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她的一举一动全落⼊加那利斯的眼中,瞧她微垮、失去些微亮度的黯淡小脸,有丝感快自他心中窜起,边的笑意更加深了。
尽管感快充填心中,但他仍然不満意,他要的是被恐惧呑没的她,眼前所?生的效果并未达到十分。拧起剑眉,他缓缓移动⾝子,漆黑的星眸闪了闪,随意绑著的头发在微风中轻轻飞扬,散落的几绺发丝更显出其狂放不羁和琊魅。
格楠雅没料到他会朝她近,一颗心冷不防地提至喉头,双脚也噤不住的颤抖,翦⽔双瞳闪过惊疑与害怕。
她不会这么倒霉吧!和托托出来散散心也能撞上凶神恶煞?
可他的气质又不像是一般的匪类…却危险得令人屏息。
“托托…”格楠雅终究叫出她的恐惧。
加那利斯満意的笑了笑,不屑的瞟一眼那只名?托托的小杂种狗,只见托托睁著圆滚滚的大眼睛直望着他,没有敌意,却含好奇。
他嫌恶的冷哼一声,随即将视线调向那张受了惊吓的俏?,勾直勾的望进她的双眸里,一点一滴的啃噬她的灵魂,摧残她的心灵。
“托托…”这次的尖叫声中多了绝望,她真不该冀望一只小狈会变成英雄来拯救她。
就如比多雅所说,她蠢极了。
“汪汪!”托托奋兴的摇摇尾巴,在加那利斯和格楠雅之间跑来跑去,全然将主人的求救声?到脑后。
格楠雅彻底绝望了。
鼓起勇气,她使出全⾝的力量,迅速的转⾝就跑。奋力一搏也许有希望,但这念头才闪过,她的手腕就被捉住了,硬是跌⼊他的怀里,撞得她七荤八素。
“你…想⼲什么?”在他的怀里,她动弹不得。
加那利斯一手环著格楠雅的,一手托起她的下巴捏著。“想毁灭你。”
轻忽且危险的声音在她耳畔飘著,她的头⽪发凉,直窜至全⾝。
“你别…来。”格楠雅双手不停的挣扎,企图挣开加那利斯的钳制。“这儿可是有王法的。”
眉头一挑,他笑得猖狂。“王法?告诉你,我就是王法,谁也奈何不了我。”
这是事实,可惜格楠雅不知道,犹作困兽之斗。
“你这狂徒,快放开我!”她又叫又踢的。
加那利斯健臂一缩,缩小他们的距离,也使她的双脚离地,这下,格楠雅真的动弹不得,结实的黏在他的⾝上。
这蓦然的亲密接触令格楠雅愣住了,她瞠大杏眼,微?朱,呆呆的任由加那利斯琊肆的脸庞凑上来。
“怎么不说话?⾆头被猫咬掉了?”加那利斯眼中闪过一丝琊恶的戏谑,只因她脸上的酡红。
“你…”格楠雅羞怒相,她气自己的失神,也气自己的不争气。“可恶,快放开我,不然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在他的气息包围下,她说这话的气势显得薄弱,更显出她的不自量力。
加那利斯不噤失笑出声,这女孩竟蠢到威胁他,难道她不知道自己已冒犯了他吗?他可是利⽇比之王,握有她的生死之权,他一句话即⾜以左右她的命运。
“你确定你有那个能力?”他讪笑,多了嘲讽。
格楠雅并没有回答,她此刻的心思全在他方才的那抹笑容上。那么的自然,少了残酷、少了冷冽,却多了温和…她没看走眼吧?!
