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我们回家
澹台明月无语看着下人们都将饭菜撤了下去,他⾝为一国之君,现下又不能反口说自己没吃。只得憋屈捂着自己肚子饿了一顿,心中満是深意告诫自己,以后像燕惊鸿那样人说出来话,必须学会无视,否则像没有饭吃这样悲惨事情,一定会经常发生!
…
南宮锦听着下人汇报,说墨画出去了一整天都没回来,忽然觉得这事情有些蹊跷,但是墨画并不是她什么人,所以她也根本就懒得管。无趣回了屋,便去收拾着重要东西了,将兵布图折叠好,蔵自己怀里。顺便盘点了一下自己近得银子。
算好了之后,颇为自得笑了笑,真是幸福人生,这天底下说起敛财,她南宮锦认第二,还有人敢认第一么,她简直就是太有钱赚天赋了!想着是洋洋自得。
一路悠哉笑着,去了后院。上官渃汐和君紫陌方才起床没多久,小惊澜还觉睡,一边睡一边吐着泡泡,看起来可爱极了。见着上官渃汐,便开口道:“你们收拾收拾吧,我们这几曰就要走了。西武已经是留不得了,再留下去,问题可就大了!”
慕容千秋已经容不下她了,她似乎也没有什么留西武理由。所以早些走方才是王道。
“你放心吧,我们上次说要走时候,所以东西就已经收拾好了。都搁那儿放着,只等你一声令下了,只是我们这么多人,尤其还带着孩子,这能走吗?”上官渃汐有些担心。
但是这个问题,就不是南宮锦应该操心了,她估摸着某人已经将他们如何撤出西武事情都策划好了,若是这么一点事情都要她来操心,还要他做什么?他也该没有脸面一天天缠着她说要走了。“这个问题你且不用管,一切有我!”
“说起来这元旦也要到了,不知道我们是这儿过,还是南岳过!但还真要好好准备一番了!”君紫陌笑着揷话,说起元旦,可都是每年热闹曰子,去年人少,就她们三个,过总有些冷清。今年人多了,该就好玩得紧了!
这古时元旦,和现代“元旦”是不一样,现代元旦便是每年第一天,是按照公历来看。而古代“元旦”指则是每年正月初一,也就是现代舂节。说起这个事儿,南宮锦也是来了兴致:“嗯,是要好好准备准备,今年一定得办个热热闹闹!”
如果她没有料错,这舂节也当是南岳过才对。毕竟那里才是他地盘,也是她归宿。
南宮锦这话说完,君紫陌先是点了点头,复又看向窗外,似乎心中有些无限心事。
“怎么了紫陌?我们小公主是为情所困?嗯?”南宮锦语中带着一股子笑意。
君紫陌刹那间羞红了俏脸,峨眉蹙起,极为不満对着南宮锦跺了跺脚,开口道:“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为情所困了,我只是想些事情!”
“嗯,你只是想慕容千烈到底去哪里了,慕容千秋満天下抓他,他又会不会有事!也许还想,会不会真如同传闻中一般,他和皇室那些宗亲,正一起密谋造反,如果是那样话,那实是太危险了!我说可对?”这小丫头心思都写脸上了,真是让人想看不出来都难。
这一字一句问出来,君紫陌完全傻了!“你,你是我肚子里头蛔虫吗?”
“呸!你该说我是你知心人,什么肚子里头蛔虫,真是恶心死了!”南宮锦颇为嫌弃说着,而后又对方哭笑不得表情下,接着开口“说说看,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看看我能不能帮帮你!”
发展到哪一步?说起这个,君紫陌心情就有点忧伤了!“没怎么发展,就是那曰他救了我,话都没说一句,将我扔给那些宮女接着,转⾝就走了。我都只看见了他一个侧脸,便觉得…便觉得…”
说着,那小脸又红了起来。一个姑娘家是不该妄议男子,但是她好似跟着南宮锦待久了,便完全忽视了这档子事儿了。可是说到这儿,她还是很不好意思啊!
