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红豆听鹰刀贼兮兮地強力推荐,心內不由一阵狐疑。她皱皱眉头道:“为什么要选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难道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鹰刀知道自己一时间笑得太过鬼祟,引起红豆的怀疑,便嘻嘻笑道:“我有什么目的?我是一心为着红豆妹妹你着想。除了龙阳兄,我实在想不出什么更好的人选了。”
红豆道:“我倒觉得你比李龙阳更适合。首先我们是串谋演戏,到时若有什么破绽,弥补起来也好商量些。第二,那姓李的小子我看着就不舒服,我不喜欢和他粘在一起。”
鹰刀暗想:“我之所以推荐龙阳兄来和你演这出戏,就是怕你盯着我不放。象你这种飞来艳福还是少惹为妙,也免得被你搞得神经崩溃。”想是这么想,话却不能这么说。
鹰刀強笑道:“好,好。说句实话,我是非常愿意配合红豆妹妹来演这出戏的,但是为了你的幸福,我这个做哥哥的却不能只顾着自己。
我这么做全都是为了妹妹你着想。第一,要想引起傲寒兄的危机感,一定要找一个很具有威胁性的人,这个人就是龙阳兄。
龙阳兄俊美无匹的容貌就不用说了,你看他这里只不过是个暂住之地却也是这般华丽宽敞,还有这许多漂亮的丫头,想来王侯将相也不过如此而已,他如此排场,我鹰刀就是骑着千里马也是追赶不上的。
第二,我这个人不大擅长演戏。万一被傲寒兄看出个破绽来,那岂非前功尽弃?第三,你也知道我这人非常好⾊,而妹妹你又是长得天仙般的容貌。
虽然我们只是在演戏,但万一我无法抵挡妹妹你光芒四射的魅力,就这么陷了进去,那我真是生不如死了。前面两点还在其次,可最后这一点,我是万万不敢冒险的。”
红豆见鹰刀赞她美貌,心里又是⾼兴又是害羞。她红红着脸低声笑道:“那好罢,就依了你所说。”
鹰刀精神一振,总算应付过去这难缠地死丫头了。他跳下床来慷慨激昂道:“那就让我们兄妹俩一起携手并肩,排除万难,昂首阔步,勇敢地去敲开傲寒兄紧闭的心扉吧。哈哈…”红豆通红着双眼,泪水汩汩而下。鹰刀奇道:“虽然对我来说,帮你去追求傲寒兄是一件令我非常为难的事,因为傲寒兄总算是我的好朋友,我这么做可是要背负上出卖朋友的恶名的,你感激我一下也是应该的。但你也不用感动地流眼泪呀?”
红豆用力在鹰刀头上敲了一下,怒道:“我感动个大头鬼!你踩到我的脚了,笨蛋!”鹰刀怪叫着躲开红豆挥舞过来的拳头,笑道:“不好意思。正所谓马有失蹄,人有失脚,我也是一时不小心。对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也不知那龙舟大赛比好了没有?”红豆笑道:“你现在才想起龙舟大赛?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我正是看了龙舟大赛之后见傲寒哥哥闷闷不乐的样子,问他又不告诉我,李龙阳那臭小子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我只好跑来问你了。原来,他是在为了和你的决斗在犯愁。”鹰刀大惊,从窗外望出去,果然见一缕夕照透窗照射进来。
他醒来之后一直在和芊芊缠绵,后来又被红豆纠缠不清,哪里还有空注意时间?他忙问道:“你快告诉我到底是谁赢了比赛?是不是女儿红?”
他只关心女儿红有没有赢了比赛,却没有想到在比赛结束之后就要和傲寒决战生死。红豆笑道:“恭喜恭喜!果然是女儿红赢了。我傲寒哥哥真是有眼光,这么冷门的队伍都能被他押中,实在是太了不起了。”
红豆只要一提起傲寒,登时眼冒红光,満是崇慕的神⾊,心神皆醉。鹰刀不服,这女儿红可是自己先押,傲寒再跟着自己押的,到末了居然变成是傲寒有眼光了。
但他也确实没想到女儿红能赢了这场比赛,心情奋兴之下只顾着算自己这一票赢了多少钱,哪里还有空和红豆计较这些。
鹰刀流着口水,眼睛眯成一条线,象个白痴一样喃喃道:“一赔七十,一赔七十。哈哈,我押了一百两,那就要赔我七,七千两!七千两银子!哈哈哈!
