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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我们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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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谭深宣布他和任炎的关系时, 楚千淼不知道到底是这个世界在天旋地转,还是她在天旋地转。

  一切疑问,现在都解释得通了。

  所以任炎这么久都没有带她见家人。因为他的家人, 他的外婆,是谭深的奶奶。那位老人家是见过她的, 那时她是谭深的女朋友。

  所以她之前对他表白, 他那么义正辞严地拒绝了她, 可拒绝了她之后又来和她好。他一会推开她,一会抓住她,反反复复地。原来都是因为她曾经是他弟弟的女朋友吗?

  所以他总是不让她告诉谭深,他们已经在一起了。他其实就是怕谭深一旦知道了他们的关系, 他和谭深的关系也就会暴露了, 接着事情会演变成眼下这样吧?

  原来疑惑是疑惑时, 未必不好。疑惑被‮开解‬了才叫人不寒而栗。

  楚千淼咬着牙根。冷汗浮上来,体温降下去。

  她想这两个人, 到底是什么人?有如此的血缘关系,却能滴水不漏地在她面前扮演陌生人。

  真是可怕!

  她转头看向任炎。她不用张嘴,她的眼神、她苍白的脸⾊、她惊恐的表情已经在对他说: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任炎却不敢迎视她的目光。

  他转去看谭深,冷冷怒问他:“你到底想⼲什么?”

  谭深被他这句话点燃了。

  他几乎即刻暴跳起来, 指着任炎咆哮:“问你自己啊!你不是说我们俩谁都不碰她吗?我答应你了, 我也做到了,我好一阵子没有找她,不是吗?!可你都⼲了什么?你私下把她变成你女朋友?!她楚千淼,是我的, 我的女人!”他表情忽然阴森下来,嘴角弯着诡异的狰狞的弧度,声音也带着古怪的抑扬顿挫“表哥,不是我的女人你都不屑碰吗,为什么你还碰她呢?”

  谭深说到最后时,看着任炎,抬手朝楚千淼一指。

  “谭深你闭嘴!你真的要当着她说这些吗?!”任炎喝止谭深。

  他转头看,楚千淼脸上的血⾊在消失。他的心也跟着失了血的疼。

  可他无法让癫狂的谭深闭嘴。

  “我为什么要闭嘴?不是你亲口说把她让给我的吗?那为什么食言?任炎,你就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谭深指着任炎,表情越发狰狞。

  不是我的女人你都不屑碰吗…不是你亲口说把她让给我的吗…为什么食言…

  耳朵里循环着这几句话,楚千淼觉得自己要站不住了,哪怕她正在扶着桌子。

  任炎过来扶她,转头对谭深低吼:“谭深你闭嘴,滚出去!”

  她脑子和耳朵里都嗡嗡地响。她把他推开,她不必他来搀扶。

  她是物件吗?要被这兄弟俩让来让去?

  她忽然想到每次一提起谭深后,任炎就‮狂疯‬地要她,他在床第间仿佛较劲的用力,用力得她几乎发疼。她以为他只是在吃醋。可原来,他是在跟他的不屑原则纠结较劲吗?她要感激他吗,因为他太喜欢她了,连那么重要的原则都放弃了?

  她咬着牙根,喉咙口几乎泛出腥味。

  且不论她和谭深到底进展到哪一步,他们凭什么,凭什么就这么联合起来把她置于这样的境地?!如果他们中有任何一个人告诉她,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她一定躲得他们远远的!

  她努力稳住自己,别晕眩,别跌倒。她想说话,却几乎发不出声音。她像用尽了全⾝力气才把黏合在一起的声带撕开一条口子,送出沙哑的声音。她转头问任炎:“你们是表兄弟吗?为什么要瞒着我?这样瞒着我,看着我夹在你们兄弟之间,我算什么呢?”是笑话吗?是物件吗?是逗闷子吗?

  谭深在一旁笑得狰狞,吊儿郎当地告诉她:“你算我们兄弟俩共有的女人!”