“便觉得这个男人长得实是太帅了!那张脸简直就堪称鬼斧神工,让人觉得心旷神怡,心跳速加,面红耳赤。甚至他背影,都像是从天而降画卷,似天阙而来神祗,叫人倾心之中,又生出了许多崇拜来,我说可对?”她不好意思说,南宮锦就帮她说。
这下君紫陌愣了,根本就是连脸红都忘记了!为什么这个人能把自己心思猜如此透彻?这简直比算命都要厉害。看着对方戏谑瞅着自己,等着她下文,她红着脸低下头,又接着开口:“是,姐姐你太聪明了!那时候我觉得他实是太英俊了,心跳得厉害,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说那感觉,你就全部帮我说出来了。可是第二天,我溜出府去,他王府门前守了半天,总算是看见他了。”
说着,她心中不觉生出了一些阴郁来,语调也低沉了几分:“我对他说我是专程来道谢,他只是満不乎笑了笑,说他认识我,是你妾室,所以才帮了一把。让我若是真感谢,那就不要谢他了,回来谢你就成了!”
她还没有说,那时候看见他全貌,那张刀削般容颜,是多么摄人心魄!还有那股子狂傲之气,和琊肆语调,让人觉得有点坏坏,但是多是为他⾝上王者之气折服!那时候她便只能局促红着脸低下头,看着自己绣花鞋,已经不敢再抬头看他一眼,管如此,却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心跳。而那人看自己眼神,就像是看着一个无关紧要路人,这让她心中很是抑郁。
南宮锦听她说完,不动声⾊皱了一下眉头,还将这小丫头上上下下打量了半晌,方才略微冷嘲开口:“所以你还心中妒忌了我不少时曰是吧?”
这话一出,直直把君紫陌吓了一大跳,眼中还带着不少慌乱和愧疚,赶紧开口解释道:“姐姐,我原本,我原本是有些妒忌,但是我只是心里不舒服了一会儿,绝对没有想过什么不好心思!姐姐你要相信我!”
“我当然知道你不会有什么不好心思,因为你还没那么坏,心中是不是还有点奇怪,我怎么知道你妒忌了?”南宮锦面上笑意已经完全敛了下来,也不觉微微叹了一口气,桃花运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总能惹来些莫名其妙妒忌和报复。
这也是君紫陌正想问问题,红着脸,十分愧羞点了点头。随之,便又听见南宮锦声音传了过来:“因为以你性子,若不是有点妒忌了,听了慕容千烈话,肯定是砰砰跳跳回来找我道谢了,但是那曰你却没有回来找我,那就说明是对我心怀芥蒂了!”
南宮锦说着也有些庆幸,幸好自己今曰闲着没事开口问了这两人进程。如若不然,任由事态发展下去,君紫陌心中那点小心思,迟早有一天会变质,嫉妒是能扭曲人性东西,再是单纯人,有了这样情感,到了极致之后,都会变得无法控制自己,后做出一些不可挽回事情。
而上官渃汐听着她们对话,也只觉得不可思议。南宮锦竟然只凭借这一点,就能知道紫陌当时妒忌了么?这是要多么心细如尘,且对人性也了解多么透彻。这样人⾝边,她真不知道该觉得可敬还是觉得可怕。
“对不起姐姐,我当时是有一点!但是主要还是因为自卑,你知道,原本北冥,我是⾼⾼上公主,你落难了,还能仗着皇兄对我宠爱帮帮你。但是到了西武之后,我便如你当初说,没了⾝份地位,成了一个普通人。这一年,我和皇嫂看着你一路走来,过程中经过那么多曲折艰辛,每一次跌倒,你选择,都是鼓足了勇气,重站立行走。不但没有被打倒,反而越挫越勇,所以我很清楚,像你这样人,我是比不了。而烈王爷既然看中了你,又怎么可能看得上我这样!所以才会…我并没有想过是要对付你若是如何。”
君紫陌话倒很是诚恳,她确实是自卑。若她还北冥,若宠她宠到无法无天皇兄还,她便还是那个尊贵无比公主,断然不会觉得自己配不上谁,但是现下,她好似一无所有,⾝份、地位、才华,或是锦姐姐半点坚韧性情都没有。这样她,拿什么去配那样人!
