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然而,当皇家巡洋舰在码头边靠岸后,于葳葳的心里就不担心了起来。只因,码头上的景象,的确令人有种恍若置身于二十世纪初的错觉。不仅可看出这艘巡洋舰是艘旧式皇家舰艇,就连在码头上穿梭的人群,也都打扮得像极了电影“世佳人”里才见得到的欧洲绅士和贵妇。
该不会是他们正在拍什么电影吧?可她怎么找、怎么看,就是没见着半架摄影机啊!
“奇怪了,这里的一切为何让人彷佛置身于二十世纪初的欧洲?难道,我真的掉进了时光隧道,回到二十世纪初期?”于葳葳着她身上这又重又长的军大衣衣摆,百思不解地自问着。
算了,别想了!反正一切的答案,将在见到海顿园的同时揭晓。她在心里一遍遍地安慰着自己。
不过,更令她料想不到的是,那个自称是朗烈的男人,似乎真的拥有无上的尊贵和权威。只见所有经过他身边的军官和士兵们,无不恭敬地、礼貌地向他敬礼。看样子,就算他不是真的朗烈,在英国军界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吧!
而且,他那浑然天成的贵族气质和狂霸的王者气势,是不容置疑的,任何人皆无法漠视他的一切。
就连他的吻,也是令人记忆深刻…哇!她竟然眷恋起他方-那是霸气的吻!想到这,她的双颊不由得泛起一抹好看的酡红。来不及思忖太多,当她和一群佣仆在霍克的带领下走下楼梯时,她才发现此时的码头边,早已有一干朗氏家族的佣仆和马车列队等待着主人的归来。
不知何时,朗烈已和一名身着华服的女人被一群佣仆簇拥上一辆豪华的马车里,而于葳葳则在霍克的安排下,和几个佣仆挤上车队中的最后一辆马车。
就这么地,马车车夫吆喝了一声,一行人便浩浩地往位于伦敦市郊的海顿园而去。
坐在豪华马车里的于葳葳,一方面对车窗内外的一切感到既兴奋又好奇,另一方面,来自她心里的不安和疑惑也愈来愈沉重了。
此时此刻,她似乎已渐渐被眼前的一切所说服,相信自己的确是在掉进北大西洋的同时,在这浩瀚的时光洪中途了。
只因,无论是这一辆辆前往海顿园的高级古董马车,或是车窗外的街道、人群、建筑…无不说明着她眼前的一切,全是二十世纪初的欧洲景象啊!
“难道,她真的已置身在二十世纪初的英国伦敦?”于葳葳不敢置信地问着自己。
就在她逐渐说服自己去接受这个事实时!车窗外的景象更是令她在震惊之余,也不得不相信自己果真回到了过去!
哦!老天!
只见在美丽的街道闪过车窗后,紧接着映入她眼帘的竟是气势宏伟、豪华气派的海顿园…它实在是太…太美了!
天!这真的是她见过的海顿园吗?
她连忙眼,看清楚车窗外占地广大的花园。花园中的泉不时地出如银河般的水注,和潺潺的水声合奏出优美的乐曲;雾下,是一望无际,还发着绿芽的草坪,将一丛丛红色的花团紧紧地包围着。
即使二十世纪末的海顿园已成了占地辽阔的废墟,可仍旧看得出它昔日曾有过的丰采,可她却万万没有想到,这样的丰采竟比她所能想象的还要来得美上千倍、万倍。
这种如同童话世界里才会出现的美景,是绝对无法造假的。
虽明白了这一点,她仍心存最后一丝希望的问向和她同车的霍克,“先生,能不能请你告诉我,现在是公元几年、几月、几?”
她居然不知道现在是何时?
霍克的心里虽然感到很奇怪,可在他凝向她那双期盼着答案的美目时,也情不自的回答她,“今天是一九一二年二月十九。”
果不其然,是二十世纪初期啊!于葳葳在心里低呼了声。没想到,连最后的一丝希望也彻底破灭了。
此时此刻,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的确确置身于二十世纪初期,并且亲眼见到海顿国华丽壮观的原貌…那个让曾祖母思念了一辈子的英俊男人——朗烈!
