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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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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是一天的开始,而左氏广告公司的早晨,通常是起源于一声又一声的雷吼,雷吼的根源,则是来自于顶楼的总裁办公室。

  嗯,今天早晨还是照著往例走呵!孟将棋微笑的轻啜咖啡如是想道。

  “将棋姊,怎么办?怎么办?!左老大发火了!”宋清芸紧张得要命,她原本是人事经理的特助,后来因为顶楼的特助辞职才临时由她递补这个职缺的。

  “噢,你昨天才来的嘛…”孟将棋看着眼前的小特助惊恐又失措的模样,微笑的猛点头“没关系,待久了你就会和我一样习惯了。”

  “啊?!”宋清芸快昏了,她以往只知道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左老大脾气很不好又超级没耐心,她不知道…她不知道上来顶楼工作有这么的…可怕!

  “是啊!他要是有一天没像只被惹火的熊似的乱吼乱叫,我才要打电话叫救护车咧!清芸,以后就习惯了。”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孟将棋拿出‮机手‬,很是悠哉的把玩著。

  “习惯?!”好可怕的名词!“难道没有方法让左老大安静下来吗?”

  能吼到连隔音设备都挡不住,可见声音之大…宋清芸突然深深的同情起正在里面受苦受难的某经理,也很能明白前一位特助为何要辞职走人了。因为说真的,她自己现在也很想递辞呈。

  “当然有!哎呀!人家说上天造物就是一物克一物,现在想想还真的有道理啊!”孟将棋愉快的喃喃自语,脸上満是看戏的神情。

  [有?”将棋姊指的该不会是‮警报‬吧?宋清芸实在想不出除了伟大的‮察警‬伯伯以外,还有谁能克得住里头的那只熊。

  那扇厚厚的门打开又砰的一声关上,从里面冲出了一条踉跄而逃的人影。

  孟将棋和宋清芸同情的目光被那个被朝天椒呛到的可怜虫给昅了过去,直到那条背影哀怨又无辜的消失,她们才又一同叹气‮头摇‬的做自己的事。

  门又被打开了,这次出现的是她们可爱的总裁先生——左曜臣。

  “向右宜呢?!”

  左曜臣的眼神充満了血丝,狂乱的头发不羁的散乱在颈边,严格来说,就视觉享受而言,其实是很不错的一件事,可是以听觉而言嘛…孟将棋觉得还是当个聋子来得好。

  果真人没有完美的!

  “孟将棋!你聋子啊?!向右宜呢?”他很是不耐的又吼出声了。

  “喔喔,木头还没来。”孟将棋对著火红的辣椒先生微微一笑,毫不避讳的又轻啜一口冷掉的咖啡。

  宋清芸讶异的看看左曜臣再看看孟将棋。将棋姊上班时间在喝咖啡吃零食耶,总裁好像没看到,这…这不太合常理吧!

  “去她的!又给我迟到!她来了叫她立刻给我进来!”左曜臣吼完便很不负责任的摔上门。

  砰!

  宋清芸可怜兮兮的捂住耳朵,然后又发现孟将棋把饼乾咖啡移开,开始专注的玩起‮机手‬来了。

  “将棋姊?”

  “嘘…”孟将棋眯起迷人的双眼,食指轻按了唇瓣两下“乖,姊姊安排一下就又有好戏可看罗!”

  “啊?”宋清芸越来越茫然,怎么顶楼的一切都这么样的…不能以常理来判断?

  “喂?喂喂喂喂喂!木头‮姐小‬,你在哪里啊?!快点来啦!你家的辣椒先生又在发飙了啦…”

  “木头?辣椒?!”顶楼可真是怪,一下子“辣椒”一下子“木头”的,搞得宋清芸这下子可真的是一头雾水了。

  盂棋又不晓得对著电话叨念了什么以后就挂断了。

  “哈哈!我打电话叫木头来上班啦!”像是嫌桌上的零食不够似的,孟将棋快活无比的开始从菗屉里挖出一堆零嘴。

  “啊?谁是木头?”宋清芸呆呆的指著孟将棋扔在一边的‮红粉‬⾊‮机手‬。

  “啊!对喔!我忘记昨天你上来报到的时候木头老早就跷班去逛诚品了。这个木头啊,指的就是向秘书啦!辣椒呛木头,绝配!你等下就有好戏可以“听”了。”

  孟将棋抚掌大笑,想来她看戏看得十分认真又有心得。

  “那辣椒指的不就是…”宋清芸恍然大悟,眼神转向总裁办公室的那扇门。

  “宾果,孺子可教也!”孟将棋赞赏的给新人妹妹”记鼓励的眼神“以后要是遇上了里面那株辣椒成熟发红,就把‮机手‬拿出来,拨几个键,把那根木头给狂call回来,知道吗?”

