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合作
白雪与甄诚在一起的两天，过得特别快，这是愉快的两天、奋兴的两天。
甄诚说男女搭配，⼲活不累，给白雪的感觉，这两天头脑都变得更加聪慧，手脚变得更加⿇利。有甄诚的耐心指导，自己的刻苦练习，白雪已经能熟练地上网冲浪了。
用拼音输入法，能每分钟录入20多个汉字。甄诚帮她申请了一个免费电子邮箱，她还给弟弟发了一封100多字电子邮件。更让白雪奋兴的是甄诚现在已经没有女朋友了，他们之间交往不再有障碍。
但自己现在和其它女孩子不同，在她与他之间还有一个男人刘大江。宋阿姨再三嘱咐自己，千万不能让交往中的男孩知道刘大江的事。
因此，一定要注意，不能让甄诚觉察到自己同刘大江有关系。那样他不仅会看不起自己，而且会与自己拉开距离。
另外，自己同甄诚在一起，一定要把持住自己，千万不能做出出格的事来。自己注意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要防甄诚，要防止他向自己发起冲击。
对了，中秋节那天就要跟他约法三章，把话说在前面，避免出现尴尬局面。
甄诚这两天过得也很痛快，与白雪在一起，也像以前同“准系花”在一起一样，⾝体里有一股热流不断地涌动。白雪有很多优点，最让人称道的是，她⾝上没有现代很多女孩子⾝上的“骄娇”二气。
虽然穿着很入时，出手也阔绰，但说话做事都很朴实。甄诚开始喜欢她了“不近女⾊”的堡垒已经摇摇欲坠。
但不知道她是否已经名花有主，像她这么漂亮的女孩，即便自己不着急，那些还在渴饥中的男生，不能让她这么安逸吧。
但从一些迹象上看，她又不像有男朋友。第一，甄诚看出来了，白雪对他很好，已经远远超出了项目合作的范围。
如果她已经有了意中人，她不会这样对自己，更不会两天一直陪着自己，还多次请吃饭，除非他不在本市，让自己给他当个替代品。
第二，根据她对庆国节假曰的安排，也不像有那么个人。热恋中的年轻人，能放弃庆国长假相聚的机会吗，除非他是个军人，走不开。
第三，她昨天对自己有没有女朋友很关心，千方百计想掏出实情。另外，有好几次她都话中有话，是语言表达不准确，还是有意暗示什么？正好庆国节在一起这几天，一定把她的底掏出来。
甄诚感到他们之间最大的障碍是自己太穷。一想到这儿，甄诚的热情迅速冷了下来。算了，还是老老实实做项目，挣点钱，改变一下自己当前的困境吧。天鹅⾁不是赖蛤蟆吃的。
农历8月14，吃完午饭，刘大江要回宁州过节去了，白雪送他下楼。刘大江一脸愧疚，不放心地问：“住宾馆行吗？”
“那有什么不行的，被子都不用自己叠，碗也不用自己刷。”
“我了解了，明天晚上宾馆有活动。有海上赏月、江上赏月和舞会。你不跳舞，就去海上赏月吧。另外，餐厅也推出了中秋特⾊菜，你千万不要怕花钱，哪个顺口吃哪个，钱我都存到你的行银卡里了。”
“好了，你走吧，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你平时经常不在家，过节要好好陪陪沙梅和孩子，不要着急回来。整个假期我每天都要去学校，他们都加班讨论项目，有情况要向我了解。所以我告诉宋阿姨7号再回来，你回来早了没饭吃。”
“不要搞得那么紧张，假期过了再搞吗。”
“我搞的是半官半民，叫具有白雪特⾊吧。正好我不上课，让他们把问题都搞清楚，以后就不用找我了，以免影响我上课。所以你放心吧，这个假期我会过得非常充实。”刘大江上车走了。
“宋阿姨，过节我也没给你买东西，这300块钱你拿着，收拾一下走吧，回家跟姐夫好好过一个节。”
“我怎么能拿你的钱，老板提前给我开了工钱，还多开了500。”“这是我的一点意思。我跟他说好了，让你7号再回来，这几天你就安心在家过节吧。”
“你光考虑我了，扔下你一个人怎么过节。”
“他都在宾馆给我订好了房间，来旅游的人很多，可热闹了。这幢楼，你也不用惦记它，他已与物业联系了，由他们给照看。”“你什么时候走，我帮你收拾一下。”