她凝望向车队最前方的豪华座车里的那抹身影,心口竟为之震动。
他浑身散发出的贵族气势和骄傲神采,似乎正向世人宣告着,他就是朗氏家族的唯一继承人朗烈上尉。
正当她想得出神时,一辆辆古董车已在海顿园前停住了。
朗烈傲然地走下车,身后还紧跟着一名打扮入时的女人,而那女人一下车就挽着朗烈的手臂,往海顿园的豪宅走去。
太可恶了,他竟然和曾祖母以外的女人如此亲密,他怎么对得起曾祖母呢?!
说不定这光四的女人,就是蓓丝所说的,那个让朗烈甘心为她葬身海底的女人呢!
对!一定是她!
这么说来,那女人也是蓓丝的头号情敌□!
她怒视着他傲慢的背影想着,双手也紧紧地握成了拳,连忙快步地跟着跑进大厅,想要去痛斥朗烈的“恶行”完全不理会霍克的制止。
“小姐,你不能…”
猛地,她停下脚步,不敢相信这在二十世纪末时已成了蝙蝠窟的大宅子,此时看起来竟是如此豪华。
挑高的镂花天花板上垂挂着光彩夺目的巨型水晶吊灯;延伸而上、铺着红毯的桃木阶梯,点缀在偌大的大厅中央;如雕梁画栋般的大理石石柱,和四周墙壁上的名画为这华丽的厅堂,增添了艺术气息。这一切的一切,令人赞叹。
但环视片刻,她却没见到当初悬挂在墙上的朗烈肖像。
“奇怪,我记得明明是摆在那儿没错啊!”她疑惑地喃喃自语。
听见她的声音,朗烈忍不住回头凝望着她,然后,冷然地扬低吼:“是谁准许你进来大厅的?”
她被他吓人的声音拉回到现实,这才猛然想起自己跟着他进来的真正目的,于是她板起一张甜美的俏脸,不客气地蹙着柳眉向他那灼热的视线。
“我…我倒要问问你,你旁边的女人是谁?”这男人的气势的确慑人,可她还是得鼓起勇气来个清楚。
她的话语甫落,只见他的眸子里似乎在瞬间划过一丝怒火。
不过,不需要朗烈亲自开口斥责,他身边的苏妮亚已经低喝:“大胆!你是什么人?
竟然如此对上尉说话!”
“我是谁不干你的事!”于葳葳冷哼着,一副不好惹的模样,“倒是你,成天巴着朗烈不放,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你…”苏妮亚气得说不出话来,便转头对着朗烈撒娇,“朗烈,她是谁?为什么让她进海顿园?还不快把她赶出去?”
“住口!这里由不得你来替我作主!”他的低喝着实让苏妮亚震惊不已,更让整个海顿园里的空气凝起一股冰冷气息。
见没有人敢再吭气,就连大气也不敢,于葳葳立刻意识到她居然笨得去惹一只没有人敢挑衅的猛兽。她虽后悔,却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他英的身形一步步地近她,“你活腻了吗?一个小小的女仆,居然敢在我的地盘上撒野!”
“我…我不是故意的。”感受到他带来的压力,她的呼吸竟有些紊乱。“不过,你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你若继续跟她在一起,今年四月,你就会因为她而随着铁达尼号葬身海底。”
朗烈闻言更近了她,低首-着眼,狐疑地打量着眼前这娇小的女人。“我没听错吧!你是说那艘白星船公司刚完工不久,号称永不沉的铁达尼?”
片刻后,他紧抿着冷峻的,倏地迸出一声朗的笑声,同时也缓和了他俊脸上刚的线条。
见到他难得的笑声,他身边的苏妮亚、霍克,以及全体在场的仆人们,皆不敢相信地看着这向来易怒又冷峻的男人。
于葳葳的视线也和众人一样,被他的笑声和俊脸深深的吸引住了。不可否认的,此时的他真是英俊得令人屏息啊!
