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姻缘
陈嘉算盘打得不错,但以他际圈子,想结识一位能进出高门大户媒人,也不是那么容易事。特别是当锦衣卫镇抚司佥事调到了神机营前哨军任把牌官之后,镇抚司佥事之职空了出为,特衣卫都指挥使史川还亲自把陈嘉叫了过去,暗示他只要英国公世子爷宋砚堂愿意帮他出面说句话,这佥事之职就是他了,找一位八面玲珑,能和英国公世子夫人窦氏说得上话女子就变得犹为重要了。
他急得嘴里全是水泡。
当初他已用自己知道东西换了汪渊谅解,宋墨没有杀他灭口就是好了,他怎么敢再去见宋墨?
不要说请宋墨出面帮他说项了。
可如果他这次请不动宋墨,他这些日子拉着宋墨虎皮事就会被揭穿,等待他,一样是生不如死日子。
怎么办?
陈嘉屋里急得团团转。
虎子给他出主意:“要不,想办法和静安寺胡同窦大人搭上话,我看世子爷待自己岳父很是敬重样子。”
这些日子,为了以后能英国公世子夫人搭上话,他们没有少调查英国公世子夫人事。
“恐怕行不通。”陈嘉否定了虎子提议,“当初王氏进门,窦赵两家就闹翻了,要不然,西窦也不可能拿出一半银子给世子夫人做陪嫁了。这些年世子夫人一直住真定,每月和舅舅舅母都有书信往来,却和继妹窦明水火不容,而且一入京就发生了姐妹易嫁事,可见世子夫人和窦大人关系了。就算世子夫人因为孝道不能怨怼窦大人,但也不可能真心尊敬窦大人。我们和静安寺胡同走近了。未必是件好事。”说到这里,他想到挂窦昭名下那些产业,不由牙痛。
这样一个女子,有权有势有钱有人还有副比男人还要果敢心肠,就算他们能和她见上一面,凭什么打动她呢?
陈嘉不由抚额长叹,喃喃地道:“世子夫人,到底缺什么呢?”
虎子忍不住抱怨道:“也是!您说她一个出身世代官宦妇道人家,给自己请了个举人幕僚不说。还养了一堆身手高超护卫,就算是那些高门大户里当家爷们,也没有这样气派,真是比男人还彪悍,世子爷怎么就忍了下来。还让世子夫人幕僚和护卫住进了颐志堂…”
“你等等!”陈嘉神色一震,目光如炬地落了虎子身上,“你刚才说什么?世子夫人人住进了颐志堂?”
“是啊!”虎子道,“你不知道吗?窦家三老爷和三爷已经回了真定,可护送窦家三老爷和三爷人却留了下来,我悄悄去看过,正是从前真定跟着世子夫人那帮人…”
“不。不,不。”陈嘉兴奋地着手,脸红光地道,“我知道这件事。我是责备我自己怎么没有往这上面想。”他坐到了虎子身边太师椅上,“你想想,她一个妇道人家,嫁到了英国公府。世子爷又如此尊重她,她只要一句话。世子爷人就能为她所用,她为何不把从前幕僚和护卫都打发了?她肯定有所图!而且所图还和世子爷利益相关!我就说,世子爷和她从无集,怎么突然间就对她如此看重。虎子,这世上不管干什么事,只要走了别人前头,就会事半功倍,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封疆大吏要巴结朝堂小吏甚至是太监原因。你说,我如果能以镇抚司佥事身份效忠世子夫人,让锦衣卫为她所用,你说,世子夫人能拒绝吗?”
“什,什么?”虎子吓得跳了起来,“这,这怎么能行?镇抚司是皇上耳目,观察百官…”
陈嘉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打断了他话:“我又不是要做世子夫人家奴,不过是利用镇抚司权力,一定范围帮世子夫人做几件不危害朝廷小事,这种事,镇抚司那些百户千户谁没有干过,要不然他们凭什么镇抚司里吆三喝四装大尾巴羊子…”
虎子还是觉得不妥:“那还不如投靠英国公世子爷呢!不管怎么说,我们也算是有把柄捏世子爷手里了,他用起来也方便顺手些啊!”“你好糊涂!”陈嘉道,“以英国公世子爷现身份地位,史川只怕都盼着世子爷能找他办几件私事,不知道有多少人投靠无门,我们拿什么打动世子爷?只能另辟蹊径!”
虎子不由讪笑。
就算是想做英国公世子爷手里一把刀,也得有让英国公世子满意锋利才行!
陈嘉吩咐虎子:“你这几天什么也别干,亲自盯着颐志堂,只要是夫人车马出行,世子爷没有跟身边,你就通知我,我想办法见上世子夫人一面,我就不相信,锦衣卫镇抚司都打动不了世子夫人!”
