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心灰意冷
楚平和彩⾐带着银星熠回到了洗剑园时,雷神人和闻讯出来的梁默早等在门口了,一见是这样的一副情景,都很惊奇。
安顿好银星熠的躯壳,彩⾐简单地说明了情况。楚平对正在低头仔细检查银星熠的梁默苦笑道:“我这次想扮英雄也不成了,真的成了挟恩图报的小人,立刻就需要梁兄大力援手了。梁兄看我们现在该怎么做?”他们虽然也懂一些医术,但当然及不上医理精通的梁默。
梁默脸⾊凝重地没有说话,沉思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抬头歉疚地道:“公子说得太客气了,我也希望自己可以稍尽绵薄,正好可以补报公子大恩于万一。问题是银星熠现在是经脉损伤,非是我这样的浅薄之辈可以帮忙的。”
彩⾐愕然道:“梁兄何至于悲观至此?一般的经脉损伤我和楚平也可以修补,星熠虽然是严重了一些,以梁兄的能力,怎么会束手无策呢?”
梁默摇头摇,难过地道:“姐小,问题可能比你想象的还要严重呢。说个简单的例子,若是一个人的手臂骨折了,我们给病人的治疗手段是上药上夹板,主要还是依靠病人自己的生长能力,过得一段时间后,病人的骨骼才会重新长好。假如对象是一个死人的话,我们的物药和手段不管多么⾼明,也不可能有任何作用。”
楚平和彩⾐顿时明⽩了问题的严重,一起⾊变,看着梁默说不出话来。
梁默叹了一口气,道:“经络简单的说是输送气⾎,联络脏腑肢节,沟通表里上下,调节⾝体组织功能活动的通路。我们平时修补经脉的手段不论有多少变化,总的说来都是要依靠病人自己的生机,以及机体的自疗能力来起作用,外力始终只是一种辅助的手段。现在银星熠生机已经完全断绝,不管我们有多么的⾼明,都找不着出力的地方。”
彩⾐直后悔行动以前没有听一听专家的意见,但想起黑⽩无常的保证,不死心地问:“我们不能先使手段将星熠的⾝体保存起来,等他的魂魄回来以后,再做治疗么?”
梁默摇了头摇,惨然道:“问题是这不同于伤手断⾜,没了手脚人也可以活下去;这也不是一般的经脉受损,经脉闭塞和损伤人也可以活下去;银星熠的冲脉本就是没有了,你们要我们如何修补。假如银星熠的这副⾝体可以让魂魄停留的话,他现在也不会在冥界了。冲脉和任、督同源异流,上至于头,下至于⾜,贯串全⾝,为总领诸经气⾎的要冲,有‘十二经之海’、‘五脏六腑之海’和‘⾎海’之称。这样一条重要的经脉完全没有了,我们费尽心力保留的也只会是一堆腐⾁而已。公子和姐小不信的话,可以再检查一下他的⾝体,当知梁默之言不虚。”
楚平立刻再次检查银星熠,片刻后对彩⾐颓然道:“梁兄的话很对,我们做的防护本没有起作用,他的脏腑已经开始变质了。”
彩⾐决然道:“我要立刻联络黑⽩无常。”
银星熠摆脫躯壳的束缚后,终于如愿以偿地来到了冥界,来不及观察周围的环境,就开始⾝不由己地飘,忽忽悠悠地来到一个城门口,还没看清楚城门上的字,一晃来到城门旁边的一间屋子中。
屋子很大,却没有窗子,显得黑糊糊的。
一个坐在桌子旁边的黑脸鬼吏⿇木地一把揪住银星熠,对另一个正趴在桌子上打瞌睡的⻩脸鬼吏咕哝道:“又是一个自己不想活的,查一查他是谁吧。”
银星熠双⾜落地,终于又可以控制自己的⾝体了。首先打量了一下坐在桌子旁了两个鬼吏,觉得他们长相也不凶恶,尤其是那种懒散的样子,和一般人实在没有多大的区别。又向周围一看,发现自己正在一间屋子中。屋子很大,里面除了一张桌子和几个凳子以外,就是放満册子的大书架,一排又一排的,一时也不知道有多少排。
⻩脸鬼吏心情显然不太好,看也不看银星熠一眼,懒洋洋地端起一碗亮晶晶像⽔银一样的药⽔递给他,对自己的同事嘟囔道:“自己寻死的人,会有什么了不起的脚⾊?老子现在没心思查账,管他是谁呢?喝了这碗忘忧⽔以后,就什么也不是了。你知道么?刘三也跑去转世了。当初差不多一起来的兄弟中,就只剩下我还在这里服苦役了。你还好,毕竟比我晚来了两百多年。”
黑脸鬼吏摇了头摇,感慨道:“真不明⽩怎么有这么多寻死的人。老子为了下一世也得一个人⾝,在这破地方已经待了好几百年了,他们明明得到了人⾝,还幸运地到了仙界,居然要轻易放弃。难道一定要做畜牲才喜么?”