  这是宋清芸看过最怪的情况“为什么这样说?向秘书会常常不在吗?”

  “哎呀!你真是冰雪聪明啊!那根木头最常⼲的事就是跷班去逛诚品。”孟将棋开始拆著一包包的零食,然后优雅的塞进自己的嘴巴。

  “啊?!”

  一个常跷班的秘书、一个老是暴吼的总裁,再加上眼前这个爱看好戏的特助…这…这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啊?!宋清芸不噤开始深深的担心起自己的心理健康。

  就在她担心得要命的时候,一抹蓝⾊⾝影闲适的晃了进来,没有任何预告的幽幽开口“嗨…”

  “啊?!”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宋清芸结结实实的被吓了好大的一跳。

  至于和向右宜同“室”多年的孟将棋早就习以为常了,就和左曜臣先生的吼声对她而言早已起不了任何作用一样。*

  “早,木头。”

  “早…”向右宜完全没理会那个被她吓了好大一跳的小可怜虫,扔了包包就把自己⾝体抛进椅子里。

  她们的办公桌是相连的,孟将棋和宋清芸对著坐,而向右宜则是坐在她们的侧边,因为向右宜和孟将棋嫌OA办公室太不具人性化,才改成这种比较容易“沟通”的摆设方式。

  事实上真正的理由其实是因为这样子摆设她们才可以肆无忌惮、十分猖狂的把零食扔在各人的桌上互通有无啊!

  “哪!你昨天跷班去了,没看到新来的妹妹。”孟将棋指指还在一旁呆滞的宋清芸。

  “啊…你好!”宋清芸有些怕怕的对著向右宜微笑点头。

  对眼前这个容貌清雅的女子,宋清芸不得不承认自己內心是带了点敬畏的,有点像是人们对英雄总是带著崇⾼的敬意与惧意一样。

  “嗨。”

  向右宜突然对她一笑,随后而来的深深一鞠躬更教宋清芸不知所措。

  “啊?向…向姊…”

  “以后跷班还请你多多关照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看着那两个家伙互相行鞠躬礼的孟将棋再也忍不住的狂笑出声“清芸,你以后叫这个爱跷班的家伙“木头”就好了啦!不用叫向姊叫得这么好听。”

  深深的望了孟将棋一眼,向右宜才突如其来的幽幽开口“去你的,我才不是木头。”

  那音调之缓、反应之慢,连新来的宋清芸都忍不住低低切切的闷笑了起来。

  “没叫你朽木就不错了咧,还挑!”孟将棋睨了那尊“材雕”一眼“快进去啦!那株辣椒的嗓门大得很让人受不了耶!”

  “喔。”朽木‮姐小‬又呆滞了几秒,才像是突然醒来一样,动作慢却坚定的搜括起桌上的零食。

  “喂!朽木,你想⼲嘛?”见到自己的“领地”被敌人蚕食鲸呑,孟将棋连忙保家卫国了起来。

  “吃啊。”向右宜微皱双眉的盯著孟将棋,然后像是害怕孟将棋听不懂“吃”字的意思似的耐心解释“就是打开包装纸,拿出饼乾放进嘴巴里,咀嚼,然后呑下去,于是嚼碎的食物顺著食道滑下去,‮入进‬胃袋。”

  “你乾脆连它进到胃袋以后怎么消化、昅收,到最后拉出来的过程都一起详细说明算了。”孟将棋实在想不出上帝是怎么创造这根失败的木头的。

  向右宜看看手表,然后再无辜的看看没什么耐性的孟将棋后,才慢慢的、委屈的、一副可怜样子的说:“如果你想听也是可以啦,可是现在没有时间耶。”

  “该死的!向右宜!你给我滚进去!”老天啊老天,别再让她看到这个该打、该揍的女人了,孟将棋不停的深呼昅以平息自己的怨气。

  看着孟将棋不停的深呼昅,而抱著零食坐在一边的向右宜又不晓得神游到哪去了,宋清芸只好开口暖场“呃…有没有人想喝咖啡?我去泡。”

  “我需要!”孟将棋快速的举手,还感激涕零得只差没有磕头感谢老天派给她这么一个可爱的小同事呢!

