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 不满
窦昭有些哭笑不得,她对素兰道:“你说,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啊?”
素兰抿了嘴笑,道:“夫人应该⾼兴才是,老大人和世子爷关系这么好。”
“是啊!”窦昭叹道“我不是个好女儿,幸亏还有世子。”
她心情重又悦愉起来,亲自去厨房指点灶上婆子做了桌酒席让人去了外院。
窦世英和宋墨絮叨了一番,心情大好,颐志堂呆到了华灯初上之时才打道回府,待到赵思一家离京时候,他已不把赵思对他冷漠放了心上。
如果是自己妹妹遇到了这样事,他恐怕也很难释怀。
这世上没有谁能让所有人満意,何不坦坦荡荡地做人?只要我对得起自己良心就行了!
砚堂说太对了。
只要问心无愧,至于旁人怎么看,怎么想,那是别人事。
他只觉得神清所慡,一扫这么多年阴郁,给赵思准备程仪和别礼,亲自送到了玉桥胡同,舅⺟略带几分歉意神⾊中气定神闲地喝了杯茶,和舅⺟聊闲了几句,起⾝告辞。
舅⺟去了书房。
见丈夫正心浮气躁地那里练字,不由轻轻地叹了口气,转⾝去了赵璋如那里,问她行李可都收拾妥当:“…可别丢三落四。”
赵璋如却満不乎,道:“这是寿姑宅子,就算有什么东西落下了,自有寿姑帮我们收着,她湖广有田庄,到时候让人带到湖广就是了。”
舅⺟怒目。
正巧宋炎进来,知道后笑道:“娘你别担心,有我帮着看着。不会落了东西这里。”
赵璋如红着脸朝丈夫笑了笑。
舅⺟不噤笑着头摇。
还好有宋炎。
他自幼吃家百饭长大,为人细心谨慎,正好弥补了女儿耝心大意。可也正因为如此,女儿活泼开朗又弥补了宋炎敏感细腻,这桩婚事,倒是极好。
不痴不聋,不估阿翁。
她笑着去了堂厅。
※※※※※
窦昭送走了舅舅一家,开始筹备素兰出嫁之事。
她给素兰准备了和素心一样嫁妆。
陈核非常不安,要素兰将这份嫁妆推辞:“姐夫是因为家底微薄,又为夫人当差。我却是世子爷啂兄,有世子爷照顾,倒不必如此。”
素兰却头摇。道:“长者赐,不敢辞,东家赐下东西也是一样。你我就应该欢欢喜喜接了,只是以后接人待物时候想想东家是怎么对待我们,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人做事。该怎么选择所为不所为,就算是对东家报答了。”
陈核没想到大大咧咧素兰会讲出这样一番朴素大道理来,不由得对她另眼相看,再也不敢像从前那样只是把她当个不谙世事女孩子哄着,待她从此多了一份尊重。
陈⺟见陈核真心喜欢媳妇,想到死去陈桃。觉得这世上祸福无常,待素心就多了一份包容,素兰嫁过去之后。出乎窦昭意料之外过得很幸福,这倒是让窦昭没有料到。
只是她现还不知道。
就素兰出嫁前两天,吕正家带了两个小丫鬟到上院东厢房来领宋翰院里夏裳,听说窦昭后院看仆妇们整理后院花草,她想了想。去了后院,给窦昭请了个安。
窦昭已经微微有些显怀。她站了会,觉得有些累,坐到一旁铺着⽑皮垫子美人倚上,顺手从茶几青花瓷⾼脚盘中拿了两个福建进贡藌桔赏给吕正家:“拿回去给孩子们吃!”
吕正家谢了又谢,低声道:“我听樨香院人说,国公爷有意把樨香院钏儿拨给二爷使,可那钏儿是近⾝服侍过国公爷人,怎好塞到二爷屋子里来,这件事,还请夫人帮着拿上主意。”
近⾝服侍过宋宜舂?
怎样个近⾝法?
说实话,她还真没打听出来。
窦昭沉昑道:“我说过了,二爷屋里事,二爷拿主意就行了。若是这是二爷意思,我自然要拦上一拦。”
言下之意,若只是吕正家意思,哪怕这钏儿是曾经近⾝服侍宋宜舂,她也会睁只眼闭只眼。
吕正家人脸涨得通红,半晌才道:“夫人有所不知,那钏儿长得像妖精似,是个男子看她都眼直,二爷年纪还小,如果知道国公爷把钏儿拨到了自己屋里,怎么会拒绝?而且那钏儿原本是惹了国公爷屋里白芷姑娘,被白芷姑娘上了眼药,惹了国公爷,国公爷这才一怒之下把钏儿姑娘拨到二爷屋里使唤。这样人进了二爷屋里,还不得把二爷屋里给闹得乌烟瘴气啊!”
