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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衣兮白霓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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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刀乃欧天健全力施为,糅合了北派断门刀和南派柳叶刀的优点,刚柔并济,劲力闪烁,威力既强,招式又赏心悦目,真可说是颠峰之作。

  他本来修的是寒内力,这时全力施为,刀尖上一脉蓝紫光芒动,破空声竟在刀影之后。

  这一招暗藏七个变化,后续又有五个变招,名字叫做月落寒梅,乃是欧天健保命救急的绝招,这时施展开来,声势果然不同。他一旦认真起来,就不是吉娜所能对付的了。

  刀风霍霍,匝地追袭过来。突地手上一空,刀已被人夺去!

  这一下吃惊更在刚才之上,定睛看处,方才他瞧不起的那个人,一手拿着杯子,一手拿的,正是他的刀!只见他仰头将杯中的茶喝干,反手一刀劈下,用的也是这招月落寒梅!

  但同样的刀,同样的招式在他手中施展,威力已骇然不同!

  欧天健就觉一阵冷风扑面吹来,眼睛登时酸涩得睁不开。他急忙举手来挡的时候,就听哧哧之声不绝,欧天健就觉一阵恐怖之极的感觉涌上心头,似乎头颅、心脏、手足正被一点点地从身上割下来,化成碎片抛洒在地面上。

  他怎么也忍不住这恐惧的感觉,长声惨呼起来。赤赤之声忽然停息,欧天健定了定神,低头看身上时,却好好的什么都没少,连衣服都是完整的。

  那人看着他微笑道:“地狱的感觉如何?”他的目光透过黑色的琉璃面具,笼罩在欧天健脸上。其中仿佛有种妖异的力量,让人不能抗拒它们的吸引,但目光一接触到它们,便被一种巨大的力量所攫取,忍不住要匍匐在地上,用最卑的姿势来求乞这个人的宽恕!

  欧天健惊恐道:“你…你是什么人?”

  卓王孙淡淡一笑,取过茶壶来慢慢斟了杯水,道:“我叫卓王孙。”

  欧天健呆滞地重复了一声:“卓王孙?”突然惊恐道:“华音阁主?”

  卓王孙道:“对。就是我。”

  欧天健道:“你…你要怎样?”

  卓王孙将茶杯放在嘴边:“没怎么样。这位小姐要你的请贴,你给她就是了。”

  欧天健犹豫了一下,终于从怀中取出请贴,放在桌上,退后而立。

  卓王孙道:“你们现在可以走了。”

  欧天健嘎声道:“今我不敌你,异…”

  卓王孙微笑道:“异等你武功大成之,当来寻我报复是不是?”

  欧天健道:“我也知道我永远没有这样的机会了,你也不用折辱于我。青山不改,绿水长,咱们后会有期。”说着,招手带着他那些同伴走了出去。

  卓王孙抬头对雁翎帮的人道:“你们也可以走了。”

  那大师兄道:“那请贴…”

  卓王孙笑道:“你若还想要的话不妨过来拿。”

  那大师兄走上两步,吉娜轻轻一笑,他突然醒悟,道:“不…不要了,我们还是回去的好。”

  卓王孙笑道:“你还不是太笨。吉娜,一手给他们看看。”

  吉娜高声答应了,突然纵身跃起,身子轻飘飘地在空中,一个俯折,长剑如星光般漾出,雁翎帮众人还未来得及动作,所有手拿身带的武器全部呛啷啷落在地上。

  吉娜反手一剑,借着剑上反的力道,倒跃而回,真如神仙幻化,雁翎帮众人看得目眩神,大师兄拣起长剑,垂头丧气地带着师弟们走了。

  吉娜在后面得意地说:“我的武功很好!”大红的请贴,上面蘸金墨写着行书小字,云:“月之十八,邀足下会于嵩山少林寺,共商武林大计。武林盟主杨逸之拜。”

  卓王孙连看几遍,笑道:“我本以为白道的请贴会与给我们的不一样,哪知这个杨逸之竟然不肯贻我一点口实。看来白道这一次是想要大作为了。”

  吉娜笑道:“他们为什么一定要对付我们啊?”