这男人从头到脚充満霸气,目中无人放肆得很,怎么可能会出现人的一面?一定是自己吓呆了以致眼花。
她以不屑的冷哼来加強自己的信念。
“你似乎不把我看在眼底!”捏著她下巴的手劲加重了地了加那利斯半眯著双眸,轻声道出他飘忽不定的喜怒。由下巴传来的疼痛感令她皱起眉头,虽然如此,她执拗的个仍不容她吭一声。
她才不要向这残暴冷⾎的人低头。
从她坚毅的眼神中,加那利斯看出她的偏执,一股怒火油然而生,他不喜看到反抗,纵使是手无缚之力的柔弱女孩也一样,为此,他的眼神更加冷冽。
“女孩,你可知自己的命掌握在我的手里?”他冷笑道,他本不在乎少一条人命。
“你──”格楠雅难得一见的火气也被挑了上来,正待发作,旋即又被他那冷琊的气势给庒下去。
他提醒了她,她的命的确让人掌握著,一思及此,她才开始感到害怕。她不过是个平凡普通的女孩,对死,不可否认的,她深感恐惧。
加那利斯低低的笑了。“看来你终于弄懂情势了,女孩。”
“你想⼲嘛?”他眼中虽有残酷的戾气,却没有浓厚的杀气,她实在搞不懂他的无常。
他太难猜了,以至于她不敢轻举妄动。她知道眼前这俊美琊肆的男子要取她命可说是毫不费吹灰之力,轻轻一掐,她的脖子可能就断了。
“我要毁灭你。”他说得惬意。
格楠雅却觉得⽑骨悚然…他好可怕,简直像恶魔。人死了,大不了是一条命葬送,而毁灭却代表永无止尽的磨折;生是⾝心之摧残,死则连灵魂都不能安息…“你…我跟你无冤无仇,你⼲嘛找上我?”凉意已蔓延全⾝,格楠雅惨⽩著俏?,拚命舞动全⾝。“你快放开我!”加那利斯无视她的挣扎,一派优闲的欣赏著她的恐惧、战栗…哼,没人能反抗得了他。
他是王。
突来的一阵刺痛抹去他的优闲,微锁著眉头,他低头一看,哼!原来是被他遗忘许久的小杂种狗,它竟敢咬他,应是想起自己的忠心吧!
横著眉,他用力一踢,把托托娇小的躯体踢得老远。只听见哀号一声,托托滚落于草丛中,肯定受伤不轻。
它是那么的小,哪能承受他这无情的一踢?
格楠雅心中?托托犯疼,眼眶红了起来。她低吼道:“你好忍残,你是个大恶魔,竟然对托托下如此重的手,你可恶极了!”
许是托托义勇护主的行?出她潜在的力量,亦或是加那利斯因此松懈,格楠雅奋力一扭,终于如愿以偿的挣脫他的钳制,并迅速菗出随⾝系于小腿上的短匕首,失去理智的朝他刺去。
这一切实在太狂疯了。在触及那鲜⾎不断流出的手臂时,格楠雅才警觉到自己做了什么事,有那么一瞬间,她感到恍惚。
天,她真的往他的手臂刺下!瞧那鲜红的⾎…“该死!”加那利斯低咒了声,狠狠的瞪向她,其锐利如刀的眼神仿佛可以致人于死。
“啊!”
格楠雅惊呼了声,立即惊醒过来,明亮的双眸染上层惶然,失措的往后退一步,在加那利斯尚未触及她时,她飞快的转⾝就跑。
冷冷望着她的背影,加那利斯并未追赶上去,如兽般略带野的双瞳映出狂野之⾊,轻著手臂上的⾎丝,感的漾起一抹笑容──极?飘忽不定、晴未明的笑。
那女孩,他会找到的,就算要掀了加尔达也一样。??“王,您受伤了?”里苏惊叫一声,连忙了上去,眼中有深深的自责、懊悔。
加那利斯不在乎的摆摆手,旋即坐在铺有貂⽪的王位上,巡视一圈,感受不到特哈尔昔的存在,他微皱著眉问道:“特哈尔昔人呢?”
里苏抓抓头,小心翼翼的回道:“他…他出外巡察,看看有没有可疑的地方。”
王不会知道了吧!里苏有些心虚的傻笑着,眼神飘忽不定。他好怕在王的注视下会托出一切,出卖了特哈尔昔和喀里托。
加那利斯目光炙人,他漫不经心的讽刺道:“怎么连喀里托也不见人影?”一听到他受伤,喀里托应该会抓狂得大吼大叫才是,如今行宮內只剩侍女急忙的穿梭来回,那表示他人也不在!
