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那那就算了
据目前掌握的情况,也涉及到了你夫人郑秀芝和美丽,所以,省委和华诚同志的意见是…”
许峻岭没听完便转⾝走了,上车前才又扭过头大声说:“维峰,你不要说了,你回来抓西案子,好,很好,你就按省委和永明同志的意见办吧,我回避就是!”姜维峰冲着许峻岭的车走了两步:“老许,你…你可千万别产生什么误会!”许峻岭从车里伸出头,一脸不可犯侵的庄严神圣:“我不会误会,维峰,该出手时就出手嘛!
对败腐分子你还客气什么?就是要穷追猛打,郑秀芝和许美丽也没有超越法律的特权!”说罢,许峻岭的西001号车突然提速,一溜烟开走了。车轮轧出的泥⽔溅了姜维峰一⾝一脸。
姜维峰塑像般立着,竞没躲闪,怨愤加的目光久久凝视着许峻岭远去的坐车。小区美丽的兰花灯下,许峻岭的坐车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拐弯处,这时,吴欣荣走到姜维峰⾝边,轻声呼唤着:“哎,姜记书,姜记书…”
姜维峰被醒唤了,抹了抹脸上的雨⽔和泥⽔,无奈地摇头摇,上了自己的车。房间的灯一一亮了,是秘书符和跑前跑后按亮的。和这孩子心里啥都有数,却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说。
小伙子把客厅和几个房间搞得一片明亮之后,又及时打开了饮⽔机电源,准备烧⽔给他泡茶。因为符和的存在,许峻岭空落落的心里才有了一些充实,这个让他痛苦难堪的长夜才多了一丝温暖的活气。
如果没有这场突如其来的政治地震,老婆郑秀芝和女儿美丽此刻应该守在他⾝边,和他一起分享又一次小别之后的团聚,这座两层小楼的每一个角落都将充満她们的声笑语。
然而,却发生了这么大巨的一场变故!他的老婆、女儿都落到了老对手姜维峰手中,都被姜维峰以纪国法的名义带走了,只把她们生命的残存气息留在了楼內的嘲空气中。
姜维峰这回看来是要赶尽杀绝了!此人从西调离到省里工作后,七年不回来,每次路过西都绕道,这次一回来就如此猛下毒手,由此可见,姜维峰的到来意味深长,此人回来之前恐怕不是做了一般的准备。
而是做了周密且精心的准备,这准备的时间也许长达七年,也许在调离西的那一天就开始了。他太大意了,当时竟没看出来,竟认为姜维峰还可以团结,竟还年年舂节跑到省城去看望这条冻僵的政治毒蛇!
电话响了,响得让人心惊⾁跳,许峻岭怔怔地看着,没有接。符和正在电话机旁收拾出国带回来的东西,投过来征询的目光。许峻岭沉昑了片刻,示意符和去接电话。符和接起了电话:“对,许记书回来了,刚进门,你是谁?”
显然是个通风报信的电话,许峻岭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接下来的几分钟,符和不住地“哦”着,握着话筒听着,几乎一句话没说。
放下话筒,符和不动声⾊地汇报说:“许记书,是个匿名电话,打电话的人不肯说他是谁,口音我也不太,估计是美丽的什么朋友。打电话的人要我告诉您,美丽逃出来了,现在很全安,要您住,不要为她担心。”
许峻岭嘴角浮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拍拍符和的肩头:“好了,和,你也别在这里忙活了,快回去吧,啊?你看看,都快半夜一点了!”符和笑了笑:“许记书,既然这么晚了,我就住在您这儿吧!”许峻岭心头一热,脸面上却看不出啥:“别,别,出国快半个月了,又说好今天回去,不回去怎么行啊?小胡不为你担心啊?走吧,走吧,我也要休息了!”
符和不再坚持:“那好,许记书,我把澡洗⽔给您放好就走!”许峻岭说:“算了,和!我自己放吧,这点事我还会⼲!”
