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所谓爱情
“秦…秦大哥…”我有些无措地看着秦琼,因为此刻我整个人都陷在他的怀中,我和他竟形成了一个无比暧mei的姿势。
秦琼的左手搂着我的,右手则扶着我的肩,他的头垂得很低,口中呼出的热气扫过我光的肩,使我不由自主地发抖。
靠在那堵有着淡淡汗水和尘土味的熟悉膛上,我忽然意识到秦琼是个男人,而自己是个女人。不知怎么的,我觉得脸颊微微发烫,有些害怕他眼中的光,手心慢慢渗出了细汗:“秦,秦大哥,你,你放开我…”
“你肩膀伤了,不好穿衣衫,我帮你。”秦琼怔了下,右手随即将我的衣领拉好,而后又绕到我的身前,灵巧地为我绑好带、整好长袍,“明,屡屡见你受伤,而自己却束手无策,我…唉,罢了,往后不可再这样鲁莽,让我担心,知道么?”
“恩,我,我知道了…”我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出一个笑容。
秦琼直起身,伸手开了我垂在额前的几缕发,轻声问道:“你没吃晚饭吧?饿了么?想吃些什么?”
“我,我不饿,什么也不想吃…”我的心绪渐渐平静下来。
“恩,倘若你一会饿了,那便大声叫我,我就在隔壁的房间。”秦琼了我的发,“夜深了,早些睡吧。”
“恩…”我点点头。
“那我走了。”秦琼说完,转身大步出了门,还不忘回身将门关好。
“唉…”我长叹一声,仍心有余悸,刚才他那异样的眼神和环绕着我的那双臂膀确实让我有些恐惧,他从未那样对我…不,或许他一直都拿那样的眼神看我,只是我没有发觉罢了。
不,我不能再胡思想了!他对我只有兄妹情,他只是我的大哥!
我站起身走到榻前,随意一瞥,发现秦琼居然没有离开,他仍站在门外,他的身影浅浅、长长地映在门窗上,良久,良久,都没有消失。
“秦大哥…唉…”我躺在榻上,翻来覆去,一夜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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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睡到上三竿才起来,我伸了个懒,走到窗前,猛地推开窗户,有些睁不开眼,耀眼灿烂的阳光洒在身上,仿佛也照进了心里,暖暖的,很温暖、很舒服,我的心情也随之大好。
我索搬了个凳子坐在院中,恣意地享受着初冬的阳光。秦琼一大早就出门了,想必是去为我们昨天搭救李世民之事粉饰太平,他和王伯当一定能将这事做得天衣无,神不知鬼不觉。
“公子,你起来了?”红儿捧着个托盘,踏进院来,“你一定饿了吧,来,用早饭。”
“恩,好。”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我什么东西都没吃,还真的有些饿了,我接过红儿递来的筷子和碗,狼虎咽地吃了起来。
“恩,这是什么粥?很清淡,很好吃呢!”我吃了几口,忍不住开口称赞。
“呵…是桂圆粟米粥,”红儿笑着回答,“这是秦将军一早特点嘱咐我为你做的。”
“秦大哥?他嘱咐你的?”我一愣,放下手中的碗筷。
“是啊。秦将军说你从昨晚到今早都没吃东西,一定很饿了,但是又不能一下吃得太多,吃得太油腻,”红儿见我碗里已经空了,便又为我添,“所以他就吩咐我做这桂圆粟米粥,他说这粥味甘温,能补益心脾,养血安神,又不甜腻,很适合你吃。”
“恩…秦大哥他…”秦琼如此体贴地对我,有时我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我低头又吃了一口粥,只觉得齿留香,美味可口。
“明,你今气很好。”罗成不知何时也踏进院来,看了看我,又望了望天,“怎么这个时辰还在用早饭?”
“昨晚睡得太迟了…”我随意地应道,“罗大哥找我有事?”
“这…”罗成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我立时会意,就冲红儿说道:“红儿,我吃好了,你把东西收下去吧。”
“是。”红儿随即就收好碗筷,退了下去。
我开门见山地问道:“罗大哥,你愁眉不展的,可是为了那窦线娘的事?”
“是。”罗成也不隐瞒,他叹道,“昨我数次去见她,次次都吃了闭门羹…”
“唉…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呀。”我摇了摇头,看这罗成平一脸冷酷,见了谁都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如今撞在这爱情的口上,一样阵亡了。
“儿女情长…”罗成摆了摆手,“不,我根本不想要这样的情感。”
“这个时候你还死撑什么呀!”我朝天翻了翻白眼,“男女爱又不是什么罪过,无情未必真豪杰,喜欢她就大胆地去和她说呀!”