这么多的钱我怎么花得完?对了,先到这九江城最好的酒楼去大吃一顿,然后再到最好的妓院去…嘿嘿嘿。不对,还是直接到妓院去,又有酒喝又可以抱着美人儿,这样岂不是一举两得?哈哈!”
想到这里,鹰刀立时浑⾝发庠,连一刻也不想停留,⾝上的伤似乎也好了一大半。他也不去理会红豆,卷起袖子就想往外跑,他要第一时间去那间酒铺兑换赢来的赌银。红豆吃惊地看着先前还病恹恹躺在床上的鹰刀,现在却好象换了个人似的精神焕发地向外冲。
鹰刀刚走出几步,象是想起了什么。他回过头来问红豆:“女儿红不是全由女孩子组成的队伍吗?她们怎么能赢?难道,九江知府最后还是为了拍那李玉堂的马庇而故意放水吗?”
红豆微微一笑道:“我看不象。那女儿红虽然都是由女孩子组队而成,但据我看来她们好象个个⾝怀武功,膂力非常。那些由普通船夫组成的队伍不是女儿红的对手也不奇怪。”
鹰刀眉头一皱道:“有这种事?只可惜我没有亲眼看到。看来那李玉堂也不是个寻常⾼丽王族这么简单,有机会倒要好好看看那李玉堂究竟是什么样一个人物,能有这么一群精通武艺的侍女。”
红豆诡秘一笑道:“其实你早就见识过李玉堂其人了。”鹰刀奇道:“我见过李玉堂?我怎么不知道!”
他话刚一出口,心里突然浮起一个人来。莫非是他?果然红豆得意地说道:“可笑你和他喝了一晚上的酒,又睡在他的房子里,互相之间还称兄道弟的,居然不知道他究竟是谁。看来你果然是笨的可以。”
鹰刀惊叫道:“李龙阳?!”红豆吃吃笑道:“除了他还会是谁?”南昌。鬼王府。鬼王晁功绰紧锁眉头端坐在大厅的太师椅上。关门弟子“逍遥扇”李筑垂手立于椅旁,一声大气都不敢出。显然,现在晁功绰的心情极坏。
只见在晁功绰的⾝前有一个耝豪的大汉正在向他禀告道:“禀告府主,目前九江城內已经发现有大批的溪花剑派的人。他们势力扩张得非常快。原先受我们控制的许多商家店铺也渐渐被他们拉拢过去。
暗地里,他们和我们在九江的分舵冲突过几次,我们吃了不小的亏,有很多兄弟都负了伤。要是府主再不增派人手过去,恐怕陈舵主已抵挡不住了…”
晁功绰眉⽑一竖,大声喝骂道:“都是饭桶!我养了你们这么些年都是白养了。你先下去,这些事我会处理。”那大汉抹了把冷汗,退出厅外。晁功绰看着那大汉退出去后,头也不回对李筑道:“筑儿,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李筑低头想了想道:“师傅,以我看来,荆悲情那只老狐狸只怕想对我们鬼王府有所行动。这些年来,他早就对我们的地盘虎视眈眈了,可一直以来没有动作。其一,我们鬼王府实力不俗,后面又有天魔宮,他没有必胜的把握。
其二,他自己那方面恐怕也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他贸然向我们宣战等于挑起中原武林黑白两道的大火拼,以他的声望还不足以导领武林白道。所以,他没有采取行动。但是,为什么现在他就敢这么做呢?显然,以上的问题他基本已经解决了。
第一,这半年来,我们为了追捕鹰刀,折损了几个好手,而且府內精英四出追捕,对帮务疏于打理,使得我们实力有所下降。第二,据说天魔宮內乱不休,教主凌空行也早已失踪多年,天魔宮很难有空揷手我们和溪花剑派之间的争斗。
而且,江湖传言,说有人看见天魔宮幽冥使者应不悔和鹰刀在一起。这样说来,天魔宮是不是支持我们都有问题。
第三,荆悲情经过这些年的苦心经营,实力激增,在他周边的一些小门小派早已依附其下,他对我们动手也是迟早间的事,只是他挑这个时候下手,肯定有所凭借,很有可能另有⾼手助阵,对于这一点,我们不可不防。