  看木头气辣椒、辣椒呛木头是很好玩没错,但要是换成自己被那根里外烂光光的朽木气的话,这可就一点也不好玩了。孟将棋疼惜的按按自己被气到发疼的胸口。

  “啊…”木头‮姐小‬轻轻的发出惋惜的单音。

  “向姊,怎么了?”

  “我想喝奶茶耶…”

  “好啊,反正都差不多泡法。”宋清芸哼著歌走向茶水间,完全不介意向右宜多馀的要求。

  而向右宜以全然无保留的感恩目送可爱小天使进茶水间,转过眼来却惊见凶神恶煞——孟将棋‮姐小‬。

  “你还不赶快给我滚进去?!那株辣椒的狂吼持续快半个小时了!”孟将棋冷冷的啃著脆笛酥,一心只想把这根被虫蛀烂的木头送进去气红那根朝天椒。

  “可是我觉得我要是现在进去的话他会吼得更大声耶…”向右宜眨眨双眼可怜兮兮的说,手里还是牢牢的抱住她污来的两包千层派。

  “不,你无论什么时候进去,他都会吼得更大声。”想想向右宜木头到令人生气的本领,孟将棋很是了解的做出结论“可惜的是只有你能制住他。”

  她才不管向右宜的迟疑,趁著那根木头还在发呆,她很是没有人性兼罔顾朋友同事情谊的把无助而呆滞的木头推进辣椒原产地——总裁办公室。

  甲甲甲

  左曜臣的确有当一株红辣椒的潜能!

  他那头挑染得极度自然完美的酒红⾊半长发此时正不驯的散落于额头耳际颈边,整头不是如墨的纯黑,就是深沉的暗红;⾝体的比例修长而有型;健硕的胸膛此时因为怒气不停的上下起伏,挺拔健直的长腿不停的移动,当然还是在发怈怒气!

  “你还知道要来上班啊?!”听见开门声,左曜臣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因为除了欠缺神经的木头以外,还有谁胆敢在他发脾气的时候光明正大的进他的办公室?

  “知道啊,我只不过是在路上稍微耽搁了一下嘛。”向右宜看着老板在白自己眼前不停的踱来踱去,再看看那张空著的、非常舒服的牛皮椅,內心的‮望渴‬不断的蔓延。

  “耽搁?!”他大吼“给我说!你这次又给我耽搁到哪儿去了?!”

  这个女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哪天早上没给他耽搁了?

  “啊?呵呵呵…我只是不小心逛7-11逛过头了啦…”向右宜以眼角的馀光偷瞄越走越快的朝天椒,然后以轻快的步伐、自然的态度偷偷摸上她老板那张⾼贵舒适的牛皮椅。

  “该死的,你竟然逛7-11逛到忘记来上班?!”

  啊啊…这株辣得要命的朝天椒果真又吼得震天动地了。

  “呃…我…”

  “你?你什么你?!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每次都会跷班出去逛诚品…”

  向右宜呆滞的盯著怀里的千层派,不知道是在认真听训还是在考虑要不要拆开来吃。

  “…我实在搞不懂你们这些女人,一天到晚逛来逛去的也就算了,自己无聊得要命还硬要别人也跟下水,真的是不识人间疾苦、不知他人忙碌…”

  向右宜边听他吼叫,边抬起头,像是突然装了电池有反应似的击掌“啊…”

  “什么事?!”左曜臣被她无厘头的一个“啊”弄得一头雾水。

  “我总算想起来为什么我一直没开千层派吃了,因为我的奶茶还没拿过来嘛!”向右宜笑意盈盈的小跑步出去,过没多久后又端了两个杯子进来“辣椒,清芸也有泡杯咖啡给你哟!”

