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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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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窦昭随窦世英进了西梢间书房。

  窦世英给窦昭一张契纸:“有朋友邀我京都开银楼,我入了五万两银子股本,用得是高兴名字。你悄悄地收起来,谁也别告诉。”他说着,出些许得意,“若是银楼不赚钱,你就股,好歹也能收回三、四万两银子,给自己置办几件衣裳首饰。”

  看样子,父亲准备把高兴给自己用了!

  可犯得着这样吗?

  就为了把这笔银子洗白了,然后白白损失一、两万把两银子?

  想到父亲从来不知道柴米油盐贵,窦昭强忍着才没有说出什么不敬话来。

  “是哪位朋友邀您一起开银楼?”她果断地把契纸收进了衣袖里,问父亲,“除了您,还有哪几位股东?都各是做什么?您占总本金多少成?银楼由谁管事?”连珠炮似,一口气问了七、八个问题,把窦世英问得愣了那里,想了半天才道:“是郭颜约得我,除了我,还有翰林院两个同僚赵培杰和陈宋明,再就是盛银楼东家张之琪,一共五个人,我入股五万两,占三分之一,张之琪占三分之一,郭颜等三人占三分之一。银楼由张之琪打点,我们每年分红就行了。”

  窦昭骇然。

  父亲竟然要和盛银楼张之琪合伙做生意!

  是命运原本就是这样安排呢?还是因为她改变自己命运而让父亲有机会认识了张之琪呢?

  前世她和父亲说不上几句话,根本不知道家里到底有些什么生意,没有办法判断。

  但上一世,盛银楼不过是大同一家名不见经传银楼,张之琪接手之后,将妹妹嫁给了大同总兵府一位坐营官为续弦,从此开始做大同总兵府生意。没几年就成了大同首富,又京都开了间小小分店。辽王登基后,他一跃成为内阁首辅石均圭座上宾。开始总揽九边军饷,一时间间风头无两,先后保定、济南、武昌、杭州、淞江等地开设分店,成为名震大江南北巨贾,两个儿子一个走捐监通政司做了个小吏,一个参加科举谋了两榜进士出身,做了吏部给事中。

  京都人都传,说张之琪之所以能有今天。是因为辽王起事时候,他将全部身家二十万两银子都捐给了辽王,助辽王起事。石均圭,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

  窦昭问窦世英:“高兴什么时候来?”

  “我已经让人给给带信了。”窦世英说着,走到旁边大书桌前,从暗格里拿出个红漆描金玉簪花匣子递等了窦昭,“这是高兴一家人卖身契,你收好了。”

  窦昭没有和她客气,和那张契纸收了一起。

  回到屋里,她翻来覆去睡不着。

  前世。宫中惊变,皇上亲卫军却反应迟缓。等到辽王杀了太子,皇上写下了禅让书,金吾卫簇拥之下出现拿上了午门,接到太子求救信五军营和神机营这才赶到朝阳门,被五城兵马司拦了大门外…

  种种迹象都表明,辽王起事,并非临时起意。

  而现离宫变只有四年时间了。按道理,辽王早已开始部署了才是。

  张之琪选择这个时候来京都开分店,是巧合呢?还是早已投靠了辽王。此次来京,为辽王打前站?

  窦昭想到盛银楼另外几个股东。

  郭颜是已经去世了内阁首辅曾贻芬女婿,从前翰林院任待讲学士,曾贻芬去世之前,他外放陕西按察使,三年后,升至陕西抚巡,节制陕西都司、行都司七十六个卫所,二十一万大军。辽王登基后,他任兵部尚书,英武殿大学士。

  赵培杰,此时翰林院任职,兼詹事府少詹事,东宫属臣。太子死后,他自缢于家中。

  陈宋明,行人司司正,天子近臣,辽王宫变,由他执笔写得禅让书。辽王登基,他升迁国子监祭酒,没几个月,投河自杀。

  事情有这么巧吗?

  她越想越心凉。

  那父亲呢?

  如果这是有预谋,他们又瞧中了父亲什么呢?

  前世,她只管着和魏廷珍较劲,哪里注意到这些!

  听到伯父们和父亲升迁,也只恨老天不长眼,心里冷哼数声,派个管事送上一份恭礼。

  那窦家有没有参与辽王谋逆呢?

  窦昭坐立难安。

  她很想找个人商量商量。

  陈先生和宋墨都是好人选。

  可自己又怎么跟他们说辽王四年之后会造返呢?