“无情未必真豪杰…”罗成听后怔了怔,“也许你说的对,我是该去和她说个明白。但,如今她根本不想见我…”
我很老道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嘿嘿,兄弟,泡妞可不比上阵打仗,硬来可不行,要讲究战略战术。”
“泡妞?”罗成挑了挑眉。
“泡妞就是…哎呀,这个你就别管了!”我转口问道,“可是,罗大哥,你没有想过,如果那窦线娘不喜欢你,那你又该怎么办?”
罗成自信地一笑:“那也无妨,我仍心甘情愿,而且,我一定会让她爱上我!”
“好!就冲这句,我帮你!”我豪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一定帮你想办法,保证窦线娘肯见你,而且也能让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真的么?”嘎的声音传来,我和罗成都愣了下,抬眼望去,程咬金正从院外进来。
“啊?”我一下糊涂了,“咬金大哥你问的是?”
程咬金也在我身边坐下:“你真有办法能让有情人终成眷属?”
“哦,是,我是这样说的。”我仍是不解,“但是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这个嘛…”程咬金难得扭捏起来。
“哈哈哈…”罗成忽然大笑起来,“我知道了,咬金是为了那翠云小姐。”
“翠云小姐?”我猛地想起,裴翠云是程咬金的子,她也是裴元庆的姐姐,“莫非咬金大哥钟情翠云小姐?”
“恩,我想娶她为,但她总是对不理不睬,冷若冰霜…”程咬金老实地答道。
“哎呀,两位大哥今来找我,真是找对人了。”我故作高深地说道,“单追单,隔层山,一个人追女孩最艰难,一棵树三桩,一个好汉三个帮,追女孩也一样,单匹马可不行,要有计划、有策略、有板有眼、有纹有路,这方面我是专家…”我可不是自吹自擂,以前在学校时,身边有很多男朋友追女生,可都是我牵线搭桥、出谋划策,最终他们都是成双成对,大团圆结局。如果将来瓦岗的人都投奔了李世民,我就去当个媒婆,替人做托媒拉线的事,好歹也能混口饭吃,不至于饿死,说不定还能在古代开间现代婚姻介绍所呢。
程咬金显然是被我的三寸不烂之舌说动:“哦?那你有何办法,倒是说来听听。”
“女孩呢,最注重的不是你的权势,也不是你的财富,而是你的诚意。”我完全是一副恋爱专家的口吻,“所以呢,一定要有耐,用你的诚意打动她。”
“需要费这么大功夫么?”程咬金不以为然,“我结天下豪杰都没这么费劲,何况是个女人。俗话说的好,女人如衣衫,兄弟如手足…”
“夫为天,为地,莫非还要我低声下气地去求她么?”罗成也哼了声,“恕我办不到!”
听他们这样一说,我心头顿时起了无名之火,我最反感的就是古代男人那副瞧不起女人的嘴脸,男人讲义气是好事,但是绝不能因此就贬低了女人的地位。我不由冷笑了声:“女人如衣衫,兄弟如手足是么?这样说来兄弟还不如女人呢!”
“此话怎讲?”罗成疑惑地问道。
“我是经常在路上看见缺胳膊断腿的男人,却从来没看见赤身的男人在外面走动。”我弹了弹手指,“如此说来,男人没了手足,依然能在外头行走,没了衣服,恐怕他们就寸步难行了。”
“哈哈哈…”罗成和程咬金先是一愣,而后一起大笑起来。
“明,你果然伶牙俐齿,我算是服了你了。”程咬金重重地揽过我的肩,“我是真心喜欢翠云,就请老弟你帮我出个主意,好让我能抱得美人归。”
“两位大哥听小弟我慢慢道来…你们都知道三十六计吧?”见他们二人凝神在听,我得意地笑了起来,而后滔滔不绝道,“追女孩一样有三十六计,一计不成,再施一计。这追女三十六计第一计就是死烂打,要知道,烈女怕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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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出去!我不想见你!”我才走到门口,屋里就传来窦线娘的咆哮声,而后一个茶壶就砸了过来。
我敏捷地一闪,那茶壶刷地从我身边飞过,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呼,好险…”我拍了拍口,蹑手蹑脚地走进房中,“公主…”
“你…”窦线娘回头望见我,反倒愣了下,“你是何人?”
