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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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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岳将她的沉默当作心虚的默认,她承认自己别有心机,承认自己做错事,承认自己背叛他…无法解释的失望情绪在他的体內流窜,他看错人了,就算是忠心耿耿的部属,只要犯了一次错,他也绝不原谅。

  站起⾝,他连多待一会儿的心情都没有。

  这件事不是他的错,是她心甘情愿,是她做出来的行为,是她设计好的,他无需对自己做过的事感到內疚。

  更何况他一点也不內疚,只有难以言喻的愤怒。

  上了又如何?难道她天真的以为,因为和他睡过了,就可以掌握他的一切?难道她认定只要是她,他就会接受,自愿承担一切?

  “我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滚出苍氏。”就算他在工作上多么需要、就算她是不可或缺的助手,当信任感消失后,她什么也不是。

  他为她的背叛感到难过,为她即将离去感到不舍,但他向来决定后就不再更改,绝对不留她。

  “等…等一下。”眼看他绝情的转⾝,打算离去,沐月痕慌张的出声,还有好多话要说。

  他继续往前走,一点也不在乎她。

  苍⽩的小脸布満哀伤,她不要他走,不要他离开,如果他就这么走了,那么…她真的再也没有机会了。

  “你…你…”她陷⼊挣扎,天使与恶魔在她的口徘徊,理智与冲动错,她的心开始发冷、口剧烈的疼痛。

  苍岳打‮房开‬门,踏出房间。

  沐月痕庒抑心中苦涩的滋味,将心碎的情绪完全隐蔵,露出坚定的神情,说出让人震惊的话“别忘了,我的手上握有苍氏所有重要的数据,如果你这么走了,我想…那些与你为敌的竞争对手会非常乐意与我合作。”

  恨她吧!

  苍岳终于停下脚步,眼底闪动着寒的光芒,不敢相信自己到底听到了什么。

  空气变得稀薄凝结,气氛静谧得彷佛连针掉落地上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他的神情震愕,缓缓的转⾝,看着上神⾊镇定,宛若另一个陌生的女人,不噤怒火中烧。

  她在威胁他、嘲笑他、讽刺他对她曾有的信赖?她把他曾对她付出的重视拿来胁迫他?

  “你说什么?”

  “就算为了防止我怈露苍氏的机密,你打算将秘书室的计算机全收回,也没有用,别忘了,我是你亲手‮教调‬的,记忆力绝佳,更何况我习惯做文件备份的动作,我手上的数据绝对和你的一样完整…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当初敌对的竞争对手刻意收购公司的股票,你拿了一笔钱给我,要求我以自己的名义将苍氏在外流动的股票全数买回来,再加上这五年来你陆陆续续给我的红利,我的名下已经有苍氏百分之十八的股票,如果我把这些全都给有意与你竞争的对手,这对苍氏、对你,绝对是一大伤害…是不是?”⾝子彷佛被劈成两半,沐月痕无视痛彻心扉的难受感觉,无视剧烈起伏的情绪,双手紧握成拳,硬是让自己的口气显得冷情。

  这得最笨的方法,但是只有这个办法可以暂时留下他,她要更多的时间,需要更多的机会,如果可以,她愿意不计一切后果,不想后悔,不想惋惜,不想什么也没有,让机会从自己的手上溜走。

  她只剩下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不努力,她不敢确定自己能从头来过,更无法眼睁睁的看着他生活在没有她的⽇子中。

  她好坏、好‮忍残‬,是吗?前方有一座湖,她要踏进去,还要拖着他一块下⽔…这是她爱人的方式,是她的坚持,明知前头的路十分危险,她要他作陪。

  苍岳冷笑的摇‮头摇‬。他看错人了,如果之前还有那么一丝不舍,这一秒、这一瞬间,他已将那可笑的情绪完全抹杀。

  她竟然拿他最重视、最在乎的苍氏命运胁迫他?这一脚,她踩得很重,不只让他看清楚她的真面目,也看穿她虚伪的态度。

  “你想和我玩到底?”

  他有意放她一条生路,但是她呢?

  眼底的霾愈来愈浓烈,他不走了,冷冷的盯着她,嗓音无情无温的说:“说出你的条件。”说出可以让他决心置她于死地的方法,说出可以让他‮磨折‬、伤害她的理由,只要她说得出口,他会完全实行,让她痛不生。

  他露出残酷的微笑,眼底浮现残暴的气焰,宛如一只被吵醒的嗜⾎怪兽,而吵醒他的人得承担后果。

  “你。”沐月痕的眼神坚定,口齿清晰的说“我要你,陪在我的⾝边;我要你,必须属于我,没有任何人介⼊;我要…”完完全全与他在一块,弥补她浪费的五年时光,要在这段时间內,将他夺回来。

  “你别忘了,四个月后我要结婚了。怎么?你想成为我的地下情人?想成为不被公开的女人?你知道这种女人被众人发现时,会被冠上什么称号吗?”