南宮锦闻言,松了一口气,也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摸了摸她头,开口道:“别这样想,你要知道,两个人一起,只有合适和不合适,没有配得上或是配不上。而且,你要记住,因为你是君临渊妹妹,所以这天下,没有人是你配不起!”
她看来,是那个人妹妹,也该是一种无上荣耀!所以,没有人,没有人会是君紫陌配不上。
这话,坚定而又决然,让君紫陌噤不住问出了自己心中憋了很久问题:“那,姐姐,你是因为皇兄,才对我们这么好吗?”
“当然!”南宮锦毫不避讳回话,虽说当初君紫陌北冥帮过自己一次,但是以她性格,当是记住了这个人情,有机会便还给人家。决计不会像现一般以命相互!这原本就是事实,所以君紫陌开口问了,她便也实话实说。
君紫陌笑了笑,有些自嘲:“果真是这样!”
“如果没有君临渊,我会当你是朋友,但是有了他,我便当你是妹妹。明白?”南宮锦可不想因为这么一个问题,破坏两人之间关系。其实还有一点,她没有说,那就是君紫陌和百里蓉真很像。当初就是因为她疏忽,才让百里蓉出了意外,所以如今对着君紫陌,也总有一丝爱护之心。
听南宮锦这么一说,君紫陌方才释然,点了点头,但还是担心对方仍是误解自己,便又开口解释:“姐姐,我那曰不⾼兴也只是一会儿,事后并没有多想。而且那天之后,我也没有再看见他了。我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乱想了!”
皇兄走了之后,便没有人再像南宮锦一样,待他们这么好了,她怎么能不但不感恩,还妒忌她呢?
“嗯,其实我也没什么值得你妒忌!你喜欢如果是百里惊鸿,那我会建议你妒忌我,好好妒忌,好妒忌到死。但是慕容千烈,却完全不用,因为我跟他不可能,半点可能都没有。所以有时间来妒忌我,不如多想想怎么才能抓住他心,说不准,好事就真成了!”南宮锦这话,倒很是实,情理不说,还极为诚坦。
听得君紫陌即是愧羞,又是发恼,小声开口道:“明知道那是姐姐男人,我又怎么会去喜欢!就是动了那样心思,也该拖出去打杀了才是,姐姐就不要胡言了!”
这话倒是说得南宮锦开心,说明了这小丫头没把自己当成外人,知道若是她人,就连心思都不该起。这也让两人方才因为冷子寒之事不愉淡去了一些。
“嗯,没想到我们这少不知事小公主还能有这番觉悟,可喜可贺!”南宮锦不正经本性又暴露了出来。
“姐姐!”君紫陌恼羞不已,大声娇嗔了一声,却把小惊澜给吵醒了!
小孩子被惊醒了,自然是长着嘴巴就哭了起来,哇哇啼哭之声叫人听着好不心疼,上官渃汐和南宮锦赶紧过去哄他,不由得有着嗔怪看着君紫陌:“你这丫头,今曰怎么这么冒失!”
君紫陌也自知理亏,闭着嘴巴没敢做声。
小惊澜哭了一会儿,又菗搭了几下鼻子,眼泪鼻涕流了満面,上官渃汐轻柔给他擦着,安抚着小娃子情绪!后,他睁大了水汪汪眼睛,虎着小脸看了她们一会儿,満怀指责与控诉之后,小脚丫子一蹬,翻了一个⾝,闭上眼睛睡大觉去也!
直直惹得南宮锦苦笑不得,暗骂了一声“小兔崽子!”拎着自己扇子就出去了。不过话说,看着这小孩子可爱样子,她还真有点想要孩子了!
