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狄花儿想
可是,他又觉得不应该责怪自己。今天晚上这事儿,不能怪自己下流,这是指导员吩咐的事儿啊!指导员这个老油条,自知不是庾虎的对手,却要用这种下作手段来遏制对手,也算是够下三滥的了。
“记住,只要他们一关灯,你就立刻来告诉我。”指导员的命令还在他耳边回荡。这个傻逼指导员,捉奷也不会捉。
青年男女第一次⼲那事儿,哪有闭灯的?盼了多少年,第一次…巴不得多看上几眼哪!除非是搞婚外恋,搞破鞋,才在黑灯瞎火里弄。现在,人家闭了灯,说不定早就⼲完了。
你就是知道了,又奈何得什么?然而,既然指导员这么说了,就得照办。看到屋子熄了灯,他抬起发酸的脖子,看看四周,确定没有人,便抬起腿,朝连部走去。“谁?”
黑暗中一声喊,吓了他一大跳。“是我。庾顺。”“顺子,是你的岗哨?”原来是庾虎从屋子里走出来了。“是,是啊…”庾顺子的声音显得有些慌乱“刚才,我听见这边有响声,以为有情况,一看。原来是九连养的那条狗,跑咱们连的食堂寻食来了。”
“哦!”庾虎大概是累了,吁了一声,朝连部走去了。这下子更完了!小顺子想,人家弄完了再回连部觉睡,表示没和女朋友同宿。你指导员还能抓住个啥?“哟,你怎么回来了?”
看见庾虎点灯进了屋,指导员假装吃了一惊。“我听见外面有动静,就出来看看。”庾虎也撒了个谎“一看,是九连养的那条狗寻食来了。”
“呵呵,那条狗,他们只养不喂,常常饿肚子到咱们食堂里来…”指导员也就驴下驴了。他想,庾顺至今没来报告,说明这个庾虎子确实没情况了。他觉得有点儿失望。***清晨,海风轻拂着夏曰的海滩,军营里,响起了清脆的起床的号声。
庾虎虽然昨夜没睡好觉,听到军号声,他依然动作快捷地穿上军装,束好武装带,精神抖擞地走向了大操场。在响亮的“一二三四”队列喊号声中,连里的战士们以班为单位,迅速集合到了大操场上。
待整队完毕,值勤排长向他报告了人数,他心情舒畅地大声喊出了“向右转,跑步走”的口令,于是,一支生龙活虎的队伍在他的带领下,步伐整齐地跑向了海边的大道。
狄花儿本来还想睡一会儿。可是,外面的军号声,操场上队列的行进声传到她的耳朵里,她睡不着了。
她走出招待所,看到庾虎正带领一个连队整齐划一地奔跑着“一二三四”的喊声与海湾的浪涛浑成一体,让她感觉到了那支队伍带给她的朝气,带给她的力量。
多少年来,她陷于红男绿女、夜夜笙歌的花花世界里,醉生梦死,吃喝玩乐,几乎体会不到人生还有如此健康、如此明快,如此让人感到朝气蓬勃的生活。
大概是世界上有了这些人,世界才运转,社会才前进吧,如果世上的人们都变成了杨病中那般样坠落,这个世界还有什么生机和快乐呢!
早饭的时候,通讯员没有送观饭来。而是邀请她大食堂用餐。这大概是庾虎的意思,作为连长的家属,她来这儿之后还没和大姐见面呢,共进早餐,也算是一种礼节吧!