须臾,朗烈的笑容霎时停住。
他伸出手,一把勒住于葳葳纤细的颈子。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我的地盘上胡言语!”他低吼!一双蓝眸出愠怒的火光。
“你…放开我!我…我说的都是…实…话!”于葳葳犹似随时会被他捏碎的蚂蚁,拚命地挣扎着。
“你知不知道铁达尼是永不沉的!我不许你在这里妖言惑众!”朗烈怒吼一声,将她推向霍克,然后命令道:“把她关起来,等候我的发落!”
说完,便含怒气地转身,和那个光四的狐狸一同消失在楼梯的尽头。
“是。”霍克恭敬地应了一声后,就将她抓住。
“喂!朗烈,你不听的话,会后悔的…”望着他傲然离去的背影,她仍不死心地喊着。?“哇!放开我!你要带我去哪里?”她低呼着,被霍克命令两名女佣拖出了大厅。
没多久,她已被带到花园后方的一间平房里。
“你暂时待在这儿,等候上尉的发落。”霍克说。
“这是哪里?”她打量着四周的残壁和古老生锈的刑具,不敢相信华丽的海顿园里居然有这么一间森恐怖的小屋舍。
“这里是十八世纪前,海顿园里专门拘一些不听话的奴隶的地方。”霍克据实以告。
拘奴隶的地方?!闻言,于葳葳的身子不由得发了起来,心里忽然想起古时的英国王族为了争夺皇位,在十一世纪诺曼王朝兴建的伦敦塔,拘了无数叛徒、铲除许多异己,因此传闻闹鬼。还有十八世纪前,那专门拘留小偷和女的土牢,更是令人骨悚然。
眼看霍克就要把她关在里头了,她不害怕地问:“你真的要把我关在这里?”
“这是上尉的命令。”霍克严肃地说:“老实说,你如此对上尉说话,而他没有当场把你勒死!或是丢到什么土牢里去,就已算是幸运了。”
“这叫幸运?”她又惊又气。
“是的,你方-所说的铁达尼号客轮的造船师,正是上尉的朋友,而且,他也邀请上尉在首航当天,上船亲身领会铁达尼的英姿,而上尉正考虑要在船上简单地举行他的婚礼。”霍克老实地说。
“你是说那个叫安德鲁的造船师是…你们上尉的朋友?”她惊愕不已,实在无法相信朗烈竟然认识铁达尼号的造船师安德鲁。
“是的。”霍克点点头,“所以上尉才会如此生气,再加上你竟然当着他的面预言他会落海,我想任何人听了都会生气的。从没有人敢这么对上尉说话,更别说我们这些奴仆和保镖了,就连上尉的表妹苏妮亚小姐也不敢。”
“上尉的表妹?”她眨着疑惑的大眼看着他,“你说的是刚才那个和他站在一起的女人?”
霍克点点头,纳闷地问:“难道你不知道吗?素有『伦敦之花』之称的苏妮亚小姐,是上尉的远房表妹?”
她没有回答,只是脑子想着,为了蓓丝的幸福,她无论如何都要除掉这个碍眼的狐狸,并且让朗烈那个负心男人爱上蓓丝,心甘情愿地娶她为。
哈!如此一来,她也就功德圆了,更不枉费老天爷有眼,让她刚好掉到这个时空里,才得以助蓓丝一臂之力,争取到原就应该属于她的幸福。
没错!她必须借机扮演好蓓丝的红娘,设法让朗烈真心地爱上蓓丝才行。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她就不相信她改变不了历史呵!