看了看端着碗却没有喝药的银星熠,瞪眼道:“小子,你不赶快喝,还等什么?既然来了忘忧司,就要喝下忘忧⽔。”
原来这里是忘忧司。银星熠露出一个光般灿烂的笑容,将碗放在桌子上,老实不客气地自己搬了张凳子坐了下来,指着碗问:“这是不是就的可以让人忘记一切的孟婆汤?”
⻩脸鬼吏还是懒洋洋地,打量了一眼银星熠后,精神一振道:“小子,你长得瞒漂亮嘛!尤其是你的眼睛,就是安在女人⾝上也很出⾊。嗯,胆⾊也还不错,好像还修炼过,有一点功夫,招我们喜的。喂!你叫什么名字?受了什么委屈?说不定我可以给阎王说一说,以后我们可以做一个同事。”
银星熠大喜抱拳道:“那就有劳大哥了。以后大哥有什么差遣,我一定尽力完成。我叫银星熠,是到这里找人的。她叫乔娜,是两年前来的。”
黑脸鬼吏看了银星熠一眼,也来了趣兴,失笑道:“看来你好像还很喜来我们这里,那就快点喝了忘忧⽔吧,很快就可以开始你的生新活了。不过找鬼么,你还是趁早死了心吧。”
银星熠一愣道:“这里找人很困难么?我就是专门来找人的。”
黑脸鬼吏的心肠不坏,又正无聊,乐得有鬼陪着说话,乐道:“这里没有人,只有鬼,找鬼到是不困难。”指着书架上的册子道“看见那些册子没有,就是著名的生死薄,只要查一查,就什么都清楚了。问题是你找着了也没有用。你猜得不错,你面前的忘忧⽔就是孟婆汤。正常死亡的有孟婆婆亲自熬汤给他喝,像你这样杀自的就只有喝一些残汤剩⽔了,味道是差了一些,不过效果到是一样的,喝了以后就什么烦恼也没有了,所以又叫忘忧⽔。你朋友不论是怎么来的,一定已经喝过这东西了,早不认识你了,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你还找她做什么?再说你喝了以后,也会忘了她的,我们就是帮你找了,也是徒劳。”
银星熠摇头摇道:“我抛弃一切来这里找她,怎么会让自己忘了她呢?不管忘忧⽔的味道好不好,我都是不会喝的;也不管乔娜是不是还认识我,我都要找到她。我们本来就是从不认识到悉,我相信我们很快可以再次悉起来。有劳两位大哥帮我查一查,我以后一定会重重地感谢你们的,你们要什么都可以。”
⻩脸鬼吏也来了趣兴,哈哈大笑,盯着银星熠道:“小子,你还没有弄清楚我们这里的情况,不要说大话。来这里的鬼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喝忘忧⽔。喝了以后,连自己都不认识了,还会记得自己说的话么?就是我们帮了你,你也不会记得了,当然更不会感谢我们了,所以没人会做这样折本的买卖。”
银星熠忙道:“我是不会喝忘忧⽔的,当然不会忘记自己的许诺。”
⻩脸鬼吏更是好笑,与黑脸鬼吏对视了一眼,笑道:“那你也进不了,只能在城外面流浪。除非你很能⼲,能⼲得让外面那些魑魅魍魉都奈何不了你。”又看了看银星熠,才笑道“不过你当然没有这么能⼲,否则就不会蠢得用杀自这么窝囊的方法来这里了,你还不是只能受魑魅魍魉控制。到时候,你连自由也没有了,有什么力量来感谢我们?除非是它们对你没趣兴,你才可能逃过劫难。看你的样子,又漂亮又有那么一点本事,它们怎么可能放过你呢?”
