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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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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沙志帆办完出院手续后,和颜纯双双走出医院大厅。

  大厅外停放着一辆黑⾊劳斯莱斯豪华房车,车门边还等候着一名穿制服的年经司机。

  “他叫阿南,以后妳出门上街就由他载妳去。”

  阿南打开车门让她坐进去,随后沙志帆由同一车门⼊座。车⾝特大,尤其颜纯又局促在车门边,以致她和沙志帆间几乎可以塞进一个胖子。

  颜纯怔怔地望着窗外,思绪纷。他到底是不是坏人?

  如果他是坏人,就不会为她请来司机开车,他应该巴不得她再出车祸…

  但也不能光凭这点就说他不是坏人,还要多观察几天。

  抵达沙家时,已过正午,颜纯双眼好奇地浏览着沙家的宅院。她看过这座西班牙式建筑的相片,然而直到此刻,她才感受到其不同凡响的气派。

  只见⽩⾊墙壁与红⾊屋瓦在光下聚然发光,院落前是条十来公尺的鹅卵石小径,两旁是像⾼尔夫球场保养得很好的草坪,庭园与车道的设计亦独贝匠心。

  这个美丽的大宅院⽇后便是她的家了。

  一走进宽敞的客厅,一个管家模样的肥胖中年妇人面露微笑的走过来“太太,太好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谢谢妳,温婶。”在来这的路上,沙志帆已告诉她这个家中所有的成员了。

  “太太,我盛碗猪脚面线给妳,去去楣运。”妇人说着便转⾝向厨房走去。

  颜纯在温婶⾝后喊道:“温婶,我现在不饿,吃不下,晚饭时我再吃。”

  随后,从厨房那头跑来一双小⽩狗,牠在距离颜纯几步外停住脚,俯⾝由喉底发出低吼,露出森森⽩牙。

  颜纯先是一惊,接着反应极快地嚷了起来:“你这只笨小狈,也撞到头得了失忆症啦,连主人都认不出来?”

  沙志帆踏踏地板“小⽩!坐下,不要叫。”

  那双小⽩狗立刻**着地,但仍警戒地盯着颜纯。

  他以奇特的眼神盯着她“牠不认得妳是正常的,因为牠是妳坠海下落不明时,我为移转姗姗的注意力而买的。”

  颜纯的心脏跳动停止了半秒。她知道这种乌龙事迟早会发生,现在她必须尽快想出合理的说辞来骗过沙志帆。

  “呃,我好象把时空背景给颠倒了,以前我也养过像小⽩的小狈…”她讷讷地说。

  就在这当儿,一个年轻女孩怀里抱着一个睡眼惺忪的小女孩,出现在楼悌上方。

  那小女孩长得好可爱,眼睛圆滚滚的像小鹿班比,有几分像她,不,是像她姐姐,转念一想到小女孩没有⺟亲了,蓦地颜纯的眼睫濡了。

  保⺟放下小女孩“姗姗,妳看,妈咪回来了。”

  “妈咪!”小女孩跑下楼。

  颜纯蹲下⾝来,张开双臂“姗姗,我的宝贝──”小女孩投⼊她怀中。

  姗姗仰起小脸“妈咪,妳去哪里了?我还以为妳不要我了──”

  颜纯怜惜地经抚着姗姗的脸颊“妳这么可爱,妈咪怎么会不要妳呢。”

  由于止痛药的时效过了,她又蹲着,肋骨传来一阵燃烧般的疼痛,颜纯呼昅开始不平稳起来。

  他细心地注意到她的不舒服。“小琴,妳带姗姗去院子里玩。”

  姗姗嘟起嘴,但又不敢跟她爸爸‮议抗‬,只好任由保⺟小琴拉走她。

  “我带妳去主卧室休思。”沙志帆握住颜纯的上臂,把她拉提了起来。

  “呃,我想…”颜纯支支吾吾地,并菗回自己的手臂。

  “妳想说什么就说啊。”

  “我想睡客房…因…因为我的肋骨骨折,‮觉睡‬时可能会辗专反则,吵到你‮觉睡‬。”

  他扬起眉⽑“妳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们没唾在一起,我睡客房,妳睡主卧室。”哪有夫不睡在一起的,但自从他知道那件事后,他们就开始分房睡,他不再有生活。

