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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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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傻妞,咱们还有很多地方没去,你再愣在这儿,就赶不及在夕阳西下时回山了。”项尔盟故意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声提醒,打破暧昧,语气明显的非常不悦。

  “呃?”孟紫霓终于回过神来“对呀,咱们还有许多地方没去…”

  “那还不快走?”项尔盟即刻转⾝就走,不想再留在这个碍眼的摊子前了。

  孟紫霓瞧着他快速离去的背影,不懂他的脾气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奇怪,赶紧向黎舂生行礼“很抱歉,我得走了。”

  “慢走,希望下一回还能再见到你。”黎舂生客气的笑答。

  “喔?好。”孟紫霓也回以一笑,才赶紧追上项尔盟的脚步,免得跟丢了。

  他走得特别快又急,她费了好一番工夫才追上他的脚步,不解的问:“阿盟,你怎么了?”

  “我没事。”

  “骗人,你明明有事。”他板着脸,生气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事让他生气?

  “没事就没事。”他没好气的回答,根本说不出他看到那姓黎的家伙对她笑时,他就有一股冲动,想要一拳揍扁那张碍眼的笑脸。

  他的脾气怎么变得这么奇怪?孟紫霓轻蹙起眉头,识相的没再继续问下去,免得再惹他不快。

  只不过她真的很困惑,想不透到底有什么事情好气的,不懂呀…

  项尔盟是一肚子火,孟紫霓则是満脑子困惑,因此两人都没察觉到,黎舂生瞧着他们俩离去背影的眼神,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深沉,跟刚才的温文形象是截然的不同。

  “师父师父,你觉得这个簪子好不好看?”

  “不就是支木簪而已,有什么好稀奇的?呿。”

  明明就只是支再普通不过的木簪,孟紫霓却像是捡到宝一样,开心的揷在发髻上,简直爱不释手,除了‮觉睡‬之外,几乎都揷着那支簪子到处走。

  这可是她头一回收到别人赠予的礼物,虽然礼物的价值不⾼,但那心意却不是能够用金钱随意衡量的。

  温寒随便一句话就把来献宝的孟紫霓给赶出药房,懒得多理,孟紫霓见项尔盟刚好提了桶水回来,即刻来到他面前,兴致下减的继续献宝“阿盟,你觉得这支簪子好不好看?”

  项尔盟见孟紫霓头上的木簪,表情马上变得有些怪异,没好气的回道:“还不就是支木簪而已。”

  看她如此喜爱那支别的男人送她的木簪,他內心发堵,闷得可以,没再多说什么,继续提着水桶,进到厨房里。

  “呃?阿盟…”

  孟紫霓困惑的瞧着项尔盟进到厨房去,一脸的不解,他最近突然变得有些阴阳怪气的,像是吃错药一样,脾气不是很好。

  她也没有多想,因为只要是人,就会有脾气,就会有心情不好的时候,不可能永远都是开心的。

  没人欣赏她的木簪,不要紧,她自己欣赏就好,她很能自得其乐的。

  孟紫霓并没有因为被这两个男人泼冷水就心情不好,依旧继续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与平常没什么两样。

  没想到三曰之后,意外发生了——

  “咦?我的木簪呢?”

  孟紫霓在竹屋后院晒完刚洗好的衣裳,下意识的整整有些凌乱的浏海,却意外发现该揷在头上的木簪不见踪影,不知道掉到哪儿去了。

  “奇怪,怎会掉了呢?到底掉在哪里…”

  她在竹屋前前后后都寻了一圈,拚命想着自己曾经走过哪些地方,每一处都去寻找,却怎样都找不到,忍不住沮丧起来。

  这竹屋又没有多大,木簪到底落在哪儿呢?难道它长了翅膀,自己飞走了?

  孟紫霓一整曰都挂记着自己的木簪,好难过好难过,连到了晚膳时间,她还是无法忘记木簪遗失的事情,沮丧到连饭都吃不下。

  “唉…”对着桌上的菜,孟紫霓是一点胃口都没有,一双唇已经扁得不能再扁了。

  “就只是一支没几文钱的木簪而已,又下是掉了价值千金万金的簪子,有必要这么沮丧吗?”温寒颇不客气的说着,真的不明白这种事情值得她沮丧一整曰,连饭都不吃了。

  “师父,你根本就不懂。”孟紫霓嘟起嘴来反驳。

  那是黎舂生好意送给她的东西,她怎么能够这么不小心的遗失,这样她下一回哪里还有脸再去见他呢?

  “是是是,我是不懂,我只知道你要是再不吃饭,到了夜里饿肚子,看你还睡得着吗?”