  卓王孙道:“九大门派向来标榜自己才是武林正道,可惜武功往往比不过别人,只好借了人多来虚张声势。许多陈腐的规矩又多,不但自己遵守,还要着天下人都要遵守。若是不肯遵守的,就不问青红皂白,扣一个黑道的帽子,然后格杀勿论。倘若有人强过他们,那更是必定要打倒的。我们华音阁几百年来励图治,上下齐心,实力已强过这些正道人士许多,渐渐江湖重心由他们而移到我们这边,这些人心有不甘,又无法可想。加上我们又极不齿这种虚伪的做法,积年累算,自然仇怨增。不过一门一派是斗不过我们的,所以要联合江湖上所有自称正道的门派,要来个以多欺少。只可惜人多而心不齐,也没几回象样的攻势,徒落笑柄而已。”

  吉娜听得似懂非懂。卓王孙一笑道:“给咱们这一闹,看来酒店老板也早逃走了。你的山和鹿恐怕也吃不成了。咱们快一步赶路吧,先到洛会合相思,再一起去少林寺。”

  吉娜哦了一声,一面跟卓王孙出去,一面问道:“相思是谁,我们为什么要去会合她?”

  卓王孙道:“她司阁中上弦月主之位,原本有别的任务不在阁中。这次执意要随我们参加武林大会,却也只得由她。”

  他远眺云霞,似乎想到了什么,微叹了一声:“我本承诺了她,不在她面前杀人。但每每破例,这次只怕更是难以信守诺言了。”

  吉娜睁大了眼睛:“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诺言啊?”

  卓王孙淡淡一笑:“你见了她就会明白。在她面前杀人,的确是一件大杀风景的事。”

  吉娜哦了一声,不再问下去,心底却不泛起一阵小小的醋意。什么人,能让他也许下这样的诺言?

  她本以为,他是不会给任何人承诺的。

  她不问道:“那…这位相思姐姐长的好看么?”

  卓王孙道:“好看不好看我就不必说了,不过你见了一定会喜欢她的。”

  吉娜想了想,道:“有琴言姐姐好看么?”

  卓王孙微笑不答。

  吉娜道:“有楼姐姐好看么?”

  卓王孙依旧不答。

  吉娜不甘心地道:“那…有秋璇姐姐好看么?”

  卓王孙微微皱眉:“你可真够烦的,难道真要将所有的人都举一遍才肯罢休?反正马上就要到洛,你见了不就知道。”

  于是两人打马前行。这里已经离洛很近,走了半,就到了洛城外。两人更不停留,直接向城西的白马寺行去。

  这白马寺自晋朝而建,到现在已有千年。洛古为名城,繁华千年不断,白马寺的香火也就一直没有停息。黄昏时分,进香观礼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和尚们正在做晚课,佛唱声和着钟磬的声音传来,人心静得就象悠悠淡淡的天空一样。

  吉娜和卓王孙牵着马走进白马寺,就看到了相思。

  夕阳铺呈如金,一潭清水置于禅院的中间,残荷支离,将潭水布,相思就站在潭边。

  没有人告诉吉娜,那个人就是相思,但吉娜却无故起了一个念头,眼前这个女子,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她此刻低眉看着这潭清水。一袭淡红的衣衫就宛如潭水中浮起的云彩,缥缥缈缈地要托起她那如红莲一般温煦而优雅的风姿。潭边有一尊白衣观音像,相思站的位置,就在像的旁边,也不知是观音象她,还是她象观音,人本来就很静的心,这时竟可连心跳都入灭那逝的斜曛中去了。