“没什么收拾的，就带几件服衣。咱们一起走，我把你先送到家。”送走宋阿姨，白雪去找李娟。本来白雪早几天同刘大江说好了，过节期间同李娟一起住、一起吃。
现在白雪好不容易成为自由人，还找李娟吗？想来想去，还是不找了，有了她，又不自由了，反正住宾馆也不害怕。
另外，这几天要天天找甄诚，有她在，不仅不方便，弄不好有可能被她发现。原来想假期同她一起吃饭，让她也改善一下伙食，现在要同甄诚一起吃饭，不能叫她了。
还好，在此之前白雪没有告诉她。于是拿了200元钱给她，说让她过节自己买点吃的，顺便告诉她过节期间不复习功课了。
她不收，白雪扔下就跑了。中秋节这天，下午3点白雪把车停在校大门对面，坐在车里等甄诚。
本来白雪想昨天下午刘大江走后，把宋阿姨送回家后就去接甄诚。可是甄诚说，他要和同宿舍的同学，还有几个好哥儿们在一起闹一闹。
白雪表示理解，就定在今天下午3点钟再来接他。白雪向学校大门望去，大门上方揷満了彩旗，一面国旗在微风中飘扬。大门下边挂着两个写有“欢度庆国”的大红宮灯，大门两侧用花草组成的各种图案，更是别具匠心。
这时一群男女生学们从大门涌了出来，他们有说有笑，从白雪的车旁走过。看到他们，想想自己，白雪心中一阵酸痛。你看他们成群结队，一个个喜笑颜开，多么快活。
而自己，刘大江扔下自己走了，宋阿姨回家同老公一起过节去了，只剩自己孤零零一个人。
远在他乡，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俗语说每逢佳节倍思亲。昨天晚上在宾馆，白雪看着桌子上的菜发呆。
第一次在外边过中秋节，宾馆条件是很好，但一个人吃饭，再好的饭菜，也难以下咽。她想起了爸爸、妈妈，还有弟弟，他们一定盼着白雪回家，全家人在一起过一个团圆节。
白雪也很想回家，去看看爸爸妈妈。从王渝生录的那张光盘看，爸爸比以前苍老多了，与他四十几岁的年龄很不相称。
妈妈的脸⾊似乎很好，那是因为她大脑神经受损后，不知道喜怒哀乐所至。当她神经彻底恢复后，知道她的命是拣回来了，而女儿则去陪了别人，她还能活得轻松吗？
然而，见到他们，自己说什么？跟妈妈说那个比爸爸年龄还大的刘大江对自己很好，说自己现在吃的好、穿的好，说自己有车开、有学上。
跟爸爸说自己没有影响他的家庭关系，说他现在对老婆孩子都很好。跟弟弟说因为刘大江帮助了咱们，我必须帮助他，说做人要知恩图报。
…白雪无法忘记爸爸那疑惑的目光，爸爸那悲怆的声音还一直萦绕在耳边：“我不能为救一个老的，再害了一个小的！”
白雪感到实在无法面对爸爸妈妈，于是她选择了逃避。所以，刘大江让她回家过节，她借口谈项目，谢绝了他的好意。白雪也想过，要逃避到什么时候，一辈子也不回家了吗？至少离开刘大江之前是不能回家，白雪想。
让白雪感到欣慰的是，还好，这时冒出一个甄诚，不然，这个节一个人怎么过。本来白雪说今天晚饭到饭店吃，甄诚力主自己做着吃，他说这样更有节目气氛。
白雪心想，如果是夫妻俩，或者是一对恋人，自己做饭吃，也许能增加一些趣情。
现在算什么？刚刚认识几天。既然他⾼兴，就按他的意见办吧。这时有人来到车旁，打断了白雪的遐想。她以为是甄诚，他怎么不开车门，绕到车背着学校大门的一边去了。
原来不是甄诚，是两个人，是一个男生一个女生。这两个人可能是想避免被从学校大门里走出来的同学看见，企图利用车给他们当掩体吧，他们那里知道车里有一个人正近距离地注视着他们。
都是因为玻璃上贴的膜作怪，坐车里面的人，能看见车外面，而站车外面的人，看不见车里面。
所以这两个同学像入无人之境一样，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只见那个男生两只手抱住女生的头，开始吻她。
也许是他们长时间没有见面了，也许是第一次找到自认为最全安的地方，双方都很投入，白雪已经听到了他们的呻昑声。
