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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有胆有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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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宇很舒服地坐在办公椅上,望着窗外,他忽然觉得今天的天是那么得蓝,空气是那么得新鲜,人们是那么得可爱,环境又是那么得优美。

  过去,他上班下班时,总是匆匆地来,匆匆地去,从未悉心体会过这种感受。他只觉得自己只不过是别人套架中的一匹驾辕的马,只能老老实实地拉车,没有权力站在一旁吆五喝六。

  可是,今天就不同了,他觉得庒在他头顶上的那块乌云被风吹走了,头顶上顿时亮出一片蓝天,他第一次有了当家作主的感觉。

  他再不是那匹套在辕中的马了,而是一名手握长鞭、立于车前的驭手。尽管他知道要想长久地握住这根长鞭,还需做进一步的努力,但现在至少给了他一线希望,一次契机。

  他要紧紧抓住这个机会,得到他应该得到的。他知道,那并不是天变了,人变了,而是他的心境变了。

  就在刚才,在市委行政大楼m市的常委扩大会议上,市委‮记书‬苏震远宣布了省委由他暂时处理m市‮府政‬曰常事务的决定。

  至于罗香菲所说的关于中‮委纪‬对于许青云的处罚规定并没有下来。对于这一点,叶宇并不关心。被双规已经意味着许青云的政治生命的终结,他才关心许青云会被判刑还是枪毙。

  苏震远的话刚说完,叶宇马上觉得那些各部门的头头看他的目光不一样了。刚喝完手中的龙井茶,几个部委的头儿就来向他汇报工作。他知道,这些人汇报工作是假,投靠他是真。

  过去,这些人跟许青云跟得紧,表面上对他这个常务副‮长市‬也很尊敬,但內心深处根本不买他的账。对此,他完全可以理解。在现有的政治体制下,无论哪个单位,哪个部门,无论市委还是‮府政‬,都是一把手说了算,产生这样的⼲部也是正常的。

  人嘛,谁都一样,他们也有他们的难处,如果他们跟我跟得紧了,许青云怎么想?换言之,如果我是一把手,他们同样会对我忠心耿耿。可是,问题是,许青云才刚被双规,他们就这么着急投靠我,讨好我,也未免太让人难以理解了。官场中的人,难道在利益的驱使下果真就这么善变,这么薄情寡义吗?

  ***第二天,叶宇刚到市府时,秘书长李家昌走了进来了,手里拿着早已起草的关于等一下即将召开的市‮府政‬各部门会议的演讲稿子,交给叶宇。

  昨天从市委回来后,叶宇提了一下自己的几点意见,要李家昌根据这几点意见写出一份明天市‮府政‬各部门开会用的演讲稿。

  叶宇也没有想到这李家昌的速度够快的,一大早便将演讲稿送过来了。接过手中的稿子,叶宇看了一眼李家昌:“没想到你们的动作那么快。”

  “叶‮长市‬,您交待的事情,我自然不敢怠慢。”李家昌指着稿子对叶宇说:“这是昨晚秘书处几位笔杆子连夜赶出来的。完后,我又仔细看了一遍,觉得没有什么问题,就送来给叶‮长市‬您审定。”

  叶宇注意到了李家昌话中由过去的‘你’变成了现在的‘您’。这种转变,叶宇说不上喜欢还是不喜欢。

  只是见他眼眶有些发青,心里不免多了几分感动。昨晚自己在家睡大觉,秘书们却在加班,便对李家昌客气一笑,说:“真是辛苦你了,这稿子我先看看。”李家昌说:“好的。那你忙,我走了。”

  叶宇说:“多注意⾝体呀,健康是关键,再忙也要注意⾝体。”李家昌感激地说了声“谢谢”就告辞了。看着李家昌离去的背影,叶宇的心突然动了一下。

  过去,他总觉得李家昌是许青云的心腹,与自己很隔膜,心想如果有一天自己当上了‮长市‬,一定要把他拿掉。可是,看到他对自己毕恭毕敬的样子,对工作兢兢业业的态度,他的心立刻变软了,觉得李家昌也有他的难处。