  她是别有目的的,要他相信她做出这么多小动作只因为他,鬼才相信!

  “那就四个月。”

  她好不安,才四个月啊!她只有四个月的时间可以将情况扭转过来,做得到吗?

  “这四个月,请你陪在我的⾝边。”

  她做得到的,她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四个月,就算只有短暂的时间,她也要赌一赌。

  苍岳看着神情坚定的她,却在她的眼中莫名的发现苦涩和哀伤。

  她为何要这么做?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让她不惜抛弃他对她的信任?她在急什么?她在恐惧什么?

  他不想思考这些问题,一点也不想在意她到底有什么心思和烦恼。

  然而她眼里显露的哀感是这么的清晰,这些⽇子以来情的转变是这么的显著,不再不疾不徐,不像这五年来他所认识的那名沉稳秘书,她宛如在和时间赛跑…她快没时间了?

  什么时间?她到底在急什么?

  脑中闪过种种问题,苍岳发现自己莫名的涌现关心,并暗暗的咒骂着,随即想也不想的将这些突然浮现、令他感到困扰的问题全都抛到脑后。

  这种关心的行为,不是他会做的,以前是,现在也是,眼前的女人是他的敌人,是背叛者,他何必为她多费心思?

  一定是因为她与什么人有勾结,一定是因为她各某人挂勾企图对他不利,而随着与那人易的时间快到了,她找不到所要的数据,所以慌了、急了。

  不过,既然是与苍氏有关,她为何从他⾝上下手?所有的文件和数据,她这个秘书都有,而且负责保管,不可能找不到想要的东西才对,她到底要的是…

  该死!苍岳再次暗暗咒骂,自己又不知不觉的想到她的⾝上。

  “四个月过后,包含你手中所有的苍氏股票、所有的文件数据,都会一并归还?”他转移心思,再次与沐月痕对上眼。

  “是。”沐月痕幽幽的笑着,也许现在他对她的评介,只剩下不信任的背叛者吧!他再也不会依赖她了,她将这一盘棋全部打散,一切将从头开始。

  “你的行为,真是让我看了厌恶,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不过你该知道惹上我的代价。”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够了。”即使遍体鳞伤,她也要赌一把,已经没有机会了,这样难得的契机…她不要让它轻易的溜走,不想重来一次等待。

  那双无情的眼眸迸出令人胆寒的光芒,即便如此冷,充満鄙视的向她,她却毫无畏惧,比他他充満更加坚定的决心。

  口蔓延着极置人于死地的狂狠,苍岳冷戾的睨视沐月痕,许久之后,他逸出淡淡冷冷的笑声,转过⾝子,毫无眷恋的离开。

  他在嘲笑自己,嘲笑自己看错人。

  他一点也不想留在这里,这里有她的气味,有她生活的颜⾊,他厌恶这种被团团包围的氛围,讨厌待在有她存在的空间。

  她想要他,是吗?她,他就让她尝尝被他重视的后果,极憎恨的重视。

  被覆杂的心情⼲扰,又被她那不假思索的答案惹火,冷酷的脸庞带有恶意的不満,苍岳的笑容转为冷诡异,连他都不清楚,当他发现自己竟然沉沦在她的惑后,心情为何变得这么陌生?

  ※※※

  她记得,过去的他喜她展颜笑,喜她无忧无虑,喜她将视线停留在他的⾝上,眼中只有他一人…那是在过去。

  看着冰冷又空的屋子,它⾼级华丽、宽敞豪华,不过宛如无人空间。

  除了她之外,现在还有另一个男人,那个在早晨起时发现她竟然出现在他的‮人私‬领域,对她憎恶、鄙夷的男人。

  沐月痕看着紧闭的书房,微微叹息。

  ⾝为他的秘书,她有他家中的钥匙是正常的事,但是现在她用它来做最不应该做的事,私自进⼊他的领域。

  离开沙发,她走到书房门口,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敲了敲门。

  “苍…苍岳,我帮你把晚餐做她了。”她的嗓音不确定又迟疑,忐忑不安。

  从踏进这间屋子开始,她和他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明明共处一室,明明她努力的希望他能接受她,明明她一直在他的⾝旁…但是她找不到任何机会和他谈,他无视她的存在、她的声音、她的讨好,她完完全全被漠视…多么难受的忽略!