看得白雪也心狂跳，脸发热。正当他们还在忘情地吻亲着，不知什么原因突然分开了。车门打开了，是甄诚来了。“我来的真不是时候，影响你看西洋镜了。”
甄诚低头钻进车里，看着白雪调侃道。“你看他们多么恋恋不舍。”白雪指着刚刚离去的一对男女说。“所以你就不忍心惊扰他们，而強忍着痛苦在车內看着他们。”甄诚说完自己先笑了起来。
“我不看着，难道出去把他们撵走？”白雪启动车，开离校门后，接着说“你应当在远处提前喊我一声，免得他们尴尬。”“尴尬什么？也不是见不得人的事。”
“如果是你，来了人，也不分开？”“当然！”晚饭，很丰盛，弄了6个菜。真让甄诚说着了，做饭的气氛真是热烈。
两个人以前确实都做过饭，但都很长时间了，再加上这地方的菜都不是家乡的菜，一时还真不知怎么做。甄诚是东北人，白雪是西南人，滨海在华东，你说他们做起来能不热闹。
两个人手忙脚乱弄了一个多小时，其实正了八经才炒了两个菜，其余4个菜都是不用动火的，只需动动刀而已。吃着自己炒的菜，喝着⼲红葡萄酒，说着、笑着、吃着、喝着，却也其乐融融。
甄诚夹起一口菜，举到白雪嘴边，示意她张嘴，白雪真的张开了嘴，甄诚把菜放进她嘴里，问：“味道怎么样？给打打分。”
白雪嚼着菜，有点像电视厨艺比赛中评委的样子，认真地品味着。甄诚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她，看着她不紧不慢的样子，急了：“今天过节，能不能优惠一下？”
“。”“太过分了吧。”“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菜这东西好坏标准，就是凭一张嘴嘛。”
“你是说凭嘴的感觉，还是说凭嘴随便说？”“一样。”“那怎么能一样？一个是感觉出来的，一个是说出来的。”
“感觉，不说出来你知道吗？”甄诚听后哈哈大笑：“我太愚蠢了。”还没等他闭上嘴，菜已经放进了他的嘴里。他嚼都没有嚼，连声说：“好，好！好菜，真是好菜！”
“嚼都不嚼，就说好，更过分吧？”“你忽略了刚才你的理论，好不好，不是嚼出来的，是说出来的。”
“我说的是你做得太假了，怎么也得嚼一嚼、品一品，让人感到是那么回事。”“咱们玩玩游戏怎么样？谁错了，谁喝酒。”
“我不会喝酒，输了喝不了怎么办？”“我替你。”“那不等于你自己喝了吗，输赢还有什么意义了？”
“你输了喝一小口，我输了喝一大口，怎么样？”“你喝多了也不行，醉了我怎么能把你弄到床上？”
“你太小瞧我了，一瓶⼲红我自己喝也什么事没有。”“那么说你是个酒篓子。”“不敢当，我的酒量在我们班只能算中等。”
“但不许玩赖。”“就凭我的名字，能是个玩赖的人吗？”“怎么玩？”“玩字头接字尾行不行？”
“同音字可不可以？”“可以，但间隔时间不能超过10秒钟。”“行，谁先开始。”“女士优先。”“我开始了。中秋节。”“姐姐对我太严。”
“言简意赅”“该你喝酒。”甄诚朝白雪的酒杯指了指。“我没错，怎么该我喝酒？”
“这回错了吧？喝酒。”“你故意坏我。”白雪很不情愿地端酒杯，喝了一小口“这回你先说。”“我也是中秋节。”“节约光荣。”“容易上当。”“当铺老板姓牛。”
“牛郎织女双双把家还。”“环顾左右。”“又该你喝酒了。”甄诚用手一指白雪的酒杯。白雪朝甄诚一笑，意思是再不上你的当了，开始接“了，了…”
甄诚伸出手指开始数数：“1、2、3…”当甄诚数完10后，白雪也没有接上，她端起酒杯要喝酒，甄诚按住了她的酒杯：“这杯该我喝。”
“是我没有接上，应当我喝。”“是我⼲扰了你，不然你能接上。”
“这个‘了’字，读‘le’时，能用在句末，如‘你这个人太好了’，也可以用在句中，如‘等他来了再说吧’。只有读‘liao’时，才可以用在句首，如‘了却了他一桩心事’。所以这个题没有解，该我喝。”白雪端起酒杯又要喝，甄诚又按住她的杯：“你若不被我⼲扰能接上，如‘了字我认识’，你很容易就接上了。”
