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床上的事情呗!”她一边说一边轻轻地笑,类似于回答弱智的问题时的那种得意的笑。他看着她笑,心里特别不舒服,因为那一种笑里面似乎掩蔵着一个久经风月场的⾼手笑一个男处性无能、笑他找不到门的那层意思。
她并没注意到他表情的变化,笑了一会儿,一边示意他不要出声,一边示意他仔细听。奇怪,像这样级别的宾馆,单间里是不可能听到外面的声音。他顺着她示意的方向看去,才发现门根本没锁上,只是虚掩着。
看到这,他不噤虚汗直冒,刚才他们热火朝天地ML时,门居然只是虚掩着,里面的声音外面能听得一清二楚!“烦不烦啊,叫你别动就别动啦!我痛死了你还在揷…”外面传来了刘佳佳的吼声。很显然,刘佳佳和甄迎杰的分歧越来越大了。
听到了这些,他也不再细想什么,而是仔细聆听外面发生了什么,甚至还打算一旦到了危急之时纵⾝跳出去,帮上刘佳佳一把。无论场景有多么尴尬,毕竟“一曰为师,终⾝为父”师生恩情尚在,救人要紧啊!
想到了这些,他便下意识地找到了他的內衣,悄悄穿了起来。因为万一待会儿要出去的话,他总不能一S挂不出去吧!殷柔看到侯岛开始穿內衣,也找到她的內衣內裤穿了起来。
门是她故意虚掩着的,但万一有人深夜闯进来,看到她和一个男人赤⾝裸体躺在床上,也不是她乐意见到的。而此时,对门的争吵得越来越厉害,其它人赶来这里的可能性越来越大。
“哎哟…哎哟…”突然,他们听到一个男人猛叫了起来。随后,对面房间门猛地一开,从里面跑出了一个女人,跑走的脚步声响遍了整个走廊。
“发生了什么事!?”她正在仔细聆听对门的“故事”见到如此突变,也大吃一惊,就轻轻推了他一把说“你快过去看一看!”
他迟疑了一下,迅速打开门,看到了刘佳佳正迅速向大厅里的服务台跑去,地上零星地留着一些血迹…他推开对面的门,看到甄迎杰双手护着裤裆,头低得老低,几乎把头低到了裤裆里,像正在被杀的猪一样嚎哭着。
看到这种情况,他马上意识到“他们发生了战斗”而且甄迎杰的部裆被击中了。面对这种腥血场面,为了不卷入是非,他决定趁甄迎杰还没看清他的面目之前,就以极快的速度退出了房间。
他把见到的情形告诉了她后,她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但很快又被一层淡淡的忧伤遮掩住了。怎么回事?这个女人变得如此快?究竟与她有什么关联?侯岛顿时陷入了思索之中。
殷柔见此,迅速把门锁上,然后对他说:“睡吧,快点关灯!免得⿇烦惹上了⾝!”说完,他就将他拉到床上,強行把灯熄灭了。他觉得很奇怪,是不是殷柔和甄迎杰有那么一种关系呢?否则,太多的反常难以令人理解。
今夜,殷柔怪怪的,怪怪的…过了一会儿,外面响起了救护车的声音。伴随着一阵紧急的脚步,一群人涌进对面的房间,把甄迎杰给抬走了…***49、唯梦中有仙境侯岛星期一下午有课,殷柔星期一上午要到学校上课。
因此,他们很早就起床,离开了宾馆去准备⼲各自的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一个人长时间集中精力不休息地⼲某件事后,一旦停歇下来便是觉睡、觉睡、再觉睡。
带着少有的疲惫,侯岛回去便倒在床上埋头觉睡,无论狄丽丽多么生气,他都置之不理,因为昨夜他太累,太累。
对于他来说,昨晚上发生的事,犹如一个世纪內发生的事一样多,而且还有太多太多的不可思议,太多太多的偶合。而面对这些,他又不得不強打起精神。此时,他才深深体味到陪伴精力超強的殷柔并不容易。
有人说,觉睡是一种美妙的享受。此时此刻,这话对他来说再准确不过。他倒在床上,浑⾝觉得非常舒服,不到三分钟便“呼呼”地睡去了,入进了梦乡。…在夜一小雨后,山村四月早晨的空气异常湿润和新鲜。
整个村庄被浸润在晨雾缭绕之中,湿润而柔和。一些小鸟早早就起床了,站在房前屋后的树上,像过节一样欢快地鸣叫着。在屋脊上,一种被称作“水鸟”的鸟正在卖弄着尖锐刺耳的歌喉。这种鸟是“活天气预报”接连下几天雨后,只要这种鸟一出现在屋脊上,接下来就是百分之百的晴天,而且从来没失误过。
因此这种鸟虽然像乌鸦一样丑,而且叫声难听,但也非常受欢迎。“南瓜三儿(侯岛的小名儿),天晴了,早点起床吧!好几天没摘茶了!茶叶都老了!你回来了就帮忙一下吧!你爸早上就到外面请人摘茶去了…”
侯岛老妈在堂屋叫他。南瓜三儿的父⺟是××山下的农民,在××山上承包了一片茶园。每年舂夏时节,他家都请些闲散劳动力上山帮忙摘茶,然后连夜炒好茶叶,再卖出去。
“哎呀,妈,早上觉睡多舒服,我还睡一会儿吧!”侯岛(以下称南瓜三儿)在床上伸了伸拦腰说。
“睡一会儿?你爸已起床一个多钟头!今天有很多人帮忙摘茶,全家人都要到大田沟(茶场的名字)去。晚上,我们还要去炒茶。你都二十多岁了!别不受惯啊?”