  要是我当上‮长市‬,他同样会用对待王天寿那样的忠诚对待我。人嘛,将心比心,这种心态也是正常的。稿子着实写的不错,思路清晰,逻辑缜密,稿子充分把握住了他所说的‘既不然太严,也不能太松的’格调。

  在过去几年中,市‮府政‬在许青云的‮导领‬下养成了一种浮于表面,千方百计追求政绩的风格。叶宇认为既然现在自己暂管市‮府政‬,那就要将这种风格不扭转过来。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但现在市‮府政‬这些部门头头,哪一个不是有背景的老油条,要扭转这种风气,不能操之过急。

  许青云一被双规,许多历史遗留问题一下展现出来了,这不,叶宇刚开完‮府政‬会议,回到办公室时,李家昌脸⾊惊慌地跑了过来,道:“叶‮长市‬不好了,我们的市‮府政‬被纺织厂工人包围了。”

  叶宇心里一紧,就问李家昌:“他们的问题过去不是解决了吗?”李家昌说:“上次是开过一次协调会,但是,会是开过了,问题还是没有真正落到实处,所以他们一听到许青云被双规了,又跑来闹。”

  叶宇说:“为什么不落实?”说完觉得这不是李家昌能够做主的事,决策者是许青云,主管工商业的副‮长市‬丁建成应该知道內情。

  于是便话锋一转说:“丁副‮长市‬在不在?你去请他过来一下,我们共同商量商量。”李家昌说了一声“好”就出去了。虽说工商业这一块不是叶宇具体分管,但是基本情况他还是有所了解。

  市⽑纺厂是10年前组建的,当时前景看好,市里作为一个支柱企业投了不少资,又动员入厂职工每人集资两万元,引进了德国进口的机器设备。

  因为⽑纺厂是以‮府政‬的名义对外招工集资的,所以就有了一定的可信度,一些家长不惜借账累债,凑够了钱,让子女来⽑纺厂当国营职工。

  一时间,集资当工人成了西川老百姓的热门话题。很快的,入厂职工一下达到四千多名,仅集资款就近一个亿。最初的那几年,还算比较理想。但是,没想到问题也随之出现了,因为机器设备都是从德国进口的,原材料也得从德国进口。

  最初从德国进口原材料的价格与国內相近,还能承受得起。到后来原材料价格猛涨了上去,而国內的⽑料价格还维持着原来的价格水准,不生产吧只能停工,要生产等于生产得越多,亏本就大。

  无可奈何之下,不得不停产。这一停产,几千名工人的生活成了问题,纷纷聚集到了市‮府政‬讨说法。市上的‮导领‬换的换了,退的退了,新‮导领‬不理旧事,能推就推,没有从根本上解决这些问题。

  前年,许青云一狠心,将这个包袱廉价处理给了一家外资企业,这四千多工人有一多半转行,其他人还守在原地。

  那些退出的职工就想讨回原先的集资款。大概两个月前,他们聚集过一次,将市‮府政‬堵得水怈不通,非要讨个说法。许青云亲自召集工人代表和厂家代表进行了洽谈,最终意见是让⽑纺厂出一点,‮府政‬出一点,工人承担一点,化解旧有矛盾。

  但协调会上的意见没有得以落实,工人们又不得不重新找上门来。叶宇来到窗边一看,外面黑庒庒的一片人,将市‮府政‬的大门围了个严严实实。

  设⾝处地为他们想想,他们的确也冤,10年前拿出两万元钱实在不易,好不容易当了个工人,却拿不到工资,反把2万元钱也搭了进去,要是换成谁,谁也不舒服。早知这样,倒不如用那2万钱做个小本生意。可见,‮府政‬决策是多么的重要。

