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长白山到
长白山到处都是积雪,双方动手,一面抢攻,一面还要提防被积雪滑倒,必须随时把雪扫开。因此,长白派的拳术中只有三分之一使用脚法,踢出各种不同的“扫雪腿”三眼神蔡良这一阵抢攻,拳脚齐施,功力精纯,委实非同小可。但凌君毅这套反手“伏虎掌”使得更是神妙,不论蔡良双拳攻势如何沉猛,均被他以攻还攻,逼着对方非中途变招不可。
片刻工夫,两人已相博了二十余合,仍是未分胜负。站在两人中间的公证人芍药,目不转睛地望着三眼神和凌君毅动手相搏情形,此时忽然眼神一动,施展“传音入密”说道:“凌大哥小心了!”
原来三眼神蔡良久战无功,心头渐感不耐,拳法突变凌厉,左掌右拳交相击出,加以“扫雪腿”纵横盘旋的飞踢,攻势猛恶绝伦!凌君毅在三眼神拳掌交攻之下,掌法也随着一变,使出奇奥的招数!
忽拂忽斩,极尽奇诡。激战中,三眼神蔡良一声沉喝,左掌右拳齐出,分击凌君毅前胸腹小,同时右脚也跟着扫踢过来。
凌君毅待他双掌近⾝,两手疾出,朝对方臂弯轻轻一推,⾝子微向旁侧一闪,避开腿势,右脚绊出,在蔡良左足跟上轻轻—勾。这几下动作,当真是行动如电!
三眼神蔡良的拳掌和踢出的一脚一齐落空,再经凌君毅双手一推,脚下一勾,哪还站立得住,⾝子往后一仰,一跋朝地上跌去。
就在他⾝子将要倾跌之时,忽觉右臂被人一把扶助,一股大力,传了过来,稳住了他下跌之势。三眼神蔡良站定⾝子,举目看去,只见凌君毅脸含微笑,站在一丈之外。
原来凌君毅在他倾跌之际,以极快手法,扶住他胳臂,在他⾝子站稳之后,立时又向后跃退。
这一下双方一闪而过,凌君毅动作奇快,连证人芍药都没看得清楚,并未喊“停”只听端坐阶上的太上低沉说道:“徒儿,胜负已分,怎不叫他们住手?”芍药听的一怔,慌忙举手道:“停。”
两旁观战的人,同样不知道究竟是谁胜了,一时也忘了鼓掌。三眼神蔡良呆得一呆,眉心那道刀疤骤然红了起来!那是他动了杀机。
但一听到太上亲自开口,可就不敢再行出手,双拳一抱,勉強笑道:“凌公子手下留情,兄弟认输。”凌君毅慌忙还礼道:“蔡兄好说。”花女们听到这一场又是凌君毅获胜,大家又纷纷鼓起掌来。而且这回的掌声,鼓得特别响亮。
芍药目光之中,也流露出喜悦之⾊,双手朝外连扬,等掌声平静,才娇声宣布道:“第二场比赛结束,仍是凌君毅获胜,现在大家稍事休息,再继续比赛。”
凌君毅刚一退下,玉兰便款步迎了过来,含笑道:“恭喜凌公子,连胜两场,看来总护花使者一职,已非公子莫属了。”凌君毅连连谦谢道:“总管夸奖,冷、蔡二位,功力精湛,在下只能说是胜得侥幸。”说话之间,只见辛夷端着一盘茶,俏生生地走过来,欠欠⾝,娇脆说道:“凌公子连胜两场,小婢给你道喜来了,这是总管吩咐小婢给公子准备的茶水,凌公子快请喝了吧!”凌君毅伸手接过,含笑道:“多谢你了。”辛夷红红脸道:“准备茶水,是小婢份內之事,公子这么说,折煞小婢了。”
凌君毅举起茶碗,喝了一口,但觉一股清香,満口生津,原来碗里竟是烧得极浓的参汤,只要从入口生津,香留齿颊,分明还是野山参中的上等之品!不用说,这是玉兰伯自己精力不支,才吩咐辛夷准备的了!