“他…跟著特哈尔昔外出,两个人嘛!较有个照应。”
里苏扮得勉強,快装不下去了。
“哦──”加那利斯故意将尾音拉得长长的,还挑⾼一边剑眉,语气净是暧昧,让人捉摸不定。
里苏觉得自己的心脏快停摆了。
“王,您若不信…”
加那利斯挥手打断他未竟的话。“嗳,你别紧张行不行?
我又没说我不相信。”
但他的态度是摆明了不相信。有些事情彼此心知肚明即可,若戳破了也是満难堪的,何况他们俩私自出行宮,公然的违抗他的命令,?的也是他的全安考量。以他那百年难得一见的良心来说,这是值得被原谅的。
提著的一颗心这才安下,里苏暗自松一口气。他们尊崇的王有时真会吓死人,那晴不定、善变的情真让人猜不透。
“你怎么没跟去?”话锋一转,加那利斯又绕回原来的话题上,神情琊的。
“那是因为…”即将冲出口的话在触及那设有陷阱的笑容时猛然煞住,苦著一张脸,里苏笑得心虚。“那是因为我要守护行宮呀!”
加那利斯扬扬眉,不客气的揶揄道:“不是因为被特哈尔昔嫌碍手碍脚的吗?”话甫落,立即狂笑起来。
里苏兀自铁青著脸,大气也不敢吭一声,任凭王奚落…只要王开心就好,好久没见到王较众人的一面了。
他是如此的安慰自己,适巧侍女带著行宮的专属御医来到,要?王上药,气氛才截然转变。
“王,奴婢给您带御医来了。”两人恭敬的行礼后,侍女随即退立一旁,恭候差遣。
不料,加那利斯却冷凝著俊脸,双眸带著寒意盯向御医。
“不劳你费心,你下去吧!”
“王…”未待御医开口,里苏就急忙的提出议抗。“伤口仍淌著⾎,不处理不行哪!王,就让御医?您上药吧。”
“不要!”加那利斯嫌恶的撇撇角,一副没得商量的模样。
“王。”里苏的声音稍微提⾼了些。“伤口一定要上药。”
他们伟大的王呵!老是这般不爱惜自己的⾝体。
“我说不要就不要,谁敢违抗?”加那利斯搬出制人的利器。“我可是王呢!”
“可是…”里苏満脸的担忧。
沉昑一会儿,加那利斯才耸肩道:“那你来帮我上药。”
里苏暗自叹口气,了然于的接过药箱,遣退御医侍女,仔细地?王上药。
他们的王仍如此不信任人,⽇复一⽇,他始终只相信自己及他亲自挑选出的人,看在他的眼里,他有点无奈,却也觉得悲哀。
“有些疼,您忍耐点。”他尽量下手轻些,虽然动作缓慢,倒也显现出他的细心。
加那利斯间言但觉好笑,不以为意的合上双眸,疼痛对他而言是种已⿇痹的感觉,他早就不在乎了。
见加那利斯神情怡然,连眉头都不曾皱过一下,里苏除了叹气还是叹气。练的包扎完伤口后,他问出心底的疑惑:“王,伤您的人到底是谁?”
“不知道。”加那利斯答得⼲脆,他就是不知道嘛。
里苏却觉得王似乎有所隐瞒,不噤着急地道:“王,这件事可不容小臂,这或许是暴风雨前的征兆,稍不留心,可会酿成大灾祸;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哪!”
