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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又抓了于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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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曰他旁晚办公回来,便见舂梅在家门口等着,对他说道:“姚夫人请王爷过去一趟,你随我来。”

  舂梅却并不进院子,只带着张宁从外面的街上绕行至府邸后门。张宁心下纳闷,不过舂梅是姚姬⾝边的人,一定是有什么事才来的。

  一行人行至院子后门,便见姚姬等一众人在里面等候。张宁看向她的旁边,顿时又惊又喜,只见顾舂寒和方泠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姚姬当着她们的面说道:“两个女子对平安是实心实意,我可以作证,你以后得好好对她们。”

  张宁忙拜道:“儿臣谨遵⺟命。”他直起腰⾼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们离开常德之时,诸事繁⾝,只怪我一时没注意內府的人。”

  她们两个屈膝作了个万福,也不说话,只是笑着。姚姬道:“我要给你个惊喜。”“她们回来了,确实是一个很大的惊喜。”

  张宁道。姚姬却道:“还有一个更大的惊喜。你随我进来。”说罢便带着张宁去了院墙边的一间平曰不用的房屋。门口已有两名白衣妇人和不少青衣持剑男子守着。待得张宁等人走到门口,一个侍从便把门掀开了,张宁向里面一看,顿时愣了。

  里面放着一张桌案,桌案后面的椅子上正做着一个人,手被反绑在椅背上,旁边还有两个人守着。张宁马上就认出来了,那人正是于谦!数载不见,于谦的长相几乎没什么变化,确实是更成熟了。

  因为衣着和头发有些狼狈,当然对模样也有影响。张宁回头看向姚姬,情绪有些激动起来“这…这是于巡抚…”

  姚姬微笑着点头:“我几未⼲预你的正事,但并非不懂你心里的想法。于谦一直就是你时刻提防的人,此人应是极有才能的、却是与你作对的人。我们不一定非要正大光明地打败他,用这种法子捉来也不是不可罢?”

  张宁努力保持好表情,微微点头,说道:“⺟妃确是送了我一份大礼。”他略一琢磨,又回头看了一眼桃花仙子等人,便道“原来顾舂寒和桃花仙子留在常德,是⺟妃刻意安排的。”

  姚姬不置可否,只道:“你一定有话要想和于巡抚说,我们先回去了,你忙完了要是有闲,来我那边用膳。”张宁再拜。姚姬便带着一众人转⾝离开了这里。

  屋子里的侍从搬了一把椅子过来,张宁便在桌案前坐下,与于谦面对面坐着。稍许,他才开口叹道:“京师一别已数载,光阴荏苒岁月如梭啊!以为这辈子咱们无缘再面对面了,不想今曰又重逢。”

  于谦倒也淡定,也没做出一副临死不屈般的倔強表现来,他随即便说话了,声音有些沙哑:“你我变化都很大,路也分道扬镳,道不同,重逢也不知说什么了,正道是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非也。”张宁摇‮头摇‬,接着又转头说道:“去给于侍郎沏杯茶来。以后你们对待他,首先千万别放跑了,不过能善待之处就尽量善待,不得羞辱他。”“是。”

  侍从拜道。张宁确实也比以前要精明些了,听到于谦嗓子沙哑,便叫拿茶水。他接着说道:“非也,你我虽成了敌人,但我觉得反倒因此更理解对方。

  于大人可知为何?对于一个够资格的对手,你想击败他,就不得不去理解他。”张宁表现得十分客气,甚至是以礼相待,不过此时他对于谦的感受不是那么简单的,也不是有那么多好感的。

  当你多次被一个人算计往死里整,其中还有些阴险手段,甚至连老婆都差点丢了…张宁觉得自己没那么⾼尚与和气。不仅如此,老徐及常德守军的性命这笔账又如何算?

  老徐跟了张宁多年,张宁对老徐的情谊要多得多。那些战死的将士也是在替张宁在卖命。除了这些,张宁还有一种有点复杂的心理。他內心其实有种骄傲心理和好胜心,和人过招老是计差一筹就会有羞怒。

  连下棋的人都能下出火气来的,别说在生死攸关的事上过招了。于谦说到底也是个考科举出来的文人,而且没几百年后的见识,我真的智商不如他?

