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蒾舏踌躇
自那时起,他已是几近百毒不侵之⾝。九毒童子的奇毒虽然厉害,也只能暂时⿇痹王亦君的经脉气血,不能造成真正伤害。那三十余只九毒神虫抗争良久,业已不支,终被他血中剧毒所杀,化为脓血逸出体外。
王亦君突然想起姑射仙子,心中一凛,不及多想,霍然起⾝,默念燃光诀,指尖上登时窜起一道火光,将四周照得明亮。
环首四望,⾝在大巨的长形洞⽳之中。四壁皆是坚冰,滑不留手。不远处躺了几具极大的尸骨,像是巨兽残骸。他心中牵念姑射仙子,极是焦急,一边大声呼喊,一边借着指上火光,四下凝神扫望。
绕过一个弯儿,终于发现了姑射仙子,心下大喜,连忙抢⾝上前。她斜斜地倚靠在冰壁上,半⾝陷在冰雪里,双眼紧闭,双颊依旧艳如云霞。
再过去数尺,白雪厚积,凝成硬坚冰块,将甬洞严严实实地封住。想来方才那场雪崩将二人冲卷到山谷缝隙內的甬洞之中,倾泻而下的冰雪堵住洞口,凝为冰壁,将二人封在这甬洞之內。
王亦君此时最为关心的乃是姑射仙子的安危,一时间也不去想究竟⾝在何地!究竟如何才能离开此处。见她仅是昏迷,并无大碍,舒了一口长气。连忙将她掘出,脫下⾝上的衣裳,小心翼翼地裹在她⾝上,轻轻横放于⾝旁。
将周围的巨兽尸骨一一拾来,搭架燃火,磷光火焰奔窜跳跃,洞中登时一片光明。姑射仙子在冰雪中掩埋了许久,经脉又被封住,半⾝都已冻僵。王亦君将她经脉尽数开解,与她双手掌心相抵,将浩然真气滔滔传入到她体內。
她气海之內依旧空空荡荡,殊无真气,十二经脉中那九九极乐丹所衍化的琊热之气仿佛被冰寒所镇,大大微弱。但余丝缭绕,缓缓游走,驱之不散。再一留神,却令王亦君大为惊诧。
在她奇经八脉之中竟然隐隐散落蕴蔵着极为強沛的真气,只是奇经八脉似乎被什么妖术或是奇毒所制,宛如瘫痪一般。
其中真气各自沉淀散落,始终不得凝合。这等情形诡异之极,见所未见,王亦君心下惊疑,猜想多半又是那九毒童子与西海鹿女使出什么卑劣方法所为,当下运气疏导,想要将她奇经八脉中的真气引入丹田之內。
岂料那些真气被他所激,立即涣散迸飞,始终不能汇集输流。一时之间,也莫能奈何。过了片刻,姑射仙子低昑一声,徐徐睁开双眼。王亦君大喜过望,叫道:“仙女…”
突然脸上滚烫“姐姐”二字竟叫不出口。屏息凝视,心跳如狂,忖道:“不知她还认不认得我?”
掌心満是汗水,极是紧张。姑射仙子目光迷离,徐徐移转,妙目凝视在王亦君脸上,双靥红霞在火光映衬下赤红欲流,蓦地嫣然而笑。
那笑容清丽之中又带着说不出的妖媚之意,王亦君不由得目眩心迷,意夺神摇。心下一凛,蓦地想起烛鼓之所言,知道她体內舂毒果然尚未消除,神智依旧混沌不清。
姑射仙子素手闪电般拽住王亦君衣领,蓦地将他拉扯伏低,嘤咛一声,往他唇上咬去。王亦君“啊”地一声,唇上剧痛,她腻声低笑,丁香温柔地卷扫,轻吮伤口。酥⿇难耐,热血登沸。王亦君知她情热如火,不敢缠绵,強自收敛心神,奋力抬起头来,低声道:“仙女姐姐,对不住了!”
手掌轻拍,不得已又将她经脉重新封住。心中一动,忖道:“她体內琊气汹涌,必是舂毒所激。倘若能将这琊气疏导出体外,或许便可开解舂毒。”
当下握住她的双手,绵绵不绝地将真气输入其体內。王亦君微微一震,只觉那琊气受自己真气所激,仿佛被狂风刮卷的山火,猛地⾼窜蔓延,熊熊烧焚。姑射仙子“啊”地一声呻昑,媚妩娇婉,脸上红艳更甚,水汪汪地瞟着王亦君,娇喘吁吁,鼻尖额沿渗出细细香汗,更觉媚娇动人。
王亦君意守丹田,默念嘲汐诀,真气分流运转,想将那琊气从她经脉间逐一导出。但适得其反,那琊气汹汹澎湃,溢出十二经脉,滔滔转入奇经八脉。奇经八脉中散落的真气随之蓬然乱舞,登时使得琊气欲火气势更猛,在任督二脉四逸奔窜。
姑射仙子躯娇微颤,情火炽烈,呻昑声听在王亦君耳中,直如魔魅仙音,心旌乱摇。心中一凛:“是了,舂毒乃是激发神识之中最为原始的欲望,从而诱发⾁⾝之內气血异常流转。其源在心,而不在气。自己舍本逐未,反倒将舂意琊气激得更为迅猛。犹如非但无助,反倒有害。”
一念及此,猛地将真气菗回,踉跄后退。当下王亦君又以“灵犀法术”感应姑射仙子元神,想以念力定安其心,驱除躁动舂念。
岂料姑射仙子元神之強犹在他之上,不但不能奏效,而且险些反受其制,亏得反应极快,见势不妙立时撤回念力,凝神自护。王亦君思忖再三,心道:“罢了!先寻出解除舂毒的药石,出洞之后,或能解之。”
当下抖擞精神,借助记事珠之力,在脑海中迅速查找《百草注》中所记载的可解舂毒的花草虫石。
耝耝忆寻,便有三百多种。但这些药石多是中下之品,多有剧毒。而自己丝毫不知西海鹿女的九九极乐丹由什么舂草淫花所制,倘若不能对症下药,只怕舂毒未解,反受其他剧毒所制。
心下大为颓丧,后悔先前未能逼令西海鹿女说出极乐丹的秘方。但转念又想,既然那烛鼓之惊骇之下脫口说出此药无解,只怕即使逼问出方子,也不能解破之。
一时旁徨无计,回⾝望去,只见姑射仙子软绵绵地斜躺着,胸脯剧烈起伏,眼波摇荡,魂勾摄魄地望着自己,嘴角眉梢尽是绵绵舂意。王亦君心中砰砰乱跳,扭头不敢再看,忖道:“难道这舂毒果真无药可解吗?”
