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二章 问由

　　魏廷珍听得火冒三丈，正要回庞玉楼几句，窦明娘周嬷嬷扶着着窦明过来了。

　　“为了我事，给诸位伯母婶娘嫂嫂们添麻烦了。”她曲膝给窦王两家女眷行礼，一袭大红刻丝袍子，挂骨瘦如材身上，空，让人看着不由平添几分心酸。

　　那庞玉楼就惯是会做表面文章，立刻上前拉了窦明手，一面擦着眼角，一面哽咽道：“我好姑，不过一个年关没见，你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我们都是过来人。谁家媳妇做小月子不是鸭鱼地伺候着，出了月子就胖几斤，怎么到了你这里，反倒是瘦得不成人样子了？这样是让我们家老祖宗知道了，还不得心疼死你，急急地催着你舅舅们给你外祖父写信，让你外祖父把那云南上好药材寻些来给你补身子。”她说完，望着魏廷珍，诚恳地道，“府上也是百年世家了，怎么连上好药材都没有？”她又望向蔡氏，“她嫂嫂，我那里还有两包上好天麻，一斤血燕，只是那百年人参前些日子婆婆身体不适，给婆婆用了，只剩下了小半截，也不知道够用不够用？”

　　言下之意，这人参就由窦家出了。

　　蔡氏心里把庞玉楼骂了个狗血淋头。

　　百年人参是什么价钱，是天麻、血燕能比吗？

　　可当着魏廷珍面，她却不能拒绝。

　　要不然就规矩，没体面就是窦家了。

　　果然是些狼子贼心，做不得同伴。

　　她笑道：“五姑婆家没有，也就只能指望我们这些娘家人了。我等会就吩咐嬷嬷送几支人参过来给五姑补身子，她舅母你放心好了。”

　　却没有说是多少年份人参。

　　庞玉楼心里撇嘴。

　　天天标榜自己是读书人家，关键时候就出了商贾本来面目。还处处瞧不起他们庞家！

　　两人一番明争暗斗，五太太暗自不悦，和蔼可亲地对魏廷珍道：“既然亲家夫人身体不适，我们就去明姐儿屋里坐坐吧？”

　　这是要演正戏了。

　　场人自然是笑着纷纷应好。

　　一群人去了窦明上房宴息室。

　　丫鬟们上了茶点，轻手轻脚地全都退了下去。

　　坐上座五太太笑道：“娘家人出嫁姑娘陪嫁，为了是让出了嫁姑娘有个依靠，大姑也出嫁姑娘，却提出让窦昭掌握明姐儿陪嫁，实是与礼不合。不要说明姐儿了，就是我们窦家，也不会应答。

　　“原本这话我们不理睬就是了。哪怕是大姑这官司打到御前，也是通不过。可大姑一而再，再而三提及这件事。一副不要我们家五姑陪嫁样子，我们几位老爷就奇怪了，魏家怎么就想出这样一个点子来？所以才让我和王家两位太太一起，来问问五姑爷。

　　“常言说得好，长嫂如母。济宁侯没有兄弟，只有你这一个姐姐，你多多照应也是应该。不过这件事却涉及明姐儿陪嫁归属。我想，大姑不通过济宁侯就决定，恐怕有些不合适。这里也没有旁人，不如把济宁侯请过来。问问济宁侯意思，我们再做打算也不迟。”

　　窦王两家人多势众，魏廷珍也无意和窦王两家做那口舌之争，闻言立刻打发人去请魏廷瑜。并道：“谁家不希望做媳妇陪嫁多些，不仅体面。子嗣也得些余荫。可你们家五姑***脾气也太大了些，动不动就把娘家抬出来，我们只想清泰平安地过些安安稳稳日子，实是经不起你们家五姑***折腾，只好出此下策，请了两家长辈们来商量这件事。”

　　她话音刚落，早已等书房魏廷瑜就神色匆忙地赶了过来。

　　窦明一见他，眼泪立刻止不住地落下来。

　　她小产了，魏廷瑜不疼不地安慰了她几句，就和他娘、他姐姐沆瀣一气，开始算计着怎样给她穿小鞋。

　　这样魏廷瑜，太让她失望了。

　　她心都凉了一半。

　　他难道不知道，她若是把陪嫁出去，以后他们夫就得看魏廷珍脸色过日子？

　　人生世，不就图个活吗？

　　看人脸色，能活得起来吗？

　　他怎么什么也不想，只是一味听他母亲和他姐姐。

　　她哭倒周嬷嬷肩头。

　　周嬷嬷心疼地搂着窦明，小声地安慰着她。

　　魏廷瑜已有大半个月没有和窦明说上一句话，如今见她哭得像雨打海棠似。他不由心中一软，脸上出几分踌躇来。

　　五太太看着暗暗点头，待魏廷瑜行过礼即道：“你们魏家提出来要求太过匪夷所思，我们家几位老爷就差了我来问一声，侯爷到底对明姐儿哪里不，要这样磋磨她？令她小产了不说，你还要我们窦家托管明姐儿嫁妆——侯爷总得给我们一个理由吧？”

