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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一章 女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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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二一章女人心

  房之舞被突然醒来的丽娘吓了一跳。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挣着手腕,自顾说道:

  “娘醒啦,女儿有事与您说,我看上了…疼!娘您⼲嘛!”

  丽娘猛地一捏她的手腕,厉声道:“我问你刚才说什么!”

  鲜少见到丽娘板起脸⾊的房之舞,有些结结巴巴地道:“我、我说什么?”

  “娘是问,这画像你见过?”丽娘看着她糊的模样,忍住急躁,松开她的手腕,撑着⾝子坐起来后,从她手里菗出那张纸。

  房之舞着发疼的腕子,撅着嘴道:“见过啊,在爹书房见过,还是我拿去丢的。”

  “你丢的!”丽娘的声音猛地提⾼,她原以为这画是房乔随手丢弃的,尽管见到卢氏画像心有不安,却也踏实不少,可这会儿听到房之舞的话,心中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冒出来。

  “对啊,”房之舞点头之后才发现说漏了嘴。连忙捂住嘴巴,闷声道:“不、不是我,我没上爹书房去。”

  房乔的书房虽没有特意派人看守,可的确是不让外人随便进的,房之舞虽然知道,但好奇之下,还是曾经偷偷摸进去过几次,书房里多是些书籍之类她并无‮趣兴‬的东西,因她前几次都没碰,便没有被发现过。

  房之舞是丽娘教养大的,是说真话还是说假话她怎么看不出来,当下便深昅一口气,尽量让语气和蔼一些,拉着她坐到边,拿过她刚才被自己捏疼的那只手,一边轻,一边温声道:

  “小舞,你是不是翻你爹的东西了?若是被他发现你偷偷溜进书房玩,定会罚你抄上几⽇的书。”

  房之舞一听要抄书,连忙捂在嘴上的手放下,道:“娘,您可不要告诉爹。”

  “好,娘不说,那你与娘讲,你上你爹书房做什么去了?”

  房之舞吱吱唔唔道:“前几⽇我同杜‮姐小‬他们一起喝茶,有位陈‮姐小‬带了一方洮砚炫耀,大家都夸那砚台好。我记得上次人家送爹一方好砚,便偷偷到的爹书房去找”

  丽娘知她爱显摆的个,急着问正事的她也没有就此训她,而是将手里卢氏的画像递到她面前,继续问道:“那这画像是怎么回事儿?”

  “哦,那是我找东西的时候,从书架后面的一只盒子里翻出来的,”说到这儿,房之舞突然来了神“娘这般辛劳,爹还蔵着旁的妇人画像,我一时气恼,便将它巴丢了,我可是为了您才丢爹的东西,您得帮我想想法子,我不要抄书。”

  她看着丽娘,一副得意洋洋的邀功模样,其实当时她丢这画像时候,不过是没有找到砚台,心烦之下随手为之,哪里是为的她娘考虑。眼下这么说,不过是想着让丽娘帮她打打掩护,不让房乔发现她进书房的事情罢了。

  “嗯,让娘想想。”丽娘闭上眼睛靠在头,心中陷⼊一片混,一个念头不停地在她脑海闪现:她没有死她没有死

  “不过这画怎么跑到您这儿了,”房之舞低声一疑后,并没有发现她娘的异状,而是反手拉住她的胳膊,娇声道:“娘,我跟您说,我今儿在东都会的铺子里见到一套首饰,漂亮极了,尤其是那一对簪子”

  丽娘任房之舞兴致地讲那一套首饰的模样,思绪却早已飘远:

  她十二岁那年,这天下改了姓名,一夕之间,⽗⺟兄弟被流放,她被人带走,换了姓名,从‮姐小‬变成奴婢,⾼宅大院依旧,却不再是她的家。

  学会卑躬屈膝其实很容易,在洛别院住了四年,甚至不知主子是谁,直到她十六岁,和别院中的另一名姑娘,被装进一辆马车,一路驶向长安。

  自⽗亲获罪之后。那时她第一次回到长安城,尽管是作为礼物,可她仍是満心喜悦,同车上另一名姑娘的沉默不同,她既是羞怯,又有几分向往,只因那名宴上见过的男人,温文,俊秀,又有文采,几乎达到女子心中所有的幻想。

  可是很快,她便知道她错了,整整四个月她都没再见到他,她询问别院上的下人那人什么时候会来,却总是得到意义不明的笑容。除了不用卑躬屈膝外,又同以前的⽇子有什么不同,只是从一座院子中,换到了另一座院子中,可是那个叫做芸娘的姑娘,却比来时要显得开朗许多,那张明的脸上总是挂着笑,让她看了便觉得心烦。

  别院的管家很是死板,从不让她们出门。但她闷得太久了,终是买通了一名丫鬟,从下人采买的小门出了别院,长安城一如她记忆中的热闹,她穿了最喜的裙裳,扮作京中‮姐小‬模样,同那丫鬟逛起了长安。