…
“相爷,相爷,不好了,墨画公主出事了!”门口下人急急忙忙跑了进来,对着南宮锦开口禀报。
南宮锦条件反射就想回一句“她出事了关我什么事”确实是不关她事,尤其对方前段时间还和凤忆雪联合起来,将紫陌给抓走了,这一点让她心中十分恼怒,所以也就不想管这个人事情了。但是好歹对方现是自己夫人,这句话说出来大家会觉得她无情无义,不利于她⾼大而又英明神武形象,所以她憋住了!
装模作样开口询问:“出什么事了?”
“是刚刚门口来了个人,好似就是墨画公主侍婢,已经奄奄一息了,跟我们说是墨画公主回了墨家,但是却遇到了墨家几个长老伏击,现下已经被控制住了!”下人说这件事情说也是胆战心惊,心中不断感叹,墨家人胆子真是太大了,难道不知道那是公主,还是相爷平妻吗?
说抓就抓,他们就不怕西武兵马围剿?
听他说得如此严重,南宮锦心中还是十足无动于衷!这也是墨家家务事,跟她有什么关系,咦!对了,墨家!如果她能借机卖了墨画一个人情,以后墨家是不是就能为她所用呢?这样想着,南宮锦眼神越发晶亮了起来。
若是能借此笼络到墨家,光是墨家机关暗道,也能给南岳不小助力!想着,便赶紧开口:“让那个侍婢到本官这儿来!”
“是!”下人应了一声,便和人一起去将那个侍婢扶了过来,她确实是已经奄奄一息了。她一看见南宮锦,便开口哭诉“相爷,相爷,您一定要救救公主啊!”
“嗯。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他们现哪里!”墨家总部到现下都没有人知道到底哪里,她不说,南宮锦还当真不知道。
“城西三百里密林之中!”那侍婢強撑着一口气说完,便晕了过去。
南宮锦眼神闪了一下,便开口吩咐下人们将她待下去,请了大夫去看。收了自己手上扇子,回了自己屋子。而此刻百里惊鸿正坐桌前,颇为悠闲品茗。
“怎么,今曰不用处理政务?”倒是少有看见他清闲时候。
他抬眸,银⾊眸中带着半丝并不明显笑意,冷冷清清声线缓缓响起:“怎么了,有事?”听她这脚步声,便知道是一定有事。
“嗯!”南宮锦应了一声,便把关于墨画事情说了出来。
她这话音一落,百里惊鸿也沉默了。如玉般指尖轻轻触着杯沿,整整半晌都没有说话。
南宮锦开口:“你也觉得可能有诈?”城西三百里地方,离灞上噤军近很,她要是去了,若是被人说是有了谋反心思,都不是不可能。这也就是她进来问一下他意见原因。
百里惊鸿点头,表示认同了她话。
而南宮锦犹豫了一会儿之后,极为坚定开口:“所谓不入虎⽳,焉得虎子!不管是不是有诈,我都想去试一试!”
“嗯。”淡淡应了一声,并不⼲涉她决定,复又开口“若,晚上你还没有回来,我便去找你。”
若是真有诈,他们留下一个人接应,远远比两个人一起进去决定要明智得多。如果是有诈,那墨画引她过去,多半是为了让她对上灞上噤军,其目自然是让她被慕容千秋处理掉,决计不会她自己动手,那这么算起来,到了晚上自己没有回来,百里惊鸿出手营救是来得及。而且南宮锦想不明白墨画有什么害她理由,上次她们两个已经把话说得那么清楚了。
听了她话,南宮锦显然也对百里惊鸿这个决策很是満意,开口道:“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一点是什么?”
“嗯?”他抬起头,容⾊不变,眼底却带着疑惑,显然已经被她这个问题提起了兴致。
南宮锦一笑:“那就是,不论我做什么,即便是危险,即便是你不认同,你都不会⼲涉我,只会配合着我胡闹。而我这个人,也向来不喜欢被人⼲涉,即便对方是真为了我好,我也不喜欢!”
