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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至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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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85章破碎的梦

  “月栖绯,你竟然又耍我!”十二岁的少年站在树下对着树上的少女叫嚣着:“总有一天我要跟你算清总账!”

  “宇文长风,有本事你就上来呀!我还怕你不成!”栖绯半倚在树杈上对着⾼树下的少年竖起了中指。

  “有本事你就不要让战羽站在你旁边!”长风被气得直跳脚。

  “呦!原来如此。”栖绯做恍然大悟地右手握拳敲了下左手的手掌:“是吃醋呀,我一直以为你是对我情有独钟,没想到你是看上了我家战羽哥。”此话一出,不光是树下的少年,连她⾝旁的战羽都是脚下一滑。

  “月栖绯,我说过多少次了,我宇文长风没有断袖之癖。”

  “哎?可是上一次你明明偷看战羽哥‮澡洗‬呀!”

  “见鬼的偷看,我分明是被你算计,被丢进了澡堂!看到的又岂止是战羽一个人!”

  宇文长风被气得口不择言。栖绯做惊讶装地捂住了自己的樱桃小口,然后羞答答地对着宇文长风抛了个媚眼:“哎呀,长风,没想到你才十二岁,就这么重口味。”宇文长风的脸先是在看到那个媚眼后爆红一片,紧接着便是又红转白,又由白转青,最后抖着双肩,拿着剑尖指着树上的栖绯:“月栖绯!”

  热,几乎被烧化了一般的热,宇文长风睁开眼,放眼望去依旧是一望无际的沙漠,好像再也没有尽头。

  他又做梦了…又梦到栖绯了。好想回到那个时候,如果能回到当初多好,他一定不会总是找栖绯⿇烦,一定不会因为栖绯整他就喊打喊杀。

  他一定会像哥哥一样陪在她⾝后,将她的一颦一笑看在眼里,记在心底,要是能回到那个时候多好呀。

  而他现在,或许连回去的机会都没有了。三天前,他的手下全军覆没,死在了他们熟悉的沙漠。

  这里好像被人诅咒了一样,一旦走入就再也无法走出,从未见过的沙漠奇兽不停地攻击着他的队伍,原本強大的队伍,在不到一周的时间分崩离析。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他不能退缩,也没有退路了,他一个人走不出无垠的沙漠,只能继续向前。

  他要找出一切的源头,他要找到哥哥,然后带他回到栖绯⾝边,等她原谅自己。

  这是他活下去的唯一动力。他整理了下自己的物品,一把长剑,一件披风,只剩下一口水的水囊。

  不能留在这里等死,他要走下去。【长风。】他忽然听到了栖绯呼唤他的声音。【长风。】“夹杂在热风里的声音不真切的就像是梦。

  “栖绯…”【长风。】那呼唤声似乎越发清晰,从西边传来。

  “栖绯,是你么?”一张口,无数的沙尘涌入他的口中,却没有阻止他的呼唤。

  “栖绯,你在哪?”他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明明知道是幻觉,仍旧像被操纵了一样走向西方。

  大漠的细沙之中留下两列长长的脚印,随后,又很快肆无忌惮的风彻底掩埋。

  “宇文长风没有消息了?”梵倾听到这个消息有些惊讶。

  “是,主上。”“有人说在在西域见到了宇文清岚,宇文长风便带着一队人进了沙漠,就在三天前,失去了一切联系。”

  “再派人去查,务必要查清他的下落。”

  “是。”侍卫正要告退,却被梵倾叫住。宇文两兄弟对栖绯的意义不同,他一定要隐瞒此事。

  “这件事切勿让郡主知晓。”“属下明白。”梵倾本是想通知宇文长风寻找救治栖绯的良方,却未曾想到竟然没了他的消息,他心中隐隐生出几分不安,暗中的黑手,已经逐渐露头,在此时又出变故,福祸难料。

  前面一直有个声音在呼唤他。宇文长风甩了甩自己浑噩的头。就在刚才,他喝下了最后一口水,那水就好像被倒进了⼲涸的沙漠,转瞬之间便消散的一⼲二净。

  眼前越来越模糊,⾝体越来越无力,他真的快死了吧。在沙漠中挣扎了七天的他就要撑不下去了吧。

  不甘心,真不甘心,不甘心如此死去,还没来及见栖绯最后一面。【长风,这边,这边。】他听着那个声音,拖着越来越沉重的‮腿双‬,向前走。

  他知道,一旦停下,等待他的就是死亡。忽然,原本的热浪仿佛在一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难忍受的灼热,和让人‮狂疯‬的窒息感觉。

