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然你这漂
当然,你这漂亮的脸蛋我会特别照顾的。”康每听一句就觉得心凉一分,她本能的知道,对方一定会说到做到,想到最就身上爬蚂蚁的恐怖情景,不由的身体一颤,阿朱阿鼻三女也听的啊的一声,显然十分害怕,武龙回头向她们送了个温和的笑容,然后再次冷冷的看着康。
康看到武龙只是一个人就让几百丐帮子弟无人敢上前,心中发冷,她怎么也想不到会有武龙这个不按牌理出理的人,而且武功如此可怕,最让自己害怕的是他似乎对一却都未卜先知。
乔峰见武龙神色严肃不似玩笑,心中有些半信半疑的道:“嫂嫂,真的是你杀了马帮主吗?今天的一却都是你安排的吗?到底为什么乔某自问从来没有对嫂子有何不敬。
康知道今天不能够幸免,当下目凶光,恨恨的道:“你非问不可么?”乔峰道:“不错,非问不可。”
康呸了一声,道:“我今落到这个地步,都是你害的。你这傲慢自大、不将人家瞧在眼里的畜生!你这猪狗不如的契丹胡虏,你死后坠入十八层地狱,天天让恶鬼折磨你。
用糖水泼我伤口啊,为什么又不敢了?你这狗杂种,王八蛋…”她越骂越狠毒,显然心中积蓄了腔怨愤,非发不可,骂到后来,尽是市井秽语,肮脏龌龊,匪夷所思。
阿朱阿碧三女本来觉得她十分可怜有些责怪武龙对女子实在太残暴了,但是听到她的骂人如此恶毒,只觉得实在难以相信。
乔峰自幼和群丐厮混,什么话都听得惯了,他酒酣耳热之余,也常和大伙儿一块说话骂人,但见康一向斯文雅致,竟会骂得如此泼辣悍恶,实大出意料之外,而这许多污言秽语,居然有许多是他从来没听见过的。
他一声不响,待她骂了个痛快,只见她本来脸色惨白,经过这场兴奋的毒骂,已挣得脸通红,眼中发出喜悦的神色。
又骂了好一阵,她声音才渐渐低了下来,最后说道:“乔峰你这狗贼,你害得我今到这步田地,瞧你后有什么下场。”乔峰平心静气的道:“骂完了么?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实在想不出为什么你对我有如此多的怨恨。”
康恨恨的道:“哈,你说在无锡城外这才首次和我会面,就是这句话,不错,就为这句话。你这自高自大,自以为武功天下第一的傲慢家伙,直娘贼!”
她这么一连串的大骂,又是半晌不绝。乔峰由她骂个畅快,直等她声嘶力竟,才问:“骂够了么?”康恨恨的道:“我永远不会够的,你…你这眼高于顶的家伙,就算你是皇帝,也不见得有什么了不起。”
乔峰道:“不错,就算是皇帝,又有什么了不起?我从来不以为自己天下无敌,我二弟的武功才可当上无敌之名。”
康想到武龙的可怕,打了个寒战,但是却仍然不吐不快的道:“你说今天我们第一次见面,哼,洛城里的百花会中,你就没见到我么?”
乔峰一怔,洛城开百花会,那是两年前的事了,他与丐帮众兄弟同去赴会,猜拳喝酒,闹了个畅快,可是说什么也记不起在会上曾见过她,便道:“那一次马大哥是去的,他可没带你来见我啊。”
康骂道:“你是什么东西?你不过是一群臭叫化的头儿,有什么神气了?那天百花会中,我在那黄芍药旁这么一站,会中的英雄好汉,那一个不向我瞧上一眼。
倘若你当真没见到我,那也罢了,我也不怪你。你明明见到我的,可就是视而不见,眼光在我脸上扫过,居然没停留片刻,就当我跟庸脂俗粉没丝毫分别。伪君子,不要脸的无之徒。”
***乔峰渐明端倪,道:“是了,我记起来了,那芍药花旁,好像确有几个女子,那时我只管顾着喝酒,没功夫去瞧什么牡丹芍药、男人女人。
倘若是前辈的女英侠,我当然会上前拜见。但你是我嫂子,我没瞧见你,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失礼?你何必记这么大的恨?”
康恶狠狠地道:“你难道没生眼珠子么?恁他是多出名的英雄好汉,都要从头至脚向我细细打量。有些德高望重之人,就算不敢向我正视,乘旁人不觉,总还是向我偷偷的瞧上几眼。
只有你,只有你…哼,百花会中一千多个男人,就只你自始至终没瞧我。你是丐帮的大头脑,天下闻名的英雄好汉。洛百花会中,男子汉以你居首,女子自然以我为第一。
你竟不向我好好的瞧上几眼,我再自负美貌,又有什么用?那一千多人便再为我神魂颠倒,我心里又怎能舒服?”乔峰叹了口气,说道:“我从小不喜欢跟女人在一起玩,年长之后,更没功夫去看女人了,又不是单单的不看你。
就是你再美貌百倍的女子我也不会去看的…”康听的心中忿怒又生,大表声道:“乔峰,你这狗贼,当年我恼你正眼也不瞧我一眼,才叫马大元来揭你的疮疤。马大元说什么也不肯,我才叫白世镜杀了马大元。你…你今对我,仍是丝毫也不动心。”
乔峰回过身来,冷冷的道:“原来真的是你你谋杀亲夫,只是为了我不曾瞧你一眼。哼,撒这等弥天大谎,有谁能信?”康已经豁出去了道:“我骗你作甚?我本来有什么法子?那也只有心中恨你一辈子罢了。
别说丐帮那些臭叫化对你奉若天神,普天下又有谁敢得罪你?也是老天爷有眼,那一让我在马大元的铁箱中发见了汪帮主的遗书。
要偷拆这么一封书信,不损坏封皮上火漆,看了重行封好,又是什么难事?我偷看那信,得知了其中过节,你想我那时可有多开心?哈哈,那正是我出了心中这口恶气的良机,我要你身败名裂,再也逞不得英雄好汉。
我便要马大元当众揭,好叫天下好汉都知你是契丹的胡虏,要你别说做不成丐帮帮主,更在中原无法立足,连性命也是难保。”
乔峰明知她全身已不能动弹,再也无法害人,但这样一句句恶毒的言语钻进耳来,却也背上感到一阵寒意,哼了一声,说道:“马大哥不肯依你之言,你便将他杀了?”