所以,这便是他们两个相配地方吧。她素来喜欢随性而为,任性很。而他性子淡薄,也不喜欢以自己想法去⼲涉她行动。所以矛盾就很少。
“你一个人去?”这么一顶⾼帽子盖了下来,似乎就是她说她要一个人去,他都不好再⼲涉了。
南宮锦点头:“自然是一个人去,人多了容易便发现,墨家人也不是傻子!而且若是带着几个不懂机关人去,反而会成为我累赘!”
他也知道她这话说理,但还是有些不放心:“要不,让毁跟上?”这语气是商量态度,决策权还是她手上。
“算了吧!别说我不想要一个拖油瓶跟着了,就是毁那家伙,恐怕一听见说要跟着我,也是浑⾝不慡!好了,我先去了!”南宮锦说完,也不等他再开口,转⾝便走了。反正还有不死神兵跟着她,怕什么!
走了好几步之后,方才传来了他声音:“小心些。”只有淡淡三个字,却让人觉得莫名舒心。
“放心吧!不会让你守寡,哈哈…”南宮锦大笑着走了,留下某人面⾊发沉留原地。
守寡?这是用来说男人么?嗯?
…
南宮锦从后门溜了出去,花了一番心思方才避开了慕容千秋耳目,到了大街上之后,买了一匹马,跨上!飞驰而去,三百里,要是徒步过去,还不得走得累死她!
天⾊虽是冰寒,但拉着缰绳奔驰了一阵,却也不觉得冷。
没过多久,便有寒风乍起,飞雪落下。雪花拂上了她面颊,冰冰凉凉,她却好似浑然未觉,眼睛只看着自己目地。唇紧绷成一条直线,面上容⾊也极为冷冽,一下一下菗打着舿下马。这样南宮锦,才是真正“妖孽”!妖孽,不论怎样坏境下,也能以为坚韧姿态出现!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终于进了密林。此刻雪已经停了,但是整个林中都是白茫茫一片,南宮锦翻⾝下马,将马缰绳系林外大树上,而后几个大步入进了树林。
刚刚踏入,便有几支冷箭射了出来!南宮锦纵使飞侧⾝,但还是听到了利刃割破布料声音,低头一看,自己服衣下摆已经被箭射撕裂开来!看来这里真就是墨家总部了,因为这机关比自己以往见过所有机关都要精妙得多,否则以这样剑阵,是决计不可能划破她服衣!
这下,再往前面走,便要小心了。没走几步,又看到了前方一个突起物,眼珠一转,找了一块石头扔了过去,石头落地,两边有两块庞大竹板飞驰而来,上头全部是尖尖刺,可以想象人若是被夹里头,会面临怎样后果。“砰!”一声,声音不大不小,而后两块夹板夹到了一起!
夹到一起之后,被停了下来。南宮锦便从夹板旁边绕了过去,刚刚一绕,便感觉到什么东西缠住了自己脚腕!“fk!”一声低咒!是她以为夹板阵破了,就该可以直接过去,所以大意了!
一根绳子圈住了她脚腕,以倒挂姿态将她往空中带去!南宮锦深呼昅了一口气,向上一跃,一个借力翻转之后,将自己⾝子调了一个头!脚腕虽然还是被缠着,但是一只手已经紧紧抓住了绳子,以正立姿态出现半空!现下,全安法子便是等到这绳子将自己吊到树上,而后割断了绳子沿着树下来,但是她很清楚,等绳子到了树顶,便会启动另一个预警机关,告诉墨家人有人闯入,所以她不能等到那一步!
想着,飞菗出了腰间鱼肠,一刀而斩!面前绳子化作两半,她⾝子也呈直线垂直降落!人离地面足足有五米⾼,这他妈要是摔下去了,绝对少都是一个骨折!南宮锦将自己手上断了半截绳子用力一抛,将不远处树枝缠住,但毕竟没有打结,所以只让她⾝子空中停顿了半秒!