  楚千淼脸上的血⾊彻底消失。

  任炎冲上去一拳挥在谭深下巴上。他用拳头挡住他伤人的污言秽语。谭深被打翻了,踉跄着差点摔倒。站稳后他也冲过来挥拳反击。

  楚千淼扶着桌子看着他们兄弟俩缠打在一起。

  真是丑陋。

  他们的样子真是丑陋!

  她就在那一刻忽然又想明白了一件事。

  每次提到谭深后,任炎那么‮狂疯‬的用力的要她,甚至他只要和她在一起,就是要她,一次次地要她…这除了他是在跟他自己妥协以外,也是要以此证明她是全然属于他的、她不是他们兄弟共有的女人吧。

  那一刻楚千淼晕头转向,双耳狂鸣,脑子里乱得像被人连根拔起所有的神经。

  她觉得自己没办法呼昅、也没办法思考了。桌子已经撑不住她,她踉跄退了两步,靠在墙上。她拼命让自己冷静。

  她看着那对缠打在一起的兄弟。

  她想他们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明明是兄弟,可他们每次在她眼前的碰面,却好像是陌生人一样。他们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他们每次见面,互相在心里叫着对方哥哥或者弟弟时,她正夹在他们中间做着一无所知的傻子!

  她心口呕着一大团的憋闷,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她想他们兄弟间到底在玩什么‮态变‬的把戏?

  兄弟共有的女人?

  她真的觉得这个人世间,太丑陋了。

  她咽下窒息,费尽力气张嘴说话。她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她感觉到自己在吼,却吼不出如愿的大嗓门,她的声音像被卡住了一样,用尽力气却也只是透出沙哑的一线。

  “你们俩,停下来!”

  缠斗在一起两个人动作停下来,一起看她。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几乎有了地狱使者那样的味道,凄绝,冷极,阴恻恻。

  “所以一直以来,你们是把我当傻子吗?瞒着我看我周转在你们两个人之间?”

  她看到任炎脸上有了痛。她看到谭深脸上有了犹豫。

  她看着任炎想好啊,你就再痛一点,痛到我现在痛的程度!这种一直被人欺骗的蚀心的痛!

  她撕裂开声带,发出声音:“你们听着,我楚千淼就算再没出息,也不要一辈子周旋在你们俩之间,做你们兄弟争強斗胜的战利品!”

  她听到任炎叫她千淼,想向她走过来。他嘴角都裂开了。

  她喝止他站住。

  她对看着他,心口忽然像万箭穿心地痛,像烈火‮烧焚‬般地痛,像千刀万剐地痛。

  如果是这样的结果,当初他又何必回头找她。就让他们在她的告白被拒绝后,彼此错过不好吗?何必兜兜绕绕这么一圈后,还是走到同一个结果——

  “我不想,再跟你们两人中的任何一个,有任何‮人私‬瓜葛!”

  她抬手指着门,对他们说:“出去!”

  他叫了她一声“千淼”她从他声音里听到他心碎了。

  也好啊,她的心早就碎了。

  谭深也叫她一声。她听都不想听。

  “你们都出去!”她再说一次。

  他们谁都没有动。

  她别过脸,不想再看他们。

  “滚。”

  她轻轻地,又绝然地说。

  楚千淼差点‮警报‬。在这之前,她终于把任炎和谭深都轰走了。

  她把两个人的联系方式通通拉进黑名单。她坐在办公室里待了好一会儿。她以为自己会哭,哭得歇斯底里,哭得抱头崩溃。结果她却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她笑着想,这就是哀莫大于心死吗?

  她知道任炎一定没有真的走。他一定还在附近。她不想单独面对他。

  她躲在办公室里,颤抖地坐着。

  ‮机手‬忽然响起来。来电显示上跳动着谷妙语的名字。

  谷妙语的声音里透着疑惑:“水水,你跟任炎吵架了?他说他把你惹了,问我有没有时间,有时间的话,让我去你公司接你。”

  楚千淼觉得自己是很镇定的。可她的声音让她知道,她在骗自己。她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她对谷妙语说:“我们没吵架,我们只是,分手了。”

  谷妙语立刻说:“你待在公司别动,我这就去接你!”