　　魏廷珍看见魏廷瑜样子就知道要糟，没等魏廷瑜开口已言道：“亲家太太，您这话可说得不对了。我们怎么就磋磨窦明了…”

　　五太太做了个手势，示意魏廷珍不要再说，温声道：“大姑，这鞋合不合适，只有脚知道。我们虽然都是外人，可到底盼着他们夫能过好。我们还是听侯爷怎么说吧？”

　　窦明那边也泣泣地抬起头来，双眼含泪地望着魏廷瑜，如弱风秋药，楚楚动人。

　　魏廷瑜顿时脸涨得通红，不敢再看窦明一眼，喃喃地道：“我，我对明姐儿没什么不…”一句话没说话，就感觉到了姐姐那刀子似眼神，想到卧病母亲，脑子里嗡嗡作响，又喃喃地道，“就是岳母。人品太差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明姐儿总跑去见她娘，我们劝也劝不住，这才出此下策…是明姐儿不听话，不是我们要磋磨她…”

　　屋错愕。

　　五太太不由和高氏换了一个目光。

　　如果是这个理由，还就真说得过去。

　　但这次他们来是为窦明出头，怎么让魏廷瑜说过去？

　　五太太只得昧着良心道：“侯爷这话说得太不应该了！子尚不言父过。你一个做女婿，怎能议论岳母。而且你所谓人品太差，也说不过去。我和你岳母做了十几年妯娌，她除了不太爱际应酬之外，实际是挑不出其他什么错…”

　　“五伯母！”窦明突然打断了五太太话。腾地一声站了起来，眼睛红红地望着魏廷瑜，声音尖锐地道，“侯爷心里不就是嫌弃我生母是妾扶正？正好，我娘婆两家人都这里，把这件事给说清楚了。”她说着，泪水汪汪地看了五太太一眼。“我娘虽是妾室，却是嫡母过世一年之后才扶正，当时也拿了赵大舅同意书，并按着赵大舅意思。将西窦一半财产赠于姐姐做了嫁妆，这都是官衙里立了文书，有证可查。”她身子得笔直，目不转睛地望着魏廷瑜。“你说我母亲人品，你倒说说看。我母亲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让你这个做晚辈这样非议？”

　　魏廷珍一口就啐了窦明脸上：“你还好意思说？你是怎么嫁到我们家来，你忘了，我们魏家人可没有忘？”

　　窦明脸上颜色立刻褪得干净，只剩下苍白。

　　她哽咽着问魏廷瑜：“侯爷也是这么想吗？”到底还顾念着那点夫情份，没有把魏廷瑜婚前就答应和她大相国寺里见面事说出来，不愿意把事给做绝。

　　魏廷瑜尴尬得要命，狠狠地瞪了魏廷珍一眼，扭头把目光落了窦明身上，安抚她般柔声道：“没有这样事，这门亲事，本是我心甘情愿！”

　　魏廷珍恨得咬牙切齿，站起来就道：“你既嫁到我们魏家，就是我们魏家人了。若你生母只是妾扶正，有窦家诸位长辈承认，我们魏家就算是吃了这哑巴夸，认了！可你生母算个什么东西，腊月里进窦家门，五月里就生下了你…什么东西？”她呸一口，道，“要不然你姐姐怎么得了西窦一半财产，你出嫁却只有二万两银子陪嫁呢？你不明白，我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你连个妾生子不算，是个生子！”她指着窦王两家女眷，“你娘家人都这里，你要是不相信，可以问你娘家人啊？看我有没有说一句谎话！是我弟弟老实憨厚，才捏着鼻子和你这样过下去，你还不知好歹，让你立个规矩，你还故意把我们魏家血脉给掉，你明明知道我弟弟是两代单传，你这不是要我们魏家绝后吗？”

　　她话，像刀似捅进了窦王两家人心里，让宴息室里一时没有了声音，让窦明像风中叶子似颤抖起来。

　　“你胡说八道。”她尖叫地叫了起来，“我母亲不是这样人？你就是看不得我和侯爷过得好，这里造谣中伤。你到底安是什么心？为什么总是看我不顺眼？我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们魏家？侯爷闲赋家，是我去求我外祖父，为侯爷谋了个差事；娘卧病，是我拿了陪嫁药材给她补身子；你婆婆生辰，是我花钱重金给你做面子，给你婆婆送了份厚礼，你还要我怎样？”

　　她嘶声问着魏廷瑜，瘦弱身子摇摇坠。

　　看书兄弟姐妹们，前面章节只对话上做了小幅修改，不影响阅读，重写了这一章，加了节奏，因为涉及到章节比较多，就不一一说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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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去睡了，等会加依旧定下午3点左右。

　　ps：虽然今天写作状态不好，不是忍不住求下粉红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