康道:“是啊,他非但不听我话,反而狠狠骂了我一顿,说道从此不许我出门,我如吐了支字,要把老娘斩成酱。
他向来对我千依百顺,几时有过这样的疾言厉?我向来便没将他放在心上,瞧在眼里,他这般得罪我,老娘自有苦头给他吃的。
过了一个多月,白世镜来作客,那是八月十四,他到我家来过中秋节,他瞧了我一眼,又是一眼,哼哼,这老鬼!我糟蹋自己身子,引得这老鬼为我着了。我叫老鬼杀了马大元这脓包,他不肯,我就要揭他强我。
这老贼对着旁人,一脸孔的铁面无私,在老娘跟前,什么丑样少得了?我跟他说:‘你杀了马大元,我自然成世跟你。要不然,你就爽快快一掌打死了我吧!’他不舍得杀我,只好杀马大元啦。”
乔峰呈了口气,道:“白世镜铁铮铮的一条好汉子,就这样活活的毁在你手中。你…你也是用十香魂散给马兄弟吃了,然后叫白世镜捏碎他的喉骨,装作是姑苏慕容氏以‘锁喉擒拿手’杀了他,是不是?”康疯狂笑道:“是啊,哈哈,怎么不是?不过‘姑苏慕容’什么的,我可不知道,是老鬼想出来的。”
乔峰点了点头。康又道:“我叫老鬼出头揭你的身世秘密。呸,这老鬼居然跟你讲义气,给我得狠了,拿起刀子来要自尽。好啦,我便放他一马,找上了全冠清这死样活气的家伙。
老娘只跟他睡了三晚,他什么全听我的了,膛拍得老响,说一切包在他身上,必定成功。老娘料想,单凭全冠清这家伙一人,可扳你不倒,于是再去找徐长老出面。
以后的事你都知道了,不用我再说了罢?”乔峰终于心中最后一个疑窦也揭破了,为什么全冠清主谋反叛自己,而白世镜反遭叛擒获,问道:“我那把扇子,是白世镜盗来的?”
康道:“那倒不是。老鬼说什么也不肯做对不起你的事。是全冠清说动了陈长老,等你出门之后,在你房里盗出来的。”
一却都真相大白,不少醒来的弟子听的都是义勇愤慨,有好几个激动的弟子上前拳打脚踢,让她残叫不已,乔峰终究还是不忍心,喝到:“够了,她不过一妇道人家,你们如此折磨与她,传出去,也不怕丢了我丐帮在江湖上的威名!”
众弟子见乔峰发怒,虽然他说不做了丐帮子帮主,但是众人都是心中敬佩他,而且知道今天的一不敢违抗,直接将康扔到地上。
有人还故作没看清路的样子,踩上一脚,只让她嚎叫不止。更有许多人纷纷吐了一口唾沫过去,呸呸呸连声道:“晦气!”
“这恶毒的女人,还是早杀了的好!”更有丐帮弟子在其间振臂疾呼道:“这种人,害了我帮马副帮主,纵使千刀万剐,也死不足惜!帮主,弟子请你下令,杀了她!”众丐齐声高呼:“杀了她!杀了她!”单正几人更是骇了一大跳,互相看了看,摇头不语。
乔峰本想推迟,见群情涌动,唯有狠下心肠道:“执法弟子何在?”武龙却忽然抢出去,运足内力,高声喊道:“且慢!大家听我说一句!”
众丐被他声音震住,陡然安静了下来。武龙看他们眼睛冒火,不由的笑道:“这恶毒妇人,勾结他人,弑夫叛帮,做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原本死不足惜。可惜仅死不足以惩罚她,不若毁她容貌,浸猪笼,游街十里,以消众位心头之恨,如何?”
“好!”丐帮弟子轰然应喏。康眼睛一黑,立刻晕死过去。就在忽听得西北角上一个人恻恻的道:“丐帮与人约在惠山见面,毁约不至,原来都鬼鬼祟祟的躲在这里,嘿嘿嘿,可笑啊可笑。”
这声音尖锐刺耳,咬字不准,又似大舌头,又似鼻子,听来极不舒服。大义分舵蒋舵主和大勇分舵方舵主同声“啊哟”说道:“徐长老,咱们误了约会,对头寻上门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