来到大食堂,指导员站起来迎接她,并向全连战士做了介绍,战士们都从餐桌旁边站立起来,鼓掌欢迎她的到来。她朝大家微微一笑。然后坐在连部的餐桌上。餐桌都是长条桌子,战士们坐的是长条凳子,一个班一张桌子,吃起饭来大家都默默不语,偶尔有炊事员出来给大家的餐桌上放几盘咸菜或者是小拌菜,惹大家开几句玩笑。
全不像樱花店酒的自助餐厅,闹哄哄的。狄花儿觉得这顿饭吃得很入香,像是大学里的吃食堂的生学时代。
快要吃饱时,通讯员为她盛来一碗小米粥,她说声谢谢,正要找汤匙,却找不到,她看看战士们,都是捧碗直接喝下去。她不好意思那样喝。还是庾虎看出了门道,他到了厨房,拿了一把汤匙递交国书给她,她才慢慢腾腾地把小米粥喝完。
吃完了早饭,战士们在炮场上开始了训练。她看见庾虎又举起那个小红旗,晃来晃去地吆喝个不停。她觉得好玩儿,走近前去,庾虎就下达了“休息”命令,战士们朝她围拢上来,有的喊她“大姐”有的叫她“嫂子”还有几个年龄小的像娃娃兵似的,竟张嘴叫她“阿姨”惹得战友们一阵轰笑…
她觉得这些小伙子们健康、诚实,非常可爱,她摸了摸服衣,幸亏带了几包烟,便打开来,递给他们菗。这些小伙子不管会不会菗,都伸手接过去,叼在嘴边,像那么回事儿似的。
大概聊了十五分钟的天儿,看看差不多了,庾虎吹了一声哨子,战士们又迅速跑到炮位上,开始操练了。吃了中午饭,狄花儿便到连部向指导员、副连长告别。然后,指导员吩咐通讯员送她出了营房。
营房门口有一条小马路,直通滨海大道,一辆拉炮的车把她和庾虎送到大道边,一辆辆出租汽车开了过来,庾虎要拦车,她不让,她觉得在这个地方,还是坐共公汽车好,于是他们往前走了一段路。
直到一辆漂亮的大巴开来,他送她上了车,两个人依依惜别。回到自己的房子里,天⾊已经黑了下来。刘牡丹也回来了。她正向她诉说着与庾虎见面的情形,电话铃声响了起来,一接,竟是杨病中打来的。
听到他的声音,她不知道怎么心里一阵恶心,想呕吐,随后,就扑到厨房里的水池边,哇哇地⼲呕起来。
刘牡丹看她这个样子,急忙过来,轻轻拍着她的背部,说,花儿,你怎么了,与他生气了吗?没有,没有。她矢口否认着。刘牡丹接着又问:花儿,你…会不会是孕怀了?“孕怀?”她大吃一惊。
“嗯,”刘牡丹镇静自若地点着头,像是已经有这方面的经验了“你这,会不会是妊娠反应啊?”
这…狄花儿听她一说,茫然不知所措了。她没有把握排除这种可能啊!去医院检查一下吧!刘牡丹劝她说,要不,明天我请假,陪你去。孕怀,真的会孕怀?
回到自己的卧室里,她躺在床上反复思忖着,若是怀了孕,这孩子是谁的呢?她与杨病中和庾虎都做过了,会是谁的种子?她与庾虎刚刚做过,不会这么巧,一下子就命中了吧?
呵呵,要是杨病中的孩子,她怎么向庾虎交待啊!你个该列死的杨病中,⼲脆,你改名叫杨死中吧!想起杨病中,她的头脑里不知道怎么全是仇恨了。
“喂,牡丹…”她想着想着。突然跑出了卧室,敲起了对方的门“一般地说,孕怀多长时间才会有这种反应…”
“嗯,一般来说,四周之后吧?”刘牡丹也不敢确定“嗯,你上一查,不就知道了。”她立刻打开微机,查询了一下。又计算了一下时间,断定这孩子一定是杨病中的无疑了。
“虎子哥哥,我对不起你了…”她低下头去,开始了痛苦的忏悔。经历了与虎子重逢的喜悦和为杨病中孕怀的烦恼,狄花儿已经不能回到昔曰正常的生活中去了。
从医院里拿着化验报告出来,她觉得头有些晕,她抬头看了一下明晃晃的太阳光,感到自己的肚子正哧哧地膨胀,轻轻一触就会像汽球一样崩裂。
狄花儿在刘牡丹搀扶下护着肚子挤上共公汽车,车上没座位了。她中一手抓住扶手,另一只手还是紧紧地护住肚子。
狄花儿这时发现一年轻人很注意地看着她,从她的脸往下看她的手,狄花儿想,他是不是看出来我是个孕妇,要给我让座?她紧张地盯住年轻人。年轻人和她对视良久。终于忍不住了,说父老经盯住我⼲什么,我又没偷你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