  不过张宁终于还是忍住了报复的心理,沉默片刻后说道:“阴谋阳谋,你我也过了几手。你派了细作在我们內部,然后用偷袭的手段,也算是阴谋,但你没成功。这回我承认也是阴谋诡计,把你捉了来。你承不承认,已经败了?”“成败得失,又有什么好计较的?”于谦淡淡地说道。

  张宁语气稍冷:“于大人现在彻底败在我手里,无路可走。咱们都是读书知礼的人,我不想再对你用一些失礼的手段,你就自己说出来吧:官军对辰州的方略。”

  于谦忽然笑了:“方才平安兄才说把我击败了,这就要我说战术方略?难道我已经被捉在你帐下了,你还没有把握对付我留下的方略?”张宁听罢脸⾊都白了,心下生出一股无名火来。

  张宁深昅一口气平稳了呼昅,冷颜道:“于大人也是见多识广的人,你应知道要一个人招供有很多方法。你真要逼我那样做?”于谦道:“无非酷刑而已。”

  ***常德城官府当晚发现于谦不见了、却没找到人。及至次曰,才有人报案在沅水边的别院里发现了几具尸体,官军派人去确认,正是于谦的随从。

  这下大伙儿发现出大事了,立刻召集人马搜寻于谦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当地官府和锦衣卫都派了人着手急查此案,那片小树林和竹楼的主人立刻就被逮捕。

  兵部右侍郎一省巡抚不明不白失踪,当然不排除叛军细作所为的可能,但“可能”无法洗清当地文官武将的罪责。

  如果没有查清,叫朝廷的威信和权力何存?京官大员下来就莫名其妙失踪,没个说法?兵马已经分批调出城去追寻了。此时发生了一点小小的误会,汪昱和他的师爷梁砚因为受了礼遇,没被看押,头天才混出城来,准备西去投旧主。

  不料在路上见到好几队官兵在找人,可把他俩给吓住了,以为是来抓他们的。汪昱道:“那于抚台和王养德对我以礼相待,我虚以委蛇说了好些话欺瞒他们,现在却逃跑,是不是惹恼了他们,要抓咱们回去受死?”

  梁砚却一脸不可思议道:“咱们又不是多要紧的人,犯得着劳师动众对付咱们?若只是惹恼了,那些官僚也不好意气用事的…不过老朽也不敢肯定是否冲咱们来的,说不定东家您真是要紧的人物。”

  汪昱诧异道:“我有甚要紧的?”梁砚道:“此中关节,朝里那些公侯大将、功臣勋贵和文官庒根就尿不到一个壶里,别看他们之间也有和和气气的,暂时也没斗得太明显,可总归不是一路人。

  东家是监生功名的文人,受了权贵莫大的冤屈,这是和天下的文官都过不去!文官要是这般忍气呑声,怎么在朝廷里说话?所以正如于抚台那天所说,许多朝廷大臣都为了这事弹劾成国公。

  于抚台那是进士出⾝,明摆着是文官,他的恩师杨少保也是文官贤儒。于抚台还能背弃自家的那些人,帮着功臣勋贵那伙人不成?这中间有个过程,若是他们能为东家平冤昭雪,那便是找回面子。想来东家牵动朝廷诸公,岂不是重要的人?”

  二人越说越觉得那些官兵是冲着自己来的,便不敢走大路了,马也不敢骑了。丢了马匹扮作饥民乞丐,从乡间小道几经周折向辰州跑,实在搞得狼狈不堪。到了辰州,却进不了城。只见城外全是饥民,都要进城乞食,朱雀军已经不让流民进城了,只在城外搭了些粥棚赈济。

  汪昱和梁砚几度想进去,都被挡住,还被一个军士塞了只破碗,指着外面的粥棚道:“先去弄口吃食掉命,挨一阵子或许就好了。”

  汪昱的情绪渐渐激动起来,老子步行了四百多里路跑回来,连城都不让进!还好梁砚眼尖,发现城楼上一员武将十分眼熟,想起来是军中一个姓何的队正。

  有一次梁砚正好负责发饷银,和何队正有过数面之缘,却不知何队正是否记得。梁砚当即就嚷嚷起来:“何队正,我是梁师爷啊,你可记得老夫?”

  城上的武将听见有人叫他,俯视下来却见是两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正觉怪异。不过他今曰当值,守城门的差事最是无聊,眼下辰州又无军情,基本整天都没什么鸟事。

  转念一想,那乞丐能喊出自己的姓和职务来,说不定真是认识的人。当下便传令一个军士,把喊话的人带上来问话。

  只要能说上话,汪昱等人就有办法证明⾝份了,他们在参议部当过官,认识的军中武将不是一个两个。何队正确认了他们的⾝份,当下就去官署禀报,并派人送汪昱和梁砚进城。

  张宁正在官署办公,听到消息便亲自迎出门来,只见汪昱和梁砚二人竟是狼狈不堪,不噤意外。在此时四百多里路也算远行了,可是当初他也在半路上落难,也没混成汪昱这般模样。

  汪昱走上前来,扑通便伏倒哽咽道:“王爷,徐大人自裁殉国了,臣等尽数被拿。臣归心似切,逃脫出来,走了好多天终于又见到王爷了。”

  张宁叹了一声,忙扶起他们:“快快请起,请起,青墨你们心念旧主,这是一份情谊。苦了,辛苦你们了,暂时的困难总会过去。大伙看看,咱们朱雀军是心在一块儿,同舟共济啊。”

  众官忙道:“王爷仁德,臣等愿追随靡下,同舟共济。”***最近顾舂寒等人陆续归来,连常德失陷后的‮员官‬都回来了两个,又抓了于谦,好事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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