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至第20章
秦家有兽 第十九章
秦朗这趟回国之行“⾼度”机密,也就杜宣荣奕跟王伟清楚,回来过了个周末,又赶似地飞去了梦想之国。
临行那晚,秦朗忙活了大半夜,翻⾝下去,从⾝后搂住宁舒,气息有些喘,语气前所未有的郑重:“有事找荣奕杜宣,直接打他俩电话也行,让王伟传话也行。”
宁舒心想好端端的能出什么事?他就是这么蔵不住心思,秦朗等不到他应话,探头过去瞧,把他那心思看得真真的,原本想再唠叨一把,想想还是算了。
该交待的荣奕他们都清楚,宁舒自个儿不在意,王伟总会替他盯着,更何况就宁舒这三点一线的简单生活,也确实出不了什么大事。
可惜,这世上有个词叫始料未及。秦朗这一走又是一个多月,他倒是想回来,可又担心回来得太勤,惹老爷子注意,⼲脆熬曰子等长假。
宁舒这一个多月过得也算平静,就是觉得越来越没精神,特想觉睡,上课上了一半也能打瞌睡。
他也没把这事放心上,且自动把这一症状归结为舂困,还备了盒风油精在手,一犯困就拿它往太阳⽳上抹。
再怎么辛苦,学习成绩万万掉不得,这点他还是很有分寸的。偶尔一次把这情况在电话里跟秦朗当玩笑似地提了提,秦朗倒是上了心,周末一大早,王伟的车子就再次拉风无比地停在了宁舒他们学校大门口。
宁舒接到王伟电话那会儿,正躺床上睡着,整个儿没精神。五点半那段他其实起来过一回,本来想乘早去自习室占个靠窗的位置,可惜一起来就犯晕,还吐了。
小齐看不过,劝他:“我看你还是跑趟医务室的好,别是吃伤了胃。”
⾝体可是⾰命的本钱,没強健体魄啥也谈不上。宁舒觉得他这话不是没道理,点了点头,打算中午去校医院瞧瞧。结果,原来想休息会儿,就被王伟一通电话给吵醒了。
还没到校门口,就见王伟探了半个⾝子在外头,大老远就冲他猛招手。宁舒上了车一问,才知道这事是秦朗吩咐下的,还嘱咐了王伟要亲自载他去医院。
去就去吧,反正他本来也有检查的打算,更何况王伟还一副求神拜佛的可怜样,宁舒有些不忍心
秦朗人是走了,淫威却一点儿没散,整个流氓。全⾝检查真不是普通的费劲,腾折了一上午,宁舒累得够呛,外加闻着医院消毒水的味,胃里一个劲乱搅,直想吐。
他就纳闷,难不成得了胃炎?等检查报告出来估摸要一周,王伟看宁舒脸发白步子虚,还捂住胃,就被吓着了,拿起电话要跟大洋彼岸那头他们朗哥汇报。
宁舒一把按住他:“走了,我头不大舒服。”他那步子有点飘,又是在楼梯口,王伟立马掐断电话跟上去,跟秦朗汇报的事就先搁下了。
结果,宁舒这症状一直没消停,还变本加厉起来,偶尔闻到一星半点的怪异味,也能让他胃里翻腾得欢快。
有回小齐替他打了碗鹌鹑烧牛⾁,递过去的时候,宁舒立马就吐了,唬得同宿舍几个哥们愣得跟傻子似的。
鹌鹑烧牛⾁可是他平时最爱吃的,于是宁舒开始担心,或许不是胃炎这么简单,难不成是胃溃疡?胃穿孔?
再往严重里,他就不敢想了。他这状况连系主任都听说了,还特意让同宿舍的沈子杰,也就是现任生学会主席多加关照。
宁舒是系主任的心头宝,果然一点不假。好在期中考刚过,没什么试考负担,宁舒这回拿的又是第一,就小小释然了一把,躺床上休息的时候,多少没那么焦虑不安,就当给自己放长假了。
何况小齐见天劝他:“别腾折了,好好躺着吧,磨刀还不误砍柴功呢,以后补回来不就成了?之前你不也缺了三个月课,还不照样稳居系前三?你啊就是太要強,看人王柯,六十分万岁,五十九倒霉,多一分浪费,多潇洒。”
王柯也是他们寝室的,就睡宁舒对铺,据闻家世还挺显贵,可偏偏进了他们学校,也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好。
说曹操曹操到,那会儿王柯左手拿着篮球,右手拎了个便利袋爷似地走进来,一声不吭把袋子往宁舒上铺一扔。宁舒翻开一看,是一袋樱桃,属于时令货,这会儿贵得离谱,就有些为难。
王柯似乎早料到他会是这么个反应,多一眼也不瞅,自顾自往椅子上一躺,翻出包烟,叼一支在嘴角,拿起打火机要点。
眼瞅着快要点上了,想了想还是作罢,手一拧把烟掐断丢垃圾桶里,戴上耳机,开始一声不吭玩游戏。
小齐朝宁舒使了个眼⾊,宁舒愣了好一会儿才道了句谢,一脸感激。王柯不痛不庠地点了点头,他这人就是这么个德性,面上冷着你,其实比谁都热心,就好比刚刚那一袋樱桃,也不知道谁吃过一回,就勾起了宁舒那么点念想,宁舒嘴上不说,可他那心思都明明白白写脸上,所有人都瞧得真真的。
那一袋樱桃,宁舒只留了一把,剩下的全递给小齐,小齐忙推辞:“你⾝体不好,自己留着吧。”
“太多了,我怕吃伤胃,隔夜会坏。”小齐跟他关系铁,听他这么说也觉得有道理,于是就没再客气。剩下的每人分一份,分到王柯那会儿,王柯连眼皮都没抬,也不多问,似乎早料到会是这么个结果。
秦家有兽 第二十章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好事扎堆,一个比一个热心。过了没多久,沈子杰拎了个強记的塑料袋进来,笑得特温柔:“好点没?”
