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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是这么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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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沿海地区的天气,说变就变。前半夜还是温柔夜,后半夜就是风雨加,冰雹打。整座酒店也几乎黑灯瞎火地在风雨中隐身,唯独顶层亮着微光。

  最奇怪的是,窗户这一片的风居然还是朝相反方向吹的!聚焦地足够近了。才能看出来那是一架刷着隐形涂层的昆式飞机。

  连本城军方都不足以供养的顶级战机,此刻就这样垂直悬停在酒店窗户外面。柏桑骂骂咧咧地从舱口跳出来蹦到阳台上,转身催促背后的佑天。“老头!你倒是快跳啊!”“我不敢啊!”披着袈裟的老神佛就差当场跪下求阿弥陀佛。佑天十分钟前还在中医院宿舍打盹,忽然一下子被拉上飞机不说,人还没坐稳就飙到目的地了。居然还要跳窗?!

  柏桑也是临危受命,看佑天这副上了年纪的样子实在没办法。“阿西,废话真多!”猛男暴躁地淬一口唾沫,直接把人扯进来。

  舱口,阳台,百米高空,三十厘米的间距隙。袈裟一抖,就这么惊魂未散地跳过来了。佑天吓得当场就要跪下呕吐,又被柏桑扯了一下才终于进到室内。

  风雨瞬间平静了。室内,过分的温暖,过分的静谧。女人躺在上,脸色苍白,昏不醒。守在沿的男人,浑身都透着喜怒无常的翳。

  “家主…”佑天终于明白了今晚的惊魂究竟因何而起,讷讷地禀告一声,走过去看情况。裴家上下谁不知道姜医生就是家主的命,人人都尊敬她,喜欢她。

  “赶紧去啊。”柏桑嫌佑天动作,直接把人拎到边。佑天平时慌慌叨叨的,做起正事可不含糊,一把脉就发现情况不对。

  “她昏不是因为生病,而是咒术。”从南洋远道而来的神医,一句马来语干脆利落。“家主,城里有人在下咒。”裴枢和柏桑对视一眼。假设佑天这句话是对任何一个内陆人说的,根本就不会有人相信,但是南洋有南洋的秘辛。

  唯物主义的科学只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更多事情是没有办法用科学解释的。否则,何来寺院的香火旺盛,每一种文化里都存在的通灵转世传说。佑天本就是寺院里的主持,神医的称号不是白叫的,他用银签取了女人的指尖血,滴在她的眉心,中,而后,再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工具,针灸艾熏一齐上阵。

  艾香缭绕里,女人就像是睡着一样,平静,神秘。眉心血宛若一粒朱砂痣,将她衬着美丽不似凡人。全程,裴枢一直握着她的手,捂暖她的身体。

  “安啦,我们都出去吧,过一炷香的时间她就会醒了。”佑天施完法,双手合十道。“老头,这真的能管用吗?”柏桑第一次对自己信仰的文化产生怀疑。佑天拍了拍他的肩。

  “心中有神,神才常驻。”柏桑暗暗瞥一眼裴枢。叱咤风云的男人并未说什么,而是替她盖好被子,默默地走出卧室。坚定,沉稳。没有惊扰他的神只。***

  在客厅的沙发上,佑天先开始分析前因后果。“其实咒术也不玄乎,如果知道一个人的心结,很容易就能起效,就跟有些人总觉得自己没带钥匙道理一样,”

  “老天作证,她那天来中医院找我的时候,我说的真不是台词!”“她郁结在心,身体亏损得很严重,如果不是家主给她补,她会消耗得更厉害。”柏桑一蹬脚:“那你怎么早不说?”

  “你不是也没查出原因吗?”佑天也瞪眼。像他们这些看着裴枢登上家主之位的人,彼此间早就斗嘴斗了十几年,见怪不怪的。柏桑深一口气,开始替裴枢整理情况。裴枢的脾气,他们都知道。家主喜怒无常的时候,一贯不怎么说话。

  “她的背景…前年在南洋的时候就查过一次了。”姜泠的父母在她十六岁时双双身亡,除此以外再无其他血亲,孑然一生,她的母亲,生前是医院心外科的大主任。

  而她的父亲,表面上是神经学领域的泰斗,暗地里却一直在为新加坡的某个军火组织效力,提供有关神经毒素的武器雏形。

  说到这里,柏桑忍不住顿了顿,观察了一下裴枢的神色。柏桑作为旁观者,有的时候也不得不感叹裴枢和姜泠的命运。一个是手鲜血的军火商,一个是救死扶伤的医生。

  人家姑娘好好的来南洋散心,错卷入他的事业里,最后还发现了自己父亲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件事,是姜泠的心结,也是裴枢不想向她坦白身份的源,她很讨厌她父亲做的勾当。

  而裴家的军火生意…本质上也没比神经毒素好到哪里去,可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她的离奇身世,似乎也注定了她和裴家的渊源…

  “她真的没有别的亲人?”裴枢紧紧皱眉,回想起她晕倒以前吐的心声,她说。她爱的人都死了,就算是她父母,可这些都是陈年旧事,还能有谁?如果是指他的话…她也没必要赶他走啊。男人困惑思索的视线,最终落在门边的双肩包上,她经常背着这个包,寸步不离身。重重谜团。

  忽然就有了线索。包里的东西不算沉,倾倒在茶几上,也就数迭纸而已。“这些都是什么…?”柏桑很努力地辨认上面的国语简体字“病历?陈阿芳?”每一张纸都是病历的复印件,来自不同的病人,年份相差甚远,病因也都属于完全不同的科室,有些甚至不是本省的医院。

  “不对啊…”柏桑挠挠头“我记得那晚把蒋驹尧从卫生院丢出去的时候,他还说过姜医生没什么上进心,就连自己的工作都迟到早退的,怎么会带着这些七八糟的病历?”

  “这是证据。”裴枢从茫茫白纸里挑出一张,冷道。“某件事情的犯罪证据。”他阅读简体字的速度很快,敏锐地在纸张右下角找到一个复印号。“黎一雄,是谁?”“黎一雄…”柏桑也注意到了另一张纸上相同的复印号“我记得这个名字!”

  不记得也没关系,打开手机一搜,结果就足以震撼在场三人。黎一雄,大学医学院骨科教授,博士生导师。去年十月,由于医闹暴,被砍伤成植物人。去年十月,正好,是她从南洋回内陆的第二个月…

  “黎一雄是姜泠的大学导师。”佑天在震惊中缓缓道出事实。“而这个黎一雄,生前在搜集某件事情的犯罪证据…”柏桑恍然大悟地往下接。

  “她把这些证据保留下来了。”裴枢攥着手里的纸,隐忍着怒意,合上眼。他的姜医生,在离开他这个祸害以后,本应该心欢喜开启新生活的。可她的导师,突遭变故,她是这么的善良,独自承受了所有的一切。所有人都在欺负她,甚至还想要她的命。

  “查。”“给我查。”“查到真相大白为止。”裴枢再次睁开眼,眸中只有无情凛冽。柏桑也义愤填膺地站起来就要宣誓。可就在这时,卧房的门把手突然有被从里面拧开的迹象。

  “太好了!姜泠终于醒了!”佑天感动地要为自己的医术鼓掌。而柏桑看着客厅飞的纸张,还有莫名其妙出现在套房里的老头和自己,心头飘过一行字。真他妈的死翘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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