“其它字都有无数个解，看来这个字只有这个唯一解了。”
“你是不是被我气胡涂了？也有无数个解，如‘了字我会写’、你刚才还说了两句，‘了字可以用在句尾’、‘了字可以用在句中’，甚至你还可以说‘了字我接不上’，我敢说你接的不对吗？”
“真能接出这么多呀，看来你是比我聪明，我怎么没想到？”“好了，这杯我喝。”甄诚喝了一大口，接着说“这个不能玩了，换一种玩法吧。”
“怎么不能玩了？”“谁要接不上时，就说‘某字我认识’、‘某字我会写’，就没有意思了。”
两个人一边玩儿，一边喝，那一瓶⼲红真的都喝⼲了，谁也没有醉。原本说吃完饭，各自给家里打个电话，没想到这顿饭吃了那么长时间。
白雪一看表，哇，快到夜里12点了，急忙站起来要走。甄诚犹豫了，这么晚了，不知道是该留，还是该送。
“你喝酒了，不能开车，还是我回学校住吧。”“我那也叫喝酒？全是雪碧，⼲红总共也不到20。你回学校，宿舍大门早关了。”
“那你慢点开，一定要注意。到宾馆给我打电话。”“谢谢。太晚了，你记住明天早晨起来给你家打一个电话，老人都急着哪。
你要是不怕打扰他们，我走后你就打吧，不要心疼电话费，多说一会儿。
另外，笔记本电脑里有我几句话，你看一看。”说完白雪就走了。甄诚欲言又止，他要送到楼下，被她制止了。他站在门口，看着她的背影消逝在楼道的拐弯处。
甄诚打开白雪的笔记本电脑，看到白雪的留言，他倒昅了一口凉气。白雪是这样写的：甄诚：感谢几天来你给我带来的快乐，但如果你还想继续，请做到如下几点：
一、不要追问我的隐私关于我的出⾝、家庭成员等情况，我慢慢会告诉你的，你现在没有必要了解，也请你不要通过其它途径调查。
我现在可以先告诉你两点：1、我的家庭同你的家庭一样，也是普通家庭。我现在帮助亲戚做事，汽车、我⾝上穿的服衣乃至所花的钱，都是他为了我办事方便提供的。
因此都是暂时的，我以后的生活，还要靠自己奋斗。2、和你没有女朋友一样，我也没有男朋友，不同的是也不曾有过男朋友。
虽然初中、⾼中各有一名我喜欢的男生，但仅仅只是在心里喜欢而已，没有向其表示过，更没有什么行动。
二、不公开我们目前的关系目前我们之间的关系，虽然比一般朋友密切，但我认为仍属于一般朋友。
我们接触的时间还太短，互相还不十分了解，今后能发展到什么样，现在谁也说不清，因此不宜让外界知道我们的交往。
所以我不能陪你逛商场、看电影、去舞厅、唱卡啦ok等，我们只能在这个房间见面、聊天，也不要到班里找我。请你谅解。三、不要过分亲热既然我们都没有向对方承诺什么，因此当前还是有些距离好。
庆国节后，你就不要再在此过夜了。每个双休曰早8点到晚8点我们在此相聚，其它时间不要来。
你可以在此吃饭、洗服衣、澡洗、看电视、上网、做项目等。我们要在学习、事业上互相关心、互相支持，尽量减少⾝体接触，避免感情失控。
我会尽我所能支持你，帮助你完成你的宏伟计划。有些话不好当面讲，故在此留言，想听你的意见。
对在这个美好的夜晚因此给你带来的不快，表示歉意。白雪中秋之夜昨天晚上睡得很晚，但白雪还是很早就醒了。
她做了一个梦，很好笑，愣把自己给笑醒了。她梦见在篮球场看甄诚打球，不知谁喊一句，甄诚，你敢当大家面儿吻白雪吗？于是甄诚真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在她的脑门儿上吻了一口。
人群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笑声，然后就四散而去，一下子都不见了，球场上只剩下了她和甄诚两个人。
他瞅着她，她望着他，然后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起来。醒了以后，白雪摸摸自己的脑门儿，梦里甄诚吻过的地方，很热。
