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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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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时分,位于泉州的海宁港因为用膳时分,少了⽩⽇的喧嚣热闹,有着难得的宁静。

  着淡淡咸味的強劲海风,将倒影在海上的落⽇余晖,拂得波光粼粼。

  渐浓暮⾊中,归巢的海鸟啼声伴随着晚冬刺骨的劲风,让那立在夕余晖下的拔⾝形更显孤冷、萧瑟。

  “爷,您要的马已经备好了,确定今晚就启程吗?”凝着立在港口边的背影,小厮张声问。

  “嗯,就今晚启程。”

  经营赌坊后,他总是会觑空来到泉州,在这有着海上贸易的商港,于每年初夏期间,常有万艘大舶乘风而至,进行着易买卖。

  番舶、夷商带来琳琅満目的货物,其中有不少新鲜的赌具。

  往常他少说也会逗留个三五个月,这回因为丁喜芸,他一离开汴京没多久,竟有种恨不得折回她⾝边的冲动。

  也不知是不是归心似箭的感觉作祟,这几⽇,他怪得很,満脑子全是他的甜姑娘。

  他想念她垂首做针线活的专注,心疼她纤弱的孤单⾝影,心里反复回味她偎在他怀中的感觉,她⾝上的香味、她的笑、说话的声音…属于她所有的所有。

  他初次尝到,思念一个人的磨人滋味。

  在他受相思之苦时,小厮突如其来的问话,教他猛地回过神。

  “爷是赶着回汴京选吗?”

  余夙廷挑起眉,狐疑的看着他。“选?你打哪听来的消息。”

  小厮赧然地挠了挠首,说得理所当然。“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消息吗?听说老爷子将军府家的闺女,五⽇后就要…”觑着主子逐渐铁青的脸,小厮的说话声顿时变小了。“难道爷不知道这件事吗?”

  “不知道!”他竭力庒抑內心的怒气,嘲讽地扬,突然觉得有些可笑。

  显然,老爹很积极在实现对他说过的话。

  他也听说过,将军府家的闺女容貌姣好,但凶悍、⾝手不凡,没有一个男人会想娶这样一个女子为

  “帮我换一匹快马,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內回汴京!”向小厮忐忑的神情,余夙廷強抑着內心冲动沸腾的思绪,厉声吩咐。

  此时他很难继续保持沉默,他得立刻回去,阻止老爹那过头的儿媳妇梦!

  感觉到主子⾝上散发的怒意,小厮不作二语,赶紧领命办事去。

  马不停蹄的‮狂疯‬赶了几天路,待余夙廷回到汴京,已是五⽇后的⻩昏。

  策马急驰过灯火辉煌的市街大道,马蹄声转⼊东门宽道上的官宅府邸,余夙廷一瞧见自家府邸,立即翻⾝下马。

  当值仆役一瞧见少主子急惊风似地甩开缰绳,机伶地赶忙上前接住缰绳,牵住马匹。

  “老爷在哪?”

  见少主向来温和的脸庞怒气腾腾,小厮小心翼翼回答。“老爷正在花园设宴待客。”

  “什么客人?”

  “将军大人。”

  余夙廷眉一凛,刻不容缓的脚步踏着寒霜,疾步穿廊过院,往花园走去。

  脚步未至,他耳底已落⼊老爹纵声的笑嗓回在四周,显然园中酒宴气氛热络畅。

  听那笑声,余夙廷心里的情绪益发愤、难堪。

  他从未想过,老爹为了管束他,居然会擅作主张到如此地步。

  若他今⽇未能及时赶得回来,他的终⾝大事是否就此定下?

  随着他的⾝影出现在酒宴中时,笑声戛然静止。

  乍见儿子一脸风尘仆仆,余鸿蔚愕然收住笑问:“你上哪去了?”

  “我有喜的姑娘了。”顾不得在场宴请的有哪些人,他不拐弯抹角,坦然说出心中想法。

  他这话一出口,在场的人同时倒菗了口气。

  “你、你说什么?”儿子这般刻意在大庭广众下宣布,让余鸿蔚丈一一金刚,完全摸不着头绪。

  “我会如您所愿娶,但我要娶的是我喜的姑娘,所以爹不用大费周章再替我安排对象!”

  余夙廷这话一落下,隐约瞟见席间一名⾝材颀长、健美的女子,正杀气腾腾地由席中愤然起⾝。

  她⾝边,状似有许多双手拉扯着她,却依旧抵不住她一女当关,万夫莫敌的气势。

  不消多问,余夙廷也隐约猜出她的⾝分。

  “余公子,你把我宋晖月当什么了?!”她听过许多关于余夙廷的事,知晓他是一个不同于官家公子的男人,她早想见他,对于家人安排的亲事更是乐见其成。

  目光落在宋晖月姣美的麦⾊面貌之上,余夙廷朝她抱了抱拳。“说亲之事我与我爹有些误会,所以这门亲事不作数,还请宋姑娘海涵。”

  “可我你的,怎么办?”不像一般名门闺秀,她自小习武,有着江湖儿女大剌剌的豪慡个,大方坦承內心想法。

  他震惊不已地看着她,不敢相信竟有女子会当着众人的面,说出如此大胆、不害臊的言语。

  “咱们仅一面之缘,又哪谈得上喜或不喜呢?请宋姑娘别为难我了。”

  “这可⿇烦了,因为我不想取消亲事。”她对他嫣然一笑,一对灵眸清亮有神认真无比。

  “就算是这样,我也不会娶你。”沉下脸,他坚定地強调自己的立场,豁出去了。

  也不介意他心中有人,宋晖月傲声问:“你这么喜你的心上人?她有比我漂亮?⾝分地位有比我⾼吗?”

  “在我心里,没有人比得过她。”

  “那好,你让她和我比试、比试,我输了就把你让给她。”

  瞧宋晖月那⾝段、气势,不要说丁喜芸不是她的对手,就算是他要上场同她比试,也不见得占得了上风吧!

  “她不会武功。”他苦笑道。

  “这般柔弱?那我更是不想让了。”她挑眉,露出一脸不以为然。

  “不管你让是不让,我言至于此,不会改变心意。”

  “你、你说什么鬼话?”余鸿蔚倏地走至儿子面前,面⾊铁青地指着他。

  “我要说的都说清楚了!”一把推开満嘴酒味的老爹,他坚定无比地开口。

  “没有人可以阻止我娶她,所以,您就等着儿媳妇进门吧!”

  话一落,他疾步离开花园,不想浪费太多时间和这些人周旋,数⽇来,他只想尽快见到心爱的人儿,即便时辰已晚,他还是想去见她一面。

  “该死,混小子,别走!不把话说清楚别走!”余鸿蔚再也隐蔵不住心头怒气,颤抖的指着儿子匆匆离去的背影,气得七窍生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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