  长风只能用长剑支撑自己的⾝体,而长剑传来的热意烫伤了他的手掌。

  宇文长风艰难的抬起头,眼前的一幕瞬间让他睁大了双眼。在他面前的,是一座火红⾊的宮殿。数丈⾼的宮殿矗立在荒芜的沙漠,诡异得心惊,而让宇文长风震惊的是,一个火红⾊的人影站在大殿前,一脸笑意看着他。

  【笨蛋长风,你来啦!】宇文长风就像痴傻了一样,跟在少女⾝后。炙热的大殿,很大。廊道很深,很长,就像没有尽头,那么热,足以将人燃烧。

  少女在前面全然无事的走着。【你还记不记得,那时候你弄坏了岚哥哥送给我的古琴,后来我把你扮作女人揣进了男澡堂。】记得,当然记得,就在刚刚他还梦到那之后的场景。【你那时候的表情真好笑,还有后来…】听着少女说着他们之间的一件又一件从前的往事,他忽然觉得⾝体那么轻盈,好像自己不是在沙漠之中,好像自己即将面对的不再是死亡。

  直到前方出现了一扇三丈⾼的大门,少女停住了脚步,回眸一笑。【到了,长风,快跟我进去吧。】宇文长风点了点头。

  大殿正中,悬浮着一块残缺的火红镜子,它的下方,是残破的已经渐渐失去力量的阵法。

  “你是谁?”仅管不舍,他还是开了口。少女望着他,眼中带着他不懂的悲悯。【我是你內心的‮望渴‬。】【去吧,它是你的。】少女怂恿着。

  “好。”只要是她的愿望,他都会达成,哪怕只是幻影。

  走在阵法中,撕心裂肺的痛苦在⾝体中蔓延开来,在碰触到镜面那一刻,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传进他的脑海。

  【你想活下去么?】想!【你想要拥有力量么?】想!【为什么?】我想要活着回去,求我爱的那个人多看我一眼。炙热的火光将宇文长风包裹起来,久久不散。

  额心的印记忽然发烫,栖绯忽然站起⾝,让替她把脉的家伙一愣。

  “怎么了?”“没什么。”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为什么就在刚刚,她似乎觉得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

  第086章南都遇故人

  梵啸的状况很稳定,只是睡着,心跳依旧沈稳有力。

  栖绯坐在梵啸的床边,看着沈睡的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有人叩门进来,正是一曰未见的战羽,因为天气冷得异常,他进来时候带来一股寒意。

  “战羽哥,查到了么。”栖绯的声音平静清冷,就像她此刻的人一样。

  “恩,半月前,朗鸣冷宮从地下升出一座大殿,又在三曰后崩塌,也是从那时起朗鸣皇性情大变。”栖绯点了点头:“战羽哥,多谢,你休息一下吧。”

  “栖绯。”战羽想说他不累,却在对上栖绯平静无波的双眸时点了点头。

  听着战羽离去的关门声,栖绯缓缓站起⾝摸上额头,眉心的印记散发的热意正在告诉她,不能在等了,那样东西要以最快的速度集齐。

  “下雪了,下雪了!”院子里忽然传来下人的喧哗声。对于这一切,栖绯似乎并不意外,她推开门,走到房间外,六月的朗鸣,竟然下起了大雪。

  就像那个人说的一样,维持这个世界的平衡力量已经开始崩塌。六月飞雪就是证据。她等待的人一直都没有到,而南都的方向散发着金⾊的恶念,让她再不能等下去了。

  离开长廊,站在院中,静静看着那飘雪。看着雪花纷纷落下,一种奇妙的感觉从內心滋生,似乎在遥远的北方,有什么在召唤者她回去一样。

  伸出手,接住那如同‮瓣花‬般飘逸的雪,感觉着它们一点点的在手心中融化。

  不要急,总有一天,她要回去的。梵倾走入院子,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绝⾊的红衣少女站在绿衣盎然的背景之下伸出手,接住天空飘落的雪,就好像等到了什么一般,即将在下一刻化羽而去。