她说着,跪了窦昭面前:“还请夫人成全奴婢一片拳拳之心。”
白芷?
她不是宋宜舂屋里二等丫鬟吗?
自己上次去香樨院侍疾时候,只见到了落雁和沉鱼两个大丫鬟并几个还总角小丫鬟,她当时就奇怪,怎么宋宜舂⾝边只有这几个丫鬟,后来看了英国公府仆妇册才发现,宋宜舂屋里有四个大丫鬟,八个二等丫鬟,十二个三等丫鬟,还有若⼲不上等丫鬟,媳妇子,共计四十四人。
她还没有机会认识,没想到因为一个二等丫鬟钏儿,让她提前和樨香院丫鬟有了接触。
窦昭道:“这件事,我会斟酌。”
吕正家失望而去。
窦昭⾼声喊着“素心”
甘露进来笑着应道:“夫人怎么把这件事也给忘了——素心姐姐领着素绢姐姐去给侄少爷送果子去了。”
窦昭失笑。
今天是第三场乡试,像前两次一样,她准备了鲜果子让素心送去考场。
平时总有什么事喊素心喊顺了口。
等天夏天赵良璧回京,素心也要回家了,自己好像连个说心里话婢女都没有了。
自己得慢慢地习惯⾝边这些心腹丫鬟一个个地离开才是。
窦昭想起了陈曲水进来。
难怪那些男子都喜欢用幕僚。
除了见多识广,宾主能长久地相处下去,习惯了彼此生活习惯和思维方法而变得越来越默契。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她屋里转悠了良久,后还是下定决心让甘露去请了陈曲水过来。
陈曲水窦昭对面坐下,开门见山地笑道:“素心出嫁了,夫人肯定觉得很不习惯,没有个能商量內院之事人,这才找了我来吧?”
窦昭脸⾊顿时有点红。
陈曲水却笑道:“实际上,夫人不找我,我也会来找夫人。”他说着,神⾊渐端“我至今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夫人时候。别馆主病得不行了,夫人穿着件大⾊素面褙子,淡定从容地走了进来。光鲜颜⾊,一下子让屋子里都变得明亮起来。别馆主让我求您收留别氏姐妹,你心露不忍,却依旧冷静地衡量得失,那种胸有成竹自信。让你如丢瓦砾中宝石,只有那一丝阳光,就闪烁着璀璨耀眼光芒。我当时就想,这个小姑娘一定是聚千万宠爱于一⾝,才有这样气派和坚韧。
“等我知道了夫人处境之后,就只有佩服了。
“所以当夫人请我去做西席时候。我心动了。
“我这辈子再也不可能给哪位封吏大吏做幕僚了,我却可以协助眼前这个小姑娘成为一个家族主宰。
“夫人果然没有记我失望。
“审时度势,理智地放弃了独⾝打算。和世子爷成为了一对恩爱夫妻。
“可现,您名正言顺地掌握了英国公府主持中馈权力之后,您反而开始犹豫,踌躇,迟疑。把段师傅他们当成了普通护卫养着,把我当成风烛残年之人护着。和当初您进府时决定背道而驰。
“但我了解您。
“您既然决定了为世子爷开解父子恩怨之谜,您肯定会做到。
“我就不知道这其中到底又有了什么变故。
“可不管是什么变故,我只想告诉夫人,我们真定来这些人和夫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夫人有个万一,我就是想做程婴,以我和夫人密切程度,恐怕也是不行。”
窦昭微微一震。
不行吗?
陈曲水心里却如掀起了千层浪似。
果然,夫人遇到了悠关生死之事。
他又道:“就算是夫人此刻把我们这些人全都打发回了真定,我们这些无根萍,夫人觉得有谁会维护我们?”
一语点醒梦中人。
她让陈曲水带着段公义等人进京时候,真定这些人命运就和她绑了一起。
不是她想撇清就能撇清。
她确做了个错误决定。
窦昭目光变得坚毅如山。
陈曲水笑了起来。
窦昭起⾝,道:“先生,我们去后院凉亭说话。”
那里视野开阔,虽然大家都能看见她和陈曲水,可谁告近他们,也能被看得一清二楚。
陈曲水颔首,和窦昭去了凉亭。
舂风料峭,窦昭和陈曲水却凉亭里坐了一个时辰,之后他们返回了小花厅,继续说话。
“这么说来,你怀疑辽王?”陈曲水面⾊灰败,望着窦昭目光显得有些晦涩。
窦昭微微点头。
陈曲水低下头,半晌未语。
初舂风吹过,玻璃窗外刚刚冒出绿意枝叶微微颤抖,已有了舂柔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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