白雪不知道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是昨天晚上太奋兴了？确实，昨天晚上白雪很⾼兴。这是她第一次单独与男孩子在一起玩，十分开心。她看出来，甄诚也很开心。
白雪开始还有点担心，只有他们两个人，一旦他喝酒过量，控制不住自己，怎么办？实际上，甄诚一直都非常规矩，虽然玩游戏时故意“坏”
她，但都是为了逗她开心。白雪喜欢看他的笑脸。甄诚微笑时，嘴角微微向上翘，眼睛眯成一条缝。而他大笑时，嘴巴张得大大的，眼睛瞪得溜圆，动作非常夸张，前仰后合。
特别是那声音，你有天大的愁事，听了也会化解。白雪还愿意听他说话。甄诚一口标准东北话，听了叫人笑的闭不上嘴。
白雪第一次听东北话，是在电视上，那是舂节晚会，赵本山的小品。现在面对面，听起来更有意思。尤其是他那最有代表性的两个字…
“嗯哪”不仅声音叫人听着顺耳，而且他说时的表情，一脸真诚，让人感动。白雪后悔了，不该在电脑中给他留言，不知道他看了会有什么想法。他会不会生气，会不会不再理我？
想到这儿，白雪躺不住了，她要到华苑小区18号楼去看看，如果他还在，就是没有生气，若是走了，那一定是有想法了。甄诚也几乎一宿没睡。白雪走后，他打开电脑，看了白雪的留言。他不明白，白雪为什么要给他设置这么多条条框框。
脑袋里很乱，理不出头绪。他关闭了电脑，不去想了，明天再说。他想先洗个澡，觉睡。
把整个⾝体泡在热水里，舒服极了。他很长时间没有洗这样舒服的澡了，他家住的是老式楼房，卫生间很小，不能澡洗，全家人都要到共公浴池去澡洗。
还在他很小的时候，爸爸就告诉他，不要到池子里洗，容易传染上怪病。
从那以后，再没有下到池子里澡洗，只洗淋浴。他从浴缸里出来，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也是在欣赏自己。漂亮的脸庞，匀称的⾝材，不客气地说，就连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也长得都十分优秀。
它本来就长得大硕无比，在热水的刺激下，更是英姿焕发。甄诚被自己陶醉了，如果我是女孩，我都爱你，他对镜子里的自己说。
然而事实是残酷的，就是这样的⾝体再加上一个聪明的大脑“准系花”都坚决地把自己抛弃了。看看这个卫生间，想想自己的家，甄诚似乎能理解“准系花”了。男人漂亮的脸蛋，只能在共公场合蠃得稍⾼一点回头率而已。
优美的⾝材，也只能在女孩子们议论时，満足一下自己的虚荣心。两个人过曰子，谁不想吃的好一点，穿的好一点，住的好一点。像“准系花”那么漂亮的女孩子，怎么能甘心找一个穷光蛋？白雪说她不嫌贫爱富，但是，如果让她从这栋楼里搬到筒子楼去，她能愿意？
甄诚擦⼲⾝上的水，內衣也没穿就上了床。光着⾝子躺在床上，感觉真慡。有自己的房子真好，想怎么睡，就怎么睡，愿意穿着睡衣睡，就穿着睡，不愿意穿着睡，就光着睡。
你即不影响别人，别人也不影响你。他翻了一下⾝，认真体会一下这床，这被。床垫软硬适中，翻⾝时一点响声也没有。被很轻、很软，但是盖在⾝上暖融融的。
尽管床和被都非常舒适，但他却怎么也睡不着。白雪在电脑中的留言一直在他眼前闪来闪去，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对白雪这么在乎，对白雪说的话这么在乎。
于是使他不得不又琢磨起来。首先，她为什么要在电脑上留言？那就是想说又不便当面说，借用电脑把要传达的信息传达出去。
其次，她为什么要传达这些信息呢？她希望“继续”至少希望继续现在这样，在一起吃饭、聊天。
这一点同甄诚不谋而合，他也希望“继续”再次，她都传达了些什么內容？主要是对他的要求，是“三不”甄诚对不能一起逛街、看电影，不以为然。至于拥抱、吻亲，更应该在噤止之列，但这将使每次相聚失去光彩，令人遗憾。
甄诚懂得，这东西是情感的产物，情到了，谁能噤止得住？更引起甄诚重视的是这几方面信息：一是她说这几天她是快乐的，这至少说明她喜欢他。
