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不决

　　王氏母女大相寺众贵妇人面前抵毁窦昭名声。

　　宋墨之前早就怀疑窦昭和王氏不和，否则不论是什么理由，窦世英也不可能把失去了生母嫡长女安置老家，自己却带着继室和继室所生女儿久居京都，却不曾想窦昭和王氏关系竟然差到了不顾窦家声誉地步。

　　而让他觉得奇怪，却是魏廷珍态度。

　　窦昭是她未来弟媳，她又是个护短子，当着那么多人面，她不仅没有为窦昭说话，而且王氏想拖她下水时候，她还犹豫了片刻，这太不合常理！再

　　联想到千佛寺里发生事。

　　他派人去查了查窦、魏两家联姻事。

　　宋墨这才发现，窦昭虽自幼和魏廷瑜订了亲，早年间两家却很少走动，直到何道文为儿子求娶窦昭，这桩婚事才重提及，管如此，老济宁侯去世之后，魏家还曾提出让窦昭百之类嫁魏府，其中轻视与不屑已是显然而见。

　　或者，窦家之所以重提窦、魏两家联姻，是为了婉言拒绝何家提亲，而魏家之所以答应这门亲事，则是因为早年与窦家约，无奈之下形势所迫…

　　这样，纪咏为什么看魏廷瑜不顺眼，魏廷珍为什么会任由窦昭受辱，张原明知道他摆平了千佛寺胡同之事后，为什么会急急地带魏廷瑜来找他…也就都解释得通了。

　　王氏母女是心思歹毒，魏廷珍是用心险恶，以至于现京都人都传，说窦家那位即将嫁入济宁侯府四小姐，性格乖张、暴烈，没有一点容人之量，还没有出嫁，就和继母撕破了脸…

　　宋墨不觉得有些头痛。

　　偏偏窦昭一心一意想要嫁到济宁侯府去，不然。略施小计，让窦昭毫发无伤地退了这门亲事，又是件什么大不了事呢？

　　问题是窦昭，她心里到底怎么想…

　　想到这里，他倏地坐直了身子，高声喊着“陈核”道：“你跟朝先生说一声，我有事出去几天！”

　　如果长时间不待颐志堂。宋墨就会让严朝卿想个借口应对宋宜。

　　陈核应声而去。

　　宋墨趿了鞋子，吩咐松萝服侍衣。

　　他衣服刚刚穿好，严朝卿神色匆匆地走了进来。

　　“世子爷，”他揖手给宋墨行了个礼，神色有些异样地道，“窦家四小姐，一刻钟前，随着窦家太夫人进了京，如今住窦家五老爷槐树胡同。”

　　“你怎么不早说？”宋墨愣住，继而面薄愠。

　　既然是随着长辈上京。不可能立说立走，肯定会有所准备。他们有人真定，应该早就得了消息才是！

　　严朝卿愧地低下了头，低声道：“窦有几位夫人甚至是姨多次让四小姐进京，四小姐都以这个、那个借口推了。这次窦家人也对外称是窦阁老接了太夫人到京都去享福，我们还以为只是太夫人进京，没有注意…”

　　主要是，他们没有想到宋墨刚从真定回来就又要去真定。因而没有仔细地打听。

　　宋墨想了想，道：“以后有关四小姐事，就让杜唯直接报到我这里来吧！”

　　严朝卿一愣。顿时脸涨得通红。

　　杜唯收集到什么情报，通常都会一式两份。一份给严朝卿，一份红宋墨。这原是蒋氏时定下规矩，为着是锻炼宋墨分析情况能力，之后就成了规矩，蒋氏去世之后也一直没有变过。又因事事有严朝卿帮着把关，这些日子宋墨为了镇宋宜，又一直忙着走亲戚，杜唯递上东西也就没有仔细看。

　　严朝卿以为这是宋墨对自己不，忙嗫嚅地应了一声“是”

　　谁知道宋墨却沉道：“四小姐事，是我自己私事，不必再例入颐志堂事务之中。我会吩咐杜唯，让他以后不必再向颐志堂报四小姐行踪了。”

　　严朝卿心中一震，错愕地望着宋墨，喊了声“世子爷”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宋墨和窦昭走得太近，一点好处也没有。可如果阻止宋墨，他想到宋墨到窦昭之后那罕有好心情，又觉得开不了口――能让宋墨开怀事，从前很少，现，就少了。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应了声“是”

　　宋墨生平第一次，不愿去细想严朝卿那片刻犹豫。

　　他让陈核把话传了下去。

　　很，杜唯就赶了过来。

　　他说还是严朝卿那些话，宋墨却依旧仔仔细细地问了个清楚明白，好像这样，心里才踏实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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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槐树胡同花厅，被安排紧挨着太夫人坐下窦昭心里却暗暗奇怪。