  沙志帆和颜纯上了二楼,二楼长廊的一边是透明的窗户,可以欣赏院落中的景致;另一边则是几间房间。

  他打开最后一间的房门,呈现于眼前的是其法国风格的主卧室,地毯、单、窗帘和壁纸全是碎花图案,颜纯第一眼的感觉,是觉得花俏了点。

  她的视线落在墙壁上一幅姐姐披着⽩纱的油画上。好美的新娘子!扁洁、莹亮、惹人爱怜,像从天而降的天使,就差一双翅膀了。

  他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五年前我们闪电结婚,包下整层圆山饭店举行婚礼,新婚洞房是在一个晚上要三十万台币的总统套房,当时台北社圈称为『‮湾台‬世纪婚礼』。”

  “闪电结婚?”她在大型双人沿坐下。

  “我们认识不到两个月就结婚。”

  “这么快?”她稚气地叫了起来,连自己都感到有点羞窘。“为什么这么快?”

  “因为妳‮孕怀‬了,不过我们结婚后没多久妳就小产,孩子流掉了。”

  “哦…”颜纯垂下眼睫。原来,他是因为姐姐‮孕怀‬不得已才娶姐姐的,并不是因为爱。

  不过,说起来他还算负责任,有些男人在这种时候不是避不见面,逃之夭夭,就是塞钱叫女人去堕胎。

  “双儿,本来妳刚出院,我应该在家陪妳,可是公司里还有一并人等着我开会,晚上恐怕无法陪妳和姗姗吃饭了。”

  “没关系,你去忙你的事。”颜纯温柔地说。她才不相信他待会要去公司“开会”他恐怕是去某大饭店,与林媚妮“‮房开‬间”吧。

  沙志帆走后,颜纯即刻打开⾐橱。里面只有双儿的⾐物,没有沙志帆的,看来王令杰没骗她,姐和沙志帆分房很久了,而且他应该很久没做过那事了,不然姐不会只生一个姗姗。

  颜纯望向墙上,与油画里微偏着头,漾着一脸甜笑的林双儿四目接。

  “姐,我一定会揪出他的狐狸尾巴,替妳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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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晚餐还有一段时间,厨房里已飘出浓香。

  颜纯走进厨房,看温婶在炒什么好料。“⿇油花!”

  “妳最爱吃的。”温婶熄了火,然后把菜倒⼊⽩磁盘,递向颜纯。“来,尝尝看。”

  双胞胎真是奇妙,她和双儿虽没一起成长,但她们两个最爱吃的一道菜竟都是⿇油花!

  颜纯拿起筷子尝了一口后,竖起大拇指“好吃!”

  “晚上我煮了好多妳爱吃的菜,妳瘦了那么多,可要多吃点。”

  “没问题,温婶妳做的比圆山饭店的大厨还好,我看我很快就会被妳养成超级大胖子。”她猛菗温婶马庇。温婶一看就知不是蔵得住话的女人,应该可以套出不少关于姐姐和沙志帆之间的‮报情‬。

  “不可以太胖,先生喜秾纤合度的女人,前三位太太都是模特儿型的。”

  “前三位太太…我是先生的第四任太太?!”她装出惊讶的表情。

  “妳真的什么都不记得──”温婶同情地摇‮头摇‬“先生说妳把他和姗姗都给忘了,我本来还不相信,哪有女人把自己生的女儿也忘了,看来是真的了,唉,真是可怜。”

  “温婶,妳要帮我恢复记忆,妳一定要帮我。”

  “怎么帮妳?我又不是医生。”

  “妳只要告诉我这个家的事就是帮我。”

  “这我帮得上,我在沙家十五年,没有人比找更情楚这个家的事了。”

  “妳也知道我本不记得先生,温婶,他是怎样的一个人?”

  “先生他人很好,很会‮钱赚‬,只是有点大男人主义。”

  她看他不只是有点大男人主义,本就是一双沙猪。“他前三位太太是不是因为受不了他的大男人主义,所以下堂求去?”

  “事情不是妳说的那样,唉,他不晓得先生是不是受到诅咒?先生和前三位太太的感情很好,但三位太太福薄,一个车祸丧生、一个癌症过世、一个却‮机飞‬失事…太太妳决不会像前三位太太,我肯定妳会长命百岁。”

  颜纯有些意外。没想到沙志帆和他死去的老婆们感情都很好…

  “我和先生的感情也很好吗?”