  这时,波光微动,相思抬起头来,淡淡一笑,道:“你来了。”她一笑,就仿佛世间的一切都笑了起来。然而她的笑容又那么空漠而广远,笑容中竟似带着种忧伤的味道,这一笑,便将世间一切物的痛苦承接了。笑的根本不是她本身,而是这个天空和大地。

  吉娜心中升起一丝虔诚,脚步不由地顿住,似乎离她太近,便是一种亵渎一般。

  卓王孙也停下脚步,隔着潭水笑道:“你来了。”

  琉璃面具再也遮不住他那从容的笑意,吉娜一接触到他的笑,便觉天下的一切忽然都从意识和现实中隐去了。

  这个大地上什么都不再存有,只有卓王孙那从容而散淡,高远而又巍峨的笑容。

  如高山,如明星,如炽热的太阳,如横掠过的风。如他深情地向你注视,也如秋天那粘水。它仿佛是一切,但又仿佛什么都不是。

  吉娜身子一颤,一种奇特的感觉自脚下升腾而上——她仿佛一下子被抛到了宇宙的终极处,隔着无限远的空间,看着两位光芒闪烁的神诋,在用另一个世界的语言交谈着。

  这个世界就在它们千劫万世的交谈中,毁灭,重生,然后再毁灭,再重生。

  她心中竟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她认识这个女子。

  这种莫名的熟悉感瞬间侵占了她的心灵,让那一点小小的醋意也烟消云散,她就觉得这个女子说不出的可亲,仿佛在另一个世界中,曾和她相伴了千万年一般。

  在那个无限遥远的世界里,吉娜感到自己就是一只被人抛弃的小鸟,在寒风中冻僵了身体,奄奄一息。

  而正是这个女子,在泥泞的沼泽中小心将这只小鸟抱起,用温暖洁净的泉水为它洗净身上的泥土,用最柔软的毯子包裹着它,哄它入梦。她曾对着阳光,用金色的梳子为它梳理羽翼,在它生病的时候,她曾为它垂泪,将它抱在前,用体温温暖它发凉的身体…

  是她那双洁白的手,它她捧起,是她温婉的爱,让它重生。为了报答这份爱,它甚至宁愿为她而死。

  吉娜一瞬间迷茫起来,她到底是谁,我又是谁?为什么会突然涌起这样奇怪的记忆?

  难道,人真的有前生么?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已是千万年,也许只是一瞬。相思转头向她,笑道:“这位可爱的妹妹是谁?怎么以前没见过?”她这时的笑容中神秘的尊崇隐去,只有一种温煦,也让吉娜看到了原来她一直没有注意过的女人的另一面:坚忍,温柔,温顺而和美。

  她无尽柔和的眼波,似乎并不是只注视着池塘残荷,而是爱惜地关注一切生命的终点,为任何不幸的陨落而垂泪,面对饥渴的乞丐,将自己瓶中甘尽倾,而不会因此感觉有任伟大。

  她就这样淡淡微笑着,站立在斜池塘,看着吉娜。

  吉娜从纷的回忆中醒来,一触到她的目光,脸上红顿时涌起,结结巴巴地道:“我叫吉娜,姐姐你好漂亮。”

  相思盈盈一笑,走过来牵着她的手道:“我叫相思,在阁中司上弦月主之职。看着你这样活泼的小姑娘,都不免觉得自己老了。”

  吉娜急忙道:“姐姐一点都不老!姐姐才是漂亮的不得了呢。我原来觉得我最喜欢琴言姐姐了,现在我不最喜欢她了,我要最喜欢相思姐姐。”

  相思和卓王孙听到吉娜如此天真的说话,不相视一笑。

  吉娜急道:“你们不相信我么?我也说不出来的啦,就是一见到姐姐,就觉得很亲切,好象一见就知道一定会对我很好似的,我就想我以后要最喜欢相思姐姐啦…”

  相思执着她的手笑道:“怎么会不相信你呢?我也是见了你就喜欢的不得了,你这么一说,原来和你真的是有缘。”

  卓王孙笑道:“这孩子本就有些花痴,是见了一个喜欢一个的,你还要顺着她说。再惯下去,直怕这就成了她打招呼的口头禅了。”

  吉娜脸通红,道:“我就知道你不相信的!我们喜欢来喜欢去关你什么事。反正再怎么喜欢也不会喜欢你!”

