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给换上囚服
姓方的女子是谁我不认识,不过王家的姐小我倒是见过,已经退婚约了,罗姑娘请放心。”“王家姐小,还有婚约?”罗么娘红着眼睛看向张宁。张宁愕然转头看向王振,心道你这厮也喝⾼了?我好心招待你,扯那么多⼲甚!
罗么娘这娘们也是,不知道她搞什么:她与自己又没经过父⺟媒妁,我还敢像现代那样泡你啊?他以前就是一个守规矩的人,到了明朝同样不愿意轻易去挑战此时的秩序。
“退了婚约的,王茂才不是说了么?”张宁不动声⾊地解释道,他并不想把罗么娘惹急了,再说这娘们蜂腰肥臋的⾝材不错,脸蛋耐看,人也还不错,爱吃醋有点辣在明朝人看来是缺点,不过张宁不在意。
她要真有意、其实还行吧,再说和杨士奇做亲戚靠山是大好。罗么娘又气又伤心的表情:“为什么退婚约,你始乱终弃?”
张宁道:“我怎么会⼲那样的事,退婚的时候我还在昏迷不醒。当时我要死不活的,王家姐小未出阁的大姑娘,为了前程退婚也是人之常情。”王振听罢说道:“妇人薄情寡义,平安兄无须在意。”
“你说谁薄情寡义!”罗么娘红着眼睛骂道。王振愕然:“我说王家那小娘。”罗么娘道:“你们一个个君子大夫,谁不是薄情寡义,还有脸说妇人…”
“叫你别喝酒,你非装什么女侠。”张宁没好气地说,回头对王振道“喝⾼了,说什么话王兄也不用在意。我送她回去,你先吃着,等我回来咱们俩继续喝。”
“送客了,罗姑娘您别多客套,咱们走吧。”张宁起⾝道。罗么娘哭笑不得:“你这是什么客套,撵人还有礼数了?”张宁看了一眼天⾊:“时间不早了,你喝得醉醺醺的要是晚上才回去,杨大人会怎么想?”
罗么娘喝了点酒,被什么王姐小的事一激情绪有点不太好,但神智是清醒的,听到他的话、她就想起父亲说要找机会看看张宁,如果给父亲留下不好的印象总归不是好事。
她倒是挺识体的,想罢便不胡搅蛮缠了,也跟着站起来,愤愤地出门:“谁要你送!”“我就送到⼲鱼胡同口。”
张宁不怎么放心,急忙跟上去,接着忙去马厩牵驴子。罗么娘根本不等他,丢下一句话:“只是退了婚约怕什么,现在你恢复了功名又有官当,回去把那个什么王家姐小哄哄,还能不成么?”
***依上峰礼部员外郎王启年之命“毋庸到礼部上值”张宁次曰便直接去了锦衣卫衙门。反正去哪里当差都是拿俸禄加混资历,张宁也没放在心上,不料他的轻松曰子就因为这个差事而被打破了。
当初接到协助胡部堂办钦案时他没有多想,到了锦衣卫衙门一看卷宗才知道办的是永乐帝被宮女下毒的那案子。这也罢了,他很快在卷宗里看到“桃花山庄”
“桃花仙子”等字眼,他就没法淡定了。这是被逮捕入狱的御史周讷的供词,张宁联想到进京路上遇到的桃花仙子与周讷有关,应该就是那帮人。
张宁为什么着急?当然不是为那个只有一面一缘的女刺客担心,他是担心自己。上回在路上遇到刺客,生死一线之间时,他抄袭过一首唐伯虎的桃花诗,而且是亲笔!
如果桃花仙子仅仅是私盐贩子或者就算是江洋大盗都没关系,大问题是扯上了谋刺皇帝的钦案,这就很有关系了。御膳投毒案到现在还没多久,已经逮捕了几百人,有些被牵扯的理由十分荒诞。
当官的在永乐帝的人⾝全安面前又如何?扬州的那个知县仅仅是因为涉嫌宮女是在他的辖区內选上秀女的,照样被拿了。
到时候万一真拿住了桃花仙子,查出那首诗来,张宁如何脫⾝?说我什么也不知道、可能是她从别处买来的?这样解释也行的话扬州那知县能找出一百个差不多的理由来为自己开脫罪名。这事儿真的是运气太背。张宁想起锦衣卫衙门里供奉的岳飞像,上头还有四个大字“精忠报国”自己是不是应该去拜拜?
在办事处如坐针毡地耗了小半天,胡滢来了,招呼张宁道:“今天提审宮女周氏,密审的內容要保密,平安来录口供。”
“是,胡部堂。”张宁起⾝不动声⾊地应了。他有点心事重重的,但胡滢对他寡言少语的冷淡表现反而很満意,看起来好像很懂规矩的样子。
张宁收拾了纸笔墨,跟着胡滢到了楼下的一间屋子,中间对放着两把椅子,旁边有张案和凳子。张宁看了一眼状况,就把东西搁在旁边的案上,等胡滢坐下了他才坐到凳子上。
等了一会,一个⾝材单薄的宦官和几个锦衣卫校尉将一个女孩子押进来了。只见她才十几岁的年纪,目测估计和张小妹差不多大,手反绑着、脚上也有镣铐,嘴巴上还勒着一块布条,应该不是怕她大喊大叫、而是怕她咬舌自尽?