  “刚结婚时如胶似漆的,只是后来先生的事业越做越大,常常加班、应酬,太太妳不只一次跟先生抱怨,还怀疑先生有外遇,夫之间的感情就这么开始不和。”温婶深深地看着颜纯“我只是个下人,不好过问你们夫的事,但有些话我很早就想讲了,男人事业做那么大,际应酬难免,太太妳要多体谅先生。”

  “温婶,妳也是女人,难道说男人事业大,就可以搞外遇?”

  “我只说际应酬,又没说先生搞外遇。”温婶又补充道:“先生在外面没有女人。”

  “妳怎么知道他没有?”

  “先生娶妳的时候,第三任太太已经过世半年,妳不是先生的外遇,前几任太太的情形也跟妳一样,先生不是风流种,只是事业心重了点。”温婶重开了瓦斯点火“太太,我要再炒几样菜,以后再聊吧。”

  从温婶嘴里问出来的沙志帆,全是一些好话…会不会是温婶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所以帮沙志帆隐瞒事实真相?颜纯边想边转⾝走出厨房。

  当她走上二楼,经过沙志帆睡的客房峙,一个念头倏地闪现,颜纯小心地溜进客房,轻轻关上⾝后的门。她按住自己的心脏,告诉极度紧张的自己要镇定下来。

  关彤还说她可以去当庞德女郞,她看她连小⽑贼都做不了──

  她轻颤地转过⾝,走向那张有手提电脑的大桌子。她蹲下⾝去,轻轻地拉开最上层的菗屉,搜寻着姐姐的⽇记本或记事本。

  没有…她关上第一个菗屉,然后打开下一个。

  突然间,门被打开了,她惊愕地跳了起来。进来的人是别人倒还好,却偏偏是…

  沙志帆站在门口。“妳在我房间里⼲嘛?”

  颜纯嘴巴半开地注视他“呃…你…你不是去公司开会?”

  “我把会议延到明天早上。”他双手抱臂,神情难测地望着她“妳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呃…我在我相片簿,我在我房间找不到,想说会不会在你房间?所以就进来了。”她回答,有些颤声。

  “相片簿不在我房间,在书房。”

  “哦,那我去书房。”

  就在颜纯经过沙志帆峙,他一伸手捉住了她的手臂,耝暴地把她拽向自己“妳把我当三岁小孩啊──妳到底在我房间找什么?”

  他的眼光锋利冰冷,颜纯心虚地低声抗辩“我…我真的是在找相片簿。”

  “找相片簿做什么?”

  “我想说看我们合照的柚片,也许对我的失忆有帮助,会让我想起你…”

  “真是这样吗?”他不觉捏紧手中的藕臂“妳说的最好是实话,因为我最痛恨别人欺骗我。”

  “我没有骗你…噢…好痛…”她疼得五官皱在一起。这人怎么这么‮劲使‬,好象要把她的手捏碎似的。

  他放开她,没说对不起,径自转⾝走向橱柜。

  “你这么不相信我…是不是因为我以前欺骗过你?”她着手臂疼痛的部分,小声问道。

  沙志帆停下脚步,但没回头。“没有,妳想太多了。”声音冷峻而生硬。

  他嘴巴说没有,但他的声音说有。姐欺骗他什么?那会是他谋杀姐的原因吗?

  在她这么想时,姗姗跑了进来“妈咪,爹地,温婶叫我来请你们下楼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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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餐桌上,颜纯瞪着‮大硕‬、莹莹发光的猪脚。“温婶,我光看这只蹄就了。”

  “可不能光看,要把它吃完,才能去楣运。”温婶信地说,随后退出饭厅。

  在用餐时,她发现姗姗饭吃得非常好,饭粒一颗也没掉。不简单,才三岁半的小孩──这绝对跟她⽗亲严格的管教有关。颜纯瞥了眼沙志帆。他的遗传基因很弱喔,姗姗长得完全不像他。

  姗姗吃完饭时,她问她还要不要再一碗,姗姗点头,于是她起⾝去厨房。

  她端了两碗饭回到饭厅,坐下才吃几口饭,便发觉到沙志帆本没在吃,只是撑着肘弯,托着腮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你⼲嘛这样看我?”

  “妳不吃米饭的,妳说淀粉容易让人发胖。”

  颜纯困难她呑咽口中的米饭“我在医院峙只能吃稀饭…他们我吃的,因为我太瘦了…”

  沙志帆仍瞪着她,似乎不相信她的解释。

  “所以我吃米饭吃成习惯了,现在不吃反而怪怪分。”颜纯努力的想让他相信自己的解惮。

  “我又没说什么,妳⼲嘛解释那么多。”他淡然地斜瞥她一眼,然后开始进餐。

  这人看人的眼神怎么这么讨厌!颜纯不⾼兴地鼓起脸颊。

  过没多久“小可爱,吃鱼鱼会变聪明喔。”她用筷子拨开鱼⾁,把鱼刺挑出来后放到姗姗的碗里。

  “妳让她自己来。”沙志帆出声。

  “可是她还那么小,哪会吃鱼,要是不小心刺鲠在喉咙里怎么办?”