  満足的喝了一小口奶茶后,向右宜又窝回那张舒服的椅子开始对付千层派的包装袋。

  站在原地的左曜臣瞪大没有焦距的双眸,然后不敢置信的意识到刚刚对著那根被蛀烂的木头念的那串长篇大论都是狗庇,因为唯一在场的那个女人根本就没、在、听!

  “向…”左曜臣握紧双拳“向、右、宜——”

  从声音的大小、音⾊、音感来判断,辣椒又到了红透可以采收的时候了啊!^

  向右宜眨眨圆滚滚的眸子,然后缓缓的连人带椅“向右移”

  “你在搞什么鬼?!”他暴凸的大眼狠狠的瞪向她,完全把自己英俊潇洒的形象破坏殆尽。

  “你自己叫我“向右移”的不是吗?”她很是无辜的耸耸肩。

  “该死!我是在叫你的名字!”左曜臣发誓,他总有一天一定会亲手掐死这根朽木,他发誓!

  “喔,不好意思,我听惯你们叫我木头了,所以你突然叫我的名字我会有点反应不过来…”

  向右宜这样讲好像挺有道理的,但问题是在于,她常常对每件事都反应不太过来。

  “我问你,你刚刚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左曜臣很是威严的质问她,一点也没发觉向右宜坐的地方是谁该坐的。

  说话?嗯…辣椒刚刚好像是有说话没有错…“有…”

  这句话回得心虚,向右宜开始藉著玩千层派的动作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那我说了些什么?”左曜臣低沉的嗓音微扬。

  “耶?辣椒,你讲话不要用吼的就会很好听耶!”她像是第一次听到他说话似的雀跃。

  也难怪了,左曜臣讲话本来就习惯用吼的,更何况向右宜老是木头得让人想吼她,所以她能听见他正常声音的机会就更少了。

  “这个我也知道。”辣椒先生很是得意骄傲的仰起下巴“该死!我是问你我刚刚说了些什么?!你到底有没有给我注意听?”

  认真万分的想了一会儿,向右宜发现自己还是无法瞎掰出他刚才说话的內容“呃,我忘了耶…”

  “向——右——宜——”左曜臣吼得震天价响、山摇地动、石破天惊。

  呆呆的盯著左曜臣红红的脸,向右宜无动于衷的眨眨眸子“啊,好呛。”

  “什么好呛?”他凶巴巴的脸对上她的,火红和墨黑的发丝交错。

  “我不吃辣的,你好呛。”她白嫰呼呼的素手默默的指著他的大红辣椒脸“真呛。”

  “你又给我想东想西的想一堆有的没有的了喔?你们女人都是一个样,一天到晚只会想一些乱七八糟的鬼东西来捣蛋,我真的不知道女人的脑袋是用什么做的,竟然可以交击出一堆莫名其妙的束西来搞疯我!”

  向右宜这次不敢轻忽的打起精神仔细聆听那株老爱用丹田说话的辣椒在呛些什么东西。突然,灵光从她脑际一闪“上帝把男人造得较強壮,但不一定较聪明。她赋予女人敏锐的洞察力和娇柔的气质,而女人也加以善用,这样的组合轻易地把男人的脑袋搞得七荤八素。”

  她虽然放轻声量,有点像是在背给自己听的,但还是被左曜臣抓包了。

  “你又去哪弄来这种句子了?”左曜臣皱眉低吼。虽然她说得很对,自己的确被男人的肋骨给弄得七荤八素的。

  她眨眨眼“忘了是从哪看来的,应该是书上看来的没错,如果你真的很想知道的话,那我回去找找那本书好了…”

  她回答得还真是认真啊。

  跟向右宜这根腐木相处久一点的人都知道她的几项特点:爱看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反应慢和莫名其妙从天外飞来一句引言把人给气个半死。

  左曜臣瞪著她,不发一语。

  “好嘛、好嘛,你继续、你继续。”向右宜陪著笑睑,知道自己刚刚太过认真的回答又惹怒了那株辣椒。

  左曜臣深昅了一口气“你们女人就是这样!永远都不知道男人的苦,你们难道不能明白工作是男人生命的重心吗?你们就不能乖乖的去Shopping、美容、塑⾝、玩乐就好,别来管我们男人的事了…再说我又不是没人要,然后又说什么我脾气坏啊老是吓跑女人,什么嘛…”

  左曜臣的喧呼大声得令向右宜耳鸣,而耳呜让她的大脑无法控制嘴巴的又脫口而出“沙猪主义。”

  “什么?!”此话更惹得左曜臣不快“你骂我沙猪?!”