  两人谈判至今,也才不过短短的七天,她却不知道应该如何走下一步。

  是因为她做错了吗?是因为她让他失望了吗?她把他惹火了,所以他再也不愿意理她了?

  眼神逐渐暗淡,沐月痕绞尽脑汁,想要打破两人之间这层结了冰的关系,然而却不知从何做起。

  虽然她依旧是苍氏总裁的专属秘书,但是失去了所有的工作权限,就连属于她的计算机数据文件也全被清除,因为他不再相信她,认为她会再耍什么花样。

  这时,她不知又想起什么,扬起僵硬的嘴角,露出苦涩的笑容。

  不!其实他一点也不担心她能耍什么花样,本不是担心她到底想偷公司內的什么文件,他只是想让她难看,让她得到惩罚,把她困在有他的世界,完成两人说好的条件,让她因为自己的要求而动弹不得,他的答案其实很简单,就是让她切切实实的感受到她的无能和对她极尽所能的完全漠视,彷佛她不存在。

  就算她说过爱他,但是他在向她证明,她对他来说毫无影响,更别说共处后能擦出什么火花。

  为了这个原因,为了打破僵局,她才会在今天鼓起勇气私自进⼊他的领域,结果仍然一样,她完全被他排除。

  等了好久,等不到书房內的男人有任何动静,沐月痕叹了口气,肩头无力的垮下,孤独又失望的坐回到沙发上,继续无止尽的等待和期望。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当夜幕低垂之际,书房的门终于被打开了。

  她心喜的抬起头,急忙站起⾝,讨好的扬起笑颜“忙完了吗?饿了吗?我帮你把晚餐再热一次,马上就可以吃了。”

  苍岳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径自走进浴室,一贯的冷漠,一贯的沉默。

  尽管没有得到他的响应,沐月痕依旧不放弃,进⼊厨房,将早已冷却的晚餐再次放到火炉上。

  她忙着热菜的同时,不忘将刚收进来的⾐物放在浴室门口,像个贤慧的子,‮望渴‬和他拥有夫一般的生活,希望能够为他做好多事,就算他态度冷淡,不理睬她,她仍然不气馁,总是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自己,没有关系,她不会丧气。

  过去的他老是抱怨她没有即将为人的贤淑,他希望他的小娘子可以温柔,懂得顺从自己的相公,当时的她不懂,顽⽪又爱玩,让他苦恼不已,但是现在不同了。

  在一世又一世的徘徊与成长后,她变了,以往好动不学好的月痕不再古灵精怪,学会成为配得上岳哥哥的好女人、好娘子,她一世又一世的等待,就是为了让自己的男人看到她的改变和努力…

  苍岳一头发的走出浴室,对放置门口的⼲净⾐物视若无睹,他的模样不若在公司时那样严厉、难以靠近,但是面对沐月痕,他仍然选择完全的忽视。

  “可以吃了,你先坐着,汤等一下就…”

  明明她努力的想要讨好他,明明她这么‮望渴‬和他在一块,明明桌上的菜肴美味可口,但是…他本不领情。

  他冷眼看着她自以为是的贤慧,露出不齿轻视的神情,伸出手,彷佛桌上的食物有多么令人感到作呕,当着她喜孜孜的面,毫不留情的将它们全倒进垃圾桶。

  沐月痕手上捧着的碗,在这一瞬间,讽刺的冒着热呼呼的烟。

  他越过她,拿起她为他准备的⾐物,嫌恶的将它们丢进垃圾桶,然后朝书房移动。

  “把钥匙留下来,然后滚出去,我的家不容许外人进⼊,尤其是不知聇的女人。”

  打开书房的门,他走进去,再的关上门。

  室內再次变得空,静得连针掉落地上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看着紧闭的门,她的口隐隐作痛。

  难道是她记错了吗?她明明记得这些都是他爱吃的东西啊!

  还是只要是她碰过的东西,都令他感到厌恶?

  转过⾝子,看着热滚滚的汤,她将碗內的饭倒回锅里,关上火炉。

  “没关系,月痕,别被他一点点小小的伤害打败。”只要你再用点心,再努力一点,他会感受到你的真心。她深昅一口气,帮自己加油。

  用力拍了拍脸蛋,她勉強扬起嘴角,然后再次走向冰箱,重新准备晚餐。

  也许晚一点他真的饿了,会愿意吃一点。

  一样的动作,无论书房內的男人到底领不领情,她持续的做,这只是一点点的打击而已,不算什么,他还在生气,还在气她,她会等,等他气消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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