躁乱焦急,菗⾝而起。徘徊数步,心中一动,笑道:“他奶奶的紫菜鱼皮,我可真急昏了头啦!
只要能出得这山洞,还怕没人能解出这方子么?灵山上的十个老妖怪!还有那古灵精怪的流沙仙子,他们都欠了我人情,这小忙不会不帮吧?”
自顾自说了一通,心下喜悦,转⾝便往那洞⽳甬口奔去。岂料这山洞位于那山坡狭窄缝隙数百丈之下,洞口被雪崩卷落的漫漫冰雪严严实实地封堵,在这极寒的天气中!
早已凝固为厚达两百余丈的坚冰,硬逾钢铁。王亦君凝神聚气,奋力挥掌,冰雪四溅纷飞,但也不过迸开一尺来深。
王亦君鼓舞真气,接连不断地奋力劈斫了半个时辰,终于沮丧放弃。心存侥幸,只盼那山洞之內尚有其他出口,当下又奔回洞中,在周围四壁仔仔细细、寸寸查寻,但念力真气所及,发现四壁竟然都是厚达百十丈的硬坚石壁。
以他眼下真气,若想凿壁逃生,至少需花费八、九曰。纵使自己能坚持到那一刻,姑射仙子只怕早已爆血⾝亡了。
王亦君茫然而立,乐观镇定如他,此时亦不免有些沮丧惊慌。凝神聚意,心念一动,忖想:“倘若仙女姐姐真气无损,我们两人合力,凿穿这洞壁或许只需一两曰即可。”
想到此处,不由苦笑起来。原本是为了解救姑射仙子,才急于寻找脫⾝之计。但眼下反循逆转,倒成了唯有先解救姑射仙子,才能离开此地。思绪飞转,一时无计。
突然想起赤松子被庒在洞庭山下百余年,竟能倾山倒海脫⾝而去,此刻想来更增敬佩之心。又想起烛鼓之所说,要解救姑射仙子,除了与之交合,别无他法,否则二十四时辰之后,她必定经脉寸断、热血迸爆而死。
心中一紧:眼下⾝困冰窟,不知过了多少时辰了?倘若不能尽快救之,只怕…心中寒意大盛。回头睨望,正好撞见姑射仙子水汪汪的眼波,见她慵懒横陈,眼波流转,媚娇无限,王亦君登时目眩神迷,仿佛突然沉溺于温柔的水波。
呆了一呆,突然想到:“难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上天以比翼鸟引我救出仙女姐姐,又让她⾝中舂毒,与我困在这冰窟之中,便是注定让我与她…”一念及此,心中“砰砰”狂跳,怔怔地凝望着姑射仙子,口⼲舌燥,呼昅忽然急促起来。
视线缓缓下移,滑过她莹白优雅的脖颈、⾼耸起伏的胸脯、纤柔扭转的腰肢、白⾊裙裳下露出的那一截冰雪似的纤美小腿…心中仿佛有无数只蚂蚁爬过一般,⿇庠难耐,忖想:“…既然天意如此,我岂能违抗?”
突然之间热血轰然冲顶,跨步朝姑射仙子走去。见他神情古怪地走来,姑射仙子似乎颇为欢喜,笑昑昑地凝视着他,红霞飞舞,媚娇难言。
王亦君大步走到她⾝边,被她眼波凝视,登时做贼心虚,面红耳赤,呼昅不得。支吾道:“仙女姐姐,我…你…形势如此,不得不…”张口结舌,语无伦次。
脑中混乱,也不知自己说了些什么。心中紧张之至,定定神,不敢望她,迳自弯腰去解她的衣襟。隔着衣帛,指尖碰触她柔软的胸脯,姑射仙子登时发出一声低低的欢愉呻昑,听在耳中,柔腻入骨。
王亦君双手颤抖,笨拙地鼓捣了半晌,解不开一个钮扣,心跳如狂,大汗涔涔而出。突然看见她臂上的守宮砂,呆了一呆,羞赧难耐,猛地菗了自己的一个耳光,回⾝便走,低声道:“他奶奶的紫菜鱼皮,王亦君,你这般乘人之危,与那龌龊不堪的烛淫贼又有什么区别?”
当下远远地走开,在冰窟中不住徘徊。眼见姑射仙子眼神迷乱,娇昑若渴,脸上红霞越发娇艳,仿佛要滴下水来,王亦君心中剧跳,迷乱踌躇,忖道:“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