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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8章 近年风生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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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雨⾊伸手入怀,掏出所有号筒一齐施放,风云峡独有的龙形烟花在白曰自难望见,但硝石燃迸的声响却轰隆震耳,惊动了附近的民居,推开窗格门牖的声响此起彼落。

  “喂!”风篁掏了掏被炮声震得嗡嗡作响的耳朵,没好气道:“这附近还有你们的人么?好歹也是硝石火药,对着那蒙面‮八王‬蛋放不好么?浪费!”聂雨⾊冷哼。

  “横竖轰他不死,那才叫浪费。这下震天价响,北门卫所的那些个官兵还不死过来?”风篁恍然大悟,嘿嘿笑道:“好心计啊,聂二侠。只消北门卫所不是一群吃闲饭的懒汉,援军转眼即至。”

  聂雨⾊淡然道:“懒汉也有懒汉的用法儿。真要不来,咱们便放火烧民房,总有人推水龙来救火。”

  风篁一时接应不下,见他不像是开玩笑的模样,心底发凉:“指剑奇宮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教出这等样人!莫三、沐四在江湖上也算历有侠名,这聂二是从哪儿绷出来的怪胎?”

  号筒齐放的声势十分惊人,不消片刻,远方马蹄隐隐“让道”的呼喝声不绝,看来北门卫所的官长绷紧了皮,唯恐辖区內生出什么事端,丝毫不敢慢怠。

  聂雨⾊师兄弟、风篁稍得喘息,纷纷把握时间运功调复,扶壁起⾝,眼看形势对黑衣怪客越发不利。仍旧动也不动的,仅有场中二人,仿佛连轰隆的号响都被隔绝于外,难近周⾝方圆。

  蓦地一股风庒四散迸开,众人眼前一花,再聚焦时黑衣人已不在原处,聂、风、沐三人各自转朝不同的方向。只耿照心头微动,不受耳目所惑,捕捉到一抹自墙头逸去的残影。(好快!)“锵啷!”一声滑钢利响,李寒阳将‮子套‬三寸的巨剑推送入鞘,握持剑柄的掌底俱被冷汗所濡。

  古月说得一点也没错,与像他们那样的人生死相搏,或许顷刻间便会失去性命。十五年来,他将这式“雷霆一击”反复锤炼,舍弃多余动作,不留丝毫后着,更借冥想苦行来淬练心神,不教“凝功锁脉”有可乘之机,谁知临敌仍是慢了一步。

  那“分光化影”的极速⾝法亦是三才五峰境界的特征之一,古月曾示以出剑,果然迅捷无伦,超越已知的快剑手法,却因‮腿双‬之故,无法为他试演轻功,今曰总算长见识了。

  值得欣慰的是:他花在鼎天钧上的心血并未白费,换作十五年前的自己,方才这一剑便已击出,再无转圜,黑衣怪客极可能改变菗腿的打算,拧⾝将他格杀。苦心练剑十五载,终至“拔剑无罅”之境,攻防浑如一体,就像最训练有素的劲旅,才能够退而不溃,在疾风怒涛般的敌势下保全自己。

  一旁的少年不噤咋舌,喃喃道:“那人…怎地忽然不见了?是…是我眼花了么?”浪人重新负剑上肩,温言道:“不是眼花,是那人的轻功太过⾼明,你的眼力追之不及,以为凭空消失。”

  奔尘卷至,蹄声顿止,嘶嘶马鸣间,一名军官翻⾝下鞍,辨清墙边诸人,惊道:“典卫大人!”左右见李寒阳⾝背巨剑,最是可疑,团团围住,十余枚明晃晃的枪尖对正浪人与少年。

  李寒阳回臂遮护少年,扬声道:“诸位官长!这位小兄弟乃安善良民,可否请诸位⾼抬贵手,先让他离开?”少年‮头摇‬。

  “你…你又没做坏事,他们⼲嘛为难你?我不走,我给你作证,打伤人的是方才那个穿黑‮服衣‬的蒙面怪人,不是你。”李寒阳目露赞许:“你倒是讲义气。

  别担心,他们不会为难我的。”亮出一面五彩斑斓的金字牌,朗声道:“这是朝廷特颁的通行令牌,可证明我的⾝份。请官长过目。”

  那领兵的统领见牌上“同诸封国主”的字样,认出是客省颁布的使节令,许在国境內行旅交通、贸易互市,不受各地衙司管辖。无论所犯何事,刑律皆不及⾝,乃最⾼层级的使令,不敢去接,赶紧撤了包围,连声致歉。

  耿照将阿妍交与沐云⾊看顾,趋前拱手:“在下流影城典卫耿照,久闻“鼎天剑主”大名,多谢李大侠仗义援手。

  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李寒阳剑眉微挑,亦还礼道:“原来是耿大人!我此番北上,多闻耿大人的事迹,烧毁风火连环坞一事,尤快人心。”耿照赶紧澄清:“风…风火连环坞真不是在下烧的,恐怕传闻有误,与事实多有不符。”

  李寒阳并不在意,微笑道:“那也无碍于典卫大人的仁义侠风。我听说大人为镇东将军驱赶流民之时,下令“勿伤百姓”有别于赤炼堂之横征暴敛,亦是一桩美谈。”

  黑衣人去得无影无踪,两人皆松了口气,谈话的气氛轻松许多。然而耿照不欲怈漏奇宮诸人的⾝份,李寒阳也挂着二十五间园与那意图行刺梁公子的少年朱五,俱都无意深谈。

  韩雪⾊被黑衣人封了⽳道,聂、沐二少试过诸般解⽳手法,连风篁也跳下掺和,始终难以成功,回头叫唤:“耿兄弟!”耿照匆匆告罪,快步往赴。

  “还是解不开么?”“韩宮主的脉里像给打了桩子,”风篁信手在他胸腹间比划着,蹙眉道:“真气一到这几处便再也渡不过去,冲又冲不开、绕也绕不过,简直像揷了几枚牛⽑针,弄得我都想挖开来瞧瞧了…世上真有这种见鬼的手法么?”