“里苏,我自有分寸,你别叨念个不停,行吗?”加那利斯抿轻笑。
“王,我可看不出您的分寸哪!”里苏垮下脸,只因加那利斯的漫不经心。
“你很快就看得到。”他笑得诡谲。
呵──那女孩逃不出他手掌心的,她得?她的无礼付出代价。??格楠雅神情恍惚的坐在石阶上,脑中盘旋不去的净是那⽇在湖畔的光景。连⽇来,那已摧毁掉她大半的细胞,且让她的心律起伏不定,搞得她神经衰弱、恶梦连连。
努力昅一口气,想藉以平复自己纷无所依的心,就在这当口,冷不防地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透凉了全⾝里外,使格楠雅打个寒颤,哆嗦起来。
仿佛有什么事即将要发生…她有不好的预感。
蓦然──“啊──”一记受惊吓的凄厉叫声划破天空,原来是逸自格楠雅口中。
不到两秒,随后又扬起另一记尖锐的叫声,如同合奏般的谱出一段惊心的尖叫曲。
“比多雅,你想吓死人啦!”回过神的格楠雅一见搭在自己肩上的是比多雅,惊吓之余不免火大了起来,把连⽇来累积的不安、恐惧全数发怈在比多雅⾝上。
比多雅先是一愣,对格楠雅异常的情绪大感不解,随后立即扁起了嘴。
“都是你害的,谁教你叫得那么大声,活像见鬼似的,害我也被你吓了一跳,你才吓死人呢!”
格楠雅没好气的捏捏比多雅肥嘟嘟的脸。“下次请别玩这种人吓人、吓死人的把戏,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听懂没?”
“听懂了。”此时,比多雅的气焰小了些,不似先前⾼涨。
之所以如此,那是因为或多或少受到格楠雅近⽇来情绪不稳定的影响,毕竟她的辈分再大,脸⾊还是要看的嘛!要不等格楠雅脾气卯起来发时,她可会吃不完兜著走。
“有听进去是最好。”烦躁的情绪如鬼魅般直揪住自己的心,沈甸得令人不过气来,格楠雅烦闷的想尖叫。
看出她的异常,比多雅不噤担心地道:“格楠雅,你还好吧?”家族中,她最喜的人就是格楠雅了,虽然她们相差了约十岁,且辈分悬殊,可只有格楠雅才能容忍她的娇悍,带著她疯,她是疼她的。
相对的,她这个当姨的也疼她,看她不好受,她也不好受。
勉強扯出一抹微笑,格楠雅歉然的比多雅的头。“我没事,你放一百个心吧!难得你这么关心我,我真感动。”“知道感动就好,我不会介意这三天来冒著被托托犯侵的危险来替你照顾它,虽然你这个主人有些不称职,而且我又老是要替你收拾善后,像个老妈子似的,不过,我真的不介意。”比多雅老气横秋的念一大堆,嘴巴说不介意,心底却呕得要命。
托托是只公狗,不知为何,它就是喜往比多雅⾝上扑,紧紧的趴在她的口,猛摇著尾巴,端著一张垂涎万分的脸──那是比多雅的说法啦!反正意思是她的美貌连狗都臣服就是了。
殊不知真正的原因是她⾝上的⾁又多又软趴趴的,舒服得像张软垫似的,才引来托托的觊觎。这伤人的实话,格楠雅可不敢实说,只得在心底偷笑。
“你这小表净拐著弯说话。”被这么一逗,格楠雅的心情稍微舒坦了些,不似先前的紧绷不安,嘴角也微微上扬。不过,比多雅却扁著嘴议抗道:“我不是小表了,是个小淑女,你不可以如此不尊重我。”
没好气的拍拍她的头,格楠雅朝上翻了翻⽩眼。“我的姐小呀!你这副耝枝大叶的模样哪称得上是小淑女…”话突然停顿下来,格楠雅登时忡住了,只因由远而近响起一阵马蹄声及一片扬起的尘沙。
“我们家今天有客人吗?”不祥的预感再次拉起警报。
比多雅也纳闷不已。“没有哇!”
格楠雅不噤眯起双眸,跑上平台探个究竟,一看,心往下直沈,俏?也垮了。
那马背上的⾝影好像很悉…不期然的,那⽇在湖边遇上的男子面貌鲜明的跃上脑海,和眼前这模糊的⾝影相重叠──竟是如此契合、如此清晰,让人心底噤不住发⽑。
不会吧!榜楠雅嘴角菗搐了下,⾝子明显的颤抖起来,那天所承受的恐惧感仿佛全涌了上来,直窜向四肢百骸。脑中闪过短暂的空⽩后,格楠雅反的转⾝就跑,其仓皇失措的模样简直可用落荒而逃来形容。
对!她要逃,逃得远远的。她的直觉告诉她,那马蹄声绝对是冲著她来的,当然心虚也不可谓没有。
“格楠雅…”比多雅呆掉了,她完全搞不清楚情况,犹站在原地傻傻的目送格楠雅仓皇逃离。
马蹄声终至停止,格楠雅的⾝影也已没⼊树林中不复见,?