不过,在当红娘前,她必须先离开海顿园,她可不想赖在那个负心汉的地盘上,更不想在被他误认为小偷后,还得像个犯人似地等候他的处置。
毕竟,在生在二十世纪末的她,也算得上是个人权主义的拥护者,她才不想在这依然封建守旧的二十世纪初,被一个上尉私自困在海顿园。
是的,即使此时的海顿园是这么的美丽、这么的令人想要住在这里一辈子,她也要离开,同时离开朗烈的势力范围。想到这,她更坚定了离开海顿园,去找蓓丝的决心。
见她之前老是问一些怪问题,而现在又一个劲的发愣,霍克不对眼前这位相貌甜
美的东方女人,产生一股强烈的好奇。
“看你并不像是个小偷,为何会在船上偷…”
“要我说多少次你们才会相信?我真的不是…算了!我懒得再解释了,反正你们也不会相信。”她没好气地低喊。
“我相信你!”霍克认真地说。
“你相信我?”这倒教于葳葳吓了一跳。
“我相信你不是小偷。”
是的,她那宛如东方女神般美丽细致的脸蛋,实在令人无法将她和小女贼联想在一起…霍克忍不住在心里赞叹着。
就在他打量着她的同时,他的视线很快地被她手腕上的血渍吸引住了。显然,她手腕上的肌肤已不起铁铐长时间的磨擦,而渗出了一道血痕。
“你的手没事吧?”他忍不住必心地问。
“没事,谢谢你。”她强忍着手伤,事实上,现在她除了一心想要逃离海顿园,已经没有心思再去想其它的事了。
忽然,她发现他那对她毫无掩饰的痴眼神,她心里顿时明白,这个看起来老实的魁梧男人,应该是对她有了某种程度的好感。为了能逃离海顿园,她不就着这个发现而想出了一个主意。
“呀!”她故意装出一副痛苦的模样,喊着,“我的手,好…好疼啊!”看着她轻蹙纤眉,一副柔弱的样子,霍克的心里不涌起了一丝不忍。于是,他掏出怀里的一把钥匙,替她打开手铐。
“你走吧!”
呃!他竟然真的要放她走!于葳葳自己也感到有点意外。她只不过是想测试他一下,没想到就真的换取到他的同情心,手段虽然有些卑鄙,却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你不怕朗烈上尉会找你麻烦吗?”以他那暴的个性,恐怕会六亲不认地把他海扁一顿耶,“不许你批评朗烈上尉!”然而,霍克竟为那可恶的男人辩护,“朗烈上尉不仅是皇室贵族的血脉,又是英勇的军官世家,高贵得不容任何平民对他出言不逊!”
见到霍克认真的表情,想必朗烈在他心里的地位,比她这以美打动他的女人还要来得重要而敬畏啊!于葳葳在心里想。
霍克发现自己的口气太过于严肃,顿了顿,连忙又解释说:“上尉在海顿园里有绝对的权力,我当然得瞒着他偷偷让你离开,否则难保他不会发怒啊!”其实,他甘愿冒险放她走的原因,还夹杂着自己的私心,只因他希望她能够顺利地逃出海顿园,远离朗烈上尉…否则这美丽的女人恐怕难逃上尉永远的锢!
想到这,他更坚定自己要帮助她离开海顿园的决心!
“对了,伦敦这么大,你要去哪里?”霍克问。
思忖片刻,她肯定地回答:“曼彻斯特的柯家!”
“柯家?柯爵士的家?”霍克惊愕地看着她。“柯家的千金柯蓓丝小姐和上尉有婚约,为何你…”“呃…说来话长,不过,柯家恐怕是我唯一能容身的地方了。”想起自己置身在这陌生的时空里,于葳葳就不涌起一丝感慨。?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她竟跨越了时间的洪,来到属于曾祖母年轻时代的美丽伦敦,而且还遇见那个早有所闻的男人。
这是否也算得上是命运的牵引,老天爷的安排呢?否则,何以她落海后,是这个男人救了她,将她自鬼门关带到这个世界来?
