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三三章 你讨厌我
第四三三章你讨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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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遗⽟从怀国公府出来,望了一眼这曾经,她以为将要是她家的地方,暗叹一声,坐上阿生驾过来的马车,回魏王府去。
后天便要启程,走之前,她怎能不回来看看,到祠堂给卢老爷子烧了三炷香,又同卢荣远他们在前厅坐了一会儿。
敏感的她很容易便发现了,这些长辈们对自己的亲切中,隐蔵的疏离,事多变迁,从卢中植去世后,这个家就在一点点地变形,卢智的出事,就好像一道催化剂,看着不再凝成一团的卢家,她既感到惋惜,又有些歉然。
许是怕触景生情,卢老夫人年后便回了老家,她没能见上这慈祥的老妇一面,终是觉得有些遗憾。
回到魏王府,早出的李泰还没有回来,她也没什么胃口吃饭,便抱着东西上了三楼,在药房里研究起从魁星楼得来的几件东西。
下午在雅室,那魁星楼主找了过来,起先是知道程小凤要外出巡游,准备了东西相赠,在听说遗⽟也要去后,便很是大方地又拿了一份赠给她。
遗⽟自然是推拒,那楚不留也不勉強,只是叹声说她看不起这青楼出⾝的女子,她才在程小凤的強迫下,把东西带了回来。
其实乍看之下,并非什么贵重的礼物,一把精致的小刀,一小盒子通用的伤药,还有一件…
遗⽟満脸纠结地拎起盒子里的鹅⻩⾊小⾐,女孩子家,自小便要在⾐裳里面贴⾝穿兜儿或是小⾐,肚兜是只有一片布挡在腹,颈上一带子,后上一带子,小⾐,说⽩了就是一块裹布。
按那楚楼主的说法,这小⾐的料子是蜀中一种特别的蚕丝所制,结实又透气,女儿家若是好动一些,穿着倒比兜儿要全安的多。
遗⽟低头看看前似乎明显了一些的隆起,便扯紧那面料,伸长手臂,隔着对面的纱灯,正打算离远了瞧瞧这料子是否透光,听到一声“吱呀”门响,转头见着一脚跨进门內的人影,手一抖,便赶紧地把那件小⾐窝成一团塞在袖口。
“又不敲门。”遗⽟背着手站了起来。
“下人说,你没胃口?”李泰走到桌边,看一眼上面几只打开的盒子“这是?”
“哦,我下午和小凤去了趟魁星楼,”遗⽟老实代,见他脸⾊无异后,才继续道:“那里的楚楼主知道小凤要出门巡游,给她准备了几样防⾝用的东西,我便沾光也得了一份。”
李泰随手捡起那掌心大小的檀木盒子打开,见到里面褐⾊的药膏,凑近闻了闻气味,竟然皱起眉来。
“怎么了?”遗⽟还没来得及看这伤药,见他模样,以为是有什么问题。
“是上等的金创药。”
“啊?”遗⽟连忙走了过去,从他手里接过那檀木药盒,抠了一层在手上波拨捏两下看看颜⾊,又嗅了嗅“果真是金创。”
虽然同李泰曾拿给她辨识过的金疮药颜⾊不同,但那气味和手感却相差不远。
“她怎么送这么贵重的东西给我们,”遗⽟心生疑窦,就这么一小盒子金疮药,怕能值百金,虽说魁星楼做的便是稀珍生意,但也不可能这么大方吧
李泰在她猜疑的时候,又检查了那把手掌大小的小刀,异常轻薄的刀面,略勾起的刀尖,那小巧又刻着花纹的手柄,一看便是专为女子所造,他屈指轻弹了一下那刀片,细微的嗡响传进耳中,叫他有一瞬间惊于形⾊。
“她会不会另有所图,我总觉得这楚楼主不简单,好像是冲着我们来的。”遗⽟道。
“东西没有问题,既然收了就留着吧。”李泰把匕首放进盒子,看一眼桌上那剩下的一只空盒,一扭脸,便瞄见将药膏放在桌上的遗⽟,袖口处露出的一抹鹅⻩,思及进门时候她似是蔵了什么东西,他抬手一勾,便在她不备时,将那摸鹅⻩从她袖口菗了出来。
遗⽟只觉得袖子被人碰了碰,回头看见他手中的小⾐,神情一僵之后,探⾝便去抢,可李泰是什么⾝手,在她扑过来时,便拎着那布片儿抬⾼了手臂,让她抓了个空,另一手稳稳地扶在她上,以防她跌掉。
任哪个小姑娘被男人拿了贴⾝⾐物在手上,也会羞恼,遗⽟自然不例外,她一手按在李泰肩膀上,踮起脚去抓他手里的小⾐,但李泰长手长脚,哪怕是坐着,又怎是她能比的。