  他扯了下嘴角“我在教妳女儿时,妳最好少发言。”

  “暴君。”颜纯咕哝道。

  “妳说什么?”沙志帆没听清楚。

  “没有。”她低下头,连扒了几口饭。

  沙志帆似乎很厌恶将时间耗费在饮食上,两三下就吃完饭,然后他一面啜着酒,一面看着她和姗姗吃饭,害她不会用筷子,夹不起菜。

  她搁下手中的碗筷“你吃了,怎么不去客厅坐?坐这,好象在监督我和姗姗有没有把饭吃完。”他难道不知道他的眼神会让人心发慌吗?

  “以前妳老是抱怨看不到我的人影,现在我放着公司的会议不开陪妳屹饭,妳也嫌,妳到底要我怎么样?”他撇一撇嘴,一副她很难伺候的样子。

  “你对我说话的口气都是这么坏吗?”

  也不知她说错了什么,他突然发起脾气“这样叫坏!妳什么时候变娇贵了,声音稍微大点都不行?我告诉妳,我说话的口气向来如此,妳最好赶快习惯!”

  从来没有人凶过她…颜纯委屈得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老天!眼泪!妳就会一哭、二闹、三…”他突然住口。

  沙志帆耝暴的声音,惊吓了姗姗,她一个不留神,意大利瓷碗应声落在地上,匡啷一声碎了。

  他转头怒瞪着姗姗“妳给我摔盘子!‮议抗‬我骂妳妈呀!”

  姗姗哇的一声,马上哭成泪人儿。

  “太好了!有其⺟必有其女,都是一个爱哭包。”沙志帆嫌恶地说。

  这当儿温婶冲进饭厅,着急地检视着姗姗“有没有受伤?”

  沙志帆推开椅子,刷地站起⾝“温婶,以后不用煮那么多了,我不会回来吃饭。”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出饭厅。

  “爹地不是有意跟妳大声说话的,他只是在生妈咪的气。”颜纯安抚着姗姗。

  “不是,爹地不喜我──”姗姗跳下椅子跑出去。

  “温婶,先生他…”颜纯错愕地望向温擂。

  温婶很快接口:“太太,先生似乎不喜‮姐小‬…”

  这人怎么这样!他不喜她姐姐,但姗姗到底是他的小孩啊…

  不行!这样的事会在姗姗幼小的心灵上留下影,说不定长大后会变坏。她不能让她唯一的侄女以后变成小太妹。

  “温婶,妳去看姗姗,我去找先‮理生‬论。”

  她在书房找到沙志帆,发现他竟办起公来了。这人真是工作狂!

  “你跟我去姗姗的房间。”

  他挑起眉斜脫着她“去她房间⼲嘛?”

  “哄她啊,小孩子的心灵是很敏感、脆弱的,你那样凶她,她哭得好伤心,直说你不喜她呢…”

  “我是不喜小孩。”

  她没想到他会那样回答,呆了呆“可是姗姗是你的小孩啊。”

  “这小孩不是我想要的,是妳自己偷生的。”他意味深长地说。

  他的话,她懂。他那人不喜小孩,不想要小孩,但姐姐想要,瞒着他没吃‮孕避‬药…事情大概是这样,所以他才会说姗姗是姐姐偷生的。

  “你不想要小孩,但生都已经生下来了,又不能装回肚子里。”

  “是啊,我也只有认了。我要把这季的财报看完,没时间陪她聊天。”他的头点向门口,示意她离‮房开‬间。

  他以为她喜跟他说话啊!拜托,他说话的口气那么不好,像吃了大蒜,谁会喜跟他说话,但不跟他说话,又怎能从中找出破案的契机呢?

  “你不去哄姗姗?”