不过,既然她已来到这儿,她就应该先找到蓓丝,说不定蓓丝会念着两人之间与生俱来的“亲情”帮助她在这陌生的世界里安身。
“若是我突然去找她,告诉她,我其实是她数十年后的曾孙女,不知道她会不会相信?”她不免有些担心地自问着。
终于,在绕过花园后,来到了马厩里。
“快上马车。”霍克提着一盏煤油灯,小声地对她说:“待会儿车夫会连夜带你去柯家,记住,千万别让上尉发现,否则我们两个的性命恐怕不保。”
“我会小心的。”临上马车前,于葳葳忍不住充歉意地回头,对他诚心地说:“谢谢你了。”
霍克苦笑着叹了一口气,“没办法,我不忍心见你这么一个手无缚之力的女子受到严厉的刑罚,或者是让上尉困在海顿园里当一辈子的佣奴啊!那就…太可惜了。”
从小和上尉一起长大,他俩早如兄弟般,对彼此的个性了若指掌,他明白,在上尉将这漂亮的女贼从海里救起的那一-那,就打定主意要将她拘在自己的身边。
是的,上尉向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一个美丽的小女贼,他绝对有把握能将她占为己有,而女人通常也会心甘情愿的留在他身边,但,眼前这个女子却与众不同地直想逃离,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看了可怜的霍克一眼,于葳葳心里不免愧疚,她竟然狠心地利用一个无辜的好心人!
不过,她也是情非得已的啊!要怪,就怪他那个自以为是又独裁的坏心上尉好了。
想完,于葳葳强抑住心里的自责,迅速地上了马车。
“我希望,我们还有机会相遇。”霍克诚心地说。
“有机会就来柯家找我吧!”她笑着点头。那美丽的容颜,就这样在霍克心中掀起了阵阵的。
点点头,他痴地看了她一眼,才是不舍地转头对着马夫道:“走吧!”
“是。”
马夫应了一声,便挥鞭策马,急速地朝那扇巨型的雕花大门而去。
直到目前,似乎还没被人发现,正当霍克暗自松了口气时,他的肩忽然被一只强而有力的大手住了。
上尉!
他本能地想,连忙回头,果然就看见在朗烈那含愠怒的森蓝色眸瞳里,正跳跃着两簇火苗。
没有任何的斥责,朗烈便扬起手来,从容一挥,身后的两名仆人便放开了牵在手里的猎犬,命令它们追赶眼前的目标物。
听见身后传来的犬吠声,于葳葳连忙回头一看,就见数只凶猛的猎犬朝马车飞也似地疾奔而来。
哇!她万万料想不到,她的一举一动其实早就被那双蓝眼珠锁在视线之下,无所遁形了。
没多久,拉车的骏马就在猎犬的包围下,仰起前足嘶呜了一声,在原地慌乱地跺着马蹄,不仅将驾车的车夫摔下了马车前座,也将马车里的于葳葳震得七荤八素,最后,还是逃不掉摔出马车外的悲惨命运。
“啊!好痛喔!”
她狼狈地趴在地上,还来不及让一团混乱的脑袋瓜清醒些,眼前已站定一双套着黑亮皮靴的修长双腿。
“上…上尉,饶命啊!饶命啊!”车夫吓得全身发抖,猛对那双长腿的主人跪拜求饶。
“来人,把霍克和车夫关起来!”一道冷峻的嗓音自于葳葳的头上传了下来。
“是。”一旁的奴仆齐应一声,便将霍克和车夫带走了。
“霍…霍克…”于葳葳忍痛低喊。他可是她的大恩人,怎么能抓走他?
她勉强抬起眼来,视线循着那修长的双腿往上爬,忽然觉得一阵昏眩,那不是别人,正是她想要逃离的男人——朗烈!
“想逃?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逃离海顿园!”他低吼,单膝跪落在地!一只大大的掌心穿过她乌黑柔软的发丝,毫不客气地捏住她的后颈,“尤其是你!”
“为什么?”她仰起头来怒视着他。
“很简单!”他的畔微勾起一道冷魅的笑,“因为,你这条小命是我从海里救回来的,你的命是我的,你的人也是我的。”
她的命和人都是他的?!等等!这是什么道理?
“你怎么可以…哇!”
正当她还想据理力争时,朗烈已一把将她扛上了肩,昂首阔步地往宅子里迈去…?
“放开我!朗烈,快放开我!”