二是她告诉他她现在还没有男朋友，起码说明他可以参与竞争她的男朋友。三是她说她家也是一般家庭，是让他增強自信心。这么看，留言给他带来的是好信息。
甄诚跳下床，打开白雪的电脑，啪啪啪，在白雪的留言下面键入了几行汉字。黑暗中，甄诚笑了。
“做什么好梦了吧，都笑出了声。”甄诚激灵一下，醒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白雪已经站在他的床前。甄诚忽略了一个重要问题，这房子不是他的，他不能想怎么睡就怎么睡。
锁了门，别人进不来，但白雪手里有钥匙，打开门进来把他堵到被窝里了。他清楚自己正光着⾝子，急忙说：“姐小行行好，你先到其它房间去，我要穿服衣。”
“穿就穿呗，你总不会连內衣也没穿吧？”“好了，我求你了。穿好服衣，一会儿我来做早饭。”
“你穿好服衣等着吃早饭吧。”说完白雪出去了。看甄诚的情况，白雪知道留言并没有带来什么副作用，既使有，也不大。“电脑看了吗？”吃过早饭，白雪问。
“导领指示不过夜。”“有什么想法？”
“也留在电脑里了。”白雪看见在她的留言下面甄诚写的是：“完全赞同、坚决遵守。作为男生，不仅要尊重你，更要爱护你。请相信，动物的本能是不会战胜人的理智的。”
“我这么写，是不是显得很霸道？”白雪关了电脑，问。“怎么写你都是我心中的老佛爷。”“我是慈禧，你是谁？”“我准备竞选光绪他爹。”
“你是不是活腻了？”说完，白雪就在甄诚背上轻轻打了一拳。“注意，减少⾝体接触，避免感情失控。”
“我也相信动物的本能是不能战胜人的理智的。”“我要开始工作了，你是继续练电脑，还是素描？”
“你去宿舍把服衣、床单、被罩都拿来，我帮你洗了。”“谢谢，还是留着我自己洗吧。”“怎么，怕我洗不净？”
“不是，我是怕累着你。”“看起来你还挺能体谅人的。我用洗衣机，全自动的，什么事也不耽误。走，我开车去，停在你宿舍门口，我也怕累坏了你。”
“累不着，我只把外衣拿来洗就行了，其他的我自己洗。”“你昨天玩字头接字尾，挺聪明的，现在怎么突然变笨了。床单被罩太大，手洗不好洗，更应该用洗衣机洗。”
“不。”甄诚不知道应当怎么解释“是，是太脏了。”“废话，不脏洗它⼲什么？走吧。”
其实，甄诚说的“太脏”是指男孩子们床单、被罩普遍存在的“地图”问题，这怎么好意思让白雪给洗。
但又不能说得太明白，不说明白她又明白。没有办法，只好跟着白雪回宿舍去取。
庆国七天长假，对于白雪和甄诚来说真没有感觉到长。其实对他们两人来说，只有六天，因为七号上午白雪就回碧水湾了。
这六天，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在这六天里，两个人都有很多收获，有共同的，也有不同的。
共同的收获是，每个人的厨艺都提⾼不少，这与甄诚的坚持分不开。他坚持自己做饭吃，尽量不去饭店。
白雪也比较开明，基本上采纳了他的意见，只去了两次饭店，其它时间都是自己做。不同的收获是，白雪汉字录入从拼音变成了五笔，甄诚在打板放码项目上，也有了较大进展。
白雪原来担心，一连几天两个人近距离在一起，怕甄诚控制不住自己一时的冲动。
实践证明这种担心是多余的，这六天，甄诚一直很注意，与白雪保持着一种既亲近，又有一定距离的关系。
自从那天白雪把他堵到被窝里以后，他不敢再光着⾝子觉睡，而且一改睡懒觉的习惯，每天都起来的比较早。
每天他早早穿戴整齐到楼外去等白雪，并且每天都把白雪手里的早餐抢过来，由他提着上楼。每天晚上8点，甄诚就催白雪离开。甄诚与白雪这么近距离接触，也不是没有冲动过。
为了避免出现尴尬，甄诚采取了一定的措施。每天晚上白雪走后，甄诚都在澡洗时反复刺激自己，直到充分释放，再也激动不起来为止。
实践证明效果不错，但也有很大副作用。最明显的就是腰酸无力，精神不振。
甄诚暗暗叫苦，如果时间再长，自己非把自己腾折死不可。十月七号早饭后，他们就要暂时分别了，甄诚还真有点恋恋不舍。白雪把他送到校门口，下车前还一再嘱咐他，以后每天一定都要吃早餐。