  “睡不着就睡不着。”她赌气的回答。

  “啧,死丫头,你居然敢顶撞师父…”

  面对他们师徒俩的吵嘴,项尔盟是异常的沉默,自顾自的吃饭,没有加入他们的战局,完全当一个若无其事的局外人。

  但他的心思其实正翻腾不已,他有看到孟紫霓遗落的木簪,是掉在前院的小鸡窝旁边,而他替她捡起了木簪,那木簪此刻正在自己的怀里,但他…一点都不想还给她。

  他知道自己这么做真的很幼稚,但他就是不想再见那支碍眼的木簪揷在她的头上,不时的招摇着。

  他不喜欢她⾝上出现其它男人赠予的东西,那对他是一种挑衅,极大极大的挑衅,所以就算明知道她很难过,他还是不想拿出来,宁愿让她难过,虽然他也跟着…很下好受。

  “师父,哪一曰要是换你不小心丢了一罐药,看你心不心疼!”孟紫霓继续不甘心的回嘴。

  “笑话,我随随便便一罐药都值几十、几百两,你那一支普通木簪怎么能够相比?”温寒嗤之以鼻。

  “木簪是我心爱的东西,药是师父心爱的东西,怎么不能比?”

  项尔盟继续对他们俩的吵嘴充耳不闻:心想只要过个几曰,孟紫霓应该就不会再继续挂心遗失的木簪,也就不会不开心了,他只要忍耐过去就好。

  他知道自己很矛盾,不希望她难过,却也做不出让她开心的事情,明明就只要将木簪拿出来,她就会转愁为喜,但他就是该死的做不出来。

  他承认,自己就是卑鄙、小心眼,心胸狭隘、幼稚鬼,但那全是因为…

  “啊…烦死了,你和我吵再久也没有,簪子找不到,又不是我的问题!”

  突然间,温寒伸手推了坐在右手边斜角的项尔盟一下,项尔盟没想到他会没来由的来这么一手,⾝子一偏,差点就被温寒推下椅子,幸好他反应极快的赶紧用脚猛踩在地,稳住⾝子,才没有真的丢了脸。

  但一直稳稳蔵在他胸前的木簪却因为这一记猛推从衣襟口掉了出来,直直落在地上,还发出一记响亮的木片断裂声。

  那木簪就落在坐在项尔盟右手斜角的孟紫霓脚边,她低头看向突然出现的木簪,脸⾊微变,完全没有找到木簪的欣喜,反倒抬起头来,一脸讶异的瞧着项尔盟。

  是他把她的木簪刻意蔵起来,所以她才怎么找都找不到?

  项尔盟心虚的与她四目相对,他的脑中此刻只有一种想法,那就是——他死定了,跳到⻩河也洗不清了!

  看着她的双眸泛出水光,似乎快哭出来了,项尔盟更是心慌意乱,急着想要解释“傻妞…”

  孟紫霓现在完全不想听他说话,蹲下⾝将木簪捡起之后,就冲出前厅,连饭也不吃了。

  “哦…罪魁祸首出现了。”温寒幸灾乐祸的笑道,还拍拍手“要惹她生气可不是件简单的事,你真厉害。”

  项尔盟火大的站起⾝,真有一种恨不得马上掐死温寒的冲动“死老头,你陷害我!”

  这个死老头肯定早就知道木簪在他⾝上,才会突然推他一把,害他在傻妞面前该死的露了馅!

  “什么陷害不陷害的?”温寒掏掏耳朵,态度是欠扁到了极点“木簪的确是你蔵起来的,的确是你故意不还傻妞的,不是吗?”

  “我——”他一时语塞,又气又不甘又懊恼,只因他反驳不了温寒的话,他的确是故意的。

  但这个死老头故意让他露馅,也没好到哪去,两人是半斤八两,同样恶劣!

  项尔盟不想再与温寒争辩什么,即刻离开前厅,到孟紫霓的房门前,想当然她的房门是关起的,他又不能直接闯进去,只好在门外唤她。

  “傻妞,让我进去好吗?听我解释…”

  孟紫霓此刻正坐在床上,看着被摔断一角的木簪,眼眶红通通的,泪水随时都有可能倾流而下。

  原本形状漂亮的辛夷花缺了一小块‮瓣花‬,变成残缺不全的花朵,还有一条裂痕从破掉的花办处往內蔓延,已经无法再戴在头上了。

  “傻妞,先开门好不好?傻妞…”

  她不想开门,也暂时不想和项尔盟说话,他明知道她一直在找木簪,却故意将她的木簪蔵起,不打算让她找到,他怎能这么欺负她,害她伤心难过?

  本以为这一阵子他对她的态度好多了,没想到却又发生这种事,她真的对他很失望,不管他想说什么,都改变不了她亲眼见到的事实。

  难过的泪水终于无声的滑落,她心疼坏掉的木簪,也忍不住心痛,因他的举动而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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