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长生戏班(五)
夏国的戏按照地方的不有不同的剧种秦大姑的长生班唱的是清戏的清戏的特点是唱腔畅明快旋律起伏较大主要的伴奏乐器是胡琴。写剧本的人不一定要很会唱戏但一定要懂得各种腔调弹一手好胡琴是最基本的要求。
在学弹胡琴之余秦玉又写了三个滑稽剧在短短的十天时间里一文茶楼的生意翻了十番东市开始有“你以为你穿了马甲我就不认识你了”、“秦叔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之类的话开始流行。
一文茶楼的东家再一次亲自拜访秦大姑还有请秦大姑和黄先生到盛京最有名的酒楼听雨轩去吃饭。
秦大姑让秦玉也一起去秦玉回绝了:“我还要写新戏就不去了。”
秦大姑想想点头道:“也好你不太适合出面。”
秦玉抓紧时间写新戏名字叫《小翠》关于一个狐狸报恩的故事。
扣儿知道因为秦玉的关系自己不用被送给吴先生了非常感激她非给秦玉洗衣服倒洗脚水的伏伺她秦玉推不掉只好由着她去。秦玉开始写新戏后才现原来写戏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特别是驰儿大喜:“好啊好啊。我们叫上琼秀姐姐一起去吧上次她还请我们喝了茶的这次我们请她喝茶吧我手里还有两文钱。”
三个人又一次相偕出门在东门上逛了一圈秦玉出钱给扣儿买了一个风车给琼秀买了一个桃木簪子她们找到侯氏茶棚喝茶。因为是下午茶棚里坐了人三个人在那里踌躇着要不要等等。老板眼睛尖立马认出了她们端了一张长条凳出来笑着招呼她们坐下:“先坐会儿要不象上次一样来三碗茶?”
秦玉掏出三文钱递给老板:“多谢老板了这次我们带足了钱。”
老板没有接钱笑眯眯地说:“怕是要等一会您看…”
秦玉觉得这老板特别会做生意笑道:“我们等会无妨。”
老板这才接过钱去张罗因为没有桌子所以先给她们上了一包炒葵花籽扣儿和琼秀吃的津津有味秦玉却只是略略尝了尝。
三个人坐在路口看来来往往的行和车子议论今年的装式样贵富人们的打扮。秦玉现出门的女子实际上是很多的不过大多数都是结了婚的不结婚的姑娘好象很少看到。秦玉四处无聊地张望。她现就在离她们不远的有一张桌子坐着七、八个汉子个个人高马大的神色内敛穿着脚力们穿的青衣大褂但身上都收拾的干干净净清清的比起旁边坐的着的那些为生活奔波而显得精神萎靡的人简直不可同而语精神多了。
秦玉不由多打量了几眼。
越看就越觉得奇怪。
结伴到茶棚里喝茶的哪个不是凑在一起或是互相问候或是在一起吹牛调侃的那几个人却一声不吭僵坐着偶尔有人拿起茶盅喝一口茶桌上摆的东西没有一个人动。
≯儿她们也是苦出身自然不会有什么异言。老板见这三个女孩子行事乖巧非常有好感转身就拿了一碟子山查糕给她们吃扣儿谢了又谢才接了下来。
秦玉早被那中年人吸引了过去。
那个长衫中年男子大约三十出头的样子中等身材人很瘦皮肤很黑国字脸一双眼睛亮晶晶的透着气神。秦玉见他坐下来的时候轻轻起了长袍袍子里是一件白色杭绸扎脚子脚上穿着黑色的朝靴他要了一碗茶却并不喝气定神闲地坐在那里。
过了一会来了一个年轻男子二十一、二岁的模样身材颇高剑眉星目隆鼻薄穿着一件非常普通的深蓝色布窄袖圆领大襟眉宇间如风光霁月英气人不带一点风尘气举手投足间却优雅自信气质拔俗。
中年男子朝年轻男子点了点头两个人低声交谈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年轻人起身而去隔壁桌子的汉子也断断续续地离开了老板这次赶忙安排她们坐到了那汉子们坐的桌子上。
秦玉她们刚刚坐定那中年男子也起身离开。
秦玉空拉住老板问:“原来坐在这桌的人是干什么的?个个都人高马大的?”