我边打量着窦线娘,边笑道:“呵…公主见来的不是罗成,是否有些失望呢?”那在阵前我看的不是很清楚,如今面对面地看她,就觉得她更美了。她的身材均匀而修长,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冷傲的气质,大气中带着雍容,刚柔兼有,美得恰到好处。
“谁来都一样!”窦线娘愤愤地别过头去,“你们究竟要将我囚在这多久?”
“只要公主肯答应做罗成的子,立刻就能获得自由。”我在窦线娘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你,你说什么?!”窦线娘立时愣住了。
“当下的局势想必公主是清楚的。”我曲起手指,轻敲着桌面,“如今你父王已兵退五十里,但仍不肯班师回朝,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你。倘若我们将你放走,便可平息这场战争,但是,我们不能放你。”
“这又是为何?”窦线娘不解,“扣着我,对你们并无半点好处。”
“是,扣着你,确实对我们没有半点好处,很多人都提议将你放走,卖了窦建德这个人情。”我低头用手指在桌面上轻划着,“但是,罗成却极力反对放你走,他说,倘若此次让你走,此生恐怕再也寻不到你了。”
“他,他真这样说?”窦线娘问道。
我点头:“是的,他不顾众人的反对,一意孤行,一定要将你留下。如今瓦岗许多人都对他心生不,他的处境十分尴尬。”
“他,他真是傻呀…”
“他不是傻,他是痴。”我叹了声,“公主,你冰雪聪明,罗成是什么样的人、他对你如何、他的情意,你应该再清楚不过,何必要如此执著,相互折磨呢?”
窦线娘也叹了声:“我,我不是不明白他的心意,只是我不能对不起父王啊。”
“你确定你拒绝他,是为了你的父王?”我步步进,“而不是为了其他原因?”
“还能有其他什么原因…”窦线娘被我这么一问,反倒慌了起来。
“倘若你是为了你的父王,那就更应该嫁给罗成。”我也不含糊,“如今双方正僵持不下,联姻无疑是最好的办法,立即就能化干戈为玉帛,如此一来,你父王非但不会怪你,反而会很赞同你此次的决定。”
“你…”窦线娘顿了下,“其实这不是我最顾虑的…”
“莫非你不喜欢罗大哥?”如果窦线娘对罗成并无情意,恐怕我再怎么努力也是徒劳。
“不,我喜欢他,从第一次见他,我便喜欢了他…”窦线娘被我得无话可说,咬了咬牙这才说道,“我担心的是…”
“你担心的是,罗大哥并非对你真心,而只是一时兴起?还是怕他后会再娶别的女人?”
“对,我窦线娘的男人,必须一心一意对我,除了我,他绝不能再有别的女人!”
“呵…”我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喜欢窦线娘,我欣赏她的豪气、她的敢爱敢恨。
窦线娘接着说道:“倘若他做不到这点,这辈子我都不会嫁他…”
“我做得到。”清朗的男声传来,罗成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窦线娘瞬时红了脸,急忙站起身往后缩去。
“若不是明让我躲在门外,我怎会有机会听到你的真心话呢?”罗成上前一步,紧抓住窦线娘的手,将她拥进怀里,“方才的问题,我此刻就可以回答你。我罗成对天发誓,此生只爱窦线娘一人,只娶窦线娘一人!”
“你…”窦线娘怔住了,随后便缓缓地靠到罗成怀中。
“呵…”罗成,我能做的就这么多了,后面就看你自己的啦。我掩口轻笑,随即便退出房去,将空间留给了这对情意绵绵的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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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头好!”我挠了挠头,想起自己已经三天没洗头了。我真佩服古代那些十天半月都不洗澡的人,我只要两、三天没洗头、没洗澡,就全身得不行,坐立难安。
但是前天我伤了肩膀,现在右手还是举不起来,单手让我怎么洗呀?想找红儿来帮忙,可她今天一早就去市集买东西了,要到晚上才能回来,但我一刻都无法忍受了,必须马上洗头。
“算了,还是自己来吧…”我提来一桶热水,拿过铜盆,再把桶里的热水倒到盆里去,但因为只有左手能动,我做得颇为吃力。
只听乒乓乒乓几声,铜盆被我打翻在地,热水溅了我一身。
“真倒霉…”我丧气地看着地的狼藉。
“明,你在做什么?”估计是听到响声,秦琼随即推门进来,他看了看我,“为何会得如此狼狈?”
我撇了撇嘴:“我,我只是想打水洗头嘛,谁知…”
“你的肩膀还没好,不可动。你若想洗头可以叫我,”秦琼拾起了铜盆,“我帮你。”
“你,你要帮我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