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陶华坦白

　　上京的大街上是极为热闹的，来来往往的有汉人、金人，还有其他民族的人，其中不少人都顶着很有趣的发型，从猪尾巴到…欧克感叹了一下自己乏善可陈的想象力，不过，这些“可爱”的发型再次取乐了他。

　　“黄药师，其实我觉得完颜洪烈长的很不错，至少他没有那样让人想要打一顿的发型。”欧克因为包惜弱事件的暂时落幕并且以后的事情也已经拜托给黄药师而心情很好，所以说话也轻松起来，确实完颜洪烈的发型是和汉人一样的，当初他被丘处机追杀的原因便是他潜入大宋图谋不轨，那时他大概就留了汉人的长发了，后来遇上包惜弱，为了让对方觉得亲切，想来也不会回归原始。

　　“他原本就长得不错。”黄药师也笑着开口，此时的欧克看起来极为可爱，让他有种摸摸对方的头的冲动，不过，黄药师也知道对方不是真的一无所知的孩子，当年那个七八岁的孩子就已经一板一眼了，三年前更是已经不像一个孩子，这会儿，已经隐隐有些气势了。

　　“但是没有我英俊潇洒是不是？”对于比较亲近的人，欧克也是愿意说笑的，很可惜，和欧锋在一起是完全没有机会的，欧锋的感情绝不显于外，对他或者是宠爱的，但是更是严肃的，明明是什么都顺着他，看起来却像是对他漠不关心。

　　欧克可以肯定，就算他把数百个女子带上山沉女欧锋也不会当面斥责什么，他是出于愧疚所以只会暗自观察具体情况，而对别人来说，却是对欧克没有要求毫不在意了。

　　自己可以理解欧锋，是凭着儿时的那些记忆，可是，对于一个真正的孩子来说，直到自己的母亲去世才见到这么一个叔叔，之后，一年也见不到几面，会不会，因为希望得到对方的注意力而变坏？比如沉女。

　　其实从某一方面来说，他和杨康有相似之处——他们都有一个沉湎于自己的情绪以至于没有照顾好孩子的母亲，都有疼爱自己的父亲，不过，两个父亲的表现完全不同，与欧克不同，杨康，或许是被完颜洪烈宠坏的，年少而又张扬的小王爷，总是愿意顺着自己的心意的，这从他一开始对穆念慈的戏就能看出。

　　“英俊潇洒？我想阁下…还只是个孩子吧？”虽然他其实并不觉得。

　　“呃？”欧克有些走神，在听到对方的话之后才反应过来：“黄药师，别人在我这个年纪，可都已经成亲了！”年十五的男子，在这时成亲的确实不少，特别是大户人家的，何况他练了武，虽说这张脸还稚，身材却不输于一般的成年人了。

　　“成亲？”黄药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不再说话。

　　上京最好的客栈，原本是不让汉人入住的，这也是商家为了讨好金人，不过，黄药师不简单，黄药师的弟子也不简单，反正，欧克是舒舒服服地住进去了，只是店小二过于热情的招待还是让他有些别扭。

　　晚上的时候，在黄药师的房间用了饭，不过欧克明显觉得据说是被叫进来培养师徒感情的两“风”其实更乐意黄药师忘了他们，他们两人这顿饭可是吃的战战兢兢的，而黄药师还对他们的各方面的修养表示了不，于是略微提了几句。

　　所以吃完饭之后，陈玄风跑去弹琴了，梅超风跑去画画了…真是喜欢艺术的一对夫啊…“你们刚才聊的什么‘商’，什么‘角’，我一点都不懂，画画，咳咳，我只会描线…”欧克在这时受到了又一次打击，难道说，他和郭靖是一路的？

　　“你才十五岁，之前的日子都在练武，自然不可能学会这么多东西，也不想想，有多少人到了十五岁还是不识字的。何况我看你内功深厚，显然是花了不少时间的，这也难怪，单论武艺，你可比我的弟子好了不少。”

　　“黄药师，你这算是在安慰我么？”

　　“其实我可以教你，你想学什么？”黄药师顾左右而言他，却也是因为，他明白对方不会有第二个答案。

　　“有些东西知道一点就行了，琴棋书画，我确实没有太大的兴趣，你也不必教了。”欧克自认不是风雅的人，偶尔练练字对他来说已经很不错了，而他喜欢的字，也不会是艺术极强的草书——那只会让他认不出是什么字而不会欣赏。

　　“想来你是喜欢武艺的，似乎还在白驼山原有的基础上有所发展…要不要看看《九真经》？我得到的是下部，上面多半是关于力量的运用和一些强大的招式，对于我们这些已经有了自己的套路的人或许没有什么用，不过对你来说应该值得一看。”黄药师从怀里拿出了《九真经》递给欧克。

　　欧克的脸色有些奇怪，黄药师这样做，算是对他信任异常了，原本他因为《九真经》而做出那么多的事情才让自己半生遗憾，可是这次，竟然轻易地就把它交给自己？

　　如果他不曾得到过《九真经》…

　　黄药师这么做相当于把《九真经》交给了欧锋，不是吗？黄药师原本，就没有理由对他这么好…欧克心情复杂，却是不由自主地接过了经书翻看，他原本就把这书背的差不多了，这时一翻，便知道这《九真经》没有半点虚假。

　　“这可是你辛辛苦苦得来的…”

　　“它对我原本用处便不大，何况我黄药师，也不见得就要用别人的功夫了。”黄药师是狂傲的，但是他有这个本钱，他的不少功夫便是自己创出的。

　　“东西毒，在别人眼里可不是好兄弟，何况我叔叔本就对《九真经》…可以说是垂涎三尺，你就真的舍得？”

　　“我是给你的，却不是给欧锋的，有何不可？我还记得当初那个毕恭毕敬招待着客人的小毒物呢，现在，可是越来越对我的胃口了，我黄药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过是一本《九真经》。”对于自己看上的人，黄药师自然不会吝啬。

　　和黄药师在一起，多半时候是自己受了他的照顾，欧克有片刻的失神，从几年来黄药师不时地上白驼山来看他到这些日子以来时时处处的照顾，倒像是他欠了黄药师似的，或者不该这么说，但是他就有这样的感觉。

　　欧克也看出来了，黄药师便是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人，到底是哪一步他不敢断言，可是，至少也在黄药师护短的范围里了…

　　“黄药师…”欧克有些迟疑。

　　“其实，欧克，你不觉得我们之间的称呼很吗？前辈贤侄又是兄弟的…辈分也很怪，不过你可是当众说过我们是平辈相的…”黄药师开口，他深思虑之后，还是准备早早把窗户纸挑开。

　　“其实我有全本的《九真经》，便是那年，在终南山得到的！”原本有些恍惚的欧克突然下定决心，一口气说完，然后有些忐忑地望向黄药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