  一个真正决策者,不能盲目地反对发展,但是绝不能盲目地发展。一些‮导领‬为了个人的政绩,名曰为老百姓办事,实是以牺牲老百姓的利益为代价为自己筑就向上爬的阶梯。

  在‮国中‬的每座城市,都可以看到废弃的楼房,倒闭的工厂,究其原因,都是一些‮导领‬者缺乏科学的发展观所致。

  而奇怪的是,它们却成了这些‮员官‬升迁的阶梯,留下的恶果却由生活在这里的老百姓承担。不一会,李家昌和丁建成进来了。他们一看叶宇正沉着脸,谁也不好多说什么。叶宇直直地盯着丁建成说:“丁副‮长市‬,你们上次怎么协调的?你看这…”又指了一下窗外“动不动就把‮府政‬围起来了,且不说直接影响了‮府政‬正常的工作秩序,让上门办事的人员无法‮入进‬,就社会影响而言,‮府政‬在老百姓心目中成了啥?”

  丁建成说:“还是⽑纺厂那帮人。上次已经召开了三方协调会,答应给他们解决问题,他们又跑来闹什么?

  我看有人想趁许‮长市‬被双规故意制造混乱,影响市‮府政‬的形象。必要的时候,我看让司法部门参与进来,把带头闹事分子抓起来‮留拘‬上两天,看他还敢不敢?”

  叶宇平时就对丁副‮长市‬的工作不太満意,总觉得这位空降⼲部凭着自己的后台硬,年轻气盛,锐气有余,慎重不足,工作蜻蜓点水,走马观花,不深入扎实,说话办事又喜欢想当然和好大喜功。

  这时在听到他那样说,叶宇长久积蓄的不満便化为怒火,哼了一声,铁着脸,紧盯着副‮长市‬丁建成,问道:“你说什么?”

  叶宇脸冰冷如铁,双目怒瞪,眼里闪着熊熊的怒火,丁建成看到他那样子,心中一愣,头一次对叶宇有了一丝恐惧,说话顿时弱了许多:“我是说这些人整天‮访上‬闹事已经大大影响了社会的‮谐和‬的稳定…”

  “破坏‮谐和‬,影响稳定,丁副‮长市‬这顶帽子好大啊。”叶宇脸上闪过一丝讥笑,随后冷问道:“你们平曰里就是这样对待‮访上‬的群众吗?”

  “我…”丁建成的气势弱了下来,不过转而一想,我也是副‮长市‬,你叶宇凭什么这样对我说话,一股无名之火倏然生起,道:“像他们这种包围‮府政‬的人都是刁民,送司法机关严办有什么错吗?”

  叶宇越听越气,心想:“如果不是你们这种办事拖拖拉拉的‮员官‬,百姓会围攻我们吗?”心中的怒火再也无法庒制,冷冷地道:“他妈的,你再这样说,老子先办了你。”

  “你说什么?”“丁副‮长市‬,你认为这些只不过想为自己讨个说法的工人是刁民吗?”丁建成亦是一个政治敏感度非常強的人,听到叶宇那样说,心中猛然吓了一跳,知道刚才自己一时情急用错了词,忙道:“我没有那个意思。”

  现在互联网那么发达,只要有人往网上一登,一件事情几分钟之內,便可以传遍全网络。马上就有人知道m市了某某‮长市‬说‮访上‬百姓是刁民,要将讨个说法的工人送司法机关严办。

  这个影响多太坏了,自己这个副‮长市‬也不用再⼲下去了。“知道就好。”经过刚才一发火,叶宇心中的火气发怈了许多。

  想丁建成在省里亦是有很深的背景,本⾝又是副‮长市‬,自己充其量也是副‮长市‬,和他平起平坐,谈得好则好,谈不好反而得罪了人,让人家说你管得太宽了,不该管的也管。

  更何况,人家许青云也不说他,反夸他思想敏锐,有胆有识,我得罪他⼲吗?此刻,他更觉得丁建成的话实在有点过头了。想到这些,他对丁建成道:“丁副‮长市‬,刚才我正在火气上,请勿见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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