　　她没有看见王映雪？

　　王映雪是病了？还是出了什么事？

　　用过午膳，窦昭挽着纪氏胳膊不放。

　　五太太打趣：“这可真像是闺女遇见了娘，无事都要哭三场。”

　　虽说她待窦昭有抚养之恩，可到底不是亲生，窦昭不愿意跟着纪氏来京都，纪氏心里是有点点失落，现遇到了窦昭，窦昭那么理智一个人，还她面前撒着娇，怎不让纪氏心疼。

　　她揽了窦昭肩膀，笑道：“这就是我亲生。”

　　窦昭也嘻嘻笑，道：“我晚上要和六伯母睡。”

　　刚刚牙牙学语十堂兄窦济昌长子仁哥儿学着窦昭说话：“我晚上要跟六伯母睡。”

　　众人哄堂大笑。

　　二太夫人则忙抱了重孙子，脸宠溺地笑道：“好，好，好，今天晚上就让你跟着你四姑姑一起，去你六叔祖母那里歇息。”

　　仁哥儿听着“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到处找自己娘：“我不跟四姑姑，我不跟四姑姑…”

　　“四姑姑”说成了“四四四”又惹得大家一阵笑。

　　窦明却始终板着个脸。

　　站她身边韩氏不免劝她：“大家正高兴着，你就是看二太夫人面子上。也不能这样由着子来。”

　　或许是因为窦昭和六房关系非常好，六房来了京都，特别是韩氏嫁进来之后，窦明待韩氏特别亲昵，韩氏刚刚嫁到窦家，有个小姑子自己面前凑趣，欢喜之余带几分感激，两人一来二去。也就越走越近，关系越来越好。

　　“我忍不住。”窦明嘟呶着，脸上勉强出了些许笑意。

　　韩氏暗暗摇头。

　　窦明时常不自觉地和她说起窦昭，句句都有些尖酸，可她看来，窦明与其说是对窦昭不，不如是是妒嫉窦昭，加之又听说了很多当年辛秘，她觉得窦明可怜了，因而对窦明就有种非同寻常怜惜与忍让。

　　晚上。窦昭歇了纪氏屋里。

　　两人靠了头说着体己体，话题就渐渐地转到了王映雪身上。

　　纪氏犹豫了片刻。想着就算自己不告诉窦昭，窦昭迟迟早早也会知道，遂把大相国寺发生事告诉了窦昭：“…你父亲然大怒，写了信去质问王巡抚。你五伯父也气得够呛，把你五伯母劈头盖脸地数落了一通，责怪你五伯母没能阻止王家老太太和王映雪。”说到这里，她苦笑道。“你五伯母腹委屈没有地方说，偷偷哭了好几回，你父亲知道了。还专程上门赔了个不是，这次太夫人来，你父亲也没有带王映雪过来，说是病了。你五伯母不问，我也不好多问。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窦昭听了心里冷笑，道：“七太太说我不是时候，景国公世子夫人是怎么说？”

　　纪氏还以为窦昭是怕魏家人偏听偏信，忙道：“你不有担心，景国公世子夫人什么也没有说。虽然有些担心，事后你五伯母亲自去拜访了景国公世子夫人。据你五伯母说，景国公世子夫人说自己当时只是太惊讶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想找王映雪理论时候，王映雪母女已经提前走了。不仅没有相信王映雪她们说事，还主动问说起你们婚事，听那口气，这几天就会派人来商量了。”

　　以窦昭对王映雪和魏廷瑜了解，她大致上已经猜到了两人打算，只是有点奇怪魏廷瑜为什么会临阵倒戈。

　　要知道，魏廷珍并不是个好说话人。

　　她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纪氏也不便多说这些事，宽慰了窦昭几句，问起真定崔姨，把这件事岔开了。

　　窦昭则找了个机会把这件事告诉了素心，并叮咐她：“你早点把这个事告诉陈先生，说我会想办法找到七太太和魏廷珍勾结谄害我证句，也让他想办法注意一下景国公府动态。”

　　她就可以趁机闹一场，然后以“不堪受辱”名字正大光明地要求窦家长辈为她做主退亲，凭王映雪和魏廷珍所作所为，不管是窦家还是魏家，都没有办法拒绝她要求。

　　王映雪和魏廷珍，可帮了她大忙了。

　　窦昭顿时觉得神轻气。

　　事情要灵活机变，看来，她来京都还来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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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咏日子却有些难过。

　　千佛寺胡同事，他算计好好，却被宋墨搅了局。搅了局不说，他想散播“魏廷瑜夜宿千佛寺，宋世子半夜捉”事，不仅被何煜阻止，还不依不饶地追问他：“你到底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