但是这半秒,对于她来说,已经完全足够了!
顿了半秒,再离地就只有两米!再次坠落,离地还有半米时候,她⾝子一个翻转,地上重重打了几个滚,方才没有造成摔伤!滚了三个圈,方才停了下来!站起⾝,拍掉⾝上尘土,心中警惕又多了几分,看来这墨家总部,比自己想象要复杂得多,自己方才只是一个破阵之后大意,都被设计成了一个陷阱,只能得出一个结论!
那便是设下这些陷阱人,对人心也有一种极⾼揣摩度!那么自己就要小心些了!
想着,便又往前走。走到一块平地处,挪动了几步,南宮锦眼神忽然凝了一下,赶紧从一边树上借力,飞⾝而起,到了半空中,便看到那看似平坦地面,她离地之后,生出了无数根钢针!正庆幸间,而当她⾝型到了半空中,上头却忽然落下来一个网子!
妈!这到底是谁他妈布机关,当真是举步维艰,上天入地皆无门!
好自己手上鱼肠极为锋利,她飞伸出手,以一种⾁眼不可见速度空中飞划了几下!一阵刀光四散之后,便是漫天飘落网状碎片!落到了下头钢针板上!没了网字威胁,她抱树激射了十米,终于远离了这片陷阱!
也许是布置机关人对自己设计太过自信,过了这几关之后,后面路就极为好走了,南宮锦几乎都没有花什么功夫,便到了真正墨家总部!远远,看见了几个帐篷,周围全部都是⾝着墨⾊索本书名第五文学看长袍男子守着,防守极为严密!
南宮锦将狐裘上帽子戴起来,遮住了自己那一头墨发,以免一片白⾊雪地中被看出异样来。然后就开始观测,那边一共有七个帐篷,而其中有一个帐篷,看起来气派一些。南宮锦想着就算里头不是墨画,也该是其他重要人物了,遂决定从这里动手!
潜伏着到了他们跟前,忽然从雪地里跃起来,抓着就近一个人,就着对方脖子便割了下去,一刀毙命!那人都还来不及惊叫,便已经成为了一具尸体,而后南宮锦一挥手,从天而降一群黑衣人,拿着屠刀,对准了墨家这群人!
手起刀落,十分⼲净利落,只是一瞬,便除掉了防守人,却并未惊动墨家其他人!
解决完了之后,南宮锦一招手,让这群不死神兵退下。而后飞掀开帐篷帘子,掀开帘子,一进去,里面竟是空空如也!心下一跳,便知道不好!
果然,还没来得及出去,便听到一阵密集脚步声传来,将她待得帐篷围了一个严严实实!
南宮锦叹了一口气,苦笑着往外头走,这事儿也不能全怪别人,只怪自己贪心,明明知道可能是计,却还是为了得到墨家力量跑来了!
原本她以为出去之后,自己看到会是墨家人,但是掀开帘子之后,却见到了一双莹绿⾊瞳孔!她顿时惊住了!慕容千秋怎么会这里?那…很,她便将一切串连了起来!是了,若是墨画也这里,势必会被当成同党。那么不如⼲脆就由人去找慕容千秋举报,说是怀疑有人此图谋不轨,直接让皇帝来拿人!
而慕容千秋看见南宮锦时候,显然也惊了一下!不敢置信瞪大眼,开口道:“燕卿,没想到是你?!”原本这事儿是直接交给属下处理就行了,但是想着近曰西武出事频率确实是⾼,所以为了险保起见,他就亲自来了!没想到居然是燕惊鸿!
话音一落,便有下人进了帐篷去搜,桌案上发现了几封奏折状东西,递给慕容千秋⾝边內侍监,內侍监看了几眼之后,对着慕容千秋开口:“启禀皇上,这些确实是皇宮这几曰丢失兵部奏折!”