银星熠没想到冥界会是这样一种情况,为了迅速达到自己的目的,只有抬出黑⽩无常道:“我只不过想⿇烦两位大哥帮我查一查乔娜的情况,对两位大哥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对我则至关重要。我认识黑⽩无常,和他们的关系不错,就是我自己以后帮不了你们,他们也一定会帮你的。”
⻩脸鬼吏怎么会相信他,冷笑道:“那你认不认识判官和牛头马面呢?你为什么不⼲脆说自己认识阎罗王呢?”
银星熠赔笑道:“这么容易拆穿的谎言谁会说呢?你们不相信的话,找黑⽩无常来问一问,不就清楚了么?我真的认识他们,昨天我们还在一起说话呢。”
黑脸鬼吏大乐,心忖昨天银星熠还没有来冥界,怎么可能见着黑⽩无常?这可真是名副其实地活见鬼了。想到反正也需要看看银星熠的资料,起⾝朝后面的书架走去,道:“好吧,见你的谎言说得那么有趣,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事情,就帮你查一查吧。乔娜是一个姑娘吧?不然也不会让你这么挂心了。要是查出来她现在是一个小男孩,你可不要伤心喔。天下同名的人多得很,快说说她的八字吧。”
银星熠没想到会是这么顺利,正要说一些感谢的话,⻩脸鬼吏抢着幸灾乐祸地嗤笑道:“说你不清楚情况,你还不相信,居然还不算太傻,知道抬出黑⽩无常来庒我们。乔娜要真是一个小男孩就好了,最怕乔娜成了一个专门昅⾎的⺟蚊子,又不知好歹的来昅你的⾎,就那么被你一巴掌给打死了;又投胎,还是一只⺟蚊子,又被你打死了;再投胎,总算不是一只⺟蚊子了,变成一头肥猪,正巧又成了你的盘中餐。现在她恨你⼊骨,发誓下一世也要杀了你!”
想尽办法后,坐在冥界这么一个特殊的地方,听着⻩脸鬼吏用轻松戏谑语气说了这样的一番话,银星熠才首次真切的想到真有这个可能。心中的失望难以言喧,再无法保持平静,也更加深刻地体会到永隔的意思。脸⾊蓦然变得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一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黑脸鬼吏一边查找银星熠的册子,一边不悦地瞪了⻩脸鬼吏一眼,道:“怨不得这次刘三都走了,又是没有你的份!你自己情场意失后,就再见不得别人多情。人家不过是一个痴情种子,又没有得罪你,你吓唬他⼲什么?”扬声对银星熠道“哎,我说银星熠,你别听他的胡说,这种情况是很少发生的,除非你们是恩怨纠不清的,乔娜转世以后才会又遇见你,不然她一定和你再没有半点关系了,你再也不会遇见她了。你快说她的八字,我好帮你查她现在的情况。”
黑脸鬼吏虽然是好心,但这番话对银星熠的打击一点也不比⻩脸鬼吏轻。他浑⾝早已凉透了,连演戏的心情也失去了不少,好半天才涩声道:“我不知道她的八字。人转世以后,真的会成为其他的生物么?”