虎子连连点头。
窦昭并不知道有人处心积虑,只为见自己一面。
赵良璧跟着钟秉祥看账本,她则和陈曲水坐宋墨小书房里商量着素心和素兰婚事:“…你看这样妥当不妥当?”
陈曲水说起来,也是别氏姐妹长辈了,由陈先生出面试探素心意思,好不过了。
“良璧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这两年素心和素兰跟着你进了京,别师傅坟头草,每年祭拜,可都是良璧这孩子自手办,品行端良,人又肯上进,如果这两个孩子能成事,我想就是别师傅,也不会有什么话说。”陈先生闻言很是高兴,“素兰嫁给陈核也很好。这样一来我们和颐志堂关系就能进一步了,只是素兰活泼,陈核稳重,不知道两人能不能过到一块去…如果素心不答应,你不如考虑甘和素绢,这两个孩子年纪也不小了。到了该放出去年纪。”
窦昭笑道:“您老人情世故经经历得多,这件事还得请您出面。”
她从前和魏廷瑜过不到一块去,可嫁随,嫁狗随狗,她只能想办法让日子红火起来,再苦再累,再多委屈,也没有想过抱怨。可这世跟了宋墨,才知道和有个把自己放心上人过日子是多有盼头。她也希望身边人嫁得好,不要成怨偶。
陈曲水欣然应允。
第二天,给赵良璧送茶水人就换成了甘。
窦昭抿了嘴笑。
赵良璧却急得像热锅上蚂蚁,晚上竟然支了甘来问素心:“姐姐为何不给赵管事他们送茶水了?”
素心望着笑盈盈地坐炕上给宋墨做衣裳窦昭,脸红成了一块布。道:“我是因为夫人去看他,所以随手而已。难道还让我去服侍他不成?”
她说话从来不曾这样尖锐,把甘吓了一大跳,茫茫然地去赵良璧回话。
宋墨回来,窦昭把这件事讲给他听。
宋墨揽了窦昭肩膀,亲昵地吻了吻她面颊,笑道:“你啊。越来越顽皮了!”
是吗?
窦昭想想,得自己这些日子确不像从前那样严谨了。
只是她念头刚起,宋墨已笑着又吻了吻她额头,含笑她耳边低语:“不过你这样。我很喜欢。”女人只有全心全意地相信了身边男人,才会放松下来,不去管外面那些风风雨雨。
窦昭却想起他们这些日子第之来。
她两世为人,还从来没有这样放纵过自己。
确是太“顽皮”了些。
念头闪过。窦昭微微一愣。
她小日子,好像没按时来。
难道?
她心情顿时难以抑制地激动起来…随后又拼命地压制着心中激动…
千万别错了。
莫名。她本能地觉得如果自己闹出乌龙来,宋墨会很伤心难过。
她深深地着气,稳定着自己情绪,却引起了宋墨注意。
“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没有。”前世她怀几个孩子时候,除了偶尔晨吐,没有其他任何不适,给她接生婆子还曾开玩笑地道“像夫人这样有福气人,就应该多生几个孩子才是”
等到两个月时候能诊出喜脉了,再告诉宋墨也不迟。
窦昭打定了主意,晚上却不敢让宋墨碰自己。
他这事上太过凶猛,完全不像他人前样子那样清冷雍容,她怕他伤着了孩子。
宋墨自然不会勉强她,又看她有些心神不宁样子,像对待孩子似,一直抱着她。
窦昭本来坚强一个人,前世从怀孕到生孩子都是自己一个人,现宋墨怀里却无端端地觉得闷气短,一会儿朝左翻,一会儿朝右翻,一会儿想喝水,一会儿又觉得灯光太刺眼,把宋墨折腾了大半夜,她自己才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宋墨望着蜷缩他怀里窦昭,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窦昭肯定有心思不愿意告诉他!
他第二天中午不动声地叫了素心过去问话。
素心全副心思都放了陈曲水话,哪里知道窦昭为什么异常,脸涨得紫红,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宋墨索利去问陈曲水。
陈曲水哈哈地笑,把窦昭找给他事告诉了宋墨,并道:“毕竟她身边服侍这么多年,像姐妹似,怎么舍得?”
宋墨回去和窦昭商量:“要不,就让素心住颐志堂算了,赵良璧一个大男人,有什么事多跑两步路好了,素心只要像从前那样陪着你说说话就行了。”
如果素兰能嫁陈核,自然也要住颐志堂,这样安排,窦昭生活就和从前一样,没什么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