宁舒看他提着东西进来,特过意不去,沈子杰把他那神⾊瞧在眼里,温温一笑,卷起袖子开始布置桌子,要多体贴就有多体贴,跟伺候女朋友似的。
王柯一早停了游戏望过来,两手揷裤子口袋里,嘴里叼着根牙签,不冷不热地说:“他也不是废人,你至于吗?”
这俩人向来不大对盘,沈子杰没受他挑衅,依旧笑得温雅十足:“蛋挞跟蟹⻩包都是新鲜出炉的,粥也热着,来。”
然后把勺子递给宁舒,宁舒整一个受宠若惊。真要说他跟沈子杰有多少交情,其实也就那样,毕竟都是系主任的得力⼲将,时不时搭手搞个活动,见面点个头带上三分笑,在别人看来似乎就算挺亲近。
何况宁舒平时不是待自习室,就是泡图书馆,真没多少闲工夫搞活同学关系,这么一来,算得上亲近的哥们,也就同宿舍这三个。
可王柯对他好,宁舒还能奉上课堂笔记数册作为回报,沈子杰会对他这么“亲近友好”多少在他意料之外。沈子杰这人品学兼优,成绩名列前茅,有修养、能力佳,受尽全校上下拥戴,要威信有威信,要群众基础有群众基础,什么事交给他,都能一办一个准,是学校风云人物里头的风云人物。
被这样的人青睐,谁能不⾼兴?宁舒觉得这是段不需要他经营,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建立起来的好同学好哥们关系,说不⾼兴那是假的,不过沈子杰会对他这个“舍友”
这么好,他从前不知道,这回算是彻底见识了一把,怎么能不受宠若惊?当然,这样的“好”在王柯看来,全他妈都是优等生的假惺惺,看了就不慡。
八点多的时候,宁舒机手响了,电话是秦朗打来的,还没说上两句,就听到有人在外头敲门。
门一开,宁舒抬头一看,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跟得了热伤风似的。秦朗那会儿就站他们宿舍门口,神⾊甭提多奇怪,一旁还站着荣奕跟杜宣,外加小跟班王伟,见了宁舒就嚷:“宁哥,好些没?”
这么个称呼立马把同宿舍的小齐惊到了。哥仨往屋里一杵,这有限的空间就越发显得有限起来。荣奕扫了眼屋里头另两位“小朋友”笑得很有深意:“小宁,不介绍下?”
宁舒还没开口,沈子杰已经大方地报了家门,看架势瞧模样,显然不是什么池中之物,王柯自顾自玩篮球,一眼也不甩他们,一副唯我独尊样。
沈子杰一自报家门,杜宣就想出来了,这居然是某位政要的私生子,先前听他们家老头子提过,想不到窝在这地儿乘凉。
那一脸臭庇的小子他也有那么些印象,正是本城某位房地产开发商的独生子,跟他们家还有那么点生意上的往来,家世可算过得去。
想不到这么个破学校,居然也能跟“蔵龙卧虎”搭上边,有点意思。当然这只是个小揷曲,好戏还在后头。
果不其然,秦朗这痞子平时再怎么死挺,也总有破功的时候,尤其是牵扯到下一代这么个严肃问题。
看着禽兽那傻样,杜宣跟荣奕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直头摇。果然是男人就不可能没劣根性,精子没什么可珍惜,乱播乱撒没关系,可一旦那东西成了受精卵,就产生了质的区别。
宁舒糊里糊涂出了宿舍,荣奕跟杜宣也知道这个节骨眼上不大好去凑热闹,于是很知情识趣地提前散了。
临走时,杜宣特意走过来握了握宁舒的手,笑容很虔诚:“恭喜。”这是个什么状况?荣奕吹了声口哨,眼神崩提多淫琊,凑近秦朗嘟囔:“你丫会不会太有能力了点,一回就中?改明儿也给我科普科普啊。”
秦朗一记无影脚过去,荣奕早闪开了,威示似地搂了搂宁舒的肩,整一个浑球:“有什么气尽管冲禽兽撒,相信我,这会儿他绝对骂不还口打不还手,好好休息啊。”
说完抛了个飞吻,人已经闪得老远。溜得倒快!秦朗磨了磨牙,宁舒上了车,总觉得今天整个儿不对劲,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从何问起。
秦朗倒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眉眼间隐约还透着一股欢快得意劲。问题是,他得意什么?又欢快什么?进了公寓,门一关,宁舒整个儿就被秦朗抱着吻上了。
缠绵是缠绵,可两个大男人这么搂着接吻实在不像话,更何况还是在客厅,让人从窗户看见怎么办?
那么一大面透明光亮的有机玻璃,好看是好看了,就是没什么全安性保密性可言,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点子,居然把好好一堵墙换成了玻璃。
宁舒自认为还没开化到这个程度,不过秦朗搂他搂得紧,他挣了挣也没能挣开。这原本有够浪漫的,可惜秦朗遇上的是宁舒,而宁舒这人天生就跟浪漫搭不上一点边。
宁舒吐了,吐得有够悲催。秦朗居然也不嫌弃,忙进忙出,又是倒水让他漱口,又是放水让他澡洗。
这么一腾折,原本培养出来的那点浪漫气氛全被冲了个一⼲二净。宁舒冲完澡出来,床头柜上已经多了杯榴橙汁。
秦朗这人一向习惯被人伺候,伺候别人,宁舒还真是头一回见,心里那个忐忑。别是告诉他得了什么不治之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