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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你要不要嫁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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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隆二十三年是在战乱中开启的。

  蜀王现身江南是纸包不住火,北疆各国得知蜀王已离开北疆大营,在除夕当夜倾尽家底发兵偷袭。

  陈乾率兵迎战,苦战三日,将北疆各国逐出北境又乘胜追击,打得北疆那帮乌合之众哭爹喊娘,少说五年内不敢再找茬。

  西南是内忧外患之局。季临风回蜀地后,先是经历了一场家族内斗,他虽获封征南将军,但在军中没有根基,西南军中反对者竟有八成。

  面对境外敌国进攻,季临风率领仅有的两成兵迎战,不要命地血战数日,竟逼的敌军不敢再进。此战让他军威大振,赢得了不少支持者。

  但西南军中,仍有五成以上的人支持季二少爷季乘风。季乘风不停挑动内战,扯季临风的后腿,更有偏心眼儿的季老夫人从中作梗,致使季临风数次面临困境。

  姚文媛在后宅的日子也不好过,婆母百般刁难,妯娌处处设计,她要应对家里的鸡毛蒜皮,还要帮季临风除掉季乘风。

  她频繁参加后宅各大宴会,广结善缘,通过巡抚夫人拉拢了新任巡抚王祉。又通过黄炳忠的一个妾室结交了黄炳忠,在他的帮助下,拿到了季乘风与商会中人勾结发动民乱,又借此害死季老将军的证据。

  季老将军是西南军的战神,威望极高,得知他原来不是战死,而是被季乘风设计害死,几乎对季乘风群起攻之。

  最终季乘风被季老将军的一个老部下砍了首级,季临风正式执掌西南军,与敌军苦战三个月,从寒冬到初春,终于平定了南境。

  而初春的松江府阴雨连连,凄冷无比。此地因被叛军侵占过,城中百姓死的死,逃的逃,几乎成了空城。

  裴修在松江府待了月余,想尽办法让流失的百姓重新回来。他先是为蜀王追剿叛军造势,把太子失去的民心收回来,让百姓对朝堂重新建立信心。然后做主重新丈量分配土地,并免税三年。

  但即便如此,愿意回来的百姓还是很少,因为谁也不知道蜀王殿下能否成功除掉叛贼,万一蜀王也不敌,叛军卷土重来,松江府依旧是危险之地。

  裴修又与当地官府一起重建民房与商铺,对商铺免租三年,希望能吸引一部分大商户前来。商户比百姓的日子好过一些,他们不依赖土地,战乱时能迅速逃离,冒险成本低一些,只要给他们足够的让利,他们就会过来。

  一个多月的努力,松江府总算有了些人气儿,可裴修的人气儿却越来越少,用柳清仪的话说,他的脸色已有油尽灯枯之相。

  “我看你还是少操些心的好。”柳清仪很少劝病人,因为人想作死拦不住,但裴修是二姑娘的男人,她不得不劝,“我不是吓唬你,你这么下去,活不过一年。”

  裴修何尝不想舒舒服服地等死,可他要做的事还没完,重活一世,总不能再带着遗憾离开。

  “柳姑娘,你可有什么补气色之类的药丸?”

  柳清仪明白了裴修的选择,虽然他不明白他为什么宁愿把最后的生命耗在天下大业上,明明他看起来不是个追求名利的人。

  她给了他一些滋补的药,“二公子,多活几个月的意义还是有的,我还没有放弃,我相信二姑娘也不会放弃。”

  说到媳妇儿,裴修心中愧疚倍增,他能留给她的时间太少了。

  在红杏初开的时候,蜀王率领西南军凯旋。

  因着裴修造势成功,百姓们对蜀王的期待极高,得知他凯旋,纷纷涌到海岸边迎接,待看见蜀王的大船时,无不欢呼雀跃。

  盛明宇特意把盛明轩的脑袋挂在船上,远远看去,十分提气。百姓们当然不知道这脑袋是谁的,只知道叛贼已除,松江府再也不会面临战乱,可想而知有多么激动。

  “蜀王威武!”

  “蜀王殿下千岁!”

  “蜀王殿下万载千秋!”

  一句万载千秋,把睡梦中的晏长风惊醒了,她正做梦蜀王登基,一时间还以为梦境成了真。

  “谁在喊万载千秋呢?”她探头出窗外朝岸上看去,可刚探出头去就被浓烈的死尸味道给顶了回来,“我的娘,那脑袋还没烂完呢!”

  虽然她很理解盛十一的做法,但实在受不了这味道,不知道是不是在海上待久了,她近来常常头晕,并且甚是讨厌海水的咸腥味。那脑袋腐烂的味道比咸腥味浓烈数倍,简直要她老命。

  “再忍忍啊二妹妹,马上就靠岸了。”盛明宇自己也觉得怪味儿的,但如此才够提气,可没想到气提大了,竟然万载千秋都出来了。

  这话要是叫圣上听见了,能气得蹦起来。

  可民意拦不住,一个人喊万载千秋,引出了无数声,一时间竟有山呼万岁之势。

  盛明宇就这样在万载千秋的高呼声中靠了岸。他高站在船上,以手势压住大家的呼喊声,“兄弟姐妹们折煞我了,我万万担不起这四个字。”

  人群中不知谁喊道:“恳请圣上封蜀王殿下为太子!”

  万载千秋是百姓发自内心所希望的,但是逾越,而改封太子却是可以,于是百姓们又跟着改了说辞。

  “恳请圣上改封蜀王殿下为太子!”

  “恳请圣上改封太子!”

  盛明宇被如潮的民意淹没,没了脾气。随后,他亲自抬着太子的棺椁上了岸。

  船上本没有棺材,是拆了木箱子临时拼凑的,十分简陋,也就比破席子裹着体面些。而百姓们知道这里面装的是太子时,争先恐后地上前吐口水。

  本就破烂的棺材上又挂满了秽物,对太子是侮辱到了极点。

  晏长风悄悄离开了队伍,太子的尸体虽有冰块保存,但业已腐烂,臭味香飘万里,她怕当场吐出来,破坏了蜀王殿下的威武形象。

  她看见了站在迎接队伍中的裴二,故意猫着身子躲在人群中悄悄靠近,想给他个惊喜。她泥鳅似的在人群里钻来钻去,溜到裴二身后,屏息凝神地将双手贴在他腰侧,轻声道:“二公子,想我没有?”

  裴修早看见她了,自她从船舱出来,眼睛就没再装下别人,连她钻了几个人都数得明明白白。他装不知,就是想看看她会给他什么惊喜。

  他目视前方,拼命压着嘴角的笑,“我除了我家夫人,谁也不想,这位小兄弟,请你自重。”

  晏长风自出了北都就是一副男人装扮,几个月下来,举止形容都偏向了男人,站在男人堆里毫无违和感。

  “裴霁清,你是不是找揍?”晏长风掐他腰间的痒痒肉,“德州府不告而别就算了,见了面还装不认识,你想做甚?”

  裴修抓住腰间惹火的手,道:“我家夫人从来都喊我夫君的,你喊二公子,我可不认识。”

  晏长风瞬间老脸通红,她平日里从不会叫夫君,只有在床笫间被他弄得受不了的时候被逼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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