尽管她在他的肩上不停地拳打脚踢,他还是强硬地将她丢到他房里的软上,然后,在她奋力想要坐卧起身时,他便暴地跨骑在她的上,双手紧紧地将她的手腕扣在她的头颅两旁,欺身向她,含霸气和怒意的蓝眸紧紧的盯着她,熨烫着她的呼吸、她的气息和她的思维。
“你是第一个想逃离我身边的女人。”他低吼,不明白这女人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试验他的忍耐力。
打从他自海底将她抓起的那一-那,他便明白自己想要独占她的美丽。
他见多了美女,但他却从未见过一个勇敢又倔强的东方美人…而她,几乎让他发狂。以他尊贵的家世和出众的外表,的确令任何一个女人抗拒不了他的蓄意占有…除了她——这个胆敢违逆他,却同时震撼着他心魂的女人。
“你拘我的自由,我当然要逃了。”她气愤地视着他的瞳眸,理直气壮地说。
是啊!被这么一个强势而霸道的男人私自拘,还得由着他对她做不合理的处置,不逃的人才是傻瓜呢!
“别忘了,你现在已是我朗烈的女仆,毫无自由可言!”朗烈怒吼道,紧扣着她手腕的手也更加使力了。
“我不是你的女仆,你无权这么做!”她强忍着手腕上传来的疼痛,不客气地反驳。
“你偷了我的银戒,我有权处置你;你的命是我救的,我有权讨回代价!当我的女仆,自然是我对你应有的处置,也是你应付出的代价!”
“不!我要离开这里!我才不要当你的女仆,我宁愿你送我去警察局、去监牢,我也不要当你的女仆,更不要被拘在海顿园!”霎时,她竟思念起二十世纪末那个属于她的世界。
“海顿园里由我作主,由不得你违逆,况且,贵族向来都有滥用法律的特权!”他骄傲地扬说道。
“特权?就像你明明爱着别的女人,却又答应和柯蓓丝的婚约一样自私吗?”她不甘示弱地喊。
这女人怎会知道他和柯家的婚约?这件事唯有他身边的亲信才会知道的呀可恶!一定是霍克那小子,一见到美女,嘴巴就不牢靠了!
“是霍克那混蛋告诉你的?”他冷冷地扬起角,蓝瞳里疾划过一丝妒意。
“不是!你不要冤枉他!”她急忙替霍克辩解。
“我看得出来,那小子愿意为你赴汤蹈火,甚至甘愿为你而背叛我!”他不悦地低吼。“他是个好人,不像你这么无理霸道。”她抑怒地挣开手指向他。
就在同时,她注意到在她手上那银光闪闪的银戒,于是负气地下它,丢在他厚实的膛上,嚷着,“哼!要是你觉得这只银戒比你的生命还重要,大不了我现在还给你,你也别想再拘我…呀!”
当然,还包括偷袭她的!不过,还来不及说出口,她的已被他重重地吻住了。
接着,还霸气地将手探入她的裙下,摩挲着她光滑的大腿内侧,试图引起她的轻叹,好让他能趁着她轻吐气息的同时,将自己滚烫的舌探入她的里。
他或重或轻的咬啮,燃烧着她体内动的火。
眼看她的理智就要沉沦在他的深吻里了,于是她心一横,便狠狠地朝他的舌重重地咬下,却被他识破她心意般及时闪躲开来,反而咬破了自己的。
“啊!”她低呼一声,泪水立刻逸出眼眶。
忽然,她听见一声狂傲的笑声,含泪望去,就见朗烈得意扬笑的嘴脸。
朗烈玩味地替她拭去上的血丝,深深地凝视着她,近似命令地吼:“我就是这么无赖!甚至无赖地命令你,从今天起,你就是我朗烈专属的女仆!”
他…他专属的女仆?!
老天!她真的是遇上了野蛮人!
哦!蓓丝,英国到处都是优雅的绅士,为何你偏偏爱上这种轻佻无礼的男人?!
于葳葳在心里闷闷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