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慕容府。

　　赤羽的脸色越发的阴沉，慕容落柔声安抚，“小牧姑娘也许只是想出去好好逛逛，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你不必如此担心她。”

　　“对啊对啊，小牧姑娘昨儿个才跟宛儿提起过想在阑州城里自个儿好好逛逛呢，说不定是贪玩去了。”慕容落身边的婢女宛儿也附和道。

　　赤羽冷眼扫过，宛儿哆嗦了一下。慕容落厉声喝道：“大胆！岂容得你嘴！去沏壶热茶来。”

　　“是，是！”宛儿叠声应道，准备退下，却被赤羽叫住。

　　“小牧何时对你说想自个儿在阑州城内游逛？”他的眼神如锐利的弓箭般直向宛儿。

　　慕容落的脸色变了变，宛儿答道：“就在昨夜公子醉倒的时候。”

　　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桌上紧握成拳，“就算是把阑州城翻过来，也要把她找回来。”找回来，锁在身边，不再放手。

　　凤阁。书房。

　　干净清洁的手指摩挲着手中的紫砂茶壶。声音清得如新出的绿叶，“让他进来吧。”

　　黑夜男子刚毅的面上如无风的水面般沉静，垂在体侧的双手紧握成拳，他一言不发地盯着桌案上闲散喝茶的宇文毅。

　　良久，宇文毅轻轻叹息：“既然来了这里，又为何不说话呢？”

　　“我找遍了阑州城的大小街巷，客栈驿站，饭馆，甚至…青楼。剩下的，只有这里。”赤羽的眉心皱起，他实在是心急如焚，阑州城已经被他翻过一边，只差没有掘地三尺了。此刻，他甚至希望小牧会在凤阁，至少，他可以把小牧救出来了，而不是像现在无目标的城寻找。

　　宇文毅嘲地扬了扬嘴角，“先是半夜三更把人家赶出来，现在却假装焦急城寻找。赤羽啊赤羽，你就这点能耐么？”

　　“她在你这里对不对？”赤羽简直欣喜若狂，直接过滤掉他嘲的话语。

　　“她？谁呢？”宇文毅悠闲地咂了一口茶，问道。

　　“晨小牧。”

　　宇文毅蹙眉摇头，“没有。这里只有一个被抛弃的小包子。”

　　“你——”赤羽移身上去扼住宇文毅的咽喉，“找死。”

　　宇文毅笑了，用食指轻轻点了点他停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轻声道：“我们换条件。”

　　扼紧咽喉的手渐渐放松，赤羽冷道：“凭什么？”

　　“就凭你口中的晨小牧在我手里，要杀她，就如捏死一只蚂蚁般…”

　　他的话仿佛刺骨的玄冰之水，把赤羽的心封冻成冰。

　　“不过…”

　　“不过什么？”

　　“你若肯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便可护她周全。”

　　“说。”

　　浅浅的笑意至边漾开，“你自然会知道。”

　　书房的们被敲响，宇文毅坐回桌案，“进来。”

　　赤羽抑住内心的狂喜，转头，门打开的那一刹——

　　一盆冷水至头顶浇下，浑身一片冰冰凉。

　　瑾儿一身白色素衣福了福身，“将军。”

　　“你便是伺候小姐的婢女？”

　　“是。”

　　“可懂规矩？”

　　“是。”进来的时候，一个侍卫已经告诫过他。

　　“如此甚好。你父亲的后事我已安排人去办，你母亲我也找人安顿了。此后你便安心待在小姐身边，月末会发你工钱，够你平常所用。”

　　瑾儿感激得泪面，跪在地上不停地磕着头，“多谢将军！多谢将军！”

　　宇文毅打了个响指，“影。”

　　一个黑衣侍卫单膝跪地听候命令。瑾儿认得他，他便是那他把自己捉回来，并告知自己将军的规矩的侍卫。

　　“你去带她换套衣服，终穿着素孝服，总归是不太吉利。”

　　“是。”黑衣侍卫：影领命，与瑾儿一同退下。

　　“看到了么？”宇文毅对赤羽微笑，“这便是我收纳忠心之士的方向，人啊，只要给他们一点点甜头，他们便会视你为大恩人，对你死心塌地。”

　　“你到底要我帮你做什么？！”赤羽腔火气，低声吼道。

　　清如绿叶般的声音，鬼魅般拂过他的耳畔，“做我的杀手，听从我一切命令。”

　　赤羽抬眼，杀人的目光扫过他，“不可能。”

　　“喔？”宇文毅挑眉，“那么，那只可怜的小蚂蚁…”

　　“我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