  窦昭靠头,着太阳

  ※※※※※

  宋墨也靠头,着太阳

  “这么晚,你冲进颐志堂来把我叫醒,到底有什么事啊?”他无奈地望着他前像困兽般走来走去顾玉,“你有话直说行不行?我这几天都宫里当值,好不容易轮,正想睡个好觉。要不,你先去客房歇息,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说。”

  宋墨说着,打了个哈欠。

  皇上是头痛病又犯了,吃了太医院药不仅不见好,还开始胡言语,差点把待寝刘美人掐死。皇后娘娘怕事情传出去有损皇上威严,把殿前服侍全都换成了皇上比较信任人,太医院诸位太医也都拘了乾清宫,直到今天早上皇上清醒过来,金吾卫这才开始正常换防。

  他已经有两天一夜没有合眼了。

  “你还睡得着!”顾玉气呼呼地坐了前太师椅上,端起刚才小厮奉上茶喝了一口,又“扑哧”吐了出来,大声喝道:“是哪个狗东西沏得茶?茶早泡得没有了香味!你们平时就是这样服侍人!来个还能气,给爷换一盅!”

  松萝惶恐地跑了进来。

  都说顾公子不好服侍,可他和顾公子接触了几次,觉得顾公子人和善。没想到今天顾公子说变脸就变脸,把人骂了个狗血淋头,这要是让世子爷听了心里,他还不得赶紧给别人挪地方啊!

  他脸色煞白地捧着茶盅出了内室。情不自地喝了口茶。

  上好碧螺,是顾公子爱,冷热适宜,汤清雅,茶香四溢。

  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啊!

  松萝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就听见世子爷温声笑道:“你这是发哪门子脾气!有话就好好说,拿那些下人发脾气做什么?胜之不武!”

  顾玉听了,脸色难看了。道:“天赐哥,你就是太容忍了,才会把这些下人惯得没大没有小。”他说到这里,话锋一转,“我问你,宋伯父是不是真为你和窦家定了亲?”

  “嗯!”宋墨点头。

  顾玉腾地一下子站了起来,激动地道:“天赐哥,你知道不知道那窦家四小姐原是魏佩瑾未婚!是…”他想说是魏廷瑜不要了,想到窦家四小姐现已经是宋墨未婚了,硬生生地把这句话给咽了下去。换了个说法道,“她们姐妹易嫁。谁知道这其中有什么蹊跷?伯父来,你怎么也跟着认了!”他说着,上前去拉宋墨,“天赐哥,走,我们进宫去找皇后娘娘去,把这件事告诉娘娘。让娘娘帮你做主。”又抱怨道,“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要是知道了,怎么也要把这件事给搅黄了!你还不如尚了景宜。至少有我,景宜就是再娇纵,也不敢把你怎么样…”一副非常后悔样子。

  宋墨苦笑。

  他也想早点把自己婚事告诉顾玉,可他不知道这桩婚事后能不能成,他怎么告诉顾玉啊?

  还有九天就是婚期,静安寺胡同那边依旧没有动静。

  他是不是可以这么想:窦昭虽然不想嫁人,可自己求娶还是让她犹豫不决!

  这么一想,宋墨顿时像被吹起风鼓,精神焕发。

  他挣开了顾玉手,笑道:“你可曾见过窦四小姐?”

  顾玉一愣,道:“没有!”

  “你这些日子一直和魏佩瑾混一起,成亲之前,可曾听说过那魏佩瑾说过窦四小姐一句不是?或是曾提起要退亲?”宋墨问他。

  顾玉愕然,道:“也没有!”

  “你啊!不要总是听风就是雨。”宋墨笑道,“姐妹易嫁,你以为是小孩子玩家家酒!想娶姐姐就娶姐姐,想娶妹妹就娶妹妹,”说到这里,宋墨表情骤然间变得十分冷峻,“这里面事复杂着,不是你想那么简单。”

  顾玉若有所思。

  宋墨却笑道:“好了,我们别说这件事了,我婚事,我自要主张。倒是你,开封那边事现怎样了?我这边有个买卖,不知道你感兴趣不?”

  顾玉忙收敛了心思,兴致地道:“既然天赐哥觉得不错,想必也应该不错!是什么生意?”

  颐志堂内室,宋墨和顾玉坐灯下说话,颐志堂西边一个小跨院里,廖碧峰则灯下写着字。

  窦四小姐…幕僚陈曲水…大兴田庄…三公主府…定亲…

  笔尖凝滞后一笔。

  他晒然一笑,放下了笔。

  虽然进府没两年,可世子爷是什么人,他自认还是看明白了。

  若是世子爷不同意这门亲事,又怎么可能这样安静。

  没有成亲之前就已经认识,就窦四小姐出嫁那天发生了姐妹易嫁之事…这门亲事,只怕没那么简单吧?

  国公爷这次十之*又上了世子爷当。

  不过,世子爷也确是厉害。这么大事,一直都很镇定从容,把大家都瞒得死死。

  想到这里,廖碧峰拿起自己写宣纸,仔细地端详起来。

  严朝卿,应该是知道吧?

  要不然,他当时也不会敷衍自己了。

  既然世子爷能为窦四小姐花这么多心思,想情对窦四小姐十分爱慕。

  看样子,自己得要仔细想想该怎么和这位夫人相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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