  “明天早餐我会给她一个吻。妳可以出去了。”

  她走向门口,突然想起什么的又转过⾝“对不起,再打扰你一下…”

  “老天,妳比没失忆前更烦人!”他的两道浓眉几乎竖了起来。

  “我不是有意烦你…我失忆嘛…对我有耐心一点好不好…”她用受伤的眼神瞅着他。

  她就是要烦他,烦到他共去理智为止。一个人如果失去了埋智,会很容易说错话,露出马脚的。

  “妳到底还有什么事?”口气还是很不好。

  “你说相片簿在书房,在哪里?”

  “书柜的第二个菗屉。妳⽩天多的是时间看,现在何不去‮觉睡‬?”

  “我想赶快恢复记忆…”颜纯自己的太⽳“我脑海里常浮现一些恐怖的影像,像鲜⾎、溺⽔及死亡,我知道这些是我从悬崖上掉到海里的记忆,但那晚的意外是怎么发生的?”

  “警方说是天雨路滑造成的意外。”

  “可是那天关‮官警‬说,天雨路滑也不可能在冲撞⽔泥护墙时,不踩煞车…”

  “妳不要听那女人危言耸听,然后満脑子胡思想。”他开始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你看,你又不耐烦了──志帆,我们之间是不是有问题存在?”她发现志帆这两个字她叫得満顺口的。

  “每对夫总会有些问题。”他捺住子回答。

  “我们的问题是什么?是在你还是在我?如果是我,我会改。”

  沙志帆眼底闪过诡谲的光芒。“我们的问题在于房事不‮谐和‬,妳生姗姗后对事意兴阑珊,我抱妳的时候就像抱条冷冻鱼。”

  颜纯立刻脸红“很…很多女人生产后都会冷感。”老天,她竟要跟他讨论这么隐私的事,真令人难为情!

  他的弧上扬,浓眉轻挑。“但我在那方面一面都很強,‮夜一‬可以三次以上。”

  真的?假的?三次以上!颜纯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不是说男人纵过度会掉头发…可是他头又没秃!

  “看妳的表情好象不相信,以为我夸大其辞,要不要我今晚证实给妳看?”

  “不、不、不,我完全相信你。”她惊惶得既‮头摇‬又摇手,心底却有些蠢蠢动。

  “瞧妳紧张成那样子,简直像个处女。”他戏谑的说。

  “我…我怎么可能还是处女…”她红着脸嗫嚅地说。

  “那是当然,还是我破了妳的处子之⾝。”他的黑眸大胆地在她⾝上流连,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我们的第一次,妳真不应该忘,那晚妳在我怀里…”

  “呃…你不是要看财报,我不打扰你了。”颜纯急步走向房门。她才不要听他和姐的闺房乐呢。

  总算赶走这女人了。沙志帆沉下脸看着她纤弱的背影走出门口。

  他曾是如此深爱着这美丽羞怯的小女人,但那份爱早已经消逝无踪了。

  ☆☆☆

  夜里,颜纯难以进人梦乡,张着眼凝视黑暗中的天花板。

  她不习惯睡别人睡过的,尽管单洗过,甚至俏毒过,但她总觉得还是有体味,一有这样的感觉时,跟着就会想象一对男女曾在她⾝下的像蛇一样

  神经病!她瞄骂自己一声,姐姐和沙志帆是夫,做那种事很自然,不然怎么会有姗姗!可是不知为何,心里就是很不舒服。

  已经睡不着了,外面又下起雨来,更加无法⼊睡。经过几十分钟的辗转反侧,蓦地耳梢传来声响,神经马上连锁反应,颜纯立即坐起⾝倾听着。

  声响很轻,房门外似乎有人在摸黑走路。

  “谁呀?”她问。

  没有人回答。突然地想起来,可能是小⽩吧,沙志帆并没有把牠关在笼子里,而是让她睡在他房门外。牠大概睡不着,所以才在二楼踱来踱去。

  这个想法使她安心不少,接着没多久便不知不觉的睡去。

  那一觉其实也没多久,颜纯就被一个恶梦惊醒,一开始还不明⽩自己⾝在何方,约莫过了一两分钟,她才弄清自己⾝在何处,以及所有的状况。

  这是沙志帆的家,而她现在是林双儿。

  颜纯转头看向闹钟,瞥见头柜上摆着玻璃杯及她的止痛药。

  在她睡时,沙志帆进来过!

  当他进来俯视她时,是充満爱意,还是充満怒意地盯着大家都以为已经葬⾝悔底却命大的子看?

  如果是后者,他是不是曾犹豫着要不要拿枕头闷死地?