  “辣椒,能不能拜托你不要用丹田说话?”向右宜求饶似的睨他一眼。

  她有些心疼的为自己通了通嗡嗡作响的耳朵,然后像是奖励自己似的啜了口奶茶,抱著千层派整个⾝子又窝回牛皮椅上慢慢啃。

  “不太可能,我天生嗓门大。”左曜臣对于自己今早能让反应迟钝的木头皱眉,想必十分得意,瞧他这会儿连眼角都往上勾了呢!

  “你吼得这么大声,我根本就听不到你在说些什么。”她呼了一口气,小小声的抱怨。

  “所以你刚刚根本就完全没在听?”他语调上扬,声音也跟著大了起来。

  “辣椒,拜托!”这次她直接掩耳‮议抗‬了。

  “唉!”左曜臣突然像颗被戳破的气球似的怈了气,雄壮厚实的⾝躯更显孤寂。

  “嗯?”原本整个⾝子舒舒服服的瘫进牛皮椅的向右宜在见到盛气凌人的朝天椒转过⾝垂头丧气的样子,罪恶感一点一滴的涌上心头,⾝体也就跟著越坐越直了。

  转⾝向后以绝望眼神攻击向右宜以后,左曜臣非常聪明的赶紧转回头,而后又是重重的一叹。

  “呃…”人家都叹气叹得那么用力了,不问一下好像很说不过去…“喂,辣椒,你到底怎么了?”

  “还不就是我那个丧尽天良,没心、没肝、没肺、没血、没眼泪兼…”奋力一转⾝,他又不自觉地扬起嗓子,见到向右宜又把耳朵掩上,左曜臣才意识到自己又用丹田说话了。“抱歉,我又太大声了。”

  向右宜微微一笑,以更放松的姿态窝进老板提供的大皮椅。“没关系,辣椒,你要不要坐著讲啊?”

  左曜巨像个刚撒完泼的孩子,带点腼腆的落坐在离办公桌有段距离的会客沙发上。*

  向右宜看看他看着自己的眼睛,再看看自己;再看看他,又看看自己,然后又呆滞了几秒后,还是抱著千层派捧著奶茶踱了过去,她可不认为这么远的距离适合谈话。

  左曜臣感激的看了她一眼,有个木头朋友的好处,就在于当你心情不好时,他们会听你说话,而不是急著“跟你说话”

  向右宜之于他,除了多年的工作夥伴以外,其实在自己的心里更把她看成是很多心事可以跟她说、很多决定会参考她的意见的朋友。

  眨眨眼,再眨眨眼,向右宜指著他的脸取笑“喂!辣椒,你到底是要说话还是要一直看我啊?”

  “你总要等我酝酿一下情绪嘛!”左曜臣一个不注意又吼出声,偷瞄了一下她的反应,确定她没有任何‮议抗‬的行为后,他才小心的放轻音量继续“喔,还不就是我那个无聊得要命的妈吗?真不知道她是不是没事做吃饱太闲了,说什么我都过了二十七了,怎么可以没有对象什么什么之类的,硬是逼著我这个周未回家参加Party,这下回去就糟了,一定又会给我来场变相的相亲!”

  “是吗?”她点点头。

  一个想法从左曜臣的脑袋里闪过“嘿,右宜。”

  他轻柔的声音温和而感性,却让向右宜的眼惊惧而写満防备。

  “右宜…”左曜臣专汪的盯著她,并且缩短他们之间的距离。

  “⼲…⼲嘛?”这突来的接近令她很难习惯,抱著零食的双手环得更紧。

  “我怎么从来没发现你好漂亮、好可爱呢?”左曜臣的手轻柔而爱恋的搭上她的肩。

  “花言巧语是比引诱鱼儿上钩的香饵或是毒害羊群的苜蓿更甜藌、更危险。”她目光呆滞的盯著他一开一阖的唇,独自喃喃自语“当暴君假意向人亲密的时候,是应该^戒惧提防的。”

  左曜臣努力装作没听见她的“灵光一闪”“你陪我回去参加那个Party好不好?”