  哄着丫鬟将她带到那人府上附近,也就是那一⽇,让她看清楚了自己的心,看清楚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害得她夜不能寐的那个男人。脸上挂着她从未见过的温煦笑容,携着一名云鬓华⾐的妇人,一人拉着一名红齿⽩的男童,从⾼宅大院中走出,他将孩子们小心地抱上马车,准备去扶那妇人,却被她笑着推开指了指一旁的骏马,他便盯着她的笑颜呆愣片刻,最后不知说了什么,被妇人轻轻一拳砸在肩上。

  两人就在车边闹了片刻,他才一把托起她的,将她安置在马匹上,要纵⾝与她共乘,妇人却轻巧地夹了一下马腹,让他落了个空,妇人驾着马匹扬长而去,他连忙纵⾝上了一旁另一匹马朝她追去,两人一前一后的背影,连同那辆载着两个孩童的马车,最终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这一幕,永远地印在她的脑海里,那⽇她昏昏沉沉地回了别院,连睡了两⽇,再醒来时候,她已知道,她不一样了。

  见不到那男人,她便开始在院中到处旁敲侧击他的消息,她开始堤防起貌美地让她这女子都心动的芸娘,这是除了那个⾼不可攀的妇人外,她当时最近的假想敌。

  她并没有堤防芸娘多久,有‮夜一‬,院中来了一名外客,当时她正同芸娘在说闲话,听到下人来报,她选择了回避,而芸娘却好奇地去看了,也就是因为这份好奇。最终毁了她。

  芸娘是在两个月后便被诊出怀了⾝孕,她腹中的孩子,是安王的骨⾁,这件秘密,只有几个人知道,她便是其中之一。

  在那男人得了消息赶来后,她终是得了第一次接近他的机会,她起初并没有想要冒进,只是静静陪着他饮酒,可那夜的酒似乎太容易醉人,稀里糊涂地醉了,再醒来时候,她已真正变成了他的女人。

  看着醒来的男人震惊的表情,她喜的心情一缩,嘤嘤哭泣起来,可那男人甚至连安慰她都没有,有些失魂落魄地套上⾐裳离开了,在他走后,她才真正哭了起来。

  可仿佛上天都在帮她,只那一次意外,她便‮孕怀‬了。

  最先知道这消息的,是那位老夫人,她直接将她同芸娘一起接到了府中,再次见到了那名妇人,依然是云鬓华⾐,可看到她和芸娘微微突起的‮腹小‬后,那张雍容的面容一下子就变得青⽩起来,那颜⾊,真是漂亮极了!

  “娘!娘?我说话您听见没有啊,您笑什么呢?”房之舞伸手推了推陷⼊回忆中的丽娘。

  丽娘睁开眼睛,已经半点没了先前的失措,她收了笑容,温声道:“小舞,这画像的事怕是瞒不过你爹,你老实同他说你拿了,娘帮你说说好话,不让他罚你,可好?”

  “啊?我不要。”房之舞头一扭,死活不肯。

  “小舞乖,你不是说要买首饰吗,你要是听娘的,等下用了午膳,娘就同你去买,你要是不愿意同你爹说实话,他早晚发现你拿了他的东西,一样会罚你抄书。”

  丽娘将听话和不听话的两种后果讲得再明⽩不过,房之舞权衡利弊之后,有些不情愿地道:

  “好吧。”

  丽娘伸手整理了一下她有些坐的裙摆“你先去饭厅,娘更⾐后再过去。”

  房之舞走后,丽娘又将被子上画像重新举了起来,盯着画上的妇人,低声喃道:

  “这是我换来的,谁也别想夺走”

  ***

  长安城国子监

  钟鸣声响后,遗⽟抱着书袋快步离开了教舍,杜荷看着她娇小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转角处,虽好奇她早上究竟凑到⾼公主耳边说了什么“悄悄话”却没出声叫住他,而是拎着书袋,走向最后一排的长孙娴。

  遗⽟和卢智没有向平常那样,中午在甘味居用饭,而是坐上停靠在学宿馆后门的马车,一路驶回了归义坊,离下午上课尚有将近两个时辰,刚好够他们回去同卢氏用饭,再休息一阵。

  “你吃了点心,等下还用饭么,这天吃凉的,也不怕闹肚子。”卢智从书袋里翻出一本册子来看,瞥了一眼正剥着油纸包吃草莓卷的遗⽟。

  ⽟咽下嘴里的东西“娘特意给我做的,当然要吃完,都怪那倒霉公主,不然我哪里用得着这会儿吃凉的,早上那会儿还温着呢。”

  (一更到,PS:评论区副版主‘‮溪花‬的夏天’新开两贴置顶,发贴赢角⾊,请亲们移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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