同样的事情黑脸鬼吏已经见得多了,银星熠的反应是严重了一些,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呼天抢地的他也见过不少。他对银星熠不知道乔娜的八字也不奇怪,因为很多人都自以为了解别人,等到了地府算总账的时候,才知道连自己都没有弄清楚呢。不以为意地淡淡道:“那我们就只有从你⾝上找出乔娜的下落了,让我看看你的记载上有些什么。”正好他已经找到银星熠的册子了,黑脸鬼吏菗出来后回到桌子旁细细察看。
⻩脸鬼吏瞄了银星熠一眼,冷冷地道:“所有的生命都是相同的,转世后当然会成为其他的生物了,这有什么好怀疑的?你要是不相信,一口喝了忘忧⽔以后,就可以亲自去感受了。”
⻩脸鬼吏再瞄了银星熠一眼,学着他的话轻松地笑道:“这么容易拆穿的谎言谁会说呢?我要不是想下一世一定得个人⾝,现在就不会在这里服苦役了。你要真的认识黑⽩无常,就拜托他们关照关照你自己吧,下一世依然帮你托生到仙界,好有机会脫却轮回之苦。”还要再说下去,忽然见黑脸鬼吏正在对他招手。
⻩脸鬼吏不耐烦地摆摆手道:“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嘛,直接当那小子不存在不就行了么?一会儿让那小子喝了忘忧⽔,他不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他不想喝,就強迫他喝。难道来到了这里,他还可以斗过我们两兄弟?”
正觉心灰意冷地银星熠怒火上冲,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脾气,面无表情地端起桌上亮晶晶像⽔银一样的忘忧⽔,反手就扣在了桌子上。忘忧⽔流了出来,变成一颗颗亮晶晶的银⾊大珠子,顺着桌子滚落到地上,又碎裂成更多的银⾊小珠子,四下分散开来。
⻩脸鬼吏然大怒,还没有看见过这么嚣张的新鬼呢!正要给银星熠好看,黑脸鬼吏一把拉住了他,先对银星熠陪了个巴结的笑脸道:“银公子,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忘忧⽔是自愿喝的,你不想喝的话,没人可以強迫你的。”才又对⻩脸鬼吏道:“让你过来,你就过来嘛,说那么多做什么?真要惹恼了银公子,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脸鬼吏不觉奇怪,他们共事多年,很清楚彼此的脾气,一起強迫别的鬼喝忘忧⽔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一时想不出黑脸鬼吏巴结银星熠的理由,探头一看桌子上摊开的册子,失声道:“原来他真的认识黑⽩无常,还是楚平和冷彩⾐的弟子!”
这下论到银星熠诧异了,黑⽩无常也就罢了,没想到楚平和彩⾐在冥界也有那么大的面子,不好好利用就是傻瓜了,忍着怒火淡淡道:“请两位大哥帮我查乔娜的资料吧!”
他没有想到楚平和彩⾐的威名早通过他们经手送来的魂魄传⼊了冥界,最先了解他们的就是这些守门的小吏,加上他们和黑⽩无常往的事情也瞒不过鬼的耳目。查乔娜的资料也只是举手之劳,他们犯不着为这样的小事得罪他们的上司和上司的朋友。
黑脸鬼吏将手中的册子递给银星熠,苦着脸道:“银公子你不要生气,自己看吧,黑⽩无常早就为你查过了,乔娜本就没有来冥界,叫我们如何给你资料呢?”
银星熠接过册子,飞快地看完。纪录一直持续到他来到仙界为止,他绝大部分情况上面都记得一丝不慡,包括他接触的所有朋友,连一些只见过一面,他自己已经淡忘了的也记得清清楚楚,可就是没有任何和乔娜接触的纪录,仿佛那些时间都是空⽩。
这还不算,最让银星熠心惊的是册子的最后几页。先是判官的朱红⾊的批语:“不详之处太多,再查。”接着的显然是调查后的报告:“曾接触不明事物,无法查清。”接着的是黑⽩无常的调查报告,说的全部是他和乔娜的事情,他一眼就看出那是昨天黑⽩无常对他问话的总结,这下他总算知道黑⽩无常为什么要事无巨细地详细询问他了,他还一直认为是楚平和彩⾐拜托黑⽩无常问的呢,原来竟然是判官代的任务。
银星熠真的是不知道,他现在究竟是愿意乔娜是⺟蚊子在昅自己的⾎呢,还是愿意是目前这种还有可能再见面的结果。他连生气的力气也没有了,默默地放下册子,再没有趣兴多说一句话,掉头离开了屋子,理也不理⾝后两个鬼吏地连声呼唤。
⽩俊昨天晚上到了清明镇后,不仅看见了张虎好好的,还看见了楚平和彩⾐特意去娲族找了一次也没有找着的佘念堇,连忙就给洗剑园报了一个平安,不过昨天闹哄哄的,他也没有问明佘念堇会出现在清明镇的原因。
今天他做完例行的早课回神后,发现佘念堇独自立在门外等候,周围一个张虎家的人也没有,连近⽇和佘念堇打得火热,与她早成莫逆的张虎的妹妹张晓彤也不见踪影,知道一定是佘念堇有意支开张家的人,要和自己单独说话的,不噤有点头⽪发⿇。
他很害怕佘念堇大胆泼辣的作风,对于自己的这个结拜妹妹一直深有戒心,不想和她过从太密,问题是他也不能拒绝和她来往,那样做的后果更不可预料,而且他也硬不起心肠。⽩俊叹了一口气,才拉房开门,満面堆地道:“堇妹,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佘念堇⽩了⽩俊一眼,嗔道:“难道一定要有事情才可以找你么?大哥。我不过是有些无聊了,想让你陪我到海滩走走,可不可以?”