  晚上楚千淼被谷妙语接回家后就一头躺倒在床上。

  她头痛欲裂,什么也无法思考。

  欺骗,背叛,伤心,世间所有最负面的情绪一起袭击向她。

  她吃了头疼药,躺下昏昏沉沉地睡。睡到不知什么时候,又昏昏沉沉地醒了。她喝了水,喝了粥,昏昏沉沉地把晚上的事情讲给谷妙语听。

  她在谷妙语震惊和心疼的眼神中,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临睡过去前,她听到谷妙语一边摸着她的头一边痛心疾首地说:“这家人是神经病吗?互相活得这么戏精?可他们戏精凭什么把你卷进去?妈的,男人都是大猪蹄子!水水你做得对,他们家这么乱,你是该分手!以后离他们远点,天下好男人多的是!”她听着谷妙语的话,嘴角弯了下,弯得心口疼。

  她想她得赶紧睡着才行,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觉得“睡着”这东西可真好,它像一个城堡,能把希望忘忧的人蔵在里面,在睡梦中一世安稳。

  可终究是不能一睡不醒。

  第二天早上楚千淼照常醒来。

  拉开窗帘,窗外太阳照常升起,地球没有因为谁的伤心欲绝而‮夜一‬毁灭。

  她也还有工作要做,有自己要养。项目也申报在即,原来她能悲伤的时间,也就一晚上那么多。

  她走出房间。

  谷妙语已经准备好早餐,对她欲言又止。

  她问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谷妙语犹豫了一下,告诉她:“也没什么,就是我早上下楼买早餐,看到了任炎,他在楼下待了一整夜,看到我就问,你怎么样,还好吗。”

  她淡淡地“嗯”了一声,走进卫生间洗漱。

  一抬头她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眼睛居然是肿的。她想真奇怪,难道是梦里掉泪了吗。

  白天楚千淼在会议室里如常带着大家过申报材料。她都奇怪自己是怎么做到的,仿佛昨天傍晚的事从没发生过。

  开会时,她看到任炎从会议室外的玻璃墙外走过,走向他的办公室。

  他来公司了。

  于是趁着会议间歇时,她敲了他办公室的门,走进去,落落大方地叫了声任总,还对他很有职场礼仪地微笑起来。

  她看到他紧紧蹙起了双眉,有那么一瞬他好像无法呼昅似的。

  她一想到昨晚他们兄弟俩的每一句话,都会变得无法呼昅。她想原来伤心这事也是公平的,不会她一个人在痛。

  她微笑着对他说:“任总,做完杰亨集团这个项目,我打算辞职。提前给您说一声。”毕竟是她自己承揽的项目,怎么也要做完。

  他看着她,直直地望进她的眼底。开口时,他哑着声地问了句:“我们没办法挽回了吗?”

  她冲他笑:“嗯。没办法挽回了。” 又提醒他“任总,上班时间,我们不适合谈私事。”

  该怎么挽回呢?

  原谅他的欺骗,继续做他们兄弟共有的女人吗?即便她不是,可他在心底最阴暗的角落里,一定曾经觉得她是吧。否则谭深的名字怎么那么不能提呢。

  所以怎么挽回呢?她不能为了爱情,连尊严都不要了呀。

  她态度坚决地样子,让他眼底又涌起了那种心碎的神⾊。

  在她看不下那神⾊别过脸之前,还好他先别开了脸。

  他把脸转向窗口。

  他的喉结在上下涌动。他放在桌子的手握成了拳头在轻轻地抖。

  那颗喉结涌动了一会后,他转回头来。

  他好像平静下来了,对她说:“你不用走,我走。”

  作者有话要说: 任炎: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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