老板侧头想了想说:“他们是附近威武镖局新招的镖师经常来这里喝茶。”
实际上秦玉也不知道自己到要知道些什么只是心里觉得这样两个气质极佳的人出现在这里有点奇怪罢了。听老板这么一说也不知道话怎么接下去了到是老板笑着道:“这段时间也不知怎的了来了好多陌生人我们这一带的房租都涨了一番。”
秦玉笑着应酬老板:“是进京赶都的士子们吧?”
老板笑道:“要说是士子进考应该住到贡生驿舍或是客栈才是租了我们这一带的房子人又多口又杂那里读书的好地方…”
正说着有人喊老板结帐老板打住了话题去招呼客人了。
秦玉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头绪来三人在那里坐了一会儿吃了一些零食说了一些闲话然后大家高高兴兴地回到了长生班。
吃过晚饭秦大姑才和黄先生回来。
黄先生是个严厉的师傅他把秦玉叫去补今天没有上的课。
秦玉头大汗怎么都找不到师傅所说的宫、商、角、徵、羽之间的区别黄先生也讲得头大汗直摇头。
最后还是秦玉提议:“黄先生我看不如这样我负责写剧本您负责歌词和谱曲的部分该怎么改的地方你就改一改…名字就写黄先生的你看如何?”
黄先生怔住了:“那怎么能行明明是你写的新戏…”
秦玉笑道:“我一个女孩子家的要这些虚名干什么。一部好戏不仅仅要剧本好最重要的是唱词优美动声这可没有几十年的功夫是做不到的先生再推辞下去这戏就要泡汤了。”
黄先生沉思了一会笑道:“也好你是不方便那就这样吧!”
秦玉笑道:“那这胡琴…”
黄先生大笑:“还是要学的。有技好旁身啊!”秦玉想想也是。跟着笑起来。
“什么事?这么好笑?”秦大姑推门而入笑着问“也说给我听听。”
黄先生笑着把秦玉学艺的事说了一遍秦大姑道:“这学艺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先生还是要多费点心。”
几个人说了一会儿闲话秦大姑就告辞了黄先生继续教秦玉学胡琴好不容易秦玉摸了点门在那边认真的学习一抬头却看见黄先生正望着屋上的檩木呆秦玉笑了笑继续练习黄先生却突然在一旁幽幽地道:“这几天应该榜了吧!”
“什么?”秦玉没有听清楚。
黄先生笑着又说了一遍:“这几天闱的结果应该出来了吧!”
“哦!”秦玉应道“没有注意。”
黄先生笑没有再说话秦玉继续练习她的功课。
秦玉再去东市的时候正好遇见放榜大家都在议论说今年的会元是方少昶澹泊侯方侯爷的第十九个孙子他们家去年出了一个状元郎今年这状元十之**又要落入方家…竟然有人怂恿着去澹泊侯府讨赏钱:“去年方家十二少得中了状元侯爷家都在门前撒了钱的可惜当时不知道今年不如我们也去讨个赏…”
林子大了什么人都有不到一会的功夫就有一大群拥着往方侯爷家住的永信坊去秦玉拉着扣儿也一并去看热闹。
到了澹泊侯府还真有人拿了大把的铜子在那里撒一时间人挤人人踩人比东市还热闹。
秦玉拖了扣儿往澹泊侯府旁的巷子跑扣儿不解地问:“玉姐姐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秦玉笑道:“你不怕死啊!”扣儿想到刚才的情景吐了吐舌头。
两个人在澹泊府的角门处蹲了好一会才看到两个妇人提着蓝子出来边走边说:“十九少爷可给九房的争了口气你没有看见九那样看人都不用眼了…”
另一个妇人道:“这真是风水轮转。六房的一向精明可生了个不来事的儿子你看他那样每天就是在房里和少描眉画眼的把个女人当玻璃似的奉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哪里是做大事的人…”
“六房的七姑娘不是进了宫吗?”先前说话的妇人说“这家主的位置到底是落在六房的身上还是九房的身上我可还有得一博…”
两人边说边从秦玉她们身边走过。
秦玉拉着扣儿:“走吧我们也该去一文茶楼看看今天客人的表现了总是演那三出再好也要视觉疲劳的!”
扣儿一边跟秦玉走一边不解地问:“什么是视觉疲劳啊?玉姐姐净说出我听不懂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