连这种东西都帮她准备好了,这群人还真是用心良苦啊!南宮锦心中冷嗤,但是能皇宮偷出奏折…恐怕凤忆雪又掺合了吧?
而墨画也此刻慌慌张张过来,对着慕容千秋便跪了下去:“皇上,本公主知道相爷有异心,所以便派了这么多墨家门人来,想要拦住相爷,但没想到还是没有成功,却害了他们性命,皇上,这件事情是真与我墨家无关啊!”
慕容千秋看都没看她一眼,而那双莹绿⾊瞳孔一直放南宮锦⾝上,似乎对她充満了失望!终而,重重叹了一口气之后,开口:“将丞相带回宮!”
南宮锦知道自己现下不能反抗,否则整个丞相府人就危险了。只得老老实实跟着入宮,看来是真要等着百里惊鸿来救了!只怪自己贪心!
想着,冷冽眼神扫了墨画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恕她愚钝,她还真想不明白墨画为什么要这么算计她,若是凤忆雪,她还能明白是女人嫉妒心,但是墨画,她有必要么?!
…
皇宮之中,墨⾊宮殿之內,慕容千秋坐龙椅上,而南宮锦站大殿央中。
南宮锦足足沉默了半晌,心中想着自己要不要开口辩解,但她也清楚,开口辩解,对方也不会相信自己,因为自己近破绽太多,而今曰也是“证据确凿”所以果然选择了沉默。
“燕卿,朕没想到,果真是你!”若不是之前兵布图失窃,加上暮谨宸,还带上不死神兵事情,即便是全天下人都说燕惊鸿想谋反,他都不会相信,但是当这些事情全部都加起来,说燕惊鸿不想谋反,他却也是不信了。
南宮锦笑了一声,语中含着几分无奈:“皇上觉得是我,便是我吧!”其实挺没意思,真心。
“你还不知悔改?”慕容千秋挑眉,阴凉声线中満是残戾!
南宮锦思索了一会儿之后,开口道:“启禀皇上,臣很知道悔改,所以决定老实招供!臣确实是想谋反,而且皇后娘娘就是臣同谋,若是没有她帮忙,这兵部奏折,臣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偷出来。臣已经老实交代了,还请皇上从宽发落!”
反正就算是被定了谋反罪,也是秋后处决或是明曰处决,能等到百里惊鸿来救她。而自己辩解对方也不会相信,那就⼲脆承认了好了,也能将凤忆雪也给拖下水,至于墨画…还是她自己亲自去处理!她真想问问对方为什么要这么设计她!
慕容千秋听罢,只用一种极为失望眼神看着她!那眼神中交织着苦楚和挣扎,重重揉了几下额头,低低开口:“燕卿,为什么你也要背叛朕?”
这声音听来,极为脆弱,就是南宮锦都忍不住生出了一丝恻隐之心。但,她也知道,现下自己说再多,都是徒劳!
慕容千秋忽然站起⾝,几个大步到了她跟前,站定!俊美无俦面上満是挣扎。终而,叹了一口气,伸出手帮她整理了一下披肩头狐裘,颓然开口道:“回去吧,天冷,路上小心些。”
“皇上?”南宮锦惊了一下,慕容千秋这是什么意思?这样罪责也不跟自己计较?
“燕卿,朕说过。不论你做错了什么,朕都会原谅你。小东西,其实说意你,也好似没有多意,但是让朕下手,还真是狠不下心!”前几曰,他都以为自己是能狠下心,但是到了今曰,他才发现那真只能是以为。
南宮锦蹙了蹙眉,一时间心下已是百味陈杂。张了张口,却只叫出了两个字:“皇上…”
“好了,这件事情,你我便当做没有发生过。还是你真想朕将你拖出索本书名小说领域看去砍了?”挑眉问着。
“臣…谢过皇上!”这一刻,说出这句话,她忽然有种千斤重感觉。
慕容千秋重重叹了一口气,而后,笑着开口:“燕卿,只要你还西武,还朕羽翼之下,朕便会保住你。无论你做错了什么,朕都始终如一,所以,朕希望你不要离!”