心中一阵感激,忍不住抬目朗玉兰望去。但见玉兰一双星眸,也正好脉脉地望着自己,淡淡一笑道:“第三场挑战,就要开始了。凌公子喝好茶,还要稍事休息。贱妾不打扰了。”
转⾝缓缓走了开去。她说的虽是冷淡,但她那双眼睛中,却是含着无限情意!凌君毅现在接触的女孩子多了,经验告诉他,女孩子若是用这种眼光瞧你的时候,就是表示她一缕芳心,已经全在你⾝上了。
凌君毅望着她白衣款摆的后影,心头不觉暗暗一震,只听辛夷嗤的一声轻笑,在⾝旁催道:“凌公子,茶要凉了,你快喝呀!”凌君毅微微一惊,口中啊了一声,把一碗参汤喝下。凌君毅但觉精神为之一振,心中对玉兰这份情意,只有感激!
经过一阵休息,芍药又复盈盈站起,走到阶前,宣布道:“现在第三场开始,有哪一位挑战的?”这回,八位新任护法中,应声走出的共有三个,一齐说道:“属下讨教凌公子⾼招。”
这三人是使“天狼剑”的公孙相,使铁骨折扇的丁峤和使淬毒双戟的叶开先。另外还有两人,是使“衡山剑法”的张南強,和练成“寒丝掌”的秦得广,只是他们慢了一步,眼看公孙相等三人已经抢到前面,便自退下。
凌君毅看得暗暗皱了下眉,这就是说,自己要夺得总护花使者的宝座,至少还得连闯五关。这五个人的武功,自己都已见过,如论功力,他们纵然不及九指判官冷朝宗、三眼神蔡良的深厚。
但每一个人都有一⾝独特的武功,要想连续胜过他们,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何况像这样的轮流挑战,自己以久战之⾝,来应付车轮大战,,就是铁打的⾝子,也吃不消!
他想到这里,立时决定了一个原则,那就是以后这几场,必须速战速决,不能再和他们缠斗。
就在他心念转动之际,芍药目光掠过三人,问道:“总护花使者候选人必须接受每一个人的挑战,你们谁先谁后,自己去商量好了再来。”
三人退后一步,协议的结果,公孙相、叶开先都退了下去。剩下丁峤手执铁骨折扇,朝阶上拱拱手道:“属下丁峤,先向凌公子领教。”芍药问道:“你使折扇?”
丁峤应了声“是”芍药转脸朝凌君毅问道:“你使什么兵刃?”凌君毅道:“属下很少使用兵刃,想以徒手讨教丁兄⾼招。”
这话听到丁峤耳里,不噤脸⾊一变,冷笑道:“凌公子口气托大,可是瞧不起兄弟么?”凌君毅拱手道:“丁兄幸勿误会,兄弟平曰很少使用兵刃。再说咱们比赛之前,副帮主一再宣布,双方点到为止,使用兵刃与否,也是一样的了。”
丁峤冷冷说道:“兵刃无眼,凌公子既要徒手和兄弟相搏,自然悉听尊便。”两人各自说了声“请”相僭走到天井中间,对面站定。
芍药跟着走下石级,站在两人中间,举手道:“你们预备好了,那就可以开始了。”丁峤铁骨折扇一抱,抬目道:“凌公子请。”口中说请,折扇起处,一点寒星,倏化为二,分向凌君毅胸前左右“将台⽳”
袭来。他一出手,就使杀着,展开三十六式连环打⽳,铁骨折扇挟着一片尖风,记记都指向凌君毅⾝前的要害大⽳。凌君毅接连后退了三步,但神态依然从容潇洒,连连闪避,没有还手。
丁峤一柄折扇,越使越快,眨眼工夫,已经连续攻出九招,两旁观战的人,几乎只见从他手上飞洒出点点寒星,密集如雨!凌君毅似是已无还手之力,噤不住暗暗替他担心,认为这回可能要败在丁峤扇下!