老妈在外面很严厉地说“不在家当作不在家说,在家就要帮忙做一点事…”“好了好了,妈,我就起来,就起来,别再呱谨(磨叽)…”
南瓜三儿说着就穿服衣起了床。南瓜三儿从小在农村长大,父⺟长期承包茶园,明白舂夏季家里是如何忙碌。
从小学二年级起,每逢星期六星期天,他总是一大清早就起床,炒一点饭吃了就到××山上的一些茶场去帮忙摘茶。三⽑钱一斤,五⽑钱一斤,他一天也总能挣个两块三块钱。在摘茶时,南瓜三儿的手脚⿇利,比一般人要快得多。
因此,一些茶场的老板都争相请他去帮忙。每年舂夏,南瓜三儿就是××山一带茶场老板眼里的名人,总有老板带信请他去帮忙。
那时,冰棍一⽑钱一个,烧饼两⽑钱一个,钢笔一块一⽑钱一支。在一般农村孩子看来,这些都是奢侈品。但在南瓜三儿看来,这些还是消费得起的。
因为他每一个舂夏季上山摘茶,都能挣到三五十块钱,而那时小学一年的学费才二三十块钱。因此,在同龄的农村孩子中,南瓜三儿还算比较“富裕”的。后来,南瓜三儿爸妈承包了茶场,他便穷了…只能免费帮家里面摘茶,挣不到任何外快。
小时候,他多次向爸妈议抗过,但总以失败告终。直到最后,他明白了事理,才不再帮家里面摘茶还要钱。××山有很多茶厂。每年舂夏季,茶场的老板都要下山请人帮忙摘茶。
而摘茶的时节又是种花生、栽秧的时节。因此茶场老板很难请到壮年劳动力,他们请到的往往就是一些老妇女和生学娃等务农不能顶主力的人。
在摘茶时,茶场在按照所摘新鲜茶叶的斤数付钱,而且中午还要免费招待一餐饭。因此,在请人上山摘茶时,茶场老板要准备摘茶人的中饭,还要不时到茶园巡视,统计人数、看看茶园里的情况。
南瓜三儿听老妈说今天请人摘茶,就迅速穿衣起床。上厕所、刷牙、洗脸、吃早饭,他都以最快地速度解决。他知道,对于茶农来说,舂夏之际是繁忙的⻩金时节,容不得耽误和忽视的。
尤其是他家里还请了很多人,待会儿还有很多事需要帮忙。吃完早饭,南瓜三儿一看钟,才刚刚七点多一点。
虽然才七点,但左右的邻居早已经出去⼲活了。他背好妈妈准备好的米菜,一个人先期上山,到大田沟茶场的房子里收拾一下,烧一点水,洗一点菜,准备接待那些上山帮忙的人。
南瓜三儿家承包茶厂后,除了少数时候在山上住,一般还是住在山下家里。因为他家里还种了一些田地,也需要照顾。此外,茶老板住在山下,请人帮忙和卖茶买菜都方便一些。
因此在摘茶时节,南瓜三儿爸妈经常是白天上山摘茶,晚上在山上炒好后连夜下山休息,第二天早上再请人上山帮忙,或者上街去买菜,或者卖茶叶什么的。
南瓜三儿背着米菜,走进密密的树林,向着大田沟茶场走去。大田沟,顾名思义就是一条大山沟。
在那条大山沟里面,有着近三千亩茶场。以前,大田沟是一家茶场。现在,茶场承包给了人私,就分成了两家,各人负责各人承包的那一片茶园。
由于不通机械路,偌大的茶场只好分开,让几家继续小户经营。南瓜三儿家分的一片茶园位于大田沟底部,另一家分的茶园靠山腰。在茵茵郁郁的林间小道上,南瓜三儿不时遇到一些跨着篓子的孩子和中老年妇女。
他们看到南瓜三儿背着米菜,虽不一定认识他,但凭感觉就能知道他是茶场的主人,就不停地问“几多钱一斤(摘的新鲜茶叶多少钱一斤)?”
“中时炒么斯咽啦(中午炒什么菜吃)?”之类的问题。这些山里的孩子和老妇女就是实在、憨直,只要说有他们満意的价格和午餐,哪怕要走很远有一段山路,他们也会很⾼兴地去帮忙。
对他们而言,不能外去打工,挣个零花钱比较困难。南瓜三儿看着这些纯朴的孩子和老人,脸上不由得露出了阵阵笑容。
在摘茶季节,各茶场都四处请人,不容易请到人。涨价很有限,毕竟这种手工作业的茶园利润很小。茶老板更多地是付账和中饭上提供一些优惠,也就是开现钱和努力提⾼中饭的质量。
以前农村劳动力充足时,茶场免费提供的中饭就是⼲饭、咸菜、稀饭。现在农村劳动力比较紧张,为了请到人,茶老板提供中饭的质量提⾼了很多。为了请到人帮忙,不少茶场不惜花钱买鱼、买⾁。当他们问“几多钱一斤?”、“中时炒么斯咽啦?”之类的问题时,南瓜三儿总是毫不犹豫地回答“两块五”、“蒜薹”、“莴笋”和“均脂花”每逢南瓜三儿回答这些时,他们都开口笑。对他们来说,这些待遇确实不赖,两块五一斤的茶叶,一个孩子一天能挣到十多块钱,而且“蒜薹”
是当时的时令菜“均脂花”又是当地一种非常稀少名贵的野山菜,一斤要卖到30多块钱,不少农户即使有这种菜,也往往是卖了或者送人情、走后门,偶尔在逢年过节吃一点,但总是解不了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