  一思及此,颜纯打脚底冷寒起来,她赶紧下,将房门上锁,然后才梢稍放心的回到上。以后,不能再这么大意的忘记锁门,也不能再睡得像死猪一样,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突然,一声尖叫穿透她的脑门,颜纯迅速跳下,扭开门锁,往姗姗房间奔去。

  姗姗的小脸布満汗⽔扭曲着,小手在空中飞舞着,拚命尖叫。

  她跪在地毯上,抓住姗姗的小手“姗姗,妳醒醒。醒醒。”

  姗姗一睁开眼,立即紧抱颜纯的颈部,小小的⾝躯不住地颤动。

  “小宝贝。”颜纯轻抚着姗姗的背“不要怕!妈咪在,妳不会有危险。”

  温婶这时也进⼊房间,神情一片焦虑。

  “可怜的小东西,又作恶梦了。”温婶感慨道。

  又?!颜纯诧异的问道:“温婶,姗姗常作恶梦吗?”

  “是啊,从妳出事的那晚开始,晚上只要下雨,姗姗几乎都会作恶梦,有时喊着什么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也不懂是什么意思,从没有人打过她啊。”

  这么听起来,姗姗的恶梦似乎跟“那晚”有关。

  “温婶,我出事的那晚,妳在哪里?”她开始查证她心中的疑点。

  “那晚我不在,我女儿生产。”

  也许沙志帆正是趁温婶不在时对她姐姐下手,而姗姗目击了事情的经过。

  “小甜甜,妳愿不愿意告诉妈咪妳梦到什么?”

  “妳不该问她。”沙志帆带着责怪的眼袖走过来。

  “为什么我不该问?”

  “每个小孩都会作恶梦,而恶梦就只是恶梦而已,没有什么意义。”

  这男人真没⽗爱,竟然坐视自己的女儿长期受恶梦的戕害。

  “我并不这么认为,在医院时我也常常被恶梦惊醒,海医生告诉我很多恶梦是潜意识里的东西,因此我才会问姗姗梦到什么可怕的事,我要知迫她在害怕什么,然后对症下药,让她以后不会再作恶梦。”他那么聪明,应该听得出来她说话的重点不在姗姗的恶梦,而是在她的恶梦。

  “我还不晓得妳对解梦有‮趣兴‬。”他冷嘲地说。

  他装傻!没关系,接下来她说的话看他如何回答?

  “刚听温婶讲,姗姗的恶梦是从我坠海的那晚开始有的,你说那晚姗姗是不是看到了什么?”她的眼神牢牢盯住沙志帆。他的表情微微一僵,几乎看不出来,但她还是注意到了。

  “那晚妳出门后一直没回家,而我也没告诉姗姗妳出意外的事,她心里一直认为妳不要她了,所以才会作恶梦。”

  难怪他能做大老板,他反应既快,解释又给得合情合理。

  “可怜的小孩,我觉得她需要去看心理辅导。”

  “既然妳这么觉得,那过几天我带她去看儿童心理医生。”

  哼!他本不会带姗姗去看儿童心理医生,只是在敷衍她而已。

  “你那么忙,还是我回诊时,带姗姗去看海医生。”

  “海医生只是个脑科医师,又不是儿童心理科的,妳带姗姗给她看⼲嘛?”

  “我是要去问海医生有没有认识较好的儿童心理医生,然后直接带姗姗去看。”

  “我觉得妳对海医生的信任超过一般病人对医生…好象妳们是多年的好朋友。”

  她僵硬了一下,冷静的说道:“在医院时海医生对我很好,所以我和她已经是朋友了。”他的敏感度很⾼,以后跟他说话要更加小心。

  沙志帆转头对温孀说:“妳回去‮觉睡‬吧。”

  温婶走后,沙志帆对姗姗说:“没事了,现在躺到上,乖乖‮觉睡‬。”

  姗姗忧虑的望了四周一眼。“不要。”

  “听话!”他厉声说道。

  “妈咪跟妳一起睡。”她将姗姗放回上,随后躺下,两人共享一个枕头。

  “这这么小,妳⾝体又还没康复,挤进来睡会很不舒服,妳还是回房唾吧。”

  说得那么好听,他才不是关心她的⾝体,而是怕她问姗姗有关恶梦的內容。

  “我觉得此时我应该陪着她。”

  沙志帆不语的看她一会儿,便走了出去,并顺手把门带上。

  没多久姗姗睡着了。颜纯用指背轻抚着姗姗仍泛着红嘲的脸蛋,心里感到不忍。

  她决定不问姗姗恶梦的事,另外找证据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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