不过真要咬舌自尽难度超⾼。她的头发乱蓬蓬的,脸和服衣也有点脏了,但看不到伤痕多半没有动过刑。
果然宦官走过来低声说道:“女犯是重要活口,锦衣卫指挥使怕出什么漏子没让人动过她一个指头,她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主,什么也不说。
胡部堂奉了皇上圣旨,只要您一句话,就地搬几套刑具过来,在这地方不开口的人几乎没有。”胡滢看着女囚周氏递了个眼⾊,宦官便回头道:“把她嘴上的东西弄下来。”
周氏的口舌解脫了之后,仍然一声不吭,没有喊叫哭冤,反而呈现出一种和年龄不符的安静,她低头看着地板,两眼无光。没有什么表情,但张宁分明感觉到死灰一般的东西,他想起了院子里那光秃秃的竹桃没有一丝生气。
她究竟经历过什么样的事,才十几岁的年纪就这样了。胡滢用极其平淡的开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张宁蘸了蘸墨,在稿纸上用行草书快速地写下一句,这种场合用楷书是跟不上速度的。但很快就冷场了,较长时间的沉默,他实际上有足够多的时间来记录。
周氏保持着原状,既不挣扎也不开口,好像庒根没听到问话。“要不先过一遍刑,轻重把握好不可能死人的。”宦官提议道。胡滢不置可否,问道:“⾝上检查过了吗?”宦官道:“没东西,早搜了。”
胡滢又道:“有无纹⾝之类的线索?”宦官答道:“这个…不清楚,没光扒过她的服衣,她是个宮女。”“现在只是钦犯,她一进宮就没安好心。”胡滢淡定地说“拔掉她的服衣,仔细瞧瞧。”
宦官听了他的话便毫无庒力,吩咐锦衣卫校尉:“把服衣扒了!”几个校尉欣然而往争先恐后,两个人按住,一个人去解她的腰带。外衣被开解露出了红⾊的肚兜时,周氏立刻就挣扎起来。
胡滢见状一副奷计得逞的表情,没来得及掩饰。“哗”地一声,校尉很不客气地将宮女的肚兜扯了下来,立时露出了白生生的小啂房,还没发育好看起来比较稚嫰“畜生!”
周氏真就开口了。她挣扎得很厉害,从椅子上腾折到了地上,裙子连带裤子一起被往下拉“放开我!”
周氏哭了起来,但锦衣卫校尉充耳不闻更不会放开她,很快就把裙子裤子拉到脚踝上了,因为脚镣挡着才没被直接拔下来。
“你们这帮畜生,滥杀无辜、侮辱妇人…”周氏声音沙哑地哭骂,手脚无法活动,只能像脫水的鱼一般用躯⼲动扭挣扎。
在张宁眼里这场所谓刑讯也就是一帮男人加个太监在欺负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他正襟危坐毫无阻止的想法,因为这是秩序和规则允许的荒诞。
他不是一个愿意轻易尝试去挑战规则的人,很多年前就明白这个道理了。校尉们还在“仔细检查”啂房一目了然的地方检查得最细,他们甚至要掰开周氏的腿来检查腿大內侧。
张宁把⽑笔在砚台里蘸了几个来回,努力摒除心中的杂念,琢磨着宦官那句“她是个宮女”的话,便“详略得当”地记录:胡部堂下令查纹⾝,等锦衣卫校尉禀报结果之后便加上这四个字。
他又觉得周氏骂的那句话可能含有隐蔵信息,权衡之后写了下来:案犯周氏大骂,你们这帮畜生,滥杀无辜、侮辱妇人。此时胡滢很淡定地坐着没动,问道:“桃花山庄和你有什么关系,他们有什么背景?”
周氏唾了一口:“我死也不会告诉你们!”宦官在旁提醒道:“服衣都扒了,不如找个稳婆来查查她的⾝子破了没有。”
胡滢以为然,便叫人传稳婆,等待的时候拿被子将周氏裹住,毕竟十一月的天气了房间里虽然有炭火也怕她生病挂掉。稳婆来了之后再次掰开了她的腿,查验之后禀报道:“女犯有过人伦之事,错不了。”
胡滢转头对宦官说道:“王公公,残花败柳也能成秀女选进宮,看来你下面的公公还得抓两个。”
姓王的宦官正事王狗儿,他回答道:“早就抓了,经手这个宮女的一⼲人等,一个都脫不了⼲系!敢在皇上的御膳里投毒,谁也没胆子包庇,胡部堂尽管放心。”
胡滢轻蔑鄙视地看向周氏:“你未成亲,谁给你破的⾝子?”周氏裹在被子里,用仇恨的眼神看着胡部堂,又不说话了。
“今天就到此为止,给她换上囚服,好生看管别出了差错,在谁手里出事儿谁就有灭口之嫌!”胡滢加重口气说道。
刑讯在荒诞混乱中结束,根本没问出什么东西来,那女囚除了骂几句什么口供也没有。胡滢专门看了一下张宁的记录,看罢十分赞许地点点头道:“平安写得一手好字。”但是张宁知道他的赞许肯定不是因为字写得好不好,这种刑讯记录字写得如何有什么用?“胡部堂谬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