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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最难自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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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月闻言放下心来,道:“我都一直守着呢,况紫微宫治下有方,仙君莫太担忧。”越点点头,手却不自觉起衣袖,入眼还是一片光洁细腻。

  那人榻上总有收不住使劲的时候,先前没少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况那时她也分明感觉到腕上被他狠咬了一口,但眼前的证据却分明告诉她。

  那些荒唐也不过是她自己的臆想。越想通此节,难掩愧怍难堪,狠狠闭了闭眼。-刚出紫微宫大门,越又看到两人站在门口等。

  一个站得笔直,手放在身前,另一个则是东倒西歪,手里摇着把女子团扇,不伦不类。见到她出来,柴道煌顿时将手里的团扇到秕风怀里,自己上去,道:“越儿。等了你许久,这次感觉如何。”

  越从秕风手里接过团扇,见怪不怪,也不隐瞒,道:“好了些许,但道阻且长。”柴道煌拉过她的手腕,像模像样把了半天,也没说结果,道:“有捷径你不走,非要泡那劳什子泉,如今都憔悴许多。”越到底是个姑娘,闻言问道:“果真?”柴道煌也不客气,道:“可不是?

  先前那儿还粉的,如今寡淡许多。”越抿了抿,甚至察觉到心一处干燥的爆皮。

  当下心情也沉重下来,她这一敛眉,面上更是添了几分愁苦,像是短暂花期过后逐渐凋零,虽仍有颓废的美感,但从内而外地透出死志,到底让人怜惜。

  柴道煌对她又是后辈的关怀,又是朋友的惺惺相惜,也不忍看她经年遭此折磨,老生常谈道:“泡这个池子还要多少年都说不准,便是找个炉鼎又如何?仙京又不是凡间,不在乎这些。

  就算以后你好全了。好生将人打发了。银货两讫,也没人闲得没事说你闲话…”越想到一月前筠心常站在一处的场景,和自己难以启齿的思,内心生出些动摇,存心要掐去自己最后一丝留恋,道:“或许可行。”

  柴道煌骤然被打断,道:“你说你怎么这么固执…”片刻后他又回过神来,道:“什么?你这是同意了?”越见他这反应,难得有些臊,道:“只是考虑考虑。”

  姑娘家爱俏又怕疼,柴道煌也只以为她是近来受尽了折磨想通了。反应过来后又自顾自地给她安排起来:“想通了就好,但这是也需从长计议,万不能随便找人应付过去,定要是纯善可信之人…我瞧着秕风就不错!”

  越闻言下意识看了眼身侧的秕风,他原先就看着她,越一转过头来,便直直对上了目光,加上柴道煌说的话,少年如玉的耳廓也泛起薄红。越原先挑中秕风,也没有那些七八糟的心思。

  只是那时恰好身子屡次三番出问题,想找个帮手来,她内心里还是将秕风当作半个后辈来看,是以她虽不反感,但到底也有些别扭。越转过头,啐道:“你这前辈真是一点样子都没有!”柴道煌“啧”

  一声,道:“关心则嘛。”越摇摇头。虽说仙京不避讳这个,但大庭广众,对着后辈,多少也该收敛些。柴道煌见她又没了声儿。

  当下不依,偏要叫她说出个好歹来:“秕风是你亲自挑的,如今还端着做什么?”越无奈道:“当着徒弟的面,你也不问问他的意愿,瞎点什么鸳鸯谱!”

  “扭扭捏捏作甚。”柴道煌嘟囔一句,头往前伸,道:“秕风,你师傅如今这情况你也是知道的,你可愿奉献一下?”被点到名的少年怔愣一瞬,这次脸颊都染上了绯红,嘴翕动两下,这才低声答道:“在所不辞。”

  秕风是正经修仙宗门里头飞升上来的,履历干净得如同他身上的白衣一般,更是没有什么糟心的烂桃花,只是在越眼里到底还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此番应了。

  大约也是少不更事,不通男女之情,纯粹想帮帮自己的师父。越倒也感念他舍身,但实在没有人前聊这些房中事的癖好。是以她面上无甚表情,只模棱两可说了句:“再说罢。”

  柴道煌不甚满意,还要再问,却听落月唤了句“紫微大帝”这才回头直视前方打了个招呼。越自然也已经看到面走来的筠心,仙家耳聪目明,他此刻又是独身一人,若刚刚稍留意些,想来那些谈话也都尽收耳里,想到刚刚在聊的话题,越不免一阵脸热。

  这会儿毕竟刚才人家的紫微宫里出来,路上遇到了不打声招呼也说不过去。越停住脚步,颔首道:“紫微大帝。”筠心面上似乎也没什么神情,像是全然没听到,又或是根本不在意,随口客套了句:“这次用完了?可好些了?”

  事到如今,越也全然不知怎么跟他相处交谈。先前几次遇见就算不是横眉冷对,至少也是漠然无视,借用象藩池后更是没有遇见过,这回突然碰上了。还主动问起,倒真叫她有些不知所措。越只道:“颇有助益,多谢大帝慷慨解囊。”

  筠心道:“不必客气。既如此,便不多留了。”他干脆利落,完全是同僚之间的寒暄。越点点头,心下有些怅惘,正要侧身擦肩而过,鬼使神差抬了头。

  正巧撞见一双深邃的眼眸里。越顿在原地,不过一瞬,筠心就回首大步回了自己的殿宇,连衣袂都飞得决绝,像是一丝眷恋也无。

  柴道煌走了一步,见她还没动,道:“愣着做什么?还要去拜谢一番?”越摇摇头,回头安安静静跟上,甚至没有跟他呛声。柴道煌面疑惑。

  但到底没放在心上。越行尸走般地回到了殿里,心不在焉的样子连柴道煌何时走了都不知道。先头对上的那一眼,虽然短暂。

  但她分明看见筠心眼里的意味深长,轻勾的嘴角,嘲讽不加掩饰,甚至像是藏了些挑衅的意味,似乎有些…势在必得,他是听见了他们的对话吗?那他的势在必得是什么呢?

  毁了她的姻缘,还是…得到她?越一个灵,冷风从领口灌了进去。越手指蜷了蜷。不可能的,他婚事都定下了。天色将晚,秕风忙着收院里晒着桂花的几个筛子,将几个摞在一起,轻巧抬了起来。

  像是为了缓解自己内心的慌乱,越开口唤了句:“秕风。”秕风听见师父叫唤,不疑有他,将刚端起来的筛子放下去。

  在裹住的袖子上抹了抹手,站近了几步,问道:“师父,怎么了?”越将他上下打量了一个来回。少年虽还青涩。

  但常年修炼,肌虽薄却,此刻为方便干活将四肢端处用麻布绞裹覆,恰恰显出凌厉的线条。半晌,越才道:“无事。”秕风摸不着头脑,但也没追究底,道:“那我继续忙了。”越点点头。

  看着少年渐远的背影,心下有了决断。这紫微宫是去不得了。情之一字,最难自控,若是还像今这般,区区一个眼风都叫她忐忑猜上半天,她都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能守住本心,不成为那般令人唾弃之人。

  ***从象藩池回来可休息一月,这一月里越也是十分不好过。倒不是神魂又出了什么问题,而是她早早下定了决心换双修的法子,却对着秕风那张脸始终难以启齿。眼见一月又到了末尾,越再也无法拖延了。只能差落月将秕风唤来。睡觉休憩对仙人来说虽是可有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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