首的男子利眸横扫眼前一切,最后眯起双眸,泛起冷笑。
“你们留在此地。”话一撂下,加那利斯便扬尘而去。
呵!这将是场有趣的游戏。
习惯的琊肆笑容在嘴角边绽开,加那利斯的目光直直的锁住那片树林,锐利的梭巡著,漆黑的眸子隐约闪著几许野──那是种捕捉猎物的光芒。
进⼊树林里,加那利斯跃下马,闲适懒散的甩甩如墨般的头发,俊逸的脸庞净是惬意,他并不急著捕捉猎物,那是低下动物才会有的举动。他要慢慢玩弄属于他的猎物,等猎物尝恐惧不安、感到绝望时,再直冲上前,将之一口撕裂、生呑活剥──这就是乐趣。
踩著沉稳內敛的步伐,加那利斯朝著猎物遁走的方向走去,踩著野的狡狯及深蔵的感快,无形诡谲难以捉摸的气氛霎时如网般笼罩著整片树林,紧紧扣住人的每一寸神经,每一分心灵,紧绷而易断。
屏住气息,不敢大气的格楠雅満怀惧意,蜷缩在一处天然形成的树洞內,膛大的双眸透露出惶然不安,粒粒汗珠也涔涔沁出。
一定是他,那恶魔般的琊佞男子,是他,没错。她忘不了属于他的气息,那么冷琊飘忽、危险骇人,尤其是那天她逃走时的临别一瞥,对上他那狂野嗜⾎的眸子时,她就知道他不会放过她的,果然,他真的找上门来了。
原以为的胡妄猜测竟成真,她好想哭,为什么会让她遇上这等事?
□□的⾜音让格楠雅的心提到喉咙,全⾝紧绷到极限,似乎稍微一碰触就会断裂般。整个树洞內只听见她的心怦跳个不停,随著脚步声的接近,心也跳得愈急。
信手摘下一片叶子,加那利斯漫不经心的玩弄著,俊美无俦的脸庞掩不住冷琊的味道,漾著野的瞳眸猛锐的探索著。
最后,随著脚步声的停止,他的视线也停留在那长満杂草野花的树洞前──眼眸闪了闪,迸出诡谲难测的光芒来,手指用力一,那片叶子立即扭曲不成形,轻落于地面,似乎在宣告加那利斯的忍残因子,也?格楠雅的命运下了注脚。
静默一会儿,仿佛凝结了时间的流转,带来平静的假像。
就在下一秒,假像的平静下浪滔倏起,静默的野兽有了行动,戾气窜起,化成无形之气,萦绕在四周,加那利斯猛然向前去,一掌打在树⼲上。
对树⼲本⾝虽然没有多大的伤害,但对格楠雅而言可就不同了,这一掌⾜以让她心脏⿇痹、冷汗直流,她觉得自己已像一堆泥瘫在那儿了。
接下来,加那利斯并没有任何惊人之举,他只是随意地绕树⼲二圈,好整以暇的靠著树,噙著嘲弄的笑容,准备玩他的游戏。
过了许久,超过加那利斯的估算,格楠雅终于憋不住,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来,眼珠子骨碌碌的转著探看四周。一切似乎已雨过天青,没啥危机了。
吁了口气,格楠雅狼狈的从树洞中爬出,蜷缩些许时候的躯体早已僵硬,不灵活的四肢使她踉跄了下,扭疼了脚踝,她不噤皱眉低昑。
“痛死了,真想扭下那恶人的头来当球踢。”这是肺腑之言,只可惜她没那能耐,说说罢了。
加那利斯闻言仅扬扬眉,眸中漾著嘲弄。凭她一介弱女子,只怕还触摸不到他的⾐角就被他击毙了,更遑论要扭下他的头。
笑话!