⽩俊能说不可以么?只有陪着佘念堇朝外面走去,随口问道:“昨天我来的时候太晚了,还没有来得及问你,你怎么突然想到来清明镇了?你来了多久了?萝夫人怎么肯让你单独出来了呢?公子和姐小上个月特意去盘龙峡找你,没见着你不知道多么失望。问起佘念栀又是支支吾吾的,公子和姐小还猜你是出了什么事呢,却原来躲到清明镇来了。虎儿也是,也不知道给洗剑园带个消息回去,让我⽩⽩地担心了那么久。”
佘念堇看了看⽩俊,笑道:“大哥,其实你也瞒关心我的嘛,为什么老是要躲着我呢?我早说了,以后不会着你的,你还怕我什么呢?”
⽩俊最怕地就是佘念堇这样单刀直⼊的格,谁知道问了一大堆的问题也没有避开,尴尬地道:“堇妹,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佘念堇的神情很是奇怪,幽幽地道:“是我让阿虎故意不给你们消息的,就是想引你自己来清明镇,因为我想避开楚平和彩⾐单独见你一面,让你给我出一个主意。”
佘念堇和彩⾐的关系一直很好,她什么事情会不想让彩⾐知道呢?⽩俊愕然,不噤皱眉戒备地道:“我能给你什么意见呢?”
佘念堇索挽起⽩俊的胳膊,大嗔道:“不要那么戒备森严好不好?人家真的只当你是大哥,有问题了不问你问什么人?”
⽩俊有些窝囊,想菗回胳膊,又怕惹怒佘念堇,瞥见清明镇的人纷纷投来的好奇目光,只觉得浑⾝都不自在。在清明镇这么一个小地方,一个人看见了,就等于全镇的人都看见了。明知没有用,他还是加快了脚步,到了没什么人的海边,至少感觉上要自在一些。
佘念堇最喜看⽩俊着窘,大笑道:“你是我大哥,我们兄妹久为见面,亲热一些有什么关系呢?”
⽩俊菗出胳膊,打躬作揖地道:“堇妹,很多人看着呢。在你面前,我早就认输了,求求你不要再作弄我好么?你究竟要我办什么事情,不管多大的困难,我都会尽力完成的。”
佘念堇好笑地道:“大哥,我是真的不明⽩,你究竟怕我什么呢?难道你怕夏琴姑娘知道后吃醋么?这里和夏琴姑娘那里本就是两个世界,无论她如何神通广大,也不会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何况她是那么的信任你,也认识我,就是知道了,也不会多心的。”
⽩俊快步朝海边走去,正⾊道:“用不着瞒你,我的确是怕夏琴知道。不管她有多么的大度,也终究是一个平凡的女孩子,有一些嫉妒心也是人之常情,何况你本就是想让她多心。我的爱情得来不易,要小心经营才行。世界小得很,又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们兄妹保持距离也可以说话的。”
佘念堇失笑道:“给你说得我像洪⽔猛兽一般,专门破坏别人的感情,我有那么可怕么?爱情不是讲究心心相印么?若要小心经营才行,还有什么意思和乐趣?”
°问起你的行踪,佘念栀会支支吾吾的?”
佘念堇没有回答,默默地头朝海边走去。
⽩俊莫名其妙,可也不敢再问了,只有沉默地陪着佘念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