  他站在门口,竟然迈不出脚步。听到声音,栖绯转头:“梵倾,你来了。”看着那疏离的笑,梵倾心中一阵刺痛,他稳住心神,走上前,抖开挂在臂弯上的披风,轻柔地穿在栖绯⾝上。

  “你的脚还没好,怎么就出来走动了。”带着浓浓的关切和淡淡的责备,将披风系好,让他欣喜的是,栖绯没有拒绝。

  其实他们都知道,她的脚伤已经奇迹般的复原,而代价是…

  “梵倾,我要去南都。”梵倾心中一跳,面上却不动声⾊:“南都现在局势不稳,过段时间去比较好。”

  “梵隐在找我吧。”看着忽然有些僵硬的梵倾,栖绯淡然一笑:“我也要找他。”南都是南方最大的城池,也是朗鸣的心脏,它坐落在朗鸣中部偏南,这里有富饶肥沃的土地,也有无数的文人商贾,是南方最繁华的城市,也是与东都楚城齐名的都城。

  栖绯想亲眼好好看看这南都,了解些她想知道的事情。所以刚刚入城,留下韶峰照顾梵啸,栖绯,战羽,梵倾三人便下了马车。

  走在繁华的街市之上,没有曾经瘟疫的阴影,也没有因皇权的纷争又丝毫改变,就像栖绯听说的南都一样热闹非凡。

  而让栖绯意外的是,没多久,她就受到了特别的礼遇,这让栖绯有些愕然。

  “这位姑娘,可否与在下同游南湖。”栖绯菗了菗嘴角,看向面前的男子,这已经是第七个了吧。

  “抱歉,我有同伴。”那男子还想说什么,忽然感觉一阵发寒,转头一看,就看到了正在散发无限冷意的战羽,权衡了一下,讪讪离去。

  拒绝了第七个,栖绯疑惑地望向梵倾,让他给个解释。而梵倾却一脸笑意的看着她,好像只要她不开口询问,就打算什么都不说一样。

  “没办法,栖绯妥协:“梵倾,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在来第八个,估计战羽就要用丢的了。

  “栖绯听没听说过朗鸣的花月?”“花月?”栖绯隐隐记得,朗鸣的六月不叫六月,叫花月,正是因为六月是朗鸣最美的时节,也是百花盛放之时:“和这有什么关系?”

  “花月,是朗鸣男女定亲的月份。”

  “啊?”还没等栖绯消化此事,就听头风声响起,紧接着自己被拉到了战羽⾝后,而在她刚刚站立的地方,站着一名眼熟的男子,正做着古怪的拥抱‮势姿‬。

  “你…”梵倾一愣,他有好几年都未曾见过他了。

  “梵倾,好巧呀。”男子带着热情的笑脸,对着梵倾招了招手,又无视战羽散发的无限寒意,斜着⾝对战羽⾝后的栖绯打招呼:“小桃子,好久不见呀!”

  栖绯愣了半响,她只是隐隐记得好像见过这个人,却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和自己如此熟捻,还有,小桃子是什么意思?

  男子摸了摸下巴,挑着眉:“这才多久呀,只是没参加老爹的寿宴小桃子就不认识我了,可真让我伤心。”他捂着胸口做心痛状:“你还把小桃子的事情都忘了,真是…让我伤心欲绝。”他抹了抹不存在的泪,对着自己的胸口画了个半圆,用怪异的语调说:“木瓜没有,桃子总还是有的…”

  栖绯猛然觉得这话异常的熟悉,随后脸⾊爆红。

  “楚风的七哥!”“没错!”男子几乎是转瞬之间来到栖绯⾝旁,那⾝手甚至让战羽都惊愕异常。

  “我也是栖绯的七哥哥呀!”他未等众人缓过神来,忽然单膝跪地,牵起栖绯的纤纤右手,在手背上印上一吻:“小公主,楚衍今生今世不离左右。”在战羽凌厉地攻击到来之前蹭地站回原位,带着气死人不偿命的笑容说道:

  “我楚衍,生是小桃子的人,死是小桃子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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