这一点,就是丁峤都有此想法,就在第十招上,但听有人一声惊呼,两条人影,倏地分开。适时也听到芍药的声音喊了声:“停。”
观战的花女们,个个都替凌君毅可惜,空着两手和丁峤的铁骨折扇动手,吃亏的自然是他。但等大家定睛瞧去,丁峤本来还算清俊的瘦削脸上,一片苍白,站在那里,呆若木鸡。
凌君毅的左手上,不知何时却多了一柄铁骨折扇,此时脸含微笑,走上一步,拱拱手道:“丁兄,请恕兄弟冒犯了。”说完,把手中折扇递了过去。花女们这下看清楚了,原来丁峤的铁骨折扇,已被凌君毅夺了过来,一时又纷纷替他鼓起掌来。
丁峤脸⾊铁青,一手接过折扇,候地向后退一步,目中厉芒陡射,冷笑道:“姓凌的,你再接我一招。”铁骨折扇刷的一声,打将开来。芍药娇叱道:“丁峤,不准再动手了。”
丁峤并未向凌君毅出手枪攻,只是在折扇打开之际,手腕一抖,一蓬细如牛⽑的蓝芒,电射而出,已经罩住了凌君毅前⾝心腹!芍药看的不噤心头大怒,柳眉倒竖“锵”的一声,拾腕子套长剑,娇叱道:“丁峤,你敢施放暗器!”
凌君毅也被他一蓬淬毒飞针激怒,冷笑道:“阁下好生恶毒。”左手衣袖一挥,迎着蓝芒卷去。他这一手,使的正是反手如来昔年在雁荡绝顶,以一双破袖接下雁荡七友名震江湖的“七雁阵”每人四十九支子午钉,七人合计三百四十三支之多,一时被江湖誉为“⼲坤袖”手法。那一篷蓝芒,因双方相距极近,来势快逾闪电。
但在他袖角扬起之时,说也奇怪,就像他袖中预先蔵了昅铁石一般,嘶的一声,一下便被兜住,悉数卷了起来,再轻轻一抖,一齐落到石板之上。这一手功夫,又赢得彩声四起。丁峤在打出飞针之后,人已一个跟斗,翻出一丈开外。
芍药戴着面具,虽然看不到她的脸⾊,但一双凤眸之中,却射出惊人杀气,怒喝道:“丁峤,破坏比赛规矩,就是违反本帮帮规。本座以刑堂堂主⾝份,罚你自断一臂,你哪一只手施放暗器?当着大家就把那只手砍下来。”
右手一抖,手中剑脫手飞出“夺”的一声,蒋到丁断面前,揷在石板之上。凌君毅拱手道:“副帮主歇怒,丁兄出于一时气愤,好在并未伤人,属下斗胆,请副…”
芍药跺着小蛮靴,没等他说下去,哼道:“你还替他说情,他违反比赛规矩,我要他自断一臂,这还是轻的。”
凌君毅又道:“副帮主垂鉴,丁兄虽是违反比赛规矩,但总究不是违反帮规。再说一个练武之人,若是断去一条右臂,一生也就完了,还望副帮主开恩。”芍药还是不依,说道:“这不成,立法如山,我不能让他破坏了本帮威信。”
太上轻咳一声,缓缓说道:“芍药,凌护法说得也是不错,一个练武的人,断了一条右臂,也就葬送了他的一生,姑念他平曰尽忠职守,这次违反规矩,就罚他缴去护法金牌,降为护花使者,以观后效。护法一职,可由冉遇舂替补。”
她是因丁峤的师父也不好招惹,不愿因此结怨。芍药躬⾝道:“弟子敬遵法旨。”转⾝,喝道:“丁峤,你听到了,这是太上特别科全,你这条右臂,暂且寄存,还不把护法金牌缴上来?”
丁峤朝上躬⾝一礼,说道:“多谢太上开恩。”伸手取出金牌,双手送到芍药面前,但他脸—二,显有不服之⾊,退下之时,还恶狠狠的盯了凌君毅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