪一呆“当年庄懿皇后不是病逝的吗?”
“是自尽的…听闻皇上每每病重谵语,常唤庄懿皇后闺名,这应该是皇上心头扎得最深的一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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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懿皇后李晴的死因,本是皇家秘事,连当年太子府的老人,知情的都没有几个。
就是许知言自己,当时已有记忆,目睹母亲死状,也只隐约知晓母亲是因避讳某些伤及父亲和他的流言而自尽。如今隔了这么多年,深知内情的,大约只有许安仁自己了。
可颜曾被囚于大理寺内,偏偏还和当年陷害李晴的惠妃侍女囚于一室,偏偏还有一手好医术,硬是以针灸之术令疯了的侍女暂时清醒,一五一十地问明过其中细节。
颜将这些细节一一和慕容雪说起时,慕容雪虽是嗟叹不已,却是眸光闪动。
待她说完,慕容雪道:“你的意思,劝知言用这些往事去打动皇上,从而令他改变主意?”
“锦王未必肯依,皇上若是决心已下,也未必会因锦王的话改变主意。但如果当年屈死的庄懿皇后因爱子再次身陷险境而亡魂不安,在梦中向皇上哭诉责问,皇上本就对她怀思念愧疚之情,还舍得违逆她的心意吗?”
“当然不舍得。皇上一向心狠…但我这么多年看下来,他是真的疼惜知言,想来对庄懿皇后的感情更深。”
慕容雪沉思“只是托梦这个主意虽好,却难以操作。找人假扮庄懿皇后倒是不难,可皇上并非时时昏谵;真到神智不清口作谵语时,可能连周围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叫人假扮了也无用。”
颜道:“有一种致人。幻的药物,只要呼吸半个时辰,便可令人全身无力,神智半醒不醒,此时喊起他来,说什么做什么宛如梦中,但因为确实发生过,醒来又会觉得格外真切。我也是近来翻阅医书看到了记载,说是有人误中这。药后,把真实的情形当作做梦…因此忽然想到可以借懿皇后托梦…”
“这。药你现在有吗?”
慕容雪已迫不及待地打断了话头。
她的眸光煜煜,有种面对猎物时的兴奋和嗜血,让颜也跟着莫名地兴奋,却又一阵阵地紧张。
她答道:“没有。但如果材料集齐,我可以在一个时辰内配制出来!”
“立刻给我开材料,我现在就要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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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章有个笔误。小世子喊知言父王,而不是父皇。谢谢大家提醒。
大理寺囚室那个疯妇的伏笔,终于用上了。是不是太久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