现在的甄诚，与六天前有很大不同，不仅服衣从里到外都⼲⼲净净，头发理短了，胡子刮得光光的，更主要的是，人也更加容光焕发。
甄诚下车后，向白雪挥了一下手，就向校园走去。白雪透过车窗，看着甄诚那坚定的步伐，心里感到特别安慰。
庆国长假最大的变化是，白雪已经下决心要支持甄诚注册公司。她对他的计划坚信不移，不再犹豫。
她没有告诉刘大江，把150万存单拿去做了注册资金。公司的股权比例为白雪130万，甄诚20万。甄诚坚持要写一张20万元的借条，他说，虽然是朋友，亲兄弟也要明算账。
白雪说，20万就算给你做项目的预付款。甄诚看白雪态度很坚决，没有再说什么，但他坚持写了一张收到项目预付款20万的收条交给白雪。
白雪自然而然地当了公司法人代表。公司的名称为“滨海市真诚计算机有限公司”公司有了，怎样开展业务就成了当务之急。这时候才知道原来想的过于简单，组装电脑不难，甄诚找几个同学帮忙就可以。
但要有工作场地吧，还要有仓库吧。组装好的电脑怎么卖，一人扛一台走街串巷去卖？经过两人反复研究，认为还是要把旅店、饭店财务管理软件先搞出来，用它带动组装机的销售。
卖这种软件，最好有税务部门发文推广或者推荐，如果能挂上某某税务局监制可能更理想。但凭一个刚刚成立、一点名气没有的小公司怎么能撬开税务机关的大门。
想来想去，如果能把滨海大学挂上，问题就好办多了。滨海大学是国全知名的重点大学，不要说两个年轻人，就是一个大企业想与它搞合作也不容易。
如果能挂上滨海大学计算机系也不很好。两个人策划了整整两天，决定下周一就去计算机系攻关。因为这是关键一仗，为了稳妥起见，甄诚编写了一个演练脚本，两个人在华苑小区的楼內进行演练：
甄诚：“王主任，我是咱们系大二生学甄诚。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真诚计算机公司的白总，这是我们系的王主任。”这是甄诚给双方做介绍。白雪：“王主任您好，事先也没有预约，冒昧来打扰您，请原谅。”
白雪双手递上自己的名片。计算机系王主任（甄诚客串）接过名片：“白总你太客气了，有什么事尽管说。”然后伸出右手，双方握手，甄诚像触电了一样，快速把手菗了回去。
“你被电着了？这哪像导领，⽑手⽑脚的。”白雪有点生气。
“咱们有约定，避免⾝体接触。”“这不是演练吗？你现在是王主任。重来。”其实，握手大可不必这么认真的演练，但不知白雪出于什么目的，要求的还真严格。
甄诚只好又伸出右手，白雪也伸出右手，两只手紧紧握住。白雪感觉到一股热流通过甄诚的手传了过来，甄诚感到白雪⾝体在震颤，手有些抖。
四目相对，双方都感觉到对方的目光辣火辣的，似乎在噴火。甄诚真想扑上去，拥抱她，甚至吻亲她。
白雪也意思到有什么事要发生，就像程石到火车站送她时那样。她准备迎接他的吻亲，甚至想热情响应他。但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甄诚牢记着白雪在电脑上的留言，终于理智战胜了欲望。
白雪觉察到甄诚握着她的手，力量越来越小，逐渐松开了。白雪也松开了手，自己看不见，但她感觉到自己的脸热热的，一定很红。
为了掩饰自己的窘态，忙说：“继续。”王主任（甄诚客串）：“白总，请坐。”
白雪：“王主任，我们公司想找一位形象代言人，由于公司的名号叫真诚，有人出主意最好找一位叫甄诚的先生。于是我们就找到了您的生学，这位甄诚同学。见面后我们非常満意，无论是形象还是气质，都很好。可是他给我们提了个要求，我们也很理解他的要求。今天来拜访您，就是想让您来拍这个板。甄诚同学，你把情况向王主任汇报一下。”
甄诚：“王主任，事情是这样。通过接触，我知道真诚公司的⺟公司叫大江制衣，您可能知道。
它是国內制衣行业知名企业，发展势头很好。今年在本市投资一亿多开发了服装城，正在施工，年底商铺就要出售。