  相思朝卓王孙微微一笑,也不因她这童言无忌而生气。

  吉娜扬着头,看着两人相视微笑,不知为什么,竟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欢喜。

  就仿佛最天真、善良的妹妹,看到自己最爱的姐姐,和天下最优秀的男子相爱,一种由衷的欣喜与骄傲。也宛如最天真、善良的女孩,看到自己最崇敬的神祗,和天下最美丽的女子相遇。

  只是,这欣慰中却又不知不觉地夹杂了一丝怅然。

  在他们这一笑中,她真切地感到,自己变得无比陌生,仿佛再次被抛到在遥远的角落里,无人注目,只能痴痴遥望着那对独一无二的璧人。

  是的,或者他们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爱侣吧,而自己在他心中,或者只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

  她真的是一个孩子。

  她在华音阁中任捣蛋,胡作非为,有时也不仅仅是太过天真,不明白其中的厉害,而只不过因为,她想引起他的注意罢了。

  她在华音阁里,像一只淘气的小鸟一样,飞来飞去,时而故意落到他的肩头,衔起他的衣襟,他总是这样淡淡的,不气也不恼,任由她作为。

  她虽为他不责罚自己而暗喜,但心底深处却也不免有些失望,下一次便把这个子捣得更大一点,直到摔坏了沙椤树、三生蛊,才稍微收敛。

  听琴言楼心月说,他本是一个御下非常严厉的人。能纵容她到这个时候,已经是一个奇迹了。这让吉娜在委屈之外,不由又感到一些甜蜜。不管怎样,她总是比她们特殊得多啊。

  然而,在见到相思的一刻,她却突然有些明白了,或者他给他的这些特权,并不是因为偏爱她,而仅仅因为她只是个孩子?

  难道他吃下她的茶苞,允许她来偷月亮菜,只不过因为,他把这些当作陪孩子玩的游戏?

  吉娜怔怔地望着卓王孙,他脸上仍然淡淡的,并没有对相思表现出特殊的爱意。但吉娜知道,他至少将眼前这个女子当作和自己同样的人,他也许会爱她,也许会恨她,也许会责罚她,但总是将她当作可以陪伴自己的情人。

  而不是一个需要纵容、娇惯的孩子。

  吉娜又将目光转向相思,她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笑容。

  平心而论,她并没有秋璇那样咄咄人的,她那温婉的美丽却如春风一般,让人一见之下,心灵就无比平静,安宁。

  吉娜已经明白了,眼前这个女子,就是秋璇提起过的,最值得她妒忌的那一个。

  然而,她不能。

  她可以嫉妒秋璇,但却不能嫉妒相思。

  她就是那样一个人,淡如水,清如莲花,没有人忍心去恨她。更何况,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忘却,那份宛如来自前生的亲近。

  吉娜心中空空的,连去争夺的的勇气都全部消散在她的一笑中。

  难道在自己做了多年的那个梦中,自己注定只是一个配角?

  她正怔怔地想着,相思却走过来,笑着拉起她的手向外走去。

  吉娜宛如着了魔一般,乖乖地让她拉着自己,乖乖地回答她的问长问短。

  她也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很快跟她好得不得了,连马都跟她同乘一匹。让她抱着自己,一路都说个不停,渐渐地,竟连心中的一点忧伤也忘记了。

  或者,在渺不可知的前生,她们本来就是最亲近的姐妹?

