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8 你病娇,我绿茶08
樊羡意识到这一点后,眉头便蹙紧眉,眼底越发晦暗荒芜。
他望着那只懒懒裹在他被子里,越发没有规矩,越发胆大妄为的小狐狸,开口喊道。
“时玥。”
他第一次这么喊她,嗓音仿佛裹着冰雪似地。
两个字一砸过来,小狐妖便一个激灵,迅速站起身。
薄薄的被子松垮地挂在她肩头,黑色长发如同丝绸悬挂下来,衬得肌肤越发似雪,她的嘴唇也红艳艳的,泛红的眼尾和氤氲的蓝眸,极致美丽的色彩交织,让她像极了那踩着画框出来的绝美妖物。
她也的确是妖。
她好像被他忽如其来的严肃和冷漠吓到,小脸上浮现一丝不安,一如刚开始来到这里的时候。
看着她这模样,樊羡那些呵斥的话,堵在喉咙,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
他只是挥挥手,语气冷淡疏离,还有一丝不耐烦,“滚出去。”
这一刻的他,也是回到最初的态度。
小狐妖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就卷着他的被子飞快跑出房间。
樊羡还在床边站着,心里头莫名变得沉重。
很快,小狐妖抱着叠好的被子走回来,轻轻摆在床尾,又无声地离开,全程都是不敢看他。
显然,她被他刚才的样子吓得不轻,以至于不敢再肆意妄为。
但她这样小心谨慎的态度,并没有取悦他。
樊羡黑着脸走出去,没看到小怪物,也没看到她。
他洗漱后回房,才听到她开始在客厅走动,她还跟小怪物说话。
可是他一走出去,她便又跑回实验室。
直到早餐送过来,她才挪出来,坐在离他很远的对面,吃饺子的时候细嚼慢咽,不发出任何的声音。
被他目光扫过,她就低下头,放下筷子。
小怪物一直躲在沙发底下,目睹这一幕,格外同情小狐妖。
好可怜啊。
樊羡心头烦躁,俊脸黑沉,周身仿佛有冷空气漩涡,一阵阵地袭开。
这下可好,小狐妖哆嗦着手放下筷子,一溜烟跑回实验室去了。
小怪物只慢一步,就被关在门口。
它回头看一眼,对上樊羡漆黑冰冷的眼眸,马上又缩回沙发。
好可怕!
他好久没有这样吓唬怪物了!
樊羡啪地放下筷子,朝着实验室的方向开口,“小狐狸,出来。”
实验室里一时没动静。
在他压下嘴角,再次开口前,她才打开门走出来。
对上他森冷的视线,她开口道,“樊羡……我哪里做错了吗?”
她喊他名字的时候,尾音总有些长,像是带着一个钩子,勾起他那些奇怪的情绪。
他敛眸,压着声音道,“把饺子吃完。”
她点点头,准备坐到他对面去,却见他示意他身旁的位置。
那是往常她爱坐的地方。
也是离得他最近的位置。
她慢吞吞凑过去坐下。
她发现他一旦养成某种习惯,就很难改掉,比如要跟她一起饭。
那如果以后她不在的话,他要怎么办呢?
时玥把饺子吃完,樊羡的脸色也好转起来,许是在刻意压制情绪,他的神情看起来极度紧绷,眼神幽暗深邃,看得人压抑。
当然,时玥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自在得很。
当天晚上,樊羡检查过她的手臂后,便将她带出领主府。
不过这次大开杀戒的变成他。
时玥跟在他后面捡漏,甚至还捡到一块黄金。
回去的路上,她看到路边盛放的雏菊,便薅一点装在捡来的瓷盆里,想带回去养着。
樊羡的目光穿透夜色落在她身上,想起十年前摆满阳台的雏菊。
紧接着,她便笨拙地抱着花盆走回来,嘴里嘟囔道,“徐妈妈超喜欢的雏菊。”
她明知道那人已经不在,可是她每次提起她,语气都是怀念却温柔的,仿佛那人还在。
在她心里,是不是没有不能提的过去?是不是没有伤疤?是不是只装着快乐?
樊羡很想剖开她的心看一眼,但是他知道,哪怕剖开,他也依旧只能看到一片血淋淋。
因为捧着脏兮兮的花盆,时玥又被樊羡嫌弃了。
回到屋里,小怪物就凑过来,它对这一盆花兴趣很大,还帮忙清理,最后一妖一怪决定将雏菊放在窗台右边的角落,那里是能晒到太阳的。
夜色越发浓稠,时玥回自己的房间躺好,小怪物也回到沙发底下。
蔫儿吧唧的雏菊在幽暗中努力盛放。
——
这天起,樊羡时不时就带着时玥来到贫民区刷一波存在感。
很快几乎整个堡垒的人都知道,见到尤物少女和坐轮椅男人的组合,死命跑就对了。
谁找他们麻烦,那就是自找死路。
这两人闲得发疯,没事就出来把他们当成小怪来刷,混迹在混乱区域的各种帮派团伙,提起这两人就瑟瑟发抖。
持续半个多月后,之前频发的贫民区杀人害人事件骤减,晚上敢出门溜达的人也变得多起来。
时玥发现,樊羡似乎已经玩上瘾,本来只是每天晚上出门,如今还是大白天,他就带她出门了。
不过这回没有去贫民区,而是来到地下囚室。
时玥再次见到那个一身红色皮毛的狐狸。
不过跟那晚的嚣张不一样,此时的他奄奄一息。
“把他的天赋吸收掉吧。”樊羡开口,仿佛笃定她能够吸收一样。
时玥丝毫没有同情的意思,照做不误。
不过樊羡肯定不知道,她在吸收狐妖天赋的时候,还能将对方的记忆走马观花一般看一遍。
男狐妖被她吸收完天赋后,就彻底没气了。
时玥看向樊羡,声音弱不可闻,“……头晕。”
她刚说完,身子就开始摇晃。
樊羡伸手抓过她的胳膊,将她拉到自己腿上。
像上次那样,他让她呆在自己怀里,转动轮椅离开。
可是这次,似乎有些不一样。
她的体温和心跳异常清晰,仿佛跟他的相融合。
狐狸耳朵冒出来,一下一下蹭着他的下巴,他也没有去喝止,甚至有些享受。
自从她上次跑去他房间睡被他呵斥过后,她就再也没有露出过狐狸耳朵。
轮椅忽然停下,他微微敛眸看向怀里的人,随后抱着她站起来。
他并不是喜欢坐轮椅,只是出于一种习惯。
或许还有几分恶趣味。
别人带着恶意的议论已经无法再掀起他内心的波澜,但是他听到后,却依旧会给与对方惩罚,看对方惊恐的神情,会让他觉得他还是活着的,而且已经成为可以掌控自己命运的强大的存在。
樊羡走得很慢,小狐妖抬头看他,湛蓝的眼眸蒙着氤氲水雾,“轮椅不要啦?”
樊羡睨她,“你去搬。”
于是她闭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