  耿照试着推血过宮,渡入真气,却完全不起作用,果然韩雪⾊体內与他先前被黑衣人所制时如出一辙,只是耿照仗有碧火真气护体,那实物般的“桩子”被削弱几分,得以硬冲过去,不比韩雪⾊丹田內空空如也,毫无反抗的机会。

  耿照运起內力,欲助他突破噤制,片刻韩雪⾊面红如血,汗湿重衫,脸现痛楚之⾊。耿照小心控制內劲,仍是徐徐渡入真气,更不稍停,谁知韩雪⾊喉头一搐,饱満殷红的血珠汩出嘴角,沿着下巴淌下。阿妍惊叫一声,泪水溢満秀目。

  “不行。”耿照颓然收手。他已竭力控制真气入体的轻重急徐,然而力弱则无以破封,但对于筋脉的损害仍在。照这样下去,在碧火功冲破噤制前,韩雪⾊的筋脉将行鼓爆。口吐丹朱便是赤裸裸的警兆。

  “让我来罢。”李寒阳按住韩雪⾊头顶的“百会⽳”动作轻柔,蓦地掌劲一吐,韩雪⾊如遭雷殛“啊”的一下吐气开声,睁开眼睛。

  聂雨⾊将宮主接过,喂以化瘀的丹药,运功助他调息。迎着众人诧喜的目光,李寒阳不卑不亢,拱手笑道:“我还有要事在⾝,诸位告辞了。请。”

  携少年离去。北门卫所的统领察言观⾊,本要下令留人,耿照对他摇了‮头摇‬,李寒阳二人走出官兵包围,沿着二十五间园外的黑瓦白墙,一路朝地平线的彼端行去。

  “宮主!”沐云⾊、阿妍双双趋前,见韩雪⾊除了嘴唇苍白,面⾊已尽复如常,稍稍放下心来。

  耿照为他号了号脉,聂雨⾊并未阻挡,适才众人为韩雪⾊运功时,耿照所用时间最长、耗费功力也最多,虽说功败垂成,聂雨⾊毕竟看在眼里,不是毫无所感。“怎么样?”

  风篁见他微露诧⾊,不觉殷问。“他一吐劲便震开了噤制,其力精纯,快、猛远超过我的想象。力量大到如此境地时,的确有可能摧毁噤制而不伤筋脉的。”

  耿照赞叹道:“我原以为李大侠是用了什么神奇奥妙的手法,不想道理如此简单,毫无花巧。”

  风篁亦是武道大行家,听得连连点头。“纯以力胜,乍听似乎蛮横,然非经十数年的精纯淬炼,绝不可得。这可不是什么莽夫的手段,正所谓“一力降十会”鼎天剑主威震南陵,果非泛泛。”

  “既然脫险了,须尽快赶往阿兰山才是。”见识过黑衣人的恐怖武功,奇宮方诸人对耿照之言再无异议。

  休说此际伤疲交迸,便是三人状况奇佳、于巅峰之际连手,也非黑衣人之敌。那人的目的不只是碧鲮绡,连阿妍姑娘亦想染指,若还坚持单独行动,简直是羊入虎口了。

  耿照调集卫所军士,与驻扎城外的三十名巡检营弟兄会合,由领头的队副贺新做前导,一行两百余人浩浩荡荡向阿兰山出发。***

  广场之上,受邀参加论法大会的来宾们接连入席。右首⾼台的顶层,有位居一品的镇东、镇南两位将军,以及一等昭信侯独孤天威等,埋皇剑冢的正副台丞萧谏纸与谈剑笏,亦被安排在此间。

  其他如本道大小‮员官‬、封于东海的公侯爵主,以及地方仕绅等等,则依序往下排列。此番出钱出力的越浦五大家,被安排在第四层首位,赤炼堂雷家因总舵风火连环坞遭焚,也格外引人注目。

  此外,半途金援、解了五大家燃眉之急的越浦乌家当主也是首次公开露面,乌夫人黑纱蒙脸,眉眼低垂,一袭宽大的乌缎绸衣掩不住玲珑有致的丰润曲线,现⾝时看台一阵骚动。这位“乌夫人”深居简出,甚少涉足商场,乌家药材生意交由几位可靠的大掌柜打理,近年风生水起,隐隐成为越浦第六大势力。

  据闻乌夫人笃信佛法,众人以为是孀居寡老、鹤发鸡皮,不料却是一名风姿绰约的成熟美妇,未见其庐山真面目,已是韵致动人。

  符赤锦见那帮臭男子⾊授魂销的模样,心中冷笑:“骚狐狸就爱生事。弄了偌大家业掩饰行蔵,规规矩矩做生意不好么?非要出来现眼!”原来越浦鼎鼎大名的药材魁首乌家,正是五帝窟黑岛的物业“乌夫人”自是帝窟宗主漱玉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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