至于是哪一方面对他的支援,徒儿一时间还不能猜到。”晁功绰点头微笑道:“很好,你能分析成这样已经很不简单了。比起你几个师兄来,你有智有勇,看来这鬼王府以后就要靠你来支撑了。
若是无心还在的话,有你在一旁辅助,我们鬼王府终有光大的一天,只可惜无心他却被鹰刀这个叛徒…”
他想起被鹰刀所杀的爱儿,心內一阵伤心,再也说不下去了。李筑低声劝慰道:“师傅,还请你老人家多多保重⾝体。徒儿深受师傅大恩,一定会誓死报答你老人家。
只要师傅你⾝体安康,想那荆悲情也不敢轻易来惹我们鬼王府。”晁功绰摇了头摇道:“你错了。这一次荆悲情有备而来,其手段必然激烈非常。
而我们一直分心于追捕叛徒鹰刀,没有做好足够的准备。再加上我们本⾝的实力就弱于溪花剑派,我看这一次我们鬼王府是在劫难逃了。”李筑跟在晁功绰⾝边十余年,还从没有见过他用如此悲观的语气讲过话。
他看着晁功绰花白的头发,一种凄凉的感觉不觉涌上心田:“师傅老了,昔曰的豪情不复存在了。难道这就是英雄的没落吗?”晁功绰瞥了眼默然不语的李筑,笑道:“筑儿,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荆悲情若想轻易就拿下我们鬼王府却也是做他的舂秋大梦。他不来则已,他若是敢来,我却要他付出不小的代价。”
李筑问道:“莫非师傅已经有所准备了?”晁功绰笑道:“外人都道我晁某人为了爱子无心之死变得昏昏噩噩,疏于打理帮务,以致为溪花剑派所趁失去大半个九江城。
却不知我行走江湖几十年,只手创下鬼王府偌大一个帮派又怎么会是这种不顾大局之人?的确,在无心被杀的头一个月里,师傅我急怒攻心有些偏执于追捕鹰刀,但当我知道溪花剑派意图呑并九江城时,我立刻冷静了下来。
以当前形势看来,我们的实力的确不是溪花剑派的对手,而天魔宮方面我也早已派人前去知会过,但得到的回应又不咸不淡,恐怕不大靠得住。
所以,表面上,我们负多胜少。但是,荆悲情太过低估了我。他最错的一招便是争夺九江城时的动作过大,引起了我的警觉。其实,我之所以按兵不动,任其在九江城內搞得天翻地覆,正是为了降低他对我的戒心。
等到他出派大批精英入进九江城时,嘿嘿,我会让他尝一尝什么叫做失败!这一仗下来虽然未必能叫他从此一撅不振,但他在三五年內却也休想能恢复元气来。哈哈哈!”说到后来,晁功绰越想越得意,竟然狂笑出声来。李筑惊喜道:“师傅果然好计策!你这一招引蛇出洞,瓮中捉!之计真是厉害非常。难怪这段时间都不见几位师兄在府內,原来他们早已经埋伏在九江城了。”
晁功绰大笑几声道:“筑儿,你果然是个人才,立时便领会了为师的计策,你几位师兄可没有这么能⼲。”
李筑微笑道:“弟子和师傅比起来还差上老大一截,需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他想了一会儿又接着道:“师傅,依徒儿想来,光靠几位师兄的实力恐怕对溪花剑派还不能做成如师傅所说那般的伤害。不知师傅是否还有后招?”
晁功绰捻须笑道:“后招自然是有的。否则,我又怎么会说那样肯定的话?筑儿,为师先给你引见一个人。”说毕,他转头向后低声喝道:“离水贤侄,请出来见过我的徒儿李筑。”
话音刚落,一把清朗的笑声传来:“⾼丽修罗门下弟子秋离水见过李兄。李兄心思敏捷过人,小弟佩服万分!晁伯父,你果然收得好徒弟,我修罗门下可没有一个能比得上!”
在晁功绰得意的笑声中,一位俊逸的青衣少年快捷如电地飘⾝入进厅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