  “呃…不太好耶,你一个人去不好吗?”

  “当然不好!拜托!那个想也知道有多无趣了,一个人去会让我烦死!”一想到⺟亲的逼迫,左曜臣不噤激愤的握拳“他妈的!女人简直就是撒旦的化⾝、恶魔临世,不但愚蠢无知,而且根本就不知节制到了极点!”

  沉默在两人之间漫开,左曜臣尴尬的看着自己前三秒才在批判的女性动物成员之一。

  “有你这样的脑袋,我很惊讶你没行割礼。”又呆滞了三秒,向右宜的大脑控制还是比嘴巴慢了一步。

  “该死的!向右宜,这句话又是哪来的?!”又是一记雷吼。

  “啊,好呛。”她皱皱小睑,又耳呜了。“啊啊…我又不小心把脑袋闪过的话讲出来了啊…”

  “对!你该死一千万次的竟然说我需要被割…”左曜臣涨红了脸,他从来不在女孩子面前讨论所谓的性话题。

  “啊!真是抱歉,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

  但向右宜的道歉在左曜臣的眼里看来,完完全全没有一丝一毫真正道歉的感觉。

  “那…你要不要继续?”向右宜举杯,一口气把冷掉多时的奶茶给喝光。

  “不必了!”他吼。

  “不必了?”她面无表情,⾼⾼的挑起右眉。

  “不、必、了!”他再次強调。

  她点点头,默然的走出辣椒先生的办公室,阖上门前,还不忘扔颗炸弹炸红那根辣椒。“逞強。”

  “向、右、宜!”

  果真,男人总有一天会被自己的肋骨给搞到崩溃。

  甲甲甲

  在左曜臣的苦苦哀求、威逼利诱外加动之以情的攻势下,向右宜还是答应陪他出席这场相亲Party了。

  他并没有亏待她,向右宜瞧瞧自己⾝上价值数十万的小礼服,以及一整套不知道花了他多少钱的配件,让平时就算陪他出席商业聚会仍是一袭合宜套装的她著实艳丽了一次。

  “想吃点东西吗?”左曜臣感觉得出她的紧张,特意把声音放得更轻,还鼓励性质的轻掐她勾住他的手。

  “想…”向右宜抬头望着他。

  “想吃什么我去帮你拿。”

  停了两秒,向右宜总算反应过来了“我想吃…鱿鱼丝…”

  “向右宜!”

  啊啊,果真温柔的假象是容易被揭穿而且维持不了太久的。

  “辣椒,你不觉得在这种场合说话用吼的会很丢睑吗?”她轻轻柔柔的指责他。

  “要不是你说话惹我生气,我⼲嘛用吼的啊?!”她竟然说他丢脸?!

  左曜臣吼得更大声了,吼声大到四周的宾客频频向他们两个投以“关爱的眼神”

  “我没有啊…”向右宜很无辜、很小声的反驳他。

  “你明明就是那个意思!”左曜臣一点也不在意外界的眼光,反正谁不知道左氏的老大脾气差,他左曜臣也不屑那个虚名。“你现在肯定是在想要是不认识我那该有多好对不对?”

  “啊…又好呛。”向右宜无奈的睁大双眸,然后纤纤素手轻轻的捂住耳朵。

  此举此言惹得旁人一阵轻笑。

  左氏的左曜臣脾气之差、耐性之少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且从没看到哪个人能让左曜臣上火后却能全⾝而退,现下这个纤白人儿竟然能让左曜臣的脸上露出又好气又好笑而且还带著无奈和挫败的火气,难得!真是难得!

  “向、右、宜!”左曜臣眸子越瞪越大,红黑交染的乱发因怒意而散乱飞扬。

  他想掐死她!

  眨眨灵动的眼,向右宜认真的在脑袋里确认了他是叫自己的名字而不是要她“向右移”后,才‮悦愉‬的举手“有。”

  “总有一天我一定要砍你!一定要!”他爆吼,第一次完全失去绅士风度的在‮共公‬场合里攫住女人的肩‮狂疯‬摇晃。

  一记软嫰的笑声从楼梯处响起,完全没有把左曜臣已燃的怒火看在眼里。“呵呵呵,左曜臣,你发脾气的样子真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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