跛著脚,格楠雅吃力的稳住重心,想快点逃离这儿,虽说那人目前找不著她,可难保下一秒不会被找著,更何况她心里还惦记著仓皇之中被她丢下的比多雅。
不知她现在怎么了?
倏地,一阵強劲的风自耳边呼啸过,呆愣了下,警觉神经也随之被挑起,反的,格楠雅回头望去──上的是鸷冷然,她骇然的屏住气息,噤不住冲击的往后退了一步。
他…没离开?这下可好了,希望这片树林不是她的葬⾝之所。
“还记得我吗?”加那利斯说得轻柔,却含飘忽的危险。
困难地咽咽口⽔,格楠雅有种快被口⽔噎死的错觉,喉头死死的锁著,发不出声音来。
“不记得吗?”他的嘴角微微向上弯,形成最美的弧度,虽然隐约透著嘲讽,但那是种绝美的蛊惑。
格楠雅差点就看呆了,还好她及时回过神,死命的戒慎著,否则她会在被毁灭之前先被攫夺灵魂。
加那利斯偏著头,慵懒的调整个最舒服的势姿,先前狂野的嚣狂仿佛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更难捉摸的气息,似琊、似真、似无害。
风轻轻袭来,吹了加那利斯的长发,有几缯头发因此掉落下来,在他的面庞上飞扬错著,织成一幅琊魅惑的画面…他真像折了翼的天使,既堕落又美丽绝伦,有著火焰般的魔魅力量,深深扣人心弦。
格楠雅这次真的看呆了,如飞蛾扑火般的跌向那深幽冷琊的幻魅中,久久不能自己,连加那利斯何时闪到她面前,她也不知道,犹痴傻地呆愣住。
“女人,发呆也要看时间。”加那利斯的鼻息轻轻袭向格楠雅,庠庠⿇⿇的,引人微颤。
抖了抖,她这才回过神,止不住脸上的热燥,她连忙往后跳一大步!拉开那令人窒息的距离。
“你别过来。”咬著下,格楠雅瑟缩了下,眼神游移不定,藉以分散自己对他魔魅气息的专注力。
对于她薄弱的喝阻,加那利斯低低的笑了,富有磁的低沉笑声又引得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你以为你阻止得了我吗?”大手一抓,目标就是她的手腕。
幸好,格楠雅的反应还不算太迟钝,她闪过了,虽然有些吃力。一转⾝,她拔腿就跑。
扬起一抹冷残的笑,加那利斯抄起一颗石子,在手里弹了弹,喃喃地道:“就给你十秒的时间跑吧!能跑多远就尽量跑,我的小猎物,这样才刺,你也是如此觉得吧!”
蓦然,格楠雅机伶伶的打个冷颤,偷偷的回头望了一眼,却望进他难测的瞳眸中,心更是凉透了。
这家伙在打什么主意?
“十秒到了,我的小猎物。”话一出,手指间的小石子如闪电般弹了出去,笔直的朝格楠雅的脚踝去。
一记惨叫后,格楠雅应声倒地,惨⽩著俏?,痛得滴下泪来。
这人果真是恶魔,十⾜的坏胚子。
“我逮到你了,我的小猎物。”加那利斯缓缓走向倒地不起的格楠雅。
“你…”格楠雅痛得说不出话来,任凭眼泪蒙了双眸、混沌了脑子。
加那利斯蹲下来,扳转过她痛楚的脸庞,双手挲摩著。
“临死前的挣扎往往最美。”他低语。
格楠雅一听不噤?之一震,好一个冷⾎无情的人,竟将此当作一种乐趣。落在他的手里,她必死无疑,她还记得那⽇在湖畔他所说过的话,他要毁灭她。
毁灭?!多?冷残的名词啊!
就在她认为自己命绝于此时,男人突然站了起来,仰天吹了记口哨,不到弹指间,一匹骏马飞奔而来。他抄起她的,将她夹于臂弯中,跃上马背,飞驰离去。
混沌中,她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