  又或者,只这孩子太过单纯,又哪知道人间的忧愁。

  北地山川少秀丽之姿,多雄奇之态,嵩山尤其是其中的雄峻之最。古人称“峻极天下”由此可见一斑。范仲淹更有诗曰:“不来峻极游,何能小天下。”遥望其山,突兀苍茫,连绵翠积,虽不是很高,但气势磅礴,如伏虎,如卧龙。姿像皎然,气度沉稳。少室、太室东西相踞,陡峭峻拔中,诸峰簇拥起伏,如列旌,如罗剑,如聚兵,如会臣。望之已可动人心目,拊攀而上,更觉既清且险,而峰壑开绽,凌嶒参差,更增远眺俯瞰之美。嵩山地近黄河,前为颖川,乃中原富饶之地。

  《封禅书》云:“昔三代之居,皆在河洛之间,故嵩高为中岳,而四岳各如其方。”自古以来,就是皇族祭祀天地的重要所在。尧舜时称嵩山为“外方”夏禹时称“嵩高”、“崇山”周平王东迁洛后,始定名“嵩岳山”封其为中岳。历代帝王封禅天地,皆来此间。北魏中孝文帝自平城迁都洛,在嵩山五峰前创建少林寺。后释迦牟尼第二十八代弟子达摩祖师得师傅般若多罗教化,于北魏孝昌三年到达嵩山,见其地群山环抱,林木茂盛,山秀丽,境界清幽,于是驻锡此地,开传了著名的少林派。达摩所创心意拳经历代名僧推发演变而成七十二绝艺,更是声名远播,驰誉数百年间。到了唐代初年,少林寺十三僧助唐王有功,太宗即位后,大加褒赏,许之养僧兵五百,开酒戒,开杀戒,可参知政事。少林寺从此而为天下武学元首,再无可与抗衡者。几百年来领袖武林,直至三年前覆灭天罗教手中。不知此次武林大会,为何还要选在此处。

  卓王孙乘马仰看嵩山,叹道:“古人云嵩山‘峻极天下’,这‘峻极’两个字,还是要到了嵩山面前才能真正知晓的。”

  吉娜笑道:“这有什么难以知晓的,峻极,你告诉我,我不就知道了。”

  卓王孙也笑道:“什么事到了你嘴里,就变得简单了。喏,这座山叫少室山,西边那座高山叫太室山,乃是嵩山两大主峰。”

  吉娜道:“太室…少室…怎么听着象两姐妹。”

  卓王孙笑道:“正是两姐妹。据说夏禹王的子涂山氏生子于太室山,故称之为‘太室’,太就是大的意思,室就是室。涂山氏生的这个儿子可大大有名,就是后来创建了夏朝的启。所以太室山的山下建有启母庙,供奉的就是涂山氏的灵像。涂山氏的妹子住在少室山上,她也嫁给了夏禹王做子,所以她住的山就叫做少室山了。”

  姊妹共嫁一夫之事在古代并不少见,卓王孙说者无意,吉娜却听者有心,她望着云霭中颇显孤寂的少室峰,不浮想联翩——难道自己以后也注定了要远远看着他们,相亲相爱,子孙昌盛么?

  卓王孙遥望山峦,道:“少室山大大有名的是少林寺,恐怕这时候已经聚集千人,就等着我们上去了。”

  吉娜心情本来郁结,又想起庭大会上那些追杀她的和尚们,不由没好气地道:“我们来个火烧少林寺吧!”

  相思吃惊道:“快别这样说!你可知道起此种念头是多大的罪孽么?”

  吉娜无奈地伸了伸舌头,道:“我只是说说么。看我们的相思姐姐就是心地好,连念头都不让转。”

  卓王孙笑道:“白道群雄虽然不好,但也不能一下子杀个光。天下人都杀光了,只剩下我们华音阁,不也无趣得很?”

  吉娜点头道:“阁主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果然不能杀光。那我们悄悄地上去,先看看他们在做什么吧。这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阁主也教过我的。”

  卓王孙微一沉,道:“好吧。我们就先悄悄上去看看,若是真的有什么可恶之处,不妨来个火烧少林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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