符和不听,洗了浴缸,放好一盆热汽腾腾的澡洗⽔,才告辞走了。惟一一丝活气被符和带走了,房间里变得空空。窗外的风声雨声不时地传来,使长夜的狰狞变得有声有⾊。如此难熬的时刻,在许峻岭迄今为止的政治生涯中还从没出现过。
许峻岭一边慢呑呑地脫⾐服,准备去澡洗,一边想,难熬不等于熬不过去,人生总有许多第一次,只不过他的这个第一次来得晚了一点罢了。
许峻岭不相信女儿许美丽会有什么经济问题。自己的女儿自己知道。女儿志不在此,她要走他走过的路,辉煌的从政之路,用权力改变这个世界,造福西市千千万万老百姓,也创造一个政治家的辉煌历史丰碑。
今天的事实证明,女儿很有政治头脑,知道自己落到姜维峰手里可能会顶不住,没事也会被整出事来,所以才一走了之。女儿走得好啊,不但给姜维峰出了难题,也为他赢得了思索和整固阵地的时间。
那么,老婆郑秀芝呢?会陷到经济犯罪的泥潭中去吗?也不可能。老婆不是贪财的人,否则,当年不会嫁给他。结婚这么长时间了,不管⽇子过得多么艰难,也从没听她抱怨过啥。
随着他地位越来越⾼,该有的又全有了,郑秀芝也越来越受到人们的尊重,心里是満⾜的。再说,她也早在三年前没⼲了,不可能涉及到什么经济案件中去。就是回来以后,他对她的教育和提醒也没放松,她不但听进去了,也照着办了。他亲眼看到郑秀芝把送礼的人一次次从家里无情地赶出去,态度比他还严厉。
就在半年前吧,市委秘书长纪尚志主动带着人到家里搞装修,郑秀芝一口回绝了,事先都没征求他的意见,他是事情过去好久以后,才从纪尚志口中知道的。
郑秀芝对纪尚志说,一个市委记书家里装修得像宾馆。老百姓会怎么想?影响不好嘛!老婆这么注意影响,不太可能授人以柄,他应该对她有信心。躺在浴缸里澡洗时,电话又一次响了起来。
许峻岭想了想,觉得这个电话应该是女长市斯红雨打来的,事情闹到这一步,这位女长市应该以汇报的名义向他报丧了。
伸手抓过话筒一听,倒有些意外,来电话的不是女长市斯红雨,却是和他一起出国招商又同机回国的副长市向正坤。向正坤在电话里叫了两声“许记书”似乎难以开口,停顿了半天才说:“怎么…
怎么听说这十几天咱家里出大事了?许记书,情况你…你都知道了吧?”许峻岭努力镇定着情绪:“什么大事啊?正坤?天塌地陷了?啊?”向正坤讷讷地说:“我看差不多吧!咱们的市委常委、秘书长纪尚志和常务副长市郭建设全进去了,听说就是今天夜里的事,还有…还有您家郑秀芝同志和…”
许峻岭镇定不下去了:“正坤,我家里的事姜维峰同志和我说了,你不要再提了,纪尚志和郭建设出事我还真不知道,…你都听说了些什么?啊?给我细说说,不要急。”
向正坤讷讷着:“说…说法不少,在电话里几句话恐怕也说不清楚…”许峻岭说:“那就到我这儿来一趟吧,啊?当面说。”
向正坤提醒道:“许记书,您又忘了?我家可是在渔湖港区。”许峻岭这才想了起来:向正坤本不住在市委公仆楼,做副长市八年了,仍然住在当年港区破旧的工人宿舍,于是便和气地道:“好,好,那…那就算了,明天再说吧!”向正坤又问:“许记书,出了这么大的事,咱们明天的总结会还开么?”许峻岭想都没想:“照常开,我这市委记书既然还没被免掉,就该⼲啥还⼲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