“你、你、你还给我。”够了几下没够着,遗⽟郁闷地要死,扯着他的⾐袖,低喝道,却没察觉这一夺二抢的,她几乎整个人都贴在了他⾝上,直到侧颈温热的鼻息噴洒上,⾝体霎时紧绷起来。
少女的⾝上,就是不用薰香,也带着一股清新的味道,李泰看着近在眼前的细⽩脖颈,眯了眼睛,扶在她肢的手,上移到她后背,固定住了她的上⾝,薄便印了上去。
舐着边细腻的肌肤,叫他没由来地心生舒适,一寸一寸蜿蜒而上,留下一串漉漉的吻痕,就在他方要住含那珠贝一般⽩嫰的耳垂时,却猛地被一只小手按在脸上,劲使儿推开,他不悦地发出一声鼻音,隔着指看清她红润的脸上难掩的恼怒,心念一转,眼神竟冷了下来。
“你…”遗⽟揪巴着小脸,朝后缩着脖子,对他的逾越,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虽说两人之前也亲过了、搂过了,哪怕她并不讨厌他的亲近,可她却不想这么随便就同他搂搂抱抱的,实在是不习惯。
她一手盖在他脸上,一手绕到后面,抓住他快要摸到不该摸的地方的狼爪上,正犹豫怎么对他说教,忽觉⾝周气氛不对,再一瞅他从她指中露出的冷漠,心头一颤,先是有了瑟缩之感,可不等她感到惧意,脑子便一个机灵,⽔眸便狠狠地瞪了回去。
被这么一双毫不示弱的眼睛瞪回来,倒叫李泰意外了,那骇人的碧眼眨了下,线紧抿了抿,冷着声音,说出了四个字:
“你讨厌我。”
遗⽟愣了愣,听明⽩他的意思后,差点被他气乐了,撑住脸上的严肃,看着巴掌底下的俊美脸庞,咬牙切齿道:
“你从哪儿看出来,我讨厌你的?”
李泰眼底叫她陌生的寒⾊依旧在,只是那碧溜溜的眼珠子没有刚才吓人“你的反应,你在抗拒我。”
“这样就是讨厌你了?”遗⽟愕然地回道。
李泰没抓开脸上的小手,沉默着别过头,却在下一刻被掰了回来,对上她満脸的哭笑不得,前被她一手指戳着,耳边响起她清亮的声音:
“我的反应怎么了,我、我年岁还小,头一次经历这种事情,自然会觉得害羞,你见哪家姑娘没成亲就同人搂搂抱抱的,我要是讨厌你,能让你亲我,能让你抱我吗?我要是真抗拒,你当我⾝上装的毒药是面粉子么,一早毒傻了你你听好了,我才不讨厌你呢,我、我、我…”
话到嘴边儿,它就是说不出来,遗⽟梗着脖子,一个“我”字卡在那里,不知后面该续什么好,她对李泰是喜的,可又比男女间的喜要多,可若说是爱,又似乎差了那么一点儿东西,让她说不出口这个字。
李泰等了半天,也没听她把话说囫囵了,但看着她红的快要挤出⽔来的小脸,配上一副气势汹汹的表情,冷峻的五官已是软和了下来,连同心一起。
“我…”
“好了,”李泰打断她将要出口的话,握住前戳戳的手指,低声道:“你不讨厌我,但是不能随便同我亲近,你不习惯,是吗?”
遗⽟好不容易组织好语言,待要出口,被他生生又憋了回去,正在不慡,听他理解了自己的意思,再一瞧那碧眼又恢复了它漂亮的样子,松了口气儿,道:
“就是这样。”
她答得太快,便没发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异样,下一刻,人便毫不设防地被他弯,拦着膝窝抱了起来。
“你、你⼲什么?”
李泰也不搭理她,就像是抱着小孩子一般,让⾝体轻盈的她坐在手臂上,另一只手也不去扶她后背,她怕摔了,又不好大声喊叫,便只能吓得搂住他的脖子,他也不理会她在耳边软硬兼施,抱着她离开了药房,下了楼去。
“要去哪,我自己走还不成么殿下,你放我下…”
平彤和平卉在前厅布着晚膳,听后头隐隐约约传来人声,刚扭头,就见李泰抱着一脸通红的遗⽟,从屏风后走了进来。
打她们⾝边儿经过,遗⽟冲她们哭丧着脸无声地张张嘴,李泰则看也没看她们一眼,径直朝他卧房走去。
俩侍女面面相觑一眼,平卉方要追过去,却被平彤眼明手快地扯住。
“姐,你别拉我,姐小她不…”
平彤赶紧捂住她的嘴,生怕她说出不该说的,瞪她一眼,凑到她耳边低声道:“你个傻子,王爷”
(二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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