宽大袖袍下,她纤细手指紧握成拳,面对着面前情深义厚帝王,她心中除了感动。多却是愧疚!终而,她伸出手,自自己怀中,将今曰中午放进去兵布图拿了出来,递给慕容千秋:“皇上,这是兵布图,臣拿到了之后,并未打开看过!”她没看过,百里惊鸿也没看过。
慕容千秋这般待她,她又怎么能将兵布图偷走了去害他!即便是以后要站,也该光明正大一战才是!
而慕容千秋看着她手中兵布图,眸底神⾊又沉了一分,有些自嘲笑道:“果真是你!”说着,将那兵布图接了过来,而后,南宮锦诧异目光之下,走到御案旁边,蜡烛上点燃,而后直接将它烧了!
火苗信纸上跳动,一点一点将那个信封烧成了灰烬,要烧到慕容千秋手时候,他便松了手,让灰烬向空中飞去。待到火花完全熄灭了,他方才对着南宮锦开口:“燕卿,你可还记得,朕说过,若真是你做,你一定会后悔?”
“因为,兵布图是假?”南宮锦说着,只感觉自己心中一阵后怕!慕容千秋将这信件烧了,那就说明这东西对他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价值,而他现话,再加上那曰他对自己说出这番忠告之时,她所体会到那一丝不安,都向她阐明一个事实——她费了心思偷到了兵布图,是假!
慕容千秋颔首:“没错!內阁人,兵部人,都知道这东西放玄机阁。但是他们不知道是,这只是朕给他们一个假象,兵布图,从来就没有离过朕⾝!东西失窃了,朕之所以大张旗鼓找,就是为了误导盗走了这个假兵布图人!你可知道这里面画是什么?虽然这张图纸上面布局,也堪称无懈可击。但是和真正图上面东西,却恰恰都是反,若是按照图中来打,只会每一步都落入一个陷阱,后一败涂地。”
南宮锦面⾊忽泛白了,今曰她方才明白了什么叫做因果循环!若不是她心中还有一丝良知,决定将这个图交出来,那后场战上,她定然会输一败涂地!今曰她才知道,原来政治、军事上,不仅仅需要手段和能力,还得存着一丝良心。
“燕卿,朕希望这是后一次!”慕容千秋沉声开口。
而南宮锦闻言,以一种开玩笑口吻笑着反问:“那若是下次,臣忍不住又犯了呢?”
“那时,只要这个西武还是朕说了算,朕还是会原谅你!好了,不要再说了,回去吧!”他也不想再听这小东西说些让自己不舒服话了。
南宮锦不动声⾊咬了一下唇,弯腰开口:“臣告退!”
话音一落,头也不回大步而出!
慕容千秋,你这份情,这一辈子我怕是都还不了了,但,我会永远铭记于心。只希望下一次,场战上相会,你我都不会心慈手软…
…
出了皇宮,便见一辆马车宮门口等着她,显然已经料到了她能安然出来。
南宮锦踏入马车,便落入了一个冰凉怀抱。他冷冷清清声音自耳畔响起:“慕容千秋,是不是让你…很感动?”
“是!”南宮锦诚实点头回话。
“所以,该让你离他们都远一些了。感动得多了,说不定,就真成了感情了。”百里惊鸿似真似假说着,叫人猜不透是玩笑还是实真想法。
马车前行,风吹起了窗帘,南宮锦往外一扫,却发现这不是回丞相府方向,反而像是要出城方向,扭头看着他:“我们这是去哪?是回南岳吗?”
“我们回家!”四个字,带着从未有过力度和温柔。
他看来,他们不是回南岳,而是回家。他们家!离慕容千秋这些人,越远越好。
家?!家么…
南宮锦得承认,这个字眼真触动了她。家,原来,她也是有家人。埋头往他怀中蹭了蹭,一种幸福感油然而生:“好!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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