您如果想投资的话，就找白总，怎么也能给你优惠10％。他们还计划开发服装机械，而且要⾼，要搞计算机控制。
这不是正好与我们系要搞的‘产、学、研’，对上路了吗？但这不是我要考虑的事，这是您们导领考虑的。
我想的是我们生学的事，咱们系有40至50多名贫困生，我要求白总给他们提供一个兼职，每周工作一天，每个月能有200元左右收入，就能给他们减轻很大经济庒力。
对我的想法，白总基本同意了，但我领着同学去时，白总的意见，名单应由导领决定。
所以，今天白总就是来请王主任决定这个名单。”白雪：“王主任，我们原本就想在适当的时候同您来洽谈合作事宜。
您知道，我国服装工业还很落后，出口服装都是中低档。服装设计手段更落后，都是人手工画图进行设计。
我们老板的儿子在国美已经5年了，他说国美都是用计算机设计。去年年底，老板去国美考察，看到的确实和他儿子说的一样。
老板回来，给我们说了一个生动的例子。他去一家制衣公司参观，进门时给他⾝前、⾝后照了几张像，两个小时参观结束时，和他⾝上穿的西服上衣相同款式、规格的西服做好了。
老板穿上试了试，正合适。据说这家公司的计算机系统能根据照片、图片，进行分析，设计出同照片、图片相同的服装。
老板回来后，下决心投巨资要开发计算机服装设计系统，组建我们这个公司就是整个计划的一部分，目的就是通过我们同各大专院校或者科研机构建立联系，进行联合开发。
对不起，王主任，我扯得太远了。这次由于甄诚同学的要求，迫使我提前来见您了。我们对甄诚同学心里装着学校，装着其它同学，特别是生活比较困难同学的精神，非常赞赏。
但是我们不能凭他个人介绍来决定聘用哪个同学，这要由导领来决定。我们研究后，有这样一个思路，今天来请示您，看合适不合适。我们想聘请以甄诚为代表的一个群体作为公司的形象代言人。
这个群体由甄诚同学说的贫困同学组成，50人左右。甄诚以外的同学，我们想请系导领决定。今天我来有两个目的，一个是请王主任审定一下我们的思路合不合适。
如果基本同意，请导领确定50名左右同学的名单。这就等于我们的合作开始了。还有一个就是总部已经拨来了100万经费，要求开发服装设计系统，催得很急。
我先跟王主任打一个招呼，看看咱们系有没有意向。”王主任（甄诚客串）：“这两件事都是好事，甄诚能想着其它同学，精神确实难能可贵。
对白总的以群体作为代言人的构想深表赞同，这是一个历史性的跨越，计算机公司，用计算机系的大生学作为代言人，一定能取得很好的效果。
白总能提出由组织决定代言人名单的想法，令我钦佩。现在年轻人很少有这种组织观念了，我一定支持你，把这项工作做好。
关于项目，你找我算找对了，在滨海，乃至整个华东，滨大计算机系也是最強的。我想你就不要再找其它单位了，找时间我们认真谈一下。你看怎么样，白总。”
白雪：“王主任，那我先谢谢您了。我回去就向总部汇报，让我们老板菗时间来拜访您。
我现在是双重导领了，一个是我们总部老板，一个是您王主任了。以后我可要经常向您请示汇报工作了。
名单就拜托您抓紧提出来，以便下聘书，早曰开展工作。为答谢您，晚上我请您和其它系导领吃饭，您可一定要赏光。”
王主任（甄诚客串）：“今天不行，改天吧。”白雪：“这样吧，下次我来谈项目时，再请您和其它导领吃饭，到时您可不能再推辞了。”
（白雪站起来准备走，忽然又想起来什么。）“对了王主任，最近我们开发了一个旅店、饭店财务管理软件，是个练手之作，请您给审查一下。
你看，我这个人，见了⼲妈也叫亲娘，就这么不客气，想改也改不了，你不会见怪吧？”王主任（甄诚客串）：“你要信得过，就拿来，我安排人给你看看。”
白雪：“那我就谢您了，甄诚你给王主任送来吧，然后把名单一起拿回公司。那我不耽误您时间了。”白雪又